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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子澄

  誰規定非得用你的方法算?「彷彿戳上癮似的,她的指不曾離開他的胸口。我偏要這麼計算,不、行、嗎?」

  微微歎口氣,他不置可否地聳了下肩。「可以啊。」

  「那就好。」得意地漾起笑容,她總算滿意地收回自己泛疼的指。

  重新疊好另一個新的紙箱,他把厚重的牛仔褲一件件放進去。「是很好,也許我該先恭喜你才是。」故意似的,他蘊藏深意地將話說一半。

  「恭喜?」她的手滿意於自己頰畔粉嫩肌膚的觸感,沒有多加設防地接話。

  「恭喜我什麼?」

  「恭喜你從此陷於『少女』一詞的浪漫懷想裡。」狗改不了吃屎……,不,該說猴子改不了吃香蕉,他先將她捧上天,然後再站她狠狠地跌入地獄。「坐二望三,沒人要的『老少女』。」末了不忘伴雜著兩聲輕笑,更顯諷刺意味。

  羅凱鑒足足愣了三分鐘,才氣急敗壞地由地板上跳了起來,指著他的手指止不住顫抖。「你……你這只該死的死猴子。」

  「請注意你的禮貌。」  閻子厚瞇了瞇眼,把最後一件牛仔褲疊進紙箱裡。「嫁不出去的『老少女』。」

  「還說!你還說!」衝上去用小手掐住他的頸項,羅凱鑒才不甩他所謂的禮貌。「你自己咧?你也二十六歲了,還不是沒人要!?」

  「那不同,我是男人。」涼涼地說了句,他完全沒把她那雙架在自己脖子上細瘦的柔荑放在眼裡。

  「男人女人還不是一樣都是人?」皺起鼻尖,她狠心地加重手指的力道,掐緊他的脖子。「你少故意製造兩性衝突!」

  「我沒有故意製造兩性衝突。」輕輕鬆鬆撥開她使壞的手,重複不久前才做過的工作——封箱。「這是現實社會裡不成文的普遍現象,男人是越老越有價值,所以跟你這個日日跌停板的老少女相比,我的身價還在不斷的累積當中。」

  「聽你在放屁?」凶狠地伸腿踩他的腳背,卻讓他提防地躲過,羅凱鑒眼見報復行動無法得逞,情緒更為失控。「沒人要就沒人要,幹麼說得那麼好聽,自抬身價?」

  「我可沒自抬身價。」漾起好看的笑紋,閻子厚再次避過她的嫩拳攻擊。

  「說實話,我也對這種情況感到莫可奈何。」

  「莫可奈何?」伸出兩隻手指停在半空中,因他令人莫名其妙的話語而忘記原本意欲叉向他鼻孔的攻擊。「你是什麼意思?」不可能!臭猴子不可能行情看漲,這是她最無法接受的「下場」。大掌包住停滯的手,兩隻礙眼的手指突出於他的掌心之間,他皮笑肉不笑地噙著線笑。「不曉得怎麼回事,最近不少女性同事頻頻向我示好;親愛的大西瓜,你認為我是接受的好,還是拒絕的好?」

  親愛的大西瓜?!這樣到底該不該生氣?

  不,她不能被他突然加進去、沒啥特殊意義的字彙給騙了!終究他還是提出「大西瓜」三個字,她該生氣的,憤怒的,得弔詭的是,他的手掌的溫暖源源不斷地傳向她的手心,竟令她的心跳反常地失律起來。

  「奇、奇怪了,那、那是你的事,問、問我幹麼?」更奇怪的是,她的臉熱個什麼勁兒?

  他突然深深歎了口氣,讓她的心跳飄到了最高點,掌心沁出出熱汗。

  「我這個人最大的缺點,就是不計前嫌。」黑黝黝的眼鎖住她慌亂的水眸,性感的唇極輕極緩地宣告令人臉紅心跳的「秘辛」。「我不曉得自己發了什麼神經,竟然把女朋友第一順位的候補位置留給一顆大西瓜,你說,不問你問誰?」他似假似真地問。

  眨眼再眨眼,從來不覺得兩人人之間「男女有別」的羅凱鑒,俏臉頓時火紅一片。「我……我不是大西瓜……」不知怎的,她的腿竟止不住發軟!?

  「你儘管否認好了,西瓜妹。」將她的長髮在頸間折出一個長度,他的眼透著她理不清的詭光。「不管你的頭髮如何改變,你永遠是我的大西瓜。」

  「神、神經病!」揮開他的手,推開他高瘦的身軀,羅凱歌鑒猛地退了一大步。「你一定是吃錯藥了,不然不會這樣語無倫次!」天吶!她要到耳鼻喉科洗耳朵,一定要!約對要!

