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一定要相信我,那個吻並不是我主動的,我也沒料到學姊會開那樣的玩笑,所以才沒能來得及躲開。除了你,我從未主動吻過別的女人,真的,你知道我一向最討厭女人的了,詠心,你相信我……」
他像個乞求母親原諒的小孩,看起來好無助、好可憐。
雷詠心早已熱激盈眶。「別再說了,快接受治療。」
「不,除非你親口說你相信我、原諒我。」
「你——」又來了!雷詠心想起他大一時絕食十四天的事。
「你知道我一向說到做到。」
「你——」簡直強人所難,好過份,吃定她硬不起心腸。
「詠心,你說話。」
「你——」兒時的歡笑聲,以及這兩年多來,劍堯對她無微不至的好,再一次佔滿她的心扉。
「詠心,你說話。」向劍堯纏功一流,執拗、無賴也是一流。
「知道了啦!我相信你就是了。」每次都是這樣,到最後妥協的永遠是她,可惡!
「那你也肯原諒我了?」向劍堯最會得寸進尺。
「嗯。」雷詠心不甘願的點頭。
「那你也會接受小堯了?」再也沒有人比他更精通趁火打劫之道了。
「嗯。」憑良心說,這隻小科卡實在討她歡心,一見就投緣,就是名字討人厭了點。
不過她相信習慣就好,就像鸚鵡堯堯一樣。
「太好了,祝你二十歲生日快槳。」向劍堯衷心地獻上祝福。
「你——你——」雷詠心感動得無以名狀,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再有多少怨恨、猜忌,一時之間也無從發作。
雖然沒能如願看到詠心的笑,可是見到她為他落激,已經太值得了。
「詠心……你雖然口口聲聲討厭我,其實心裡還有一點點關心我的,對不對?」她的激讓他變得貪心。
「你——你胡說,我最討厭你了——」這個討厭鬼幹嘛突然說這些。「快接受治療。」
「你要再答應我一個要求才可以。」
「你——」
「你必需陪我、照顧我,直到我痊癒為止都不可以離開我。」他必須防她再一次趁他無能為力時,逃離他的身邊。
「你哪一次生病不是這樣要求的?」她瞪他,又氣又沒轍。
「而你每一次都會答應我。」
「那是因為你太可惡、太討厭了!」每次都威脅她、吃定她心軟,真是氣死人。
向劍堯深情的一笑,又道:
「其實你是愛我的,所以才會到最後都遷就我,只是你還不自覺罷。所以我會寬宏大量的一直待在好身邊、給你機會,直到你發現你愛我。」
「你又來了,早跟你說過,那是不可能的事,我最討厭你了。」
「女人最愛說反話了,說討厭就是喜歡,所以你果然是喜歡我的。」
「哼!」每次都是這樣,她已懶得糾正他,反正她不可能喜歡他。
只是最近,她開始懷疑——
她真的如劍堯所說的那樣:愛他而不自知嗎?
不,不可能的事,她是討厭他的,因為他奪走了她的初吻、打傷了西恩,所以她永遠也不原諒他。
向劍堯知道她開始動搖了。長期密集洗腦果然有效,呵……
一九XX年六月十日11:30PM心情天氣/差強人意地點/台北異人館三樓房間
明天是畢業典禮,終於從大學畢業了。
本來我打算畢業後回德國或到美國繼續深造,可是向劍堯那個討厭鬼卻嘲弄我說我是怕在台灣考不上研究所,因為台大財金所非常難考,所以才想夾尾巴逃離台灣。
這是什麼鬼話?
我一氣之下就決定在台灣攻讀研究所,所以便努力準備研究所考試。
結果,我順利考上台大財金所,向劍堯那個從來不讀書的討厭鬼,居然狗屎運的考上台大電研所,真是沒天理。
所以,我又得和那個討厭鬼當兩年的同校同學,真是討厭。
而且,那個討厭鬼已擺明會繼續糾纏我,唉唉唉!
罷了,反正也習慣了。
——詠心記於大學畢業前夕
一九XX年十月二十日 2:30PM 心情天氣/沈甸甸 地點/紐約飛台北的飛機上
一晃眼,又過了一年多。
如今,我已是研二的學生,正在著手寫畢業論文。
這次和指導教授到紐約參加國際學術研討會收益不少,對我的碩論文撰寫很有幫助,我想一切會很順利。
唯一討厭的是,這次回台北之後,就要和劍堯那個討厭鬼一起住在狼了。一想到和那七個外號「七匹狼」的惡男惡女同住一個屋簷下,就讓人心情異常沉重。
要不是曲希瑞叔叔這一年會暫時定居在台北的異人館,我也不必搬出台北的異人館了。沒辦法,曲希瑞叔叔最愛欺負小動物了,所以很沒有動物緣。他住在台北異人館期間,一定會欺負小堯和堯堯,我不能冒險。
可是媽咪也不該堅持要我搬到狼窟去不可,否則就不准我搬出台北異人館啊,真過份!
