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實就是事實啊!」她撫著發疼的太陽穴,覺得胃很不舒服,很想吐,但她還是大口大口的灌酒。
突然,她倚進他的懷裡,然後大膽的拉著他的手,放在她的胸前。
「幹嘛?」他有些意外的看著她的舉動。
「跟我上床!」
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你聽到了嗎?」見他沒有動作,她有些苦惱。
「聽是聽到了,但是我太意外了。」他在心中歎了口氣。
他承認自己是挺喜歡她的,但是要是他們上了床,他認為自己會被柏均大卸八塊。
自己的命跟一時的歡愉,當然是前者比較重要。
「喝酒吧!」他又替她倒了杯酒。
印象中,她的酒量不佳,運氣好的話,或許他可以把她灌醉,然後叫亞均來把她帶走。
「我不要喝了!我頭好痛。」她拒絕他遞過來的酒,「你不願意跟我上床是不是?」
他有些為難的看著她,「這種事是要憑感覺的,喝完酒或許會有感覺吧!」
他自己也囫圖的吞下了一大口酒,辛辣的液體滑入喉嚨,令他的臉色有一點不自在。
「是嗎?」她也有樣學樣的喝了一大口,就這樣,他倆把一瓶烈酒給喝個精光。
然後,他趁著她衝進廁所抱著馬桶大吐特吐之際,打了通電話到唐家找唐亞均。
不過顯然他的運氣不佳,因為接電話的是唐柏均。
唐柏均只問了幾句話,便氣急敗壞的掛了他的電話。廖牧凡無奈的放下話筒,想也知道,他以後的日子難過了。
他搖搖晃晃的走進廁所裡,就見她已癱在地板上。
「老實說,就算再漂亮的女人,吐成這副德行也吸引不了人了。」他將她橫抱起,她的晚禮服滿是臭酒味,於是他自認體貼的幫她換了件衣服。
反正不看白不看,廖牧凡心想,他可也算是當今的柳下惠,美女當前坐懷不亂,只是幫她換衣服而已。
才幫她穿好自己的大襯衫,他家門鈴在同一時刻就如同催命符似的響個不停。
「來了、來了!」他不耐煩的從房間走出來,將大門打開,「按別人家的門鈴只要一聲就好,有人在,自然會來應門的。」
唐柏均才沒空理會他,他衝進門,目光在客廳理轉了一圈,「人呢?」
「房間裡。」他指了指房間的方向。
唐柏均想也不想的衝了進去,然後一臉鐵青的又走了出來。
「幹嘛?」廖牧凡看著他的表情,不自覺的退了一步。
「你做了什麼?」
「你管我做了什麼。」他的口氣有著不以為然,「我們都是成年人了,就算做了什麼,你好像也管不著。」
「你——」
唐柏均的表情像是要殺了他,他不自覺的又退了一步。其實他什麼都沒做,但看到他的態度,他就是忍不住的想逗逗他。
「而且是你自己不要她的,我也不過是撿你不要的,這樣說,你會不會好過一點?」他不怕死的提醒著,「你不要她真是可惜,她的身材真是好得沒話說。」
唐柏均聞言,臉色一黯。
「別打人。」廖牧凡退了一步,「男歡女愛你該明白的,我沒有逼她,是她要求的。」
他停下腳步,轉身進房,脫下西裝包住丁沛詩近乎赤裸的身軀,打橫抱起,將她帶離廖牧凡的住處。***
還沒睜開眼,丁沛詩便覺得頭痛欲裂,她呻吟了一聲,如果這就是所謂的宿醉,那她情願這輩子都不再碰酒。
她翻了個身,強迫自己將眼睛給睜開……可映入眼簾的人影卻令她大感意外。
她忙不迭的坐起身,「你怎麼會在我房間?」
唐柏均一夜未眠,現在正一臉陰鬱的看著她。
她在他的逼人目光下,不自在的動了動身體,意外的發現自己身上穿的是件過大的男性襯衫。
「我為什麼穿這個?」
「你難道忘了你做了什麼事嗎?」
她露出困惑的神情,「做了什麼事?我記得我跟牧凡喝酒,然後……」之後的事她都忘了,不過她可沒忘自己有對牧凡提過什麼要求。
她要他跟她上床……她尖叫了一聲,可現在她怎麼會想不起來,他們到底上床了沒有?
