誰同他這般鬼心眼?
他幹嘛要這樣挑撥?
「不哭了?」又變臉?為了童戀雪變臉給他看?
路易任由善善用小臉蹂躪著他的手袖,這小子……
「你,堵住我的呼吸道了。」輕懶的語調,含著笑意的歎息。
童戀雪不准踏進法國。
因為他要確保他的呼吸道通暢。
她對童戀雪的執迷,一定得破除!
「我堵住你的呼吸道?」這金毛鬼說的是什麼鬼話?
抹淨了臉,善善光火的仰起小臉來就罵。
「你真的是個『青番仔』耶!」她氣得連台語都跑出來了,「我被你這樣拽著,哪還有本事去堵住你的呼吸道?你當我會特異功能?」雖然她是真的想捶扁他那驕傲的鼻子!
眼前巴掌不到的小臉,正紅紅、綠綠,顏色百變的對著他換上新色彩,他的眼被鎖住,移不開。
「你、你……」罵累了,喘口氣的空檔,善善這才注意到路易的眼……
綠的不可議!
「你幹嘛這樣看我?」好可怕!
那綠,是瘋狂的吞噬!
「金毛鬼……我、我、我警告你,我童善善不伯你的!」她是優秀的中華兒女,絕對能做到——威武不能屈的……
不給吞!
「小子,你想多了,我沒要你怕我。」路易收緊雙臂,略微抱高善善。
又說她想多了?想誑她?哈!
「你沒聽過『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嗎?這話就是要人有事沒事想很多,不然就死定了,你懂不懂?」癟著嘴,她發現了他的靠近,「你又要做什麼?」這麼近?她膽小的把眼睛瞇在他的鼻尖上,不敢看他的眼,但嘴就不怕了,還是凶得很。
「不做什麼,」路易單手箝緊善善,騰出來的左手,緊扣住她無處躲的下顎,用了力的扳過她的小臉,「只是……通知你一件事。」
啊!又是那種瘋狂的綠!
「不准你通知我!我不給你通知,你閉嘴。」直覺的,她就是知道,她那小小顆的超級迷你膽,要破了!
受不了的怕,逼的她放聲尖叫不停,就是不要聽他的所謂「通知」。
「我、要、你、愛、我。」搗緊她的口,路易貼著善善的耳,一字一字的說個清楚。
「嗚嗚……」啊!啊——膽子……破了!
善善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膽小鬼。」笑著輕放善善躺平,路易熟練的打開氧氣,替她罩上氧氣面罩,「說的愛就昏了,那要是做的愛……」
會怎樣?
路易眼底的綠,濃烈狂舞!
第五章
丟臉!丟臉!丟死臉!
她堂堂的大中華兒女,居然在同一個法國洋禍面前,昏倒兩次!
這下子丟了民族的臉、國家的臉、爺爺的臉、臭豆腐的臉,什麼臉都叫她丟光了,她沒有臉醒過來了。
善善緊閉著眼,躺在床上哼哼啊啊的呻髦顆|褪遣徽隹p郟眶薣j晡儊Q玫劍內p齪λ郛j懶車姆uO蠡鼉馱諫聿?
「爵爺,善善小姐您放心交給姆拉吧。」胖到跟個圓球似的姆拉,等了好半天,還是只能站在門口等著路易開口。
「進來吧。」閉著眼也有這麼多表情?路易沒移轉視線,總算是開了口。
看吧!看吧!她就知道他在,善善撇了嘴角,硬賴著不醒,說英語也不醒!
英語?又一個驚訝,姆拉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原地愣著。
在宅子裡,唯一的語言不是法語嗎?布克爾說爵爺帶了人回宅子,驚訝都還沒過去,這會兒只說法語的爵爺居然開口說了英語?
「姆拉。」一向慵懶沉沉的特殊語調,仔細聽,多了一分華貴。
華貴,顯明著身份上的差距。
姆拉回過神來,敢緊趨向前,同時用著生澀的英語應答:「是的,爵爺。」
爵爺?金毛鬼是貴族?難怪他鼻子高的這麼驕傲!善善閉緊眼,忍不住的哀哀兩聲。
她到底把自己賣給了什麼東東啊?
「記著,不管她要什麼,沒有我的同意,不准給。」華貴的語氣不變,路易下了命令。
知道她醒了,他刻意使用英語。
「是的,爵爺。」
她有沒有聽錯?不管她要什麼,沒有他的同意,不准給?那口氣,活像他是黃帝老爺似的,他知是不知道,黃帝老爺死很久了?
「記著,今天先帶著她熟悉宅子,明天開始,上午十一點,帶她到書房上法文課,二點整用午餐,四點,就在花房午茶,五點過後跟著她到她去的任何地方,八點幫她換裝,九點整用晚餐。」
「是的,爵爺。」姆拉忙著記住,這宅子有史以來的第一份作息時間表。
「還有……」
又一連串的命令,姆拉確定了床上那哼哼啊啊的小女孩,對她一向敬愛的爵爺來說,非常重要,重要到爵爺特地為她排定作息。
善善的眼睛閉不住了,聽聽,他說的這是什麼話?
