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爵爺。」一個彎腰,一個用力,布克爾跟姆拉似乎沒半點質疑這種另類療法。
換了別人,說端盤很臭的豆腐,對著病人猛扇,就能讓病人清醒,不被病人家屬狠揍一頓才怪!
可這別人如果是鬼醫路易,情況就不同了,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名醫嘛。
「繼續。」他的堅持不會輸她。
「是的,爵爺。」
善善淺淺的呼吸,開始變化。
什麼味道?是臭豆腐嗎?好想吃……
「布克爾,再拿過去一點。」
「是的,爵爺。」
真的是臭豆腐!好想吃,好想吃……
「爵爺,善善小姐眼睛在動了!」爵爺的醫術果然一流,姆拉崇拜地揚的更起勁兒。
「小子,醒來。」這麼惡劣的空氣品質,她非醒不可。
好好吃的臭豆腐哦……她也想醒來,可要是醒了後,萬一被他的綠,電的又鬼迷心竅了去,那怎麼辦?
爺爺會不高興的,還有,她不能被電到忘了小姊姊。
「姆拉,銀匙。」
「這裡,爵爺。」
先撐起善善的身子,路易才接過姆拉遞上的銀匙。
挖上小半匙的空氣污染源,他原本是要探近她鼻尖,讓她臭醒,沒想到,銀匙剛觸到了她的唇峰——
「啊?!」布克爾和姆拉嚇了一跳。
善善閉著眼,張嘴吞了臭豆腐,連嚼都沒有。
把銀匙放回拖盤,路易揮手要人退下。
「既然你醒了,告訴你一件消息,」調整好她就是閉緊眼的身子,路易抵住她熱熱的額頭,「童戀雪被槍殺。」
話沒說完,善善猛然睜開眼,清醒非常!
第七章
被愛是幸福的?
誰說的?是誰?
她要咬兩口說這句話的笨蛋!
「除了字母,字根的部分……」
一整片的藍色天空,真是教人憂鬱啊!
「記得在文法上,這陰性跟陽性的用法差別……」
】挪戎蚇p痰兀vg牆腥朔吆薏灰眩Ⅸ秏矽匋盅岬難丈?
「在發音的部分,法文事實上並不特別困難……」
怎麼辦?她被綠色……照顧住了。
超新鮮的空氣,甚至能聞到樹木的清香,可一吸進鼻子,還沒進到腦,她的頭就昏昏的,一想到剛待的書房,她就渾身無力的更是癱軟在椅子上。
水土不服?她沒有水土不服,她是水土相剋!
都這麼久了,吃東西吐、喝水也吐、光是呼吸都能吐的她浙瀝嘩啦,床睡不慣、椅坐不慣,就連上個廁所也不習慣,她的人生黃金萬兩的好不帶賽!
原本她是想,乾脆就克到底,不醒,看他能怎樣?
躺著不動,也算是種一成不變的日子吧?
結果,卑鄙的金毛鬼,那句小姊姊被槍殺,嚇呆了她,害她呆呆的乖乖喝水,呆呆的乖乖吃那龜毛的法國餐,乖乖的聽他的話又這樣又那樣,等她怎麼都昏不過去了才弄明白,小姊姊是有驚無險的甭她擔心。
他把小姊姊照顧的比她照顧來的好,好討厭……
想見小姊姊,好想……
「不准想!」無法忽略的聲調,打斷善善的好想。
連抬眼都沒有,善善癟著嘴角,又十一點了?這法文老師來了這麼多天,法文她是半個字也沒學會,只當那漢奸在幫著她唸經。
阿彌陀佛,金毛鬼速速不見!
可念半天,一點用都沒有,金毛鬼還是會四處現身,
「我、不、吃!」一瞧見路易後面的胖姆拉,又端著那漂亮到不像話的銀器,善善渾身一顫,怒瞪著來人。
「你必須適應這裡的一切。」一向慵懶的語調沒多大的改變,路易顯得氣定神閒。
她的水土不服,說嚴重,很嚴重,吃什麼就吐什麼,就算逼醒了她,還是奄奄一息的好不可憐。
怪異的是,在這種嚴重的情況下,只要他出現,她就能活蹦亂跳的又吼又叫,他無法判斷出,她的水上不服,到底是嚴重?還是不嚴重?
「催眠我!」再次聞到那肉湯的味道,善善實在是噁心惡怕了,她忙跳起身,以路易為圓心,跟胖姆拉繞著兜圈兒,怎麼都不肯讓肉湯靠近身。
「不。」無情的拒絕,他不動的計算著她的運動量。
才兩圈就停?路易一個眼神,姆拉端穩湯盤,立刻又朝善善逼去。
「STOP!站住!立正!住腿!」善善又喘又驚的連吼帶叫,就怕那湯的味道進了鼻子又得開始吐。
瞧她慘白的臉蛋,染上一層薄紅,紊亂的氣息,說明了跑這幾圈已是體力的極限,路易腿一絆、手一收,抱住了團團轉的善善。
「催眠我!快點催眠我!要不然我吐死你!金毛鬼,我是說真的!」善善驚恐的腦袋瓜子,正上演一幕——驚見一龐然大物,拔山倒樹而來!
