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跟她好好談談!」他給了哥哥一個良心的建議。
唐柏均神情陰鬱的看了顯然交談甚歡的丁沛詩和廖牧凡一眼,「有必要嗎?」
「你認為呢?」他冷哼了一聲,「這不就是你帶著身旁女伴的原因嗎?逼她主動跟你談一談,但顯然她沒有這個打算。」
亞均看穿了他的想法,這令他覺得不舒服,以往沛詩只要看到女人出現在他身邊,就會像隻母老虎似的來質問他,他以為這次也不例外,但顯然他錯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你在胡說人道。」
「如果你這麼以為的話,那就隨你的便!」唐亞均不以為意的聳聳肩,「反正現在是她在離你越來越遠。」
唐柏均因為他的話而拳頭緊握。
「我不在乎!」他冷淡的回答。
「是嗎?」唐亞均看著他,無奈的搖了搖頭,「如果你這麼說,我當然就愛莫能助了。」
「我不懂你們在說什麼?」張思雯的目光來回的巡視兩兄弟。
「你不需要懂!」唐柏均冷淡的說。「跟我來!」
唐亞均一點也不意外的看著他帶著張思要雯向丁沛詩他們,他似乎該做點什麼阻止柏均做蠢事,但他只是冷淡的轉過身,吃東西——或許在沛詩費盡多年心思在柏均身上之後,他該嘗點苦頭了。***
「我不知道你們會來!」唐柏均走近兩人劈頭便說。
「我也不知道你會來。」廖牧凡可以明顯察覺丁沛詩放在他手臂上的手一緊,他安撫似的拍了拍她的手,「張小姐!」
「你好。」相較於丁沛詩,張思雯表現得倒是落落大方。「你是沛詩吧?我常聽柏均提起你。」
丁沛詩硬是擠出一個笑容,她忍不住臆測起他會跟她說自己什麼?像對蕭雯心說的話一般嗎……
「聽說你倒追他很多年。」
她聞言一愣,有些譴責的看了唐柏均一眼,氣他非要帶著他的女人來踐踏她的感情與自尊不可嗎?
「不過看來你已經開竅了,其實一個女人本來就應該把目光放在自己有把握的男人身上才是。」她如同八爪魚似的黏上了唐柏均。
丁沛詩深吸了口氣,「是啊!雖然晚了點,但至少我開竅了!」聳了聳肩,她很感激廖牧凡拉住她,不然她肯定會掉頭就走。
「我有點事要跟你談談。」唐柏均暗示廖牧凡將他環在丁沛詩腰際的手放開。
「有什麼事不能等明天上班再談嗎?」
「不能!」他將張思雯的手從自己手臂上撥開,用眼神示意,率先走到角落裡。
「這就是當老闆可以霸道的地方。」廖牧凡的口氣裡有著無奈,他拍了拍了沛詩的手,「好好照顧自己。」
他不認為放這兩個女人在一起會是個好主意,張思雯是個被寵壞的千金小姐,她會將沛詩給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我會的。」她對他點點頭,對他的體貼感到窩心。但她的目光卻不由自主的越過他,看著緩步走遠的唐柏均。
就連走路,他的姿態也是一派的優雅從容,她想,她可能一輩子都忘不了這個男人。雖然他的心根本不在她的身上。
「他是個好男人不是嗎?」
張思雯的讚歎慢半拍的傳進她的耳裡,丁沛詩眨了眨眼睛,「什麼?對不起!我沒注意聽。」
「你當然沒有。」她的手指無意識的撥弄著掛在脖子上的昂貴鑽石項鏈,「因為你都在注意我的男人。」
她的形容詞令丁沛詩覺得不舒服,「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不懂才怪!」她冷哼了一聲,「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我聽了夠多有關你的故事,包括你在小小的年紀就口口聲聲說要嫁給柏均,然後從美國回來,自願上柏均的床,這些事我都知道。」
了沛詩聽到她的話,臉色有些蒼白,但她沒有反駁,只是靜靜的聽著。
「柏均被你不成熟的舉動煩透了,」張思雯故做無奈的歎了口氣,「今天他來接我的時候,還在跟我抱怨,不知道你會不會又冒出來,沒想到真的在這裡遇到你,害他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們吵架了。」
這不公平,她想反駁,但發不出聲音,今天不是她想要來的,是亞均硬是要她陪他來的。
「我們最近可能要結婚了!」
丁沛詩的腦袋轟的一聲。
