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感情是兩情相悅的,你……你難道不伯阜凡知道後的反應嗎?」她的背緊貼著牆,視線緊抓住晃來晃去的刀鋒,想開口求救,無奈現在她的兩腿已嚇得動彈不得,哪來的力氣大叫?
楊晚晶對她的話失笑。
「怕什麼?我要敢做就沒打算要怕,只要能讓你從此遠離少爺身邊,就算要我死,我也心甘情願。」
施巧巧不敢置信的看著她。
「你……你瘋了……」她只能吐出這麼一句。
「隨你怎麼說,我不想跟你浪費時間。你離不離開少爺身邊?「
「你無法讓他把目光停留在你身上,就這樣威脅他喜愛的女人?就算我離開了又怎樣?他還年輕,以後還是會交女朋友,會結婚生子,到時候你又能怎樣?再拿著刀子威脅他看上的女人?」施巧巧試著和她講理。
楊晚晶聞言輕笑兩聲,隨即又恢復陰沉。
「不會,我只針對你,因為我看你不順眼。」她說。
從施巧巧說的話看來,她對少爺的瞭解連邊都沾不上。
靳阜凡從不對女人認真,女人對他來說只是必需品,所以他身邊的女人總是來來去去,他不付出感情,卻因此傷了無數顆易感的心。
施巧巧是靳阜凡交往時間最長的女人,要不是今晚她送的禮物有可能打動靳阜凡的心的話,楊晚晶不會意識到危險,並使出如此激烈的手段。
冰涼尖銳的刀鋒在施巧巧蒼白的臉頰上滑來滑去,讓她連呼吸都不敢大意,生怕楊晚晶一發狠,她引以為傲的臉就此毀掉。
葛地,楊晚晶身後的門板響起敲門聲。
「哈羅,裡面有人嗎?」一名女士在門外喚道。
大概沒料到有人會在此刻出聲,楊晚晶略賂顯緊張的回頭望去,手一鬆,刀子落到地毯上。
一直處於被動狀態的施巧巧見機不可失,飛快的彎下腰將刀子拾起,護衛似的舉在自己胸前。
楊晚晶對她的動作僅是挑眉以對。
「你連刀子都拿不好,怎麼殺我?」
「有人在裡面嗎?麻煩開個門好嗎?」
施巧巧緊張的吞著口水,目光迅速的從門板上移回楊晚晶身上。
「我……我不會殺你,只要你讓開讓我出去,我不會把你拿刀威脅我的事告訴阜凡。」她呼吸急促的說。
楊晚晶看著施巧巧的眼神彷彿她在說笑話。
「現在手裡拿著刀子的人是你,你以為你說的話有人會相信嗎?你還是把刀子還給我吧。」她毫無懼意的向她伸出手。
施巧巧會將刀子交給她才真的瘋了。
「你不要再過來了!不然傷到你,就別怪我!」她害怕的低語。
門外的聲音愈來愈多。
「你別衝動,把刀子給我,不然你會傷到自己。」楊晚晶提高音量,生氣的說。
施巧巧才不相信她是真的關心自己,她先前還威脅要毀她容。
「我不知道你在玩什麼花樣,不過我告訴你,你要是再向前,我就真的對你不客氣,快讓開!」施巧巧試著繞過她往門口走去,但她每走一步,楊晚晶亦跟著走一步,不讓她離開,讓她瀕臨崩潰邊緣。
她從沒拿刀對過人呀!
「把刀給我。」楊晚晶冷冷的明眸瞪著她。
施巧巧不停的搖頭。
楊晚晶伸手欲搶。
施巧巧閉上眼睛,放聲尖叫,握著刀子亂揮一陣,想阻擋她靠近。
楊晚晶被她揮刀而來的衝力給撞倒在地,左手襯衫被劃破一條長口子,被汩汩冒出的鮮血染紅一片觸目驚心。
楊晚晶痛苦的呻吟聲驚醒施巧巧,見她左手臂上的鮮血不斷滑下,她整個人呆住,手裡的刀子又落回地毯上。
接下來門被撞開,一群人擠了進來。
楊晚晶掙扎的欲站起,卻因傷口實在太痛而又跌回地毯上,她的臉色發青,牙齒緊咬著下唇,不讓服淚掉下來。
臂上的傷口又長又深,溫熱的血液不停的自體內流出,楊晚晶抱著手,緊咬牙根,不讓自己暈過去。
先注意到她受傷的是邱柏學,只見他衝到她身邊,臉色發白。
「小晶,你怎麼了?天呀,你怎麼流那麼多血?!」他不敢碰她,怕觸碰到她的傷口。
幾名女士看到血,紛紛驚聲尖叫跑出洗手間。
「不要……不要告訴……少爺……」她氣若游絲的對邱柏學說道,望向呆若木雞的施巧巧。
她這一看,邱柏學全明白了,憤恨的對施巧巧投去一眼。
一名女士看到施巧巧腳邊占血的牛排刀,睜大眼睛指著她。