「想起來了嗎?」唐柏均看到她的表情,心冷了一半。
單單想到她跟別的男人在床上的一幕,就令他幾乎要抓狂。但他卻什麼都不能做。
「可是我怎麼會回來?」
「我帶你回來的。」
她一愣,黑眸緩緩對上他的,「這麼說,你都知道了?」
他點頭,「不過我原本預期你會跟我解釋。」
他站起身,頭也不回的離去。
他的態度把她給弄糊塗了,她以為,他會開心她的轉變。
她爬下床,衝到他的面前。「你要我解釋什麼?」她抓著他問。
他瞄了她一眼,「或許是跟我說,你跟牧凡之間沒什麼。」
「這對你重要嗎?」
「重要與不重要,都不算什麼了。」他仔細的打量著她。
女人的身體對他而言並不神秘,但此刻的她卻似乎有股讓人抗拒不了的吸引力,令他的目光只能留在她的身上,看著她露在襯衫外的修長雙腿。
「我以為你討厭我!」她近似著迷的伸出手,摸著他的臉頰。
「我是巴不得不認識你!」他甩開了她的手,跨步離去。
他在生氣,或許在生氣她跟他的好友有了關係。
丁沛詩沮喪的將臉埋在手掌之中,她做了件愚蠢的事。但她已經沒有後悔的餘地。
第八章
從那一天之後,丁沛詩與唐柏均的關係變得敏感而緊張!
面對他時,她總覺得如坐針氈,而他面對她時,也顯得不自在。唐亞均是第一個感受到兩人的轉變的人。
廖牧凡則一改過去吊兒郎當的模樣,三不五時就上唐家報到,他的行徑就如同一個熱戀中的男人。
而只要他一出現,唐家的氣氛就會從原本的低溫直落到冰點,不過唐亞均懷疑他是否有感覺,因為他看他還是挺愉快的。
有時他自己說一個笑話,明明沒有半個人笑,他自己卻笑得像要斷氣似的。唐亞均現在才發現,這傢伙是個活寶。
不過若說廖牧凡是個不速之客,那張思雯就是個不受歡迎的人,她不僅也喜歡不請自來,而且一坐就是一個晚上,不趕她,她還不想走哩。
今晚的唐家又是同樣的情況,兩對男女各懷心情的坐在客廳的兩端,唐亞均則是手拿遙控器,坐在正中央,不停的轉台。
「最近都沒什麼節目好看。」受不了沉默,唐亞均開口。
「對啊!」廖牧凡也懶懶的附和。
「我想要回美國了。」他已經想老婆想得不得了。
「你要回去了?」丁沛詩坐直身軀,有些意外的看著他。
「對啊!反正在台灣也沒什麼好忙的,更何況我不放心丟維青一個人在家。」
「說的也是。」她想想也有理,但她真的不希望他離開,至少唐家多了一個人,她與柏均之間比較不會那麼尷尬。
她看著張思雯靠在唐柏均的懷裡,微微將目光避開。每每看到他們如此親密,她的心還是有些痛。
「少了你,我就少了個人說話。」
「你可以找我說啊!」廖牧凡突然親了她的臉頰一下,「不然你搬來跟我一起住好了,再說,我看你住在這裡,也是人家的電燈泡。」瞄了坐在兩人對面的唐柏均和張思雯一眼,他意有所指的說。
廖牧凡突如其來的舉動幾乎讓丁沛詩嚇得跳起來,老實說,對於他倆過了一夜的事,她根本沒有印象,也不習慣他的親密舉動。但是他所提的搬離唐家這個建議,卻深深的吸引著她。
不過當然,就算搬出去,她也不打算跟廖牧凡住在一起。
「我不同意!」雖然沒有看著他們,但唐柏均的全副精神顯然都在聽他們說話,他突然出言打破沉默。
「你有什麼好不同意的,」張思雯拍了他的手一下,「她是個外人,本來就不配住在這裡。」
「誰說她是個外人?」張思雯傲慢的口氣,惹惱了唐亞均。
「難道不是嗎?」她反問,「你跟柏均姓唐,她姓丁,她當然不是唐家人。」
「她是我妹妹!」唐亞均不悅的提醒。
「認養來的,我也知道。」張思雯同意,「但她畢竟還是個外人,她也夠大了,是該走了,自己學習獨立。唐家養了她那麼多年,她總不能那麼不知羞恥的硬賴在這裡吧?」
「大哥,你最好管管你的女人,這麼口沒遮攔的令人討厭。」
「你怎麼這麼說我?」她氣得跺腳,「我不過實話實說罷了!而且你大哥都沒說話,你憑什麼開口。」
丁沛詩看著唐柏均,祈望他開口,說什麼都好,就是不要沉默。
「沛詩,你怎麼說?」唐柏均是開了口,可是口氣冷漠,不帶半點感情。
她心涼了半截,故做不在乎的聳肩道:「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嘍!」
「那你最好早點搬!」張思雯趕在唐柏均開口前,替他們下了決定」
她不是呆子,她看出柏均雖然人在她的身邊,但他的目光都是繞著這個死丫頭打轉,若能讓他們離得越遠,她越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