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什麼?
開口閉口都只為他那幾個同伴!他們就那麼重要?那她和哥哥們算什麼?
不甘心的淚水泉湧而下,難以平復的心痛讓風見玥更加苦不堪言。
可是這是叛逆孤傲的以農第一次開口求人,要求的對象就是她。
這是不是意味著以農信任她?但,以農卻是為了別人來求她!
「為什麼……」矛盾與愛恨交織,燒灼著她無所適從的心和搖搖欲墜的理智,將她 無情地吞噬、淹沒。
獨留在房裡的向以農,望著空空蕩蕩的四周,更加茫然無助。
「令揚……你們在哪裡……」
「就在你身邊囉!」
呃!?
「羅密歐爬上茱莉葉的露台,對茱莉葉說:「親愛的茱莉葉,我們來看你了。
──羅密歐一號曲希瑞說。
羅密歐二號南宮烈接著道:「茱莉葉睜大不敢置信的雙眼說:「我在做夢嗎?
我最愛的五個羅密歐居然一齊出現在我眼前?──
「羅密歐們齊聲說:「這是真的,不是夢,親愛的茱莉葉。──
羅密歐三號安凱臣、四號雷君凡和五號展令揚同聲合奏。
「你……你們……」驚愕與激動劇烈交替起伏,讓向以農說不出話來,一雙眼瞪得 大大的,瞬也不敢瞬一下,就怕美夢驟醒。
「炸藥……傷……」該死,他就不能說得更清楚些嗎?
就算只是夢,他還是想確定同伴們安然無恙。
「你說你那丑字署名的禮盒啊?人家小烈烈才看見禮盒上的醜字,第六感就強力運 作,發出警告囉!接著可愛的小揚揚,也就是我,就把那丑字禮盒拿去做電子掃瞄,於 是乎發現醜字禮盒裡有顆炸彈;小臣臣端詳了一下說,那是一個把引爆器裝在盒蓋裡的 塑料炸彈,只要一打開盒蓋就會立刻爆炸;小瑞瑞說他想在後院挖個大洞做實驗,正愁 沒人代勞,所以小凡凡就很好心的提出建議,讓那個丑字禮盒物盡其用地當挖洞大臣, 在咱們的後院炸出了一個大小正合小瑞瑞心意的洞來囉!」
展令揚抑揚頓挫的聲調中,最突出、最刺耳的莫過於「丑字」一詞。
「該死的東西,居然連說了五次「丑字」,我的字哪有那麼醜啦!」一向最不服輸 的向以農忍無可忍地發出不平之鳴。
這麼一吼,居然把連日來的沮喪吼飛光光。
向以農不禁瞪視著展令揚那張牲畜無害的笑臉呆楞不動。
「兄弟們,算錢囉!賭以農一定會忍不住抗議的希瑞、君凡贏,賭不會的凱臣輸。 」理所當然的莊家南宮烈非常敬業地和三位莊腳清算籌碼。
賭輸的安凱臣,不禁遷怒的說:「死以農,你就不能不被令揚激怒啊,害我輸錢, 真是不夠朋友。」
「喂,是你自己識人不清怪誰啊!以農本來就是很容易被激怒的蠢蛋,只有你搞不 清楚狀況而已。」贏錢的曲希瑞洋洋得意地說。
「就是啊,虧你還是和以農從小就認識的青梅竹馬,苯哦!果真是一對驢兄蠢弟。 」同樣贏錢的雷君凡口德也沒好到哪裡去。
「你們這幾個混蛋,居然拿我當賭注,我宰了你們──」向以農不由分說就撲向幾 個超級損友,也不管身在何處,幾個人居然就這麼打起混戰來。
六個人在黑暗中追逐不一會兒,便有人不小心跌倒,發生骨牌效應,結果變成六個 人全跌成一團,壓在最上面的是向以農。
「全給我抓到了吧,你們這幾個渾蛋……渾……」
話才說一半,便激動得雙眼紅熱刺痛,喉頭也似在瞬間著了火,讓他無法再往下說 ,只是緊緊地抱住被他壓在抖顫身體下面的五個好夥伴。
「噓,有人來了!」
第三話 背叛3
默契十足的六個好夥伴,一下子就向四頭八方分散。
向以農當然跳回床上裝睡,其它五個則各找了優良的藏身處當起隱形人。
然後,門被無聲無息地推開。走進來的是閃爍著兩道凌厲目光的風見凌。
他悄聲地佇立在床邊,盯著向以農的睡臉審視了半頃,才又無聲無息地帶上門離去 。
確定風見凌不會再折返後,五個隱形人才再度現身。
「現在可以告訴我們,你和那位酷老兄的關係了吧!」