那龐然大物,自然就是無辜的胖姆拉。
「小子,只是一碗湯罷了。」困緊她的手腳,路易端坐在善善原先癱軟的椅子上。
「我不喝,拿走!」把臉扭成最兇惡的模樣,結果,肉湯還是乘著雕刻細膩的銀匙,來到嘴邊。
「善善小姐,這次湯的做法不一樣,你試試……」爵爺下了命令,善善小姐的吃食,一律法式化,嚴禁布克爾使用中式食材或中式烹調法,偏偏善善小姐是吃什麼吐什麼,這樣下去,那小小的身子怎麼受得了?可別又來個昏迷不醒,善善小姐的健康,是爵爺的幸福哪!所以——不喝?
用灌的!
手腳被困住,姆拉那胖又有力的手一捏兩頰,善善的嘴,只有乖乖的張開,
「咿咿……嗚……嗚……噗!」故意的噴了他一身,想惹惱他,偏他可惡的淡笑不語。
「善善小姐,你別往爵爺身上吐啊……善善小姐……」
「惡……惡……噗!」對準了方向用力噴去……好可惜,差點就噴上他的臉,差點就能噴掉他那可惡的笑意!
「善善小姐!不可以……啊!啊!爵……爵爺?」姆拉震驚的看著善善小姐往她敬愛爵爺敞開的領口噴吐不停,一時間她傻了。
雖說每次餵食,總有狀況,可從沒這次這麼激烈,善善小姐似乎打定主意,嘴裡的東西一定要餵給爵爺的襯衫吃去,那她這下子喂還是不喂?
「姆拉,繼續喂。」路易的語調,柔和異常,對身上的湯湯水水,視若無睹。
還是爵爺厲害,先要她把浴室準備好,那……吐就吐吧,吐完再洗一洗就行了,姆拉袖子一拉,繼續灌。
「噗!」還灌?可他眼睛的綠意明明在舞動,是她眼花了嗎?
「為什麼……不……不催眠我?」吐累了,善善只好吞下姆拉又灌進嘴裡的肉湯,可愈想愈氣,不管是水土不服還是水土相剋,他只要肯催眠她,她就不必這麼吐半天,折騰死了!
不要他催眠時,他偏要催眠她弄亂她的生活,這會兒要他催眠她,別再害她吐的半死,他偏又不要,可惡的金毛鬼!
「因為,我愛你。」
愛他個頭!
愛!愛!愛!
說到這個愛字,善善就惱火兒,今天,她非得把話講的清楚明白不可!
「金毛鬼,你確定你愛我?」
路易沒應聲的給了姆拉眼色,姆拉手沒停的直灌湯。
「唔……你肯定你愛我?唔唔……那種噁心八拉的愛?」怕被噎著,善善辛苦的猛吞湯。
「小子,別疑神疑鬼,你刺激我的腦內啡大量分泌。」她所引起的興奮,已經不受他的控制。
吐了他一身?正合他意。
「腦會飛?」她讓他的腦會飛?這一怔,沒吞好姆拉灌進來的湯,善善咳了起來。
「是腦內啡。」鬆開箝制,他示意姆拉退下後,輕輕的拍著她單薄的背,幫她順氣,「大腦受到刺激時,會自然分泌出腦內啡,算是一種自然的興奮劑。」她說的其實也沒錯,腦內啡的效應,確實會讓腦會飛。
「金毛鬼,我不管你的腦會不會飛,我只拜託你別拿我當阿呆行嗎?愛?有人像你這樣愛法的嗎?天天整的我吐的死去活來?還這個不行、那個不准,愛?我看是恨吧?我肯定你不愛我,你是恨死我了!」
「你真這麼想?」
「沒錯!」
「小子,我可以證明我愛你。」路易的視線越過善善,落在花房的另一頭。
「怎麼證明?要我把胃整個吐給你?」善善繃緊了身子。
「我可以讓你選。」直到看見姆拉的身影,路易才收回視線。
抱著善善,路易沒預警的站起身,逕自往室內走去。
「選什麼?金毛鬼,你要抱我去哪裡?」善善扭著身子想下地,但扭半天,就跟每一次一樣,還是扭在路易的懷裡。
「你可以刺我一刀再自裁,或是由我在你背上烙下兩條鞭痕。」根據他最近的兩筆交易,證明了一件事,看是用刀還是動鞭,就能梗住呼吸道,要他證明是愛是恨,很容易。
她的耳朵出了問題嗎?金毛鬼要她選刀、或是鞭來證明他是愛她的?真的假的?他是氣她吐了他一身,故意說來嚇她的吧?
「選好了嗎?」
瞪他!努力的瞪他!瞪到眼珠子都發了疼,善善驚恐的發現,他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