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令揚已經遠遠地笑著一張令他百看不厭的笑臉朝他猛揮手,他不禁加快腳步上前和令揚會合。
「嗨!忍,聽說我們不在的這幾天,有人以我們兩個對決到底誰勝誰敢開了一個賭局,而且下注者眾多,才短短幾天已經累積了十分驚人的賭金了呢!」展令揚一從虎克幫正、副老大口中聽聞這件事,便立即撥了電話把伊籐忍找來。
聽聞此訊,伊籐忍的神情比白皚皚的北極冰雪更加沉寒冷冽。
展令揚卻視而不見,我行我素地繼續道:
「你說該怎麼辦呢?忍?」
怎麼辦?一句話問倒了伊籐忍。
他這才驚覺:他根本從未想過要和令揚一決高下。
這個自覺令他更加震愕。一直以來,他對可能和自己旗鼓相當的對手都會產生強烈的敵對意識,而且非和對方決一死戰不可。
令揚可說是他近年來遇到的對手中最強的一個,為什麼他反而不曾有過和令揚捉對廝殺的想法?
伊籐忍始終未發一言,展令揚則是一張大嘴從未停歇過的聒噪個沒完:
「在我看來呢,既然大家對我們如此厚愛、那麼想看我們兩個一決高下,那我們就發揮君子成仁之美的偉大情操成全大家的心願吧!至於對決時間嘛……我看擇期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你看如何?」
倏地,伊籐忍的心失速地往下墜落,像跌入無底深淵般不停地陷落。
展令揚完全不顧他的意願與絕望,自顧自的又說:
「既然你沒異議,那我們待會兒等想觀戰的人都齊聚一堂之後就開始吧!」接著他便轉向虎克幫正、副老大笑道:「哈囉!麻煩你們通知想看熱鬧的人說:忍和我的對決四點正式展開,逾時不候。」
伊籐忍還是一言不發。只是,瀰漫在他週遭的空氣似乎愈來愈陰寒冷凝……
※ ※ ※
接獲展令揚和伊籐忍即將在四點正式對決的訊息後,宮崎耀司痛快至極,笑得不可遏抑。
「忍一定會贏的!」沒想到他一手策動的陰謀賭局這麼快就達成最終的目的了!
「宮崎先生對忍少爺的實力有絕對的信心?」一旁的心腹手下問道。
「那當然。忍不論和誰決鬥都不會輸的,他高傲的自尊與不服輸的好勝性格,再加上天生的王者氣勢都不會允許他輸給任何人。在忍的世界裡只有輸和贏,而他會是永遠的贏家,且對於手下敗將,他從來都不屑一顧。所以那兩個人注定要決裂、從此形同陌路!」宮崎耀司愈說愈得意。
正是因為深諳伊籐忍的性格,他才能如此運用得宜地設下這場陰謀來徹底摧毀伊籐忍和展令揚之間令他甚感不安的不尋常熟絡。
他才不會允許有人比他更接近忍、更被忍所另眼相待,因為他才是該和忍最親近,讓忍最在乎、最特別對待的人!
※ ※ ※
眼看對決時刻漸漸逼近,伊籐忍依然沉默不語地佇立於不醒眼的一隅,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漠然。
令揚,為什麼?他真的那麼想和他一決高下!?
心中有股被背叛的痛,很深、很沉的痛!
然而,就是無法恨,無法對令揚產生恨意。這令他更痛恨自己的無能、沒用。他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窩囊了?這世上不該有他在乎的東西才是。
既然令揚執意如此,那他就--
「忍!我就知道你在這裡。」展令揚突地湊近他淺笑道。
伊籐忍著實一陣錯愕。
他是怎麼回事?被人如此靠近還無知無覺!?
但眼前這些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面對令揚那張如此貼近自己的一○一號笑臉,他的心竟莫名其妙地加速鼓動。
更糟的是:當他瞥見令揚近在咫尺的唇瓣時,他--
★★奸子說:「欲知後續發展,請待下回分解。」
第二話 初識
年少青春怎麼過?--海角天涯闖個夠,喜怒哀樂一道過;
春夏秋冬結伴過,走遍天下不寂寞!