「是她!一定她殺傷這個女孩!我剛剛在外面聽得很清楚,這個女孩子叫你別衝動,把刀子給她,不然你會傷到自己,她這麼為你設想,沒想到你居然這麼狠心,拿刀子將她傷成這樣!」她的話引來許多附和及更多譴責施巧巧的目光。
邱柏學二話不說的撕下自己襯衫的袖子。
「你不要說話,我這就抱你去看醫生。」他熟練的將襯衫袖子綁在楊晚晶的左臂上側,減緩血液流出的速度。
他抱起楊晚晶。
「你別以為事情會這樣就算了。」陰冷的對施巧巧撂下話後,他迅速的抱著楊晚晶步出洗手間,擠在門口的人則紛紛自動的讓出路來。
埋首邱柏學懷裡,楊晚晶在失去意識前,嘴角漾出一絲寬心的笑意。
※ ※ ※
傷口佔了整條手臂的二分之一,縫了八十多針,但因為傷口太大太深,醫生還是遺憾的宣佈傷口將會在楊晚晶細長美麗的手臂上留下疤痕。
但楊晚晶一點也不傷心,反而暗暗自喜著。
因為她的傷,所以大家對施巧巧怒目指控,施巧巧百口莫辯,她能求助的只有靳阜凡,只要靳阜凡不信她,那她對自己就再也沒有威脅。
如果能讓施巧巧遠離他們,多一條小小的傷疤並不算什麼。
如她所願的,施巧巧在事情發生一個禮拜後離開靳家。
不是靳阜凡要她走的,而是靳家和山崎組容不下她,尤其是靳璽,對他來說,放一個隨時可能再動刀傷人的女人在自己兒子身邊,那是件非常愚蠢的事。
靳阜凡是山崎組惟一的繼承人,沒有任何人比他還要來得重要。
反觀靳阜凡,對於楊晚晶被自己女朋友殺傷的事,他並沒有多大的情緒反應,也只在楊晚晶留在醫院治療傷口時去探望過她一次。
那時楊晚晶已經準備好了,她相信施巧巧早已將事情的所有經過告訴他。
要推翻施巧巧所說的話是非常簡單的,畢竟受傷的人是她。
若他真開口詢問她,那她會回答,以她受害者的角色回答,其中當然不包括她拿刀威脅施巧巧的部分,亦沒有整件事全是她精心設計的章節。
可是,若他真開口說了什麼還好,但靳阜凡自始至終都沒開口說一個字,只是獨自一人站在病房裡與她對望。
在與靳阜凡對望時,楊晚晶一直告訴自己,不要退縮、不要心虛,可是當他那雙助黑深沉得彷彿早已洞悉她的心的黑眸緊盯著她不放時,要她不要退縮不要心虛,簡直比登天還難。
在兩人對視六七分鐘後,楊晚晶終於無法忍受的別開視線。
自此,靳阜凡不再跨入她的病房一步。
楊晚晶出院後,邱柏學支支吾吾的告訴她,靳阜凡不想再看她在他身邊繞來繞去。
她並沒有受到多大的打擊,因為她在醫院時、她就有了這一層醒悟,顯然靳阜凡選擇相信的不是她。
他不讓她跟在身邊不要緊,只要她還住在靳家,就能見到他。靳璽雖然不限制靳阜凡的行動,但為了他的安全著想,他規定靳阜凡不得任意在外留宿。
總而言之,她不後悔這次舉動所造成的後果,說她偏激也好、瘋狂也罷,她都無所謂,只要她的阜凡少爺別著了有心女子的當就好了。
「你無法讓他把目光停留在你身上,就這樣威脅他喜愛的女人?就算我離開了他又怎樣?他還年輕,以後還是會交女朋友,會結婚生子,到時候你又能怎樣?再拿著刀子威脅他看上的女人?」
驀地,施巧巧的話竄入她的腦海裡。
她搖搖頭,甩掉惱人的話語。
就算靳阜凡以後會再交女朋友、會結婚,那又怎樣?他永遠也不會真心去愛她們,如果他有一天要結婚了,那也只是因為他需要有個傳宗接代的傢俱。
沒有人能霸佔他的愛……包括她。
不過,無所謂,只要能一直待在他身邊就夠了,她並不奢望他能回過頭來多看她一瞬,只要能待在他身邊,她再無所求。
只要能一直待在他身邊呀……
這只是她一個最小,亦是最大的希望,但兩個禮拜後,一個陰謀徹底摧毀她的希望。
第四章
愛與恨,是生命中最深沉的根底。
費希得雷賓
※ ※ ※
楊晚晶出院後,靳家便開始出事。
起先是一些不怎麼引人注意的小事,像靳家附近有些生面孔在走動,但因為他們的穿著打扮看起來不像道上的人,所以門口守衛也沒有多加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