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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春風

  「是的,爵爺。」一個彎腰,一個用力,布克爾跟姆拉似乎沒半點質疑這種另類療法。

  換了別人,說端盤很臭的豆腐,對著病人猛扇,就能讓病人清醒,不被病人家屬狠揍一頓才怪!

  可這別人如果是鬼醫路易,情況就不同了,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名醫嘛。

  「繼續。」他的堅持不會輸她。

  「是的,爵爺。」

  善善淺淺的呼吸,開始變化。

  什麼味道?是臭豆腐嗎?好想吃……

  「布克爾,再拿過去一點。」

  「是的,爵爺。」

  真的是臭豆腐!好想吃,好想吃……

  「爵爺,善善小姐眼睛在動了!」爵爺的醫術果然一流,姆拉崇拜地揚的更起勁兒。

  「小子,醒來。」這麼惡劣的空氣品質,她非醒不可。

  好好吃的臭豆腐哦……她也想醒來,可要是醒了後,萬一被他的綠,電的又鬼迷心竅了去,那怎麼辦?

  爺爺會不高興的,還有,她不能被電到忘了小姊姊。

  「姆拉,銀匙。」

  「這裡,爵爺。」

  先撐起善善的身子,路易才接過姆拉遞上的銀匙。

  挖上小半匙的空氣污染源,他原本是要探近她鼻尖,讓她臭醒,沒想到,銀匙剛觸到了她的唇峰——

  「啊?!」布克爾和姆拉嚇了一跳。

  善善閉著眼,張嘴吞了臭豆腐,連嚼都沒有。

  把銀匙放回拖盤,路易揮手要人退下。

  「既然你醒了,告訴你一件消息,」調整好她就是閉緊眼的身子,路易抵住她熱熱的額頭,「童戀雪被槍殺。」

  話沒說完,善善猛然睜開眼,清醒非常!

  第七章

  被愛是幸福的?

  誰說的?是誰?

  她要咬兩口說這句話的笨蛋!

  「除了字母,字根的部分……」

  一整片的藍色天空,真是教人憂鬱啊!

  「記得在文法上,這陰性跟陽性的用法差別……」

   】挪戎蚇p痰兀vg牆腥朔吆薏灰眩Ⅸ秏矽匋盅岬難丈?

  「在發音的部分,法文事實上並不特別困難……」

  怎麼辦?她被綠色……照顧住了。

  超新鮮的空氣,甚至能聞到樹木的清香,可一吸進鼻子,還沒進到腦,她的頭就昏昏的,一想到剛待的書房,她就渾身無力的更是癱軟在椅子上。

  水土不服?她沒有水土不服,她是水土相剋!

  都這麼久了,吃東西吐、喝水也吐、光是呼吸都能吐的她浙瀝嘩啦,床睡不慣、椅坐不慣,就連上個廁所也不習慣,她的人生黃金萬兩的好不帶賽!

  原本她是想,乾脆就克到底,不醒,看他能怎樣?

  躺著不動,也算是種一成不變的日子吧?

  結果,卑鄙的金毛鬼,那句小姊姊被槍殺,嚇呆了她,害她呆呆的乖乖喝水,呆呆的乖乖吃那龜毛的法國餐,乖乖的聽他的話又這樣又那樣,等她怎麼都昏不過去了才弄明白,小姊姊是有驚無險的甭她擔心。

  他把小姊姊照顧的比她照顧來的好,好討厭……

  想見小姊姊,好想……

  「不准想!」無法忽略的聲調,打斷善善的好想。

  連抬眼都沒有,善善癟著嘴角,又十一點了?這法文老師來了這麼多天,法文她是半個字也沒學會,只當那漢奸在幫著她唸經。

  阿彌陀佛,金毛鬼速速不見!

  可念半天,一點用都沒有,金毛鬼還是會四處現身,

  「我、不、吃!」一瞧見路易後面的胖姆拉,又端著那漂亮到不像話的銀器,善善渾身一顫,怒瞪著來人。

  「你必須適應這裡的一切。」一向慵懶的語調沒多大的改變,路易顯得氣定神閒。

  她的水土不服,說嚴重,很嚴重,吃什麼就吐什麼,就算逼醒了她,還是奄奄一息的好不可憐。

  怪異的是,在這種嚴重的情況下,只要他出現,她就能活蹦亂跳的又吼又叫,他無法判斷出,她的水上不服,到底是嚴重?還是不嚴重?

  「催眠我!」再次聞到那肉湯的味道,善善實在是噁心惡怕了,她忙跳起身,以路易為圓心,跟胖姆拉繞著兜圈兒,怎麼都不肯讓肉湯靠近身。

  「不。」無情的拒絕,他不動的計算著她的運動量。

  才兩圈就停?路易一個眼神,姆拉端穩湯盤,立刻又朝善善逼去。

  「STOP!站住!立正!住腿!」善善又喘又驚的連吼帶叫,就怕那湯的味道進了鼻子又得開始吐。

  瞧她慘白的臉蛋,染上一層薄紅,紊亂的氣息,說明了跑這幾圈已是體力的極限,路易腿一絆、手一收,抱住了團團轉的善善。

  「催眠我!快點催眠我!要不然我吐死你!金毛鬼,我是說真的!」善善驚恐的腦袋瓜子,正上演一幕——驚見一龐然大物,拔山倒樹而來!

