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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子澄

  「千萬別這麼說。」王志駿笑看羅凱鑒一眼,頗有深意地說:「凱鑒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相信我們以後見面的機會還很多。」

  閻子厚瞇了瞇眼,看向王志駿的眼多了份犀利。

  「是嗎?那就不打擾了,再會。」最好永遠「不會」;他淡然地說完,轉身就走。

  端著滿盤的菜餚走回座位,他突然同了食慾.。

  「原來那位小姐是跟你一起長大的『青梅』啊。」周旭康笑著入了座,臉上的詭笑彷彿透視了什麼秘密。「認識你這麼久,我都不曉得你身邊有這麼個直率的青梅小姐哪,竹馬先生。」他淡淡地調侃道。

  「不關你的事。」閻子厚擺明了不想談她。

  「嗯——這裡的炭烤牛肉真道地,汁多味美。」抽張紙巾擦了擦嘴角,周旭康還沒完。「要不要我猜猜,這位青梅小姐在你心裡有多少份量?小竹馬。」

  單看閻子厚保護她保護得密不透風的情況看來,這小子要不就對人家完全沒意思,要不就是在意得要死。你他看,第二種假設的可能性較大,不然他不會對其他女人一點興趣都沒有。

  「吃你的吧,多事!」懊惱地瞪了他一眼,閻子厚拿起鹽巴罐,硬是在周旭康的盤子裡灑了一堆鹽巴粉。

  「喂喂——」周旭康搶救不及,呆愣地看著菜餚上一堆像小山的白色細粉。「不需要這麼整我吧?」他不過是好奇了點、話多了點,有需要承受這種對待嗎?

  「閉嘴!」

  瞧她吃飯的優雅姿態、掩嘴而笑的柔媚風情,那完全不是他熟悉的羅凱鑒;她該是狼吞虎嚥、大叫大笑的男人婆模樣,跟現在眼前的她截然不同!

  遙望談笑風生的王志駿,閻子厚的心情免不了地陰鬱起來——

  難得的假日,一家人相約到戶外踏青,包括羅凱鑒和她的夫婿蘇成淵都被徵召回不來;雖然閻子厚是「外人」,但由於現在同住在一個屋簷下,自然也在受邀的行列之中。

  「熱死人了!」拉扯著身上的雪紡紗洋裝,羅凱鑒像小狗般吐著舌頭大吧。「什麼鬼天氣嘛!熱死人不償命。」

  「誰教你不穿輕便一點的衣服?」閻子厚冷覷她冒汗的頭臉,忍不住掏出手帕遞給她。「拿去擦擦,整頭整臉都是汗,臭死了!」

  「嫌臭啊?」扯過他遞來的手帕,她老實不客氣地擦起汗來。「嫌臭不會滾遠一點?誰教你要走在我旁邊。」她沒好氣地咕噥著。

  「你已經起在最後面了,我要是不跟著你,到時你走丟了怎麼辦?」這妮子是出了名的路癡,萬一跟丟了大家的腳步,絕對沒辦法一個人找到回家的路。

  「拜託!我有錢,不會自己坐計程車回家?」她翻翻白眼,努力往上坡路段走。

  「這裡是山路,計程車不會上來。」他涼涼地堵她一句。

  「那我不會走下山吶?」瞪了他一眼,她的步伐更快了,「山下總有計程車吧。」

  挑挑眉尾,他的語氣滿是不信任,「我懷疑你連下山怎麼走都不曉得。」雖然標示和路徑都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他還是不敢放任她一個人亂走。

  「臭猴子,你知不知道你很讓人討厭?」她皺眉,老是甩不開他穩健的腳步。「你不要一直跟著我,我自己會走!」

  閻子厚臉色一沉,拉長了臉。「我說了,你會迷路。」

  「路等真的迷路再說啊!」他這麼跟前跟後的,她都沒心情看風景了。「你先走,我保證隨後就到。」

  閻子厚神色複雜地看了她一眼,沉默地拉大步伐,很快便將她遠遠地丟在後面。

  「子厚?」羅凱倩首先發現他一個人跟上了,而凱鑒卻不見蹤影。「凱鑒呢?她不是跟你起在一起?」

  「她說她可以一個走。」事實上是她嫌他煩,她總是這樣,完全不經思考就說出傷人的話語,要不是他的臉皮夠厚心臟夠強,早就……不理她了。

  「後!她一個人不行的啦!」張玉娟一聽可緊張了。她那個小女兒,從小到大不曉得走丟了多少回,不折不扣是個超級大路癡,這下子可好了,沒子厚跟在旁邊贈用二十分鐘,她就會哭爹喊娘了。「子厚,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方向感嘛,為什麼放她一個人走?」張玉娟忍不住責怪起他來了。

  「我說過了,她不聽。」拿出背包裡的礦泉水,他惱火地灌了一大口。

  羅凱倩笑著拉了拉張玉娟。「媽,凱鑒八成又跟子厚鬧彆扭了,就讓她一個人走也好。」大家是出來玩的,可別因此壞了玩興。

  「那丫頭就是學不乖,讓她嘗嘗苦頭也好。」羅祥青的心是偏的,嚴重偏向子厚那邊;他早就將子厚當成自己的女婿看待,為了讓女兒嫁到閻家有好日子過,現在不多巴結點怎行?