  閻子厚的眸心竄過一絲受傷的光芒,快且短暫,甚至來不及讓她發現,便以戲謔隱去那道傷痕——

  「我就知道這法子一定有效。」稍嫌誇張地乾笑幾聲,他不自在地扒過濃密的發。「沒道理每回都讓你佔上風是吧?偶爾盟主的位置也該換人坐坐看。你瞧,你不就被我騙到了?還嚇得臉色發白呢!」

  羅凱鑒的腦子當機了,她吊滯地看著他撇開的側臉,不知怎的,竟感到奔流的血液微微發酵,有種酸酸的味道……像是優酪乳的味道……

  她覺得喉嚨好幹,不覺吞嚥著口水,艱澀地問:「你是說……你剛剛在演戲?」

  「不像嗎?」他撫著下巴,煞有介事地佯裝思考,始終沒拿正眼睢她,好似眼前的壁櫥比她來得養眼。「電視上的男人不都這麼演的,沒道理我演得不像啊。」

  羅凱鑒的臉色青紅交錯,一股莫名的火氣直衝服下垂體——下流的臭猴子,辯不過他,就用這麼卑鄙的下流招數對付她,實在在太超過了!

  「怎麼?你認真了?」他扯開僵硬的笑紋,發現她不同以往的安靜。「看來我演得也不是那麼糟嘛,你說是不?」伸手想觸碰她的發,卻讓她閃了過去。

  「什麼嘛,原來你是裝的!」拉開嘴角,她的笑容比他好看不到哪兒去。「我還以為你的行情真的看漲了呢,本來還替你感到欣慰,不會成為沒人要的才頭子,沒想到你玩的是這種不入流的小把戲。放心吧,臭猴子,我才不會遜得讓你的小把戲嚇住呢,而且我這個人是『不貳過』的信條的奉行者,絕對不會再讓用同樣的方法騙第二次。」不在他面前示弱已經成為她的反射動作,她實在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閻子厚深吸口氣,深邃的眼瞬也不瞬地凝著她微顫的唇角,僵硬地將雙手插進運動短褲的口袋裡。

  「那就好,萬一你認真了,我反而麻煩了。」他垂下眼瞼,腳尖狀似無聊地踢著床邊的紙箱。「我可不想一輩子都和大西瓜綁在一起。」他言不由衷地說道。

  不讓她明白自己潛藏多年的感情,這是他保護自己的方式。

  「那再好不過了。」她振了振精神,露出活力十足的笑容。「我也不想跟隻猴子綁在一起!」

  閻子厚神色複雜地望著她,深幽的黑瞳彷彿寫滿了說不出口的悒鬱;羅凱鑒迴避著他的眼,沒來由的,自己的心也是一團亂,她就是無法直視他的眼。

  「呃……我看整理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你可以自己來吧?」她想逃,逃離這個凝滯的空間還有他看似認真又像戲謔的眼。

  「……嗯。」他斂下眼瞼,順道收回浮動的心。

  「我媽說你隨時都可以搬進來,她會在家裡等你。」想起出門前母親交代的話,她像交代公事般,匆匆轉述完畢。

  閻子厚沒有說話,安靜地再疊一個新的紙箱,這次裝的是一些雜物;東西的確整理得差不多了,唯一如何都整理不好的,是對她多年來的感情……

  「猴子?」他今天真的很不對勁,連帶的,她的心情也變得好奇怪,她都快不認識這樣的自己了。「如果沒什麼……特別需要幫忙的地方,那、我回家嘍?」

  「慢走。」除了閻子厚這句,他不曉得自己還能說什麼。

  接下來一陣聲,閻子厚的動作已經不能稱之為「放置」,充其量只能說是「亂丟」,一件件雜物像可憐的垃圾般,一一被粗魯地丟進那只厚紙箱。

  羅凱鑒蠕動著唇,似乎想說些什麼;她緩步走向大門,頻頻回首看他僵直的背,終究沒有再說任何話地悄聲離開——

  「小鑒,你回來啦,子厚咧?」一進門,迎接她的便是張玉娟的大嗓門,令她的心情更形低落。

  「還在整理。」越過母親,她直接往樓中樓的階梯走去。

  「我不是要你去幫忙嗎?你怎麼先回來了?」這孩子怎麼搞的?她交代的事都還沒完成,怎麼就自個兒先落跑?實在太懶惰了!

  「剩下的我幫不上忙。」拜託!她又不是傭人,只是義工,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經算仁至義盡了。

  她快步走往樓上衝,留小張玉娟站在樓梯口,望著她背影發呆。

  愣了好半天,直到羅凱鑒的腳步聲消失在階梯的盡頭,張玉娟才吶吶的低語。

  「這孩子怎麼搞的?像鬼在追似的,跑這麼快。」

  剛跑進房間,還來不及整理紊亂的心緒,擱在床頭櫃的手機便適時響起;沒多細想,她直撲床鋪以「滑壘」之接起電話——「喂,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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