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頰紼紅,瞠道:「瞧夠沒?還不退開?」他的體熱迫著她,害她心跳好亂,腦子也昏了。
雷魈打量著她,她好美,身子好軟。他捨不得離開,亂髮都垂在她臉龐邊。
他剛猛堅硬的身體像火似的燙著她,她目光閃動,伸手撥開垂在他額前的一綹頭髮,迎著那對炙眸,輕道:「雷魈……」
聽見這聲柔聲呼喚,他黑眸更暗更深了。
她伸手摸他的臉,眼色溫柔,啞道:「我想,我不會忘了你,永遠不會。」在心力交瘁的這段日子,他是她唯一的安慰。他對她的好,她永遠珍藏心底。不管未來如何,她與邵賜方有什麼下場,她都不會忘記,有個男人,看似殘酷而其實溫柔,只對她溫柔。
想起當初他把她在當鋪裡當掉的東西,全買回來還給她,可惜,她輸掉的心,卻再也找不回來;可惜她的恨不能消,心中沒容納他的位置……這樣望著他,又勾起了滿腔內疚。
她說她永遠不會忘記他,但是他聽了卻更難過,他寧願她說,她會留下來。
夕光映著他們,雲的影子,掠過草原。雷魈將美麗的凝煙,牢困身下,囚在臂間,怔看很久。就是不肯放手。
凝煙耐著性子,等了很久,微笑著,心知他為她著迷,明天……明天她要離開,暫且就由他瞧個夠,可是他的眼色變了,看著看著看紅眼眶,留不住她,她又不讓他跟,他難過,眸色暗了,他說:「我想吻你……」他的嗓音熱情低沉。
換她傻住了,他眼中熾烈的光芒令她動情地輕顫起來。想到這一走,他們可能不會再見,猶豫了一會兒,身子往後挪,閉上眼,算是默許了,靜待他的親吻。
等啊等,呼吸急促了,她覺察到自己竟是期待的,撐在地的雙手微微顫抖著……不是已經被邵賜方傷透?不是對情愛絕望麻木,以為再不會有感覺?
但現在,這瞬間,怎麼還會因為雷魈要吻她而心顫得厲害、如此敏感,還緊張得抓緊手下濕冷的泥土……
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熱氣侵略著她,那是一種陌生的感受,屬於男人的氣味騷動著她,他的力量正包圍著她,銅牆鐵壁似地雙臂圍困她。
怎麼回事?她好熱,好緊張,好……刺激?!
惶惶等著即將烙印唇瓣的親吻,腦海也胡亂勾勃著將被吻的感覺,想著那會是什麼滋味?方纔他的嘴只碰了一下,那炙熱的觸感就駭得她退開。但現在不同,他是真要吻她,即使閉上眼,仍能感覺到逐漸貼近的巨大暗影,以及拂在臉上的熱氣。
他的嘴就要碰上來了嗎?要吻了?等了又等,慌得心驚膽戰,可是他卻遲遲沒有動作。她睜開眼,他的臉離她好近,他們的鼻子都快碰在一起了,可是他只是盯著她瞧。
她喘口氣。「怎麼?不是要吻我?」
他眸光燒灼,惱道:「我怕吻了,就停不住——」會失控,怕停不下來,會瘋狂地強要了她。
她驚愕,又一陣心疼。
如何能無動於衷?他是這麼的護著自己,甚至忍住對她的慾望,她能感覺到他身上因充滿力量而繃緊的身體。鶩猛火燙,熱得她連帶都昏頭昏腦了,她伸手,食指描過他的嘴,輕道:「那就不要停。」
凝煙……
這一句,瞬間將他的理智燒燬!