雷君凡心血來潮地拿出久違的書法用具:筆、墨、紙、硯,伏案洋洋灑灑地寫起許 久沒練的書法來。
最先注意到他不尋常動作的是正在打電玩的安凱臣,接著是剛從K.B.大學回來異人 館的展令揚和向以農,最後是到生鮮超市去大採購回來的「採購搭檔」曲希瑞和南宮烈 。
「嗯,完成了!」雷君凡筆觸蒼勁的完成最後一撇才放下毛筆。
正想好好欣賞自己的碩果,誰知一抬眼就給五雙瞪得老大的眼睛嚇了一大跳。
「你們存心嚇死我是不是?一聲也不吭的。」雷君凡倒也不是真的責怪五個好夥伴 ,純粹是鬧著玩罷了。
反正五個好夥伴根本沒把他的話當一回事,自顧自地盯著墨汁尚未完全風乾的成果 品頭論足了起來。
首先發難的是曲希瑞:「我說君凡,我怎麼不知道你對五行八卦之類的符咒有興趣 啊?嗯,畫得還挺像那麼一回事的。」
「什麼符咒?沒常識就少說話,這哪是什麼五行八卦的符咒?這應該是中國式的「 畢加索派」畫風才對。」向以農自以為很有藝術細胞的發表自家高論。
「嗨!我說以農,你別以為自己是辨識藝術品真偽的專家,就信口胡掰瞎蓋的亂唬 人,這根本就是小孩子的胡亂塗鴨,哪是什麼「中國式的畢加索畫派」?」安凱臣大大 不以為然。
「不對,不對,你們全都搞錯了。根據我敏銳的第六感判斷,這根本是一張以暗語 記載非法掩埋垃圾地點的地圖。」南宮烈說得挺像那麼一回事的。
這些沒半點國學涵養的「障包」--智障草包居然連書法也不懂!?雷君凡為之氣 結。
「拜託你們有點中國古典文學修養好不好?再怎麼說,「諸公」身上好歹還是流有 中國五千年文化精髓血統的人耶!怎麼可以連中國文學裡最偉大的藝術之一都不懂?這 叫書法啦!」展令揚一副「真受不了你們」的神態對「障包族」同伴們指點迷津。
唉,總算還有一個識貨的!雷君凡聞言甚感心慰,幸哉幸哉!
「輸法?」其它四個障包硬是把身上的「障包氣質」發揮得淋漓盡致:「果然很稀 奇,居然連認輸都要講究方法,不愧是具有五千年文化的文化古國,果然不同凡響。不 錯不錯!」
這幾個人神共憤的超級障包--雷君凡真想把他們的頭摘下來踢踢再裝回去,看能 不能替他們提升一點文學氣質。
「不是「輸法」,是「書法」,書本的書。」展令揚更正道。
「書法?那又是什麼?」
「書法就是中國古時候的人「背書的方法」。你們是知道的,在中國古代讀書人都 得熟背四書五經之類的東西才能在科舉考試中高中,然後如願以償的當起官人來。既然 要背的書那麼多,當然得有竅門才能背得多、背得快又背得牢了,所以才有專門教人家 背書方法的書問世,簡稱「書法」。而眾所皆知的,用口訣背東西既快又有效率,「書 法」既然是教人背書的訣竅,自然會用口訣的方式來教導世人囉!所以--」
「我知道了!」向以農經展令揚諄諄教導後,立刻舉一反三的搶著說:「君凡這玩 意兒就是「書法」裡記載的口訣。」
「看樣子應該沒錯,可是我怎麼看不懂?口訣應該也是用文字寫的才對吧?」
曲希瑞愈想愈迷糊。
「說你笨你還真是笨得有夠連本帶利的,居然連這個都不懂!古代人寫的書當然是 用古文寫的,你又不是古代人當然看不懂了,除非你是考古學家。」南宮烈自以為是的 抒發高見。
「我明白了,君凡之所以記憶力那麼好、背東西又快、記得又多又牢就是長年潛心 鑽研中國古人背書方法的成果,對不對?」安凱臣大徹大悟地一個清脆響亮的彈指。
「諸公都言之甚為有理,真是孺子可教,不錯不錯!」展令揚一副「做育英才有成 」的得意神態。
雷君凡再也受不了五個「障包」的荒謬愚蠢,驚天動地的放聲匡正:「所謂書法是 用毛筆沾墨寫字的一種文學藝術,不是什麼古人背書的方法,懂了沒?」
「行啦!不要人家沒誇你草書寫得漂亮,你就小心眼的記恨於心,在那兒像個呆瓜 似的大吼大叫行嗎?」五個惡作劇得逞的好夥伴一個比一個壞的爭相嬉笑。
「你們--」雷君凡這才恍然明白自己上了大當,白癡地提供同伴們娛樂的材料。 不過他才不會就這麼乖乖吃悶虧呢!唇邊倏地勾勒起邪惡的笑意,指關節因交錯舒展而 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笑裡藏刀地道:「我突然很想練練中國功夫,有沒有人要陪 我練啊?」
「不了,我正好還有事要忙。」五個既聰明又極有危機意識的好夥伴一個溜得比一 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