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叫她睡,可是她不聽我的話,不過挽龍已經回來了,他有辦法讓她睡的,少爺別擔心。」
靳阜凡嗯了一聲,注意到幾名朋友的視線全瞪著在楊晚晶身上。
「阜凡,幫我們介紹一下。」其中一人對靳阜凡說,目光未移。
楊晚晶看向那人,對他含蓄的微微一笑。
一股厭惱之意掃上靳阜凡眉梢。
「她是楊晚晶。」他一向不喜歡她太引人注目。可她偏就生了張引人注目的臉蛋。
「楊晚晶呀……真好聽的名字。」那名男子的讚美引來其他人的附和。
楊晚晶但笑不語。
「可以請問芳齡嗎?」
「今年十月滿十八」她回答。
他們是靳阜凡的朋友,而且是黑道的新生代,與他們打好關係對靳阜凡有好無壞。
她是真的為靳阜凡著想,可沒想到自己理會了他的朋友,竟惹惱了他。
「難怪看起來這麼青春無邪,待會兒有沒有節目呀?有這榮幸請你去吃個宵夜嗎?」
「她沒空。」楊晚晶還來不及將詢問的目光投向靳阜凡,他就先開口拒絕。「去幫我拿杯酒來。」
楊晚晶斂去笑容。他不喜歡她跟他們說話嗎?
對幾名男土頓首道歉,她轉身朝飲料區走去。
「你這是幹嗎呀?居然這樣對待美女?」待楊晚晶走遠後,立刻有人發出不平之鳴。
「我口渴了。」靳阜凡冷聲道,不想解釋太多。
「說真的,你跟那美眉是什麼關係呀?她怎麼那麼聽你的話?」
「我跟她的關係,用不著跟你們報告吧?」靳阜凡深邃的黑眸冒出一絲火光。
「別這樣嘛。」一名輕浮的男子走上前,將手臂搭上他的肩膀。「我挺喜歡她的,跟你打個商量,把她讓給我,條件隨你開。」顯然的,他將楊晚晶當成靳阜凡可以議價的紅粉知己。
靳阜凡的唇角微微揚起,直視這名不知死活的男子。
他的笑比地獄裡的魔鬼還可怕,笑得那男子在這悶熱七月裡寒毛直豎、心驚膽戰,慢慢的將手臂移下靳阜凡的肩膀。
一直偎在靳阜凡身側的施巧巧,瞥見他的表情不禁一楞,而後心開始住下沉。
看來楊晚晶對靳阜凡的意義大於她所以為的。這個發現開始讓她憂心忡忡了起來。
玩得太過火了,他都忘了跟他說話的是台灣大幫山崎組未來的掌門人,王者氣勢自然不同凡響,那個美眉真是禍水呀。
「當我沒說、當我沒說。」他忙補過,鞠躬哈腰,輕輕拍去靳阜凡肩膀上的塵埃。
識時務者為俊傑,他們的小幫派還得仰仗山崎組的鼻息,得罪靳阜凡他就沒得混了。
「沒事,我知道你只是在開玩笑。」與先前足以令地獄結冰的笑容不同,現在靳阜凡的笑容轉為虛偽。
他也意識到自己的反應似乎太過了些,其實他只要告訴他們,他與楊晚晶的關係並不是他們所想的那樣就行了,實在不必動怒,看來他仍然不夠沉穩內斂。
「少爺,你的酒。」楊晚晶棒著酒杯回來,並敏銳的感覺到周圍的氣氛明顯的變了。
從那幾名男土四處張望的眼睛就看得出來,他們角度技巧都捉得很好,十幾道目光一次也沒落到她身上過。
靳阜凡接過。
「這裡不需要你了,你自己去拿東西吃吧,別來打擾我們。」他冷漠的說,看也不看她一眼。
「是。」她溫馴的應了聲,雖然外表掩飾的極好,但心情已因他的不悅而落到最低點。
才一轉身,她就想起她懷裡的禮物,便又欣喜的回過身來,將禮物拿出遞給靳阜凡。
「少爺,這是我準備的禮物。祝你生日快樂。」
她兩眼晶亮,等著看他拆開包裝時那驚喜的表情。
她挨一個多月的餓沒關係,只要能換他一個開心的笑容,一切就值得了。
靳阜凡淡掃了那包裝精美的長條盒一眼,伸手接過嘴角微微一勾後又恢復直線。
「那是一條白金的碎鑽表鏈,少爺你戴起來一定很好看,一見他欲直接將禮物放進懷裡,楊晚晶連忙說道。
靳阜凡只是喔了聲,仍然沒拆開的打算。
「阜凡,我也有禮物要送給你。」像是被楊晚晶的禮物提醒,施巧巧也從小巧的真皮小提包裡拿出一個與楊晚晶的禮物差不多大小的長條盒。
「雖然這分禮物跟別人送你的汽車、洋房比起來算不上什麼,不過這可是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禮輕情意重呀!」無視眾人的注目禮,她逕自深情款款的瞅著靳阜凡。