「別讓她每天沐浴……」
「你要不要順便規定一下,我一分鐘可以呼吸幾下?」忙著挑釁,善善沒發現,她的聲音低啞許多。
「暫時不必。」她的眼一睜,表情更是豐富,這豐富,牽動了他眼中多變的綠意。
「你確定?」她懷疑的眼,透著滿滿的不信。
「小子,我確定,」突然俯下身,路易過分親密的狹貼著瞬間漲紅臉的善善,「耐心點兒,過一陣子,你再學一分鐘得呼吸幾下,現在,你有別的功課要忙。」
失掉距離的保護,善善來不及阻擋那攝心亂魂的炫綠,就這麼直直的叫他闖進眼,入了瞳心,她的視界,除了那綠,再也瞧不見其他色彩。
「我不要!」善善突然激動的伸手,想推開就貼在臉上的路易。
「乖,聽我的勸,別這麼勇敢。」不讓她推動,他依然困著她。
「不!不!不!」善善的呼吸開始亂了起來,「你是開玩笑的,你一定是開玩笑的,我才不要!不要!不要!」她更用力的推他。
不慌不忙的,路易攫住善善開始亂揮的左右手,輕易地把她的雙腕拉高,壓制在她慌亂亂的小臉上頭。
「你是我的,沒有拒絕的權利。」不厭其煩的提醒過後,他輕笑出聲,「小子,這麼勇敢的抗拒我,你會吃不消的。」她那掙扎慌亂的小臉,漂亮的不可思議。
憋住一口氣,善善圓瞪著眼在笑的路易,一股壓不住的感覺,從胸口猛然往上衝,怎麼擋都擋不下。
「我、不、要、愛、你。」他眼中的綠意,一再通知她,他在她昏倒前的決定,強烈又清楚的想不知道都不能。
她的眼睛顯然是沒有他的厲害,就算她把不要兩個字給刻在眼珠子上,他就是要仗著小姊姊的救命之恩來個視而不見。
不得已,她只好學他,不知羞的把話說明白。
路易沉定定的看著拚命嚥著唾沫的倔強小臉。
「姆拉,水盆。」像是沒聽見她的不愛宣言,他退開的同時,撐抱起她。
善善莫名其妙的坐起身,對著就在嘴邊的小銀盆無法反應。
她說她不要愛他,他叫人在她臉邊上端著個盆子做什麼?是要她欣賞那盆邊上的紋飾有花有草?還是要她用光可鑒人的盆底照照臉?
路易再次被善善不明所以的表情給惹出輕笑聲,單手掌握住她太過僵硬的小頸子,他用指尖的力量,按壓住她後頸的兩側穴位。
「吐。」話說的輕,但他指尖的力量在增加。
教人捏住脖子,哪有不掙扎的道理?偏偏他在後頸上的按壓,叫她匆冷匆熱的難受極了,先前那壓不住的感覺,選在這當口,從肚子一古腦兒的往嘴沖,努力的咽、拚命的吞,結果——
「嗯!」她對著銀盆子狂吐不停。
善善覺得她把心啊肺啊肝啊腸啊,反正肚子裡有的都給吐了出來,可那可惡的金毛鬼,死不放手的緊扣著她可憐顫抖的脖子,就是不放。
「救……嘿!救我……惡!惡!惡!」攀著圓球似的胖婦人,善善再也吐不出東西的乾嘔著斷續求救。
「善善小姐,你誤會了,爵爺是為你好。」姆拉輕輕的拉開善善的無力小手,動作迅速的轉身換了乾淨的銀盆,又回身就定位。
眨個眼,脖子一麻痛,就算肚裡早就吐的光光,善善還是得乖乖地繼續吐。
現在,她才聽懂,他說別這麼勇敢的抗拒他,她會吃不消的,見鬼了!這麼個吐法,誰吃的消?
嗚……她這不就是見了他這金毛鬼嗎?這下子吃不消也得吐到底了。
就在善善以為她的三魂七魄,也叫她給吐的一乾二淨的時候——
「漱口。」
吐到分不清東西南北,善善就著嘴邊漫著香氣的溫茶,張嘴就喝。
「別咽。」再一次的,他迫她吐出嘴裡的玫瑰花茶。
那茶,是讓她去掉嘴裡的味道,不是讓她喝的。
「惡!嗚……嗚……」一吐乾淨了嘴裡的水,怔了怔,那整個人空空的感覺漫上眼,再也忍受不住……善善哭了,「我好難受,嗚……我要小姊姊……嗚……我要小姊姊……」咬著唇,她哭的委屈又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