「這條項鏈漂亮嗎?」她炫耀似的展示著,「柏均送我的定情之物,你賺一輩子都買不起的東西。」
她的目光一冷,沒有回答。
張思雯歎了口氣,打量著自己的手,「你媽媽是個妓女,專門出賣自己的肉體為生,連你爸爸是誰她都搞不清楚,這是真的嗎?你的身世真是令人覺得不可思議,也很令人同情。」
丁沛詩聞言,臉上更是毫無血色,在進入唐家之前的歲月,是她最不想回憶的日子。這些事是誰告訴她的?她看著她,希望她給她答案。
張思雯冷冷一笑,看出了她眼底的疑問,「你以為你已經擺脫了過去嗎?你以為柏均會不在乎嗎?但事實就是事實,出身不好就是出身不好,這些都是柏均跟我說的,你應該不會意外才是。」
「我很意外!因為他從沒跟我談過。」終於,丁沛詩咬牙切齒的發出了聲音。
她再也受不了跟這個惡毒的女人面對面,更甚者,她一古腦的衝到唐柏均面前給他一巴掌。
從小到大,是他要她忘了她有一個不像樣的母親,但他竟然去跟外人提及她不堪的家世!她得到了一個結論,便是他真的不愛她,甚至是厭惡她。
「你做什麼?」唐柏均意外的撫著自己的臉頰,瞪著她。
張思雯驚呼了一聲,連忙衝上前,也回敬她一巴掌,「下次你若再敢動手打柏均,我要你好看。」
丁沛詩可以嘗到嘴巴裡有鮮血的味道,終於,她知道什麼才叫真的心碎,一瞬之間,最愛成了最恨,她衝向大門。
幾乎在同時,唐亞均和廖牧凡也跟在她的身後出去。
唐柏均也想跟出去,但張思雯緊拉著他,當他推開她衝出去時,就見丁沛詩已上了廖牧凡的車,頭也不回的離去。
「為什麼不攔著她?」他質問唐亞均。
「她那副樣子,我怎麼攔啊?」唐亞均沒好氣的瞪著他,「你可不可以解釋一下,你們到底搞什麼鬼啊?」
看著張思雯也跑了出來,唐亞均受不了的對天一翻白眼。
「我懶得理你們了,我要回去了。」他走到自己停車的地方取車,不想再理會這一團亂。***
「怎麼回事?」廖牧凡問。
丁沛詩只是搖搖頭,看著車窗外,不想多談。
他沉默了一會兒,「要去哪裡?」
她考慮了一下,「你家!」
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後一個聳肩,方向盤一轉,便直直往自己家裡的方向而去。
「喝水嗎?」廖牧凡將鑰匙丟在玄關處的鞋櫃上,看著身後進門的丁沛詩問。
她搖搖頭,「有酒嗎?」
「有,不過你心情不好,我不建議你喝酒。」
她淡淡一笑,「但我只想喝酒。」
「你該明白,借酒澆愁愁更愁。」嘴巴雖然這麼說,但他還是倒了杯酒給她。
「我明白。」透過杯沿,她對著他一笑,「但我現在需要一點酒精麻痺一下自己。」
「那請便吧!」他索性將酒櫃裡的一瓶白蘭地拿出來,「反正,我這裡酒很多。」
「你真是個好人。」
他坐到她的身旁,看著她消極的喝著問酒。
「我可以問你一些問題嗎?」看她靜靜的喝著酒,他打破了沉默。
她聳聳肩,不置可否。
「張思雯跟你說了些什麼?」
喝了口酒,她含糊的說:「也沒什麼,只是讓我認清自己的身份。」
「什麼身份?」
「水蛭!」
他皺起了眉頭,「她說你是水蛭?」
她露出一抹苦笑,「不是她說的,是我說的。難道你不覺得我像嗎?黏著人不放,讓人覺得煩,自己卻不自知……人家早就想除之而後快,只是不想明講而已。」拍了拍自己的臉,她的口氣有著心酸的自嘲。
「別讓那個女人影響你。」他功道。
她將酒一口飲盡。
「你會因為我出身不好而嫌棄我嗎?」她問。
他搖頭,「如果我真的愛你,我不在乎什麼出身不出身的問題。」
「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不知不覺中,她自己一個人已喝了半瓶酒,「我媽媽是個妓女,當初拿了唐家六十萬把我給了唐家人。阿姨很漂亮,對我很好,她說我可以在唐家好好過日子,可是她死了。
「柏均說他會娶我,可是那時候他只有十一歲,他根本把誓言當玩笑看,但我沒有!我一直以為他有一天會娶我,但我在作夢,因為我媽媽是個妓女,所以他根本就不會娶我。他要娶的人是張思雯那種千金大小姐。」
「你媽媽是妓女又不是你是妓女。」他看她這麼消極,連忙安慰著,「這又不關你的事,更何況,你們不是好多年沒有聯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