靳阜凡笑了,還寵愛十足的捏了下施巧巧的鼻尖,接過禮物直接拆了包裝。
他笑了,可是卻不是因為她,楊晚晶的心在淌血,也更加深她對施巧巧的恨意。
施巧巧送給靳阜凡的是鐵路級的寶路古董表,顯然她對靳阜凡的興趣事先做了功課,知道他有收集古董表的嗜好。
看到靳阜凡那驚喜的眼神,施巧巧就知道自己下對了注。
「這支古董表可是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呢!這支表真的很特別,它沒有龍頭,只能利用內建的鑰匙來調整時間,好不容易找到這支表,又花了好久的時間說服表主割愛,你看,人家為了你犧牲多大呀,不過,只要你喜歡,我的辛苦就值得了。」
「我很喜歡。」靳阜凡拉過施巧巧,毫不避諱的在她唇上落下熱情一吻。
楊晚晶面無表情的往後退了幾步,垂首斂目。
趨沒人注意,她惡狠狠的瞪了施巧巧一眼。
施巧巧是她眼裡的一根針,她非盡早拔掉不可。
※ ※ ※
楊晚品捧著餐盤,坐在一棵矮樹叢旁,目光不時投向一抹身影,顯得有些鬼祟。
她不是在看靳阜凡,而是在注意施巧巧,在等待她落單的那一刻。
算算時間,她站在少爺身邊已經一整晚了,她就不信她的忍耐力有多高,除非她沒神經、沒膀胱。
機會來了,那只八爪章魚終於放開少爺的手臂,挺腰擺臀的往內屋走去。
肯定是要去聽雨軒。她奮力起身,鑽出樹叢外,對經過的服務生一笑,趁他失神時將餐盤往他手上一擱,經過餐桌時,順手抄了一支牛排刀藏入襯衫袖口,隔了段距離跟在施巧巧身後。
靳家的洗手間采男女獨立式,女土使用的在內屋的一邊,男士使用的則在另一邊。
在靳家,就算是洗手間也建造裝潢得直追百貨公司,就像個小房間,如廁設備與等候室分隔開來.等候區散發著令人愉悅的香氣,有沙發,燈光是溫暖的暈黃,鋪著軟綿的白色地毯,沙發旁放著幾本雜誌可供等待時翻閱;潔淨的鏡面,和感溫式的洗手台。
施巧巧進洗手間,楊晚晶在外面逗留了半分鐘後,才神情自然的拉開洗手間的門轉身進入,連帶將門鎖上。
她坐進沙發蹺起二郎腿,將袖口內的牛排力拿出,放在臀側,然後拿起一本女性雜誌翻看,靜靜等著施巧巧出來。
約莫兩分鐘後,她終於聽到沖水聲。
步出洗手間的施巧巧在等候區裡看到看著雜誌的楊晚晶時,楞了一楞,畏怯之意登時湧出,她一面走向洗手台,一面目露防備的瞄著楊晚晶。
「你每件事都要跟我作對就是了。」倏地,楊晚晶出聲,放下雜誌站起。
在看見楊晚晶出現時,神經就已處在緊繃狀態的施巧巧,突聞其聲,忘了自己還在洗手,整個人驚得回轉過來。
當她看到楊晚晶手裡拿著閃著銀色光芒的牛排力時,一雙眼睛更是睜得有如牛鈴般。
「你……你想幹嗎?」她一直退到洗手台的盡頭。
她發現這是個錯誤,她不僅離惟一出口愈來愈遠,還讓楊晚晶能不費吹灰之力的欺近自己。
比起施巧巧的倉皇失措,楊晚晶顯得冷靜多了。
她拿著牛排刀,有節奏的在自己手掌心裡拍打著,每拍一次,施巧巧的臉色便更加慘白一分。
「白癡也看得出來我想幹嗎,只要你不在,自然就不能再勾引我家少爺。我就不懂,外面有錢有勢、有才有貌的男人那麼多,你誰不勾搭,偏要勾搭我家少爺,就因為你是家庭老師,多認識幾個字,就能厚顏無恥的引誘自己的學生嗎?你以為你長得多漂亮?說穿了只是一個年紀一大把的女人想藉著我家少爺來證明自己的魅力不減,你真是個臉丑、打黑的女人,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毀容?」
楊晚晶說起話來不疾不徐,眉眼之間滿是冷冷的恨意,手裡的牛排刀在施巧巧面前晃動,嘴角還噙著一抹森冷的笑意。
她真的瘋了!施巧巧邊看著她邊打哆嗦。
她真的很怕!她以為楊晚晶只是單純的暗戀靳阜凡,而她也自恃是靳阜凡的女友,諒楊晚晶再怎麼敵視她也不敢怎麼樣,但現在看來,事情並非她想的那麼單純。
楊晚晶對靳阜凡的感情遠遠超出她的想像,瞧她眼裡的冷靜,卻能清晰的說出令人忍不住打顫的話語,施巧巧真的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