  那龐然大物,自然就是無辜的胖姆拉。

  「小子,只是一碗湯罷了。」困緊她的手腳,路易端坐在善善原先癱軟的椅子上。

  「我不喝,拿走!」把臉扭成最兇惡的模樣,結果,肉湯還是乘著雕刻細膩的銀匙,來到嘴邊。

  「善善小姐,這次湯的做法不一樣,你試試……」爵爺下了命令,善善小姐的吃食,一律法式化,嚴禁布克爾使用中式食材或中式烹調法,偏偏善善小姐是吃什麼吐什麼,這樣下去,那小小的身子怎麼受得了?可別又來個昏迷不醒,善善小姐的健康,是爵爺的幸福哪!所以——不喝?

  用灌的!

  手腳被困住,姆拉那胖又有力的手一捏兩頰,善善的嘴,只有乖乖的張開,

  「咿咿……嗚……嗚……噗!」故意的噴了他一身,想惹惱他,偏他可惡的淡笑不語。

  「善善小姐,你別往爵爺身上吐啊……善善小姐……」

  「惡……惡……噗!」對準了方向用力噴去……好可惜,差點就噴上他的臉,差點就能噴掉他那可惡的笑意!

  「善善小姐!不可以……啊!啊!爵……爵爺?」姆拉震驚的看著善善小姐往她敬愛爵爺敞開的領口噴吐不停,一時間她傻了。

  雖說每次餵食,總有狀況,可從沒這次這麼激烈,善善小姐似乎打定主意,嘴裡的東西一定要餵給爵爺的襯衫吃去,那她這下子喂還是不喂?

  「姆拉,繼續喂。」路易的語調,柔和異常,對身上的湯湯水水,視若無睹。

  還是爵爺厲害,先要她把浴室準備好,那……吐就吐吧,吐完再洗一洗就行了,姆拉袖子一拉,繼續灌。

  「噗!」還灌?可他眼睛的綠意明明在舞動,是她眼花了嗎?

  「為什麼……不……不催眠我?」吐累了,善善只好吞下姆拉又灌進嘴裡的肉湯,可愈想愈氣,不管是水土不服還是水土相剋,他只要肯催眠她,她就不必這麼吐半天,折騰死了!

  不要他催眠時,他偏要催眠她弄亂她的生活,這會兒要他催眠她,別再害她吐的半死,他偏又不要,可惡的金毛鬼!

  「因為,我愛你。」

  愛他個頭!

  愛!愛!愛!

  說到這個愛字,善善就惱火兒,今天,她非得把話講的清楚明白不可!

  「金毛鬼,你確定你愛我?」

  路易沒應聲的給了姆拉眼色,姆拉手沒停的直灌湯。

  「唔……你肯定你愛我?唔唔……那種噁心八拉的愛?」怕被噎著,善善辛苦的猛吞湯。

  「小子,別疑神疑鬼,你刺激我的腦內啡大量分泌。」她所引起的興奮,已經不受他的控制。

  吐了他一身?正合他意。

  「腦會飛?」她讓他的腦會飛?這一怔,沒吞好姆拉灌進來的湯,善善咳了起來。

  「是腦內啡。」鬆開箝制,他示意姆拉退下後,輕輕的拍著她單薄的背,幫她順氣,「大腦受到刺激時,會自然分泌出腦內啡,算是一種自然的興奮劑。」她說的其實也沒錯,腦內啡的效應,確實會讓腦會飛。

  「金毛鬼,我不管你的腦會不會飛,我只拜託你別拿我當阿呆行嗎?愛?有人像你這樣愛法的嗎?天天整的我吐的死去活來?還這個不行、那個不准,愛?我看是恨吧?我肯定你不愛我,你是恨死我了!」

  「你真這麼想?」

  「沒錯!」

  「小子,我可以證明我愛你。」路易的視線越過善善,落在花房的另一頭。

  「怎麼證明?要我把胃整個吐給你?」善善繃緊了身子。

  「我可以讓你選。」直到看見姆拉的身影,路易才收回視線。

  抱著善善,路易沒預警的站起身,逕自往室內走去。

  「選什麼?金毛鬼,你要抱我去哪裡?」善善扭著身子想下地,但扭半天,就跟每一次一樣,還是扭在路易的懷裡。

  「你可以刺我一刀再自裁,或是由我在你背上烙下兩條鞭痕。」根據他最近的兩筆交易,證明了一件事,看是用刀還是動鞭,就能梗住呼吸道,要他證明是愛是恨,很容易。

  她的耳朵出了問題嗎?金毛鬼要她選刀、或是鞭來證明他是愛她的?真的假的?他是氣她吐了他一身,故意說來嚇她的吧?

  「選好了嗎?」

  瞪他!努力的瞪他!瞪到眼珠子都發了疼,善善驚恐的發現,他是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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