  「老頭子,你是說咱們家小鑒一定會走失嘍?」張玉娟大駭。

  「不會啦,媽。」蘇成淵笑嘻嘻地安撫張玉娟。「小鑒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她會看路標跟上來的,我們到山上等她絕對沒問題。」

  絕對沒問題,才怪!閻子厚和羅凱倩對看了一眼,著實對這句話沒什麼信心。

  「好啦,媽,我們到山上等嘛,不用多久,小鑒就會跟我們會合的。」羅凱倩昧著良心說瞎話。她不是不擔心小妹會走丟,而是她知道,小鑒萬一真丟了,總有人會受不了地去把她找回來。

  「會後?」張玉娟心裡就是不踏實,忍不住多問了句。

  「會啦會啦,你就是愛操心。」羅祥青不耐地拉著妻子往坡上走,似乎完全沒把女兒的安危放在心上。

  一夥人又嘻嘻鬧鬧地往山頂目標邁進。彷彿大家都將羅凱鑒能安然到山頂一事當成理所當然,一路上只有閻子厚頻頻回首,卻怎麼也看不到熟悉的那個女人。

  迷路了!她真的迷路了!

  該死的臭猴子,都是他那張烏鴉嘴,瞧瞧,現在一語成纖了吧?

  奇怪了,她明明是跟著路標一路往上走,也不知道哪兒出了差錯,越走越偏僻、越走越荒涼,害她心裡不由自主地發起毛來。

  阿彌陀佛、觀世音菩薩、耶和華、釋迦牟尼……她無力地背靠著一棵大樹,揪著之前閻子厚遞給她的手帕。張嘴喃喃地將所有知悉的神明全「召喚」過一遍,一顆心仍止不住地惴惴亂跳。

  天吶!這是什麼鳥不生蛋的狗屎地方,為什麼連半個人都沒有。

  一隻飛鳥彷彿受到驚動,突地衝出樹梢,越過她頭頂疾速而過,驚得她尖叫出聲。「啊!——」

  她抱著頭蹲在樹下,雙肩不停抖動,聽見自己的聲音在寧靜的樹林裡迴盪……久久才回過神來。

  「媽?爸……」她越來越不安,開始試著打路走出迷宮般的樹林。「姐,姐夫?」每個她熟識的親人都讓她喚過了,她就是固執地獨漏那個最掛心她的人。

  「誰啊?有沒有人來幫幫我?」她的腿都軟了,驚恐的眼不住看向幽暗的樹林深處,唯恐隨時有不知名的生物衝出來攻擊她。

  「爸……姐夫……」算了,就算媽跟姐突然出現了,恐怕也扶不動她。她真的沒力氣了,還是認命點,只叫男性親人好了,至少他們還有力氣背她走下山。「你們誰來帶我出去?」

  她在樹林裡兜了一陣子,因為沒有帶表,感覺時間過了好久,彷彿比一世紀還久;她的聲音越來越小,開始有了想哭衝動。

  怎麼辦?萬一沒有人發現她因在這片樹林裡,那她一個如花似玉的漂亮姑娘,不就得埋藏在這裡長蟲?

  不要啊!她還沒談過轟轟烈烈的戀愛,還沒親過嘴接過吻,更沒有享受過朋友說的那種欲仙欲死的情慾滋味;這些身為人類應該一一體驗的過程,她一項都沒嘗試過,她不想那麼早死!

  就算真的注定得死,她也要用火化的,才不要以如此原始的方式埋藏在這裡,任由美麗的軀體生蟲、長蛆,甚至可能有老鼠、蛇啊什麼的鑽過她的骨頭、眼窩,單單這麼想著,就足以令她失控尖叫。

  「臭猴子,都是你……都是你啦?」她全身乏力地倚著一棵不知名的大樹,連站問及此事的力氣都用盡了。無力地跪坐在黃褐色的泥地上。「就只知道欺負我,你知不知道我就要死在這山裡頭了……」

  泥土弄髒了她雪紡紗的洋裝,抹淚的時候,手上的泥沙讓她抹得滿臉髒污,可是她一點都不在乎。

  反正都快死了,還在乎什麼呢?

  「到底誰可以來救我?」她用力地吼叫著,其實叫出來的聲音,只比貓咪好上那麼一點,可悲得連回聲都引不起。

  洩憤似地捶打地面,她哭花了眼、迷濛了視線,陡地一隻肥大的黑灰色老鼠由她身畔的草地衝出來,惡劣的踩過她穿著涼鞋微露的指尖。那條噁心招搖的膚色尾巴惡劣地晃過她膛大的眼,嚇得她用盡全身的力量尖聲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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