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只期盼時間上來得及,還有就是黑沐夜能夠解喬輕霧身上的毒。倘若連黑沐夜都束手無策,他就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鳳書陽的心情既沉重又焦慮,正想驅策馬兒跑得再快一些時,忽然聽見懷中的人兒發出痛苦的呻吟。ˍ
「喝!」他拉扯韁繩,暫命馬兒停了下來,擔心地低頭審視她的情況。「怎麼了?輕霧。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我……我還好……」喬輕霧虛弱地開口。
「我知道你很不舒服,真是難為你了。」鳳書陽心疼地說。
雖然讓她坐馬車會舒服些,但速度相對會減慢許多,此刻他們是在和死神爭奪時間,哪容得他們搭乘馬車緩緩而行?
只是,她原本就已飽受毒害的折磨,現在又加上了顛簸之苦,孱弱的她一定更加的痛苦難受。
望著她為了不讓他擔心而強擠出來的笑容,鳳書陽只覺得心痛如絞。
「都是我的錯,我早該想到黑沐夜的。要是我早點帶你過來,或許你也不必多受這麼多的苦!」
「別……別再自責了……」喬輕霧喘息地低語。「見你這個樣子……我心裡難受……」
「好,我不再自責了。」為了她,要他怎麼樣都行。他那鋼鐵般冷硬的心,早已為她化成了繞指柔。「輕霧,你再撐一會兒,只要再過不到半個時辰,我們就能抵達『玄冥城』了。」
「嗯。」喬輕霧柔順地點了點頭,努力和體內那股火焚般的痛楚對抗。
就在鳳書陽握緊韁繩.打算繼續趕路的時候,一道人影忽然無聲無息地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閣下是誰?請讓開!」.
聽見鳳書陽的叱喝,來人發出了詭異的笑聲。
一聽見這聲音,喬輕霧忽然渾身僵硬,不敢置信地抬起頭來。
一看見寧立在路中央的那個男子時,她的身子無法控制地竄過一陣又一陣的寒慄。
「怎麼?輕霧,你不認得我了嗎?」男人緩緩地開口,語氣帶著一絲嘲諷。
「主……主子……」喬輕霧低聲輕喚,原本蒼白的臉兒更加面無血色了。
一聽見她的話,鳳書陽驚愕地挑起眉梢。
「這男人……就是你的主子?」
喬輕霧點了點頭,顫著聲說:「他……他叫司徒賽,是個城府深沉又……又心狠手辣的人,你一定要小心提防啊……」
「我會的,別擔心。」鳳書陽安撫地摟緊了她,抬頭喝道。「我現在沒空收拾你,識相的就給我讓開!」要不是他現在急著帶她上「玄冥城」去找黑沐夜,他肯定要將這個該死的男人碎屍萬段!
「呵呵,鳳書陽,難道你一點兒也不想知道,我為什麼要派她去殺你嗎?」司徒賽笑問。
「不想!廢話少說,滾開!」鳳書陽一點兒也不想和這傢伙白費口舌,更不想耽擱了救人的時間。
司徒賽彷彿沒聽見他的叱喝似的,仍退自說道:「那是因為你是『江南帝王』,因為我要奪取你們鳳家的財富與權勢!」
「為了奪取財富和權勢而不擇手段,你這種人只配當錢財的奴隸,不配當人家的主子!」鳳書陽憤怒而不齒地說。
「哼!少跟我說這些見鬼的大道理!你如果真的想救她的話,我倒是可以提供你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司徒賽勾起一抹冷笑,說道:「只要你將鳳家的產業全數奉上,我就可以把解藥交給你,讓你解她身上的毒。」
「你倒是挺敢獅子大開口的,難道不怕我現在就殺了你,將解藥奪取過來?」鳳書陽憤怒地瞇起了眼。
「哈哈哈!你以為我會傻得將解藥放在身上,等著你來搶嗎?」
「我確實不這麼認為。」鳳書陽哼道。
這個城府深沉的男人既然膽敢出現在他們面前,肯定早已有所防備,不怕他動手槍解藥。而這也是鳳書陽之所以沒有在得知這傢伙即是喬輕霧主子的時侯,就立刻動手殺了他的原因。
更何況,這傢伙是個為達目的面不擇手段的人,難保不會在解藥上動什麼手腳!
既然他們都已經快抵達「玄冥城」了,與其和這個心機狡詐的男人動手,倒不如去找黑沐夜來救她較妥當。
「讓開!我沒有閒工夫和你在這裡瞎耗!」
司徒賽聞有冷哼了聲,陰沉地笑問:「你以為我會讓你去找黑沐夜嗎?」
聽他這麼說,鳳書陽的臉色一變,兩道濃眉登時皺了起來。
既然這傢伙知道他打算去「玄冥城」找黑沐夜,很顯然是特地來阻撓的。以這種情況看來,一場惡鬥恐怕是免不了的了!