她低估雷魈,他一直對她很溫柔,所以她忘了,他原是兇猛噬血的黑羅剎。
在濕冷的泥地,搖曳的香花底,在溫柔的夕光中,破碎的樹影間,他要了她,近乎野蠻,非常強悍——
雷魈目光一凜,強抵住她,眼睛注視她,她眼色迷惘,她害他瘋狂,可是仍美得很無辜。他用拇指迫使她分開嘴,她迷失在他充滿情慾的眼神底,任他撥開唇瓣,然後他低頭,舌頭探入與她相觸,深入再撤出,一次比一次親暱深邃,熱情地撫弄她柔軟的唇舌,用會把人吞沒的吻,模擬著想對她做的事,挑起她蟄伏的情慾。
她被吻得心蕩神馳,也大膽起來,怯怯地伸舌與他親密摩擦,他興奮得自喉嚨深處發出低吼,她的舌頭半強迫的被他吸入嘴裡,一陣酥麻的感覺竄流過全身,她變得好軟好懶,獨剩觸覺敏感。
他的嘴蠻橫而需索,他們的親吻變得恣縱貪婪。後來親吻已經不能滿足他們,他動手抽去她腰間繫帶,解去彼此衣物。
她瞇起眼睛,看見他赤裸的身體,強悍驃壯,精壯的肌肉橫在古銅色皮膚上,那和她完全不同的雄勁身體,很快俯下來迫在身上,她不怕,反而覺得刺激、新奇。
她想她應該制止他,可是她的身體違背她的理智,她去抱住他,摸著那光滑結實的背脊,心好燙。他鋼鐵般的胸膛和她貼緊,他熱而結實的雙腿擠入她腿間,然後是危險的慾望,熱而堅挺,抵著她,摩挲她……
她眼色迷濛,身體潮濕,他火熱固執的探索,要埋入她身體。他太堅硬而她太柔軟,他強悍的熱著,她柔軟地蘊著濕意,他用身體試探進入的可能,嘴在她柔白的身體親吻,烙下愛她的證據。
於是她被慾望折磨得顫抖,於是他再也按捺不住,一個蠻力挺入她的身體,她痛呼一聲,束緊他,她仰著臉,眼神更迷魅,身體也更灼熱,因為痛,身體的緊窒反勃出快感。
他撐起雙肘,好讓自己埋得更深,他們激烈探索著彼此身體,他箝制住她的雙手,讓她沒得閃躲,再不能逃避他的熱情,他蟄伏太久,愛意時刻灼燒著他,每每就要瘋狂 !終於這一剎,他讓勃發的慾望一再深入,而她因侵入的熱與巨大而不住顫慄,她的心激烈震盪。
他們被原始的慾望馴服,態意糾纏彼此,身體碰撞著,汗水濡濕身體。在瘋狂的節奏裡,她耳鳴,聽覺錯亂。蟬鳴,雀兒嘁啾,混著曖昧的低吟……她恍惚地聽見自己嘴裡不住逸出高音。
她眼色昏茫,光影與他粗獷的身體錯亂,四周瀰漫著屬於他的男性氣味,和夾雜著的青草氣味,身下濕冷的泥土涼著背脊,身上沉重的軀體壓迫著熱著,他不斷地嵌入她的身體,一直深入,當她快受不住,又稍稍撤出,還來不及喘氣,又被穿透。身旁青草刺癢著皮膚,他剛猛的身體熱烈震著她,撐開她,近乎要撕裂她,她疼得指甲深陷入他肌裡,他固執地埋入她身體,剛猛地貫穿她,慾望白熱化,心思震飛。
後來她不痛了,可是很難受,急切地想要抓住什麼,明明抱得很緊,卻還是覺得空虛,空虛得想要尖叫,明明他一直深入,明明到了極限,是不能再要了,可是體內深處卻更餓,和他貼得更緊更緊,好讓他更深更深……
恍惚中,所有的思緒都淨空了,沒有記憶,忘了仇恨,只是感受著熱情,一起摩擦衝撞柔軟的地方,親密得咬牙,有時太粗暴,她退縮,又忍下住,還是去迫近他堅實的身軀。
是都瘋了,才這麼忘情激動嗎?
痛到麻木的心,不想再愛的心,這時也狠狠顫抖。
就這樣粗暴地拉鋸彼此,又細膩地扯緊每根神經,興奮得快斷裂,一再瘋狂地勒索著彼此身體,野蠻得像要殺掉對方。
一個抓得他背脊紅了,一個鑿刻得對方痛了。像有條無形繩索把他們縛緊,直到兩個變一個,直到抱著共振,強烈的震顫震碎了一切顧忌,心神飛去老遠,身體再不能自主。
於是他像熱鐵鑄造的刀,在她顫慄中深入她的身體,而她終也甘心,為他軟弱如鞘深邃,包裹住所有的他,濕潤又飽滿,吞噬整個他。
在銷魂的愉悅裡,身體的最深處湧出極致的快感,兩人熱得融化。最後只剩快樂,純粹的快樂,什麼都忘記,一剎歡愉,暫停恨的記憶。抱在一起,迷失在朦朧境地。只剩心跳,身體餘震。
激情過後,他們並肩躺著,捱著彼此。凝煙閉上眼,滿足而軟弱,像把一身力量用盡。
雷魈騰出手,抓了黑袍蓋住彼此身體,和她靜躺,他們都沒說話,心情還很激動,身體還很熱。緊緊偎著彼此,看著夕光淡去,天空從橘黃變得暗紫,是不是該回去了?
可是誰都沒起身離開,鳥群掠過長空急著回巢,月亮浮上來笑他們了,連飛螢都出來,螢光點點繞著他們飛舞。
可是還捨不得走。
凝煙昏昏沉沉,貼著他胸膛酣睡。雷魈捨不得這難得的親密時光,陪她躺了很久,最後也倦得睡去。
凝煙偶爾挪左翻右,他有時跨在她身上,有時攬著她,兩人摸索著最舒適的姿勢,她一會兒伸手抱他,又橫跨他身體。他從正躺到側躺,最後當她翻身背對他,他也翻身貼著她的背,橫臂攬她在懷,然後誰也沒再移動了,然後酣睡得像初生嬰孩,沉醉夢裡。
天黑,皎月當空。忘璣閣,一頭黑豹,等不到主子歸來,奔出去,穿越樹林,尋著氣味,馳過草原,找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