幸好原本住在狼窟,和叔叔一樣喜歡小動物的曲洛凝已結婚、搬出狼窟,否則她說什麼也要反抗到底,絕不和那幾個討厭鬼同住。
算了,至少狼窟現在還有我的好朋友畢海藍住在那兒,好歹還有個伴。
說到海藍,我就有氣,明明要她別接近二哥御風的,那個危險的男人根本就是女人的天敵。
海藍偏不聽勸,居然和二哥談起戀愛來,最後還搬到狼窟和二哥同居,真是——唉!
這些也就罷了,最討厭的還是向劍堯。
這個討厭鬼上了研究所之後,依然對我糾纏不休,真不知他哪來那麼多閒工夫?
畢竟研究所不比大學好混,考試得七十分以上才算及格,而不是六十分。
何況那個討厭鬼念的還是課業超級重的電機研究所,他居然還是和大學時一樣,成天吊兒啷當,老是黏在我身邊,根本沒看過他唸書。
偏偏那傢伙成績還是好得不得了,只能說是天才了。
不過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今後我恐怕連睡覺也不得安寧了。
以前住異人館時,至少下課回家後,就不會再被那個討厭鬼糾纏。
今後就不同了。
和那傢伙一起住在狼窟,那傢伙一定會變本加厲的糾纏我,唉唉唉!
希望我能早日習慣。
第九章
話說回來,習慣真是可怕,人類大敵。
——詠心記於飛機上
賴皮進行式之四
台北、狼窟
「劍堯人呢?」
剛從松山機場回來的「黑街之狼」安承羽一踏進門,見「七匹狼」的同伴都在,只除了「惡狼」向劍堯不在場,便隨口問道。
「那傢伙開車到桃園去替詠心接機啦!」「邪狼」南宮雅治好心地回答安承羽。
「什麼?劍堯這小子可真不公平,我回來他連個鬼影子也沒有,詠心人還沒回來,他已經去機場等著接人?真沒天理。」
安承羽純粹嚷著好玩,劍堯對詠心的心意,他哪會不知?
「拜託,你算哪根蔥,人家御風可是劍堯未來的親家二哥,御風回國劍堯都沒有去接過機了,哪輪得到你?哪邊涼快哪邊去吧!」「女色狼」曲洛凝一面搶南宮雅治的蝦味先吃,一面對安承羽曉以大義。
「我說小凝,你替我抱不平我是很高興,可是你也該注意一下時間,千愷快下班了,你還在這邊瞎混不太好吧?你今晚不是要和千愷出席一個重要的宴會嗎?再不回去打扮可是會遲到的。」「沙漠之狼」雷御風好心地提醒曲洛凝。
曲洛凝那個國際特警的老公是他的好朋友,他們的婚姻又是他促成,所以他總是對曲洛凝和冷千愷多了一份關心。
「安啦,我有在注意時間啦!」曲洛凝拍胸脯打包票。「倒是劍堯和詠心,你們有什麼看法?少昂,你說呢?」
「影子之狼」伊籐廣季永遠和「狼王」展少昂坐在一起,不過曲洛凝從不問伊籐廣季意見,因為沉默寡言的伊籐廣季,永遠以展少昂的意見為意見。
所以問展少昂,就等於得到兩人份的答案。
展少昂懶懶的說:
「你們以為劍堯為什麼要千方百計的把詠心弄進咱們狼窟來住呢?」
「當然是想更近水樓台囉,因為詠心再半年就要從研究所畢業,而且一畢業拿到碩士文憑後,就馬上要離開台灣,到英國去繼續攻讀博士學位,劍堯當然希望能在僅剩的半年內,和詠心有進一步的進展;否則一旦詠心到了英國,變量會更多、更難掌控了。所以劍堯才會急著把詠心弄進咱們這裡來。」「邪狼」南宮雅治條理分明的分析。
「雅治說得對,不過劍堯也太遜了,追了五年多,居然還停留在被詠心討厭的階段,根本沒有什麼進展。」「黑街之狼」安承羽實在有點同情那個傻小子。
「那可不見得哦,我看詠心現在已經不像以前那麼討厭劍堯了。」「女色狼」曲洛凝看法和安承羽不太一樣。
「我同意小凝的看法,只不過我實在搞不懂劍堯究竟在想什麼,他明明可以用更快的方式追上詠心,幹嘛搞得自己這麼累?」「沙漠之狼」雷御風不知該說向劍堯是聰明反被聰明誤?還是太笨沒發現追求像詠心那種超級鈍感的人,迂迴法是沒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