※※※
風書陽抱著喬輕霧翻身下馬,先將她小心翼翼地安在一棵樹下之後,才轉身面對司徒賽。
「你究竟想怎樣?」
「我剛才給過你機會,讓你拿鳳家的的產業來換解藥,你卻不要,那我也只好直接除掉你,再去接收鳳家的一切了!」
「你作夢!」鳳書陽怒叱。
「是不是作夢,等會兒就知道了!」
司徒賽唰的一聲,抽出隨身的彎刀展開攻擊,而風書陽也立刻拔劍應戰。
金屬猛烈的敲擊聲,驀然打破了夜的寧靜,一陣陣的刀光劍影看起來煞是激烈且令人心驚。
論起武功,鳳書陽自幼習武,身手自然不凡。然而,司徒賽的武藝雖不及鳳書陽,但因為他的招式奇邪,所以也不是那麼容易應付。
兩人過了十數招之後,司徒賽浙露敗相,但他的臉上竟沒有半絲驚慌,嘴角甚至還激激揚起,像是根本就不畏懼鳳書陽!
司徒賽之所以會如此的有恃無恐,那是因為他太清楚鳳書陽的弱點了!ˍ
在一次交擊之中,他虛晃一招騙過了鳳書陽之後,便轉身攻向一旁的喬輕霧,鋒銳的馬刃直指著她的咽喉!
「輕霧!」鳳書陽大驚失色,迅速縱身撲了過去。
在司徒賽砍傷喬輕霧之前,鳳書陽及時將那把彎刀擱了開來。然而,他的胸口也因此而被劃了一道,幸好傷口並不深,對他而言並不礙事。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一定會為她擋下這一刀,真是愚蠢至極啊!今天就是你鳳書陽的死期了!」司徒賽狂妄地大笑。
剛才他那一招其實並不是真的要殺喬輕霧,而是個引誘鳳書陽的陷阱,這傢伙果然如他所料地上鉤了!
「光憑你這一刀就想要我的命?你也未免想得太簡單了!」
鳳書陽怒哼一聲,正打算起身繼經與這傢伙搏鬥,臉色卻驟然一變,驚怒地瞪向司徒賽。
「哈哈哈!你是不是覺得體內彷彿有烈火在燒?」司徒賽見狀得意地說。「告訴你吧!我在那把彎刀上餵了和輕霧身上一樣的毒,這種毒若是下在尋常人身上,不會那麼快就發作,但若是下在練武之人身上,一旦中毒者動用內力,毒性就會迅速蔓延開來。」
「你……你這個陰險卑鄙的小人!」鳳書陽憤怒地咒罵。
「隨你怎麼罵吧!」司徒賽無所謂地說,反正他也不痛不癢的。「輕霧體內的毒性發作時有多麼痛苦,你肯定是見識過的。如果你不想也抱受毒性的折磨,就乖乖地把鳳家的產業交出來吧!」
「作夢!」鳳書陽咬牙切齒地說。「別說是整個鳳家的產業了,我寧死也不會給你半文錢!」
「是嗎?你的脾氣用是挺硬的。既猶如此,那我不如現在就殺了你們,然後再堂而皇之地用去接收鳳家的一切。」
「你——你敢?」鳳書陽怒目瞪著他,巴不得將這該死的傢伙大卸八塊!
「我當然敢,而且我就要這麼做!」
司徒賽揚起一抹森冷的笑,握著彎刀緩緩地前他們走去。
「你這畜生……唔……」鳳書陽想再與司徒賽決一死戰,然而他才剛運氣,體內那股烈焰又再度出燒起來。那種炙熱之氣,讓他的胸口宛如烈火焚,壓根兒無法凝聚內力。
「嘿嘿嘿!不用白費力氣了,你愈是想反抗,體內的毒性就擴散得愈快,不如讓我一刀殺了你吧,長痛不如短痛啊!」
司徒賽幸災樂禍地笑著,正打算一刀殺了鳳書陽時,耳邊忽然傳來一陣呼嘯,聽起來像是某種東西猛然劃破空氣的聲響。
他還來不及反應,甚至連驚呼部還來不及發出,咽喉就驀然感到一陣火燒般的痛楚。
司徒賽驚愕地低頭一看,發現纏住他預子的竟是一條黑鞭!
他駭然地轉頭,就見一名高大的黑衣男子,不知何時已昂然寧立在他的後方,正冷冷地盯著他。
看著對方那冷峻的神情,一滴滴的冷汗不斷自司徒賽的額角冒出。他的心裡很清楚,這男人隨時可以在轉瞬間要了他的命!
「你……你是什麼人?」
黑衣男子哼了聲,冷峻的面孔掠這一抹嘲諷。
「都已經來到我『玄冥城』的山腳下了。還不知道我是准嗎?」
司徒賽聞言瞪大了眼。「你……你就是『冥王』——黑沐夜!?」
「很好。」黑沐夜點了點頭,似笑非笑地勾起了嘴角,說道。「這麼一來,你就不會不明不白地斷氣,連自己死在誰的手裡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