展令揚不知什麼時候跳上人家的床,大剌剌地側躺在人家身邊,右手支著額際,態 度悠哉極了。
另外四個也如法炮製,全擠上人家的床,向以農險些給壓成肉餅,不過他卻甘之如 飴,心中一片暖意。
「過去的我,並不是你們現在看到的樣子。凱臣和我雖因為兩家是世交的關係,從 小就是好朋友,但凱臣知道的也只是我在他面前表現出來的那一面,除此之外,凱臣也 沒有機會看到我在其它人面前的模樣。」
向以農開始侃侃而談。
「在大部份的人眼裡,我是個叛逆孤傲、不好相處的獨行俠,除了凱臣之外,在我 週遭只有兩種人:怕我的人和看我不順眼的人。風家三兄妹是唯一的例外。他們兄妹三 人不知道為什麼十分維護我、喜歡靠近我。老大風見燁還會為了保護我而在左頰留下一 道傷疤;老二風見凌在一次車禍中,為了救我遠離已著火燃燒的車中,整個背遭火灼傷 。他們兄弟兩人都從未怪過我,連ど妹風見玥也未曾責備過我。
一直把我視為自家人,無論我態度如何冷漠、行為如何叛逆,他們三兄妹始終都不 曾疏遠過我。」
正是這份恩情、這份義氣讓他無法對風家三兄妹刀劍相向。
「我們在一起共度了四個寒暑,雖然在那四年間,我心裡一直很清楚,那樣的生活 並無法令我心動,也不是我想要的。但是我知道見凌他們希望我一直待在他們身邊,反 正我也無意追求其它的生活方式,所以便一直和他們走下去;直到一年多前,我和凱臣 結伴到美國去小住一陣子,偶然遇見你們,我的世界才起了重大的變化──」
他相信今天的一切,早在一年前便已種下了無法改變的因。
「和你們的相遇讓我深信我終於找到真正的同伴和真正想過的生活,於是我便不顧 一切地跑到美國求學,一心只想和你們湊在一塊兒。那時的我,壓根就沒想到見凌他們 ,更遑論去體會他們的感受,連一句道別的話也沒有,便拍拍屁股走人了。接下來的一 年,我更沒有想過見凌他們,每天都有太多新鮮好玩的事等著我去發掘,我根本沒有多 余的心思想起見凌他們。直到前幾天,令揚提及黑十字,我才赫然想起曾和我交往四年 的他們……我很無情是不是?……」
也是因為這份愧疚,讓他面對風見凌的憎恨無言以對。
「風家兄妹認為你的行為是一種背叛,而且背叛的原因就是我們,所以就以傷害我 們來脅迫你和他們回德國來。你一方面怕他們真的會對我們不利,一方面又無法對他們 干戈相向,所以只好妥協,選擇離開我們;可是又怕我們追上來,所以故意藉題發揮, 和我們決裂出走,認定這麼一來一切就得以順理成章的搞定,是不是?」展令揚真不愧 是長舌公,話匣子一打開就嘰哩呱啦一大串。
南宮烈接著說:「本來你還擔心我們會看穿你假裝決裂的企圖又追上來,這時風見 凌要你簽下退學申請書,又以你的名義送來炸彈,想藉此徹底斷絕我們之間的關係。你 一開始很震驚,之後卻又認為這樣最好,我們絕對不會再追來了。沒想到我們還是追來 啦!」
曲希瑞敲敲向以農的呆頭,佯怒地說:「我說老兄,你少瞧扁人了,就那麼一點雕 蟲小技就想嚇走我們?」
「就是嘛!你以為我們會上你那種蹩腳演技和可笑炸彈的當啊?想騙過我們,勸你 還是再修練個幾百年吧!」安凱臣像在拉橡皮筋似地用力捏拉向以農的兩頰,以示小懲 。
「你聽清楚,現在我們人都來了,你別想再逃開我們,更別有那種自我犧牲的驢想 法,你該知道我們可是不吃那一套的,難道你忘了朋友是幹什麼用的?」雷君凡把他的 耳朵當成麥克風,大力放送。
「可是──」
「再可是下去,我們就自己跑去給風家兄妹痛宰,那你可就要哭得更大聲了哦!」 展令揚最喜歡用可愛的表情說著威脅人的話。
「你們這幾個渾蛋──可惡……」向以農激動得當場落淚。
這幾個混球總是輕易地就完全摸透他的心思,明白他的用心和苦處,又輕易地原諒 他對他們造成的傷害;無論他多任性,說了多惡毒的狠話,幹了多過份的壞事,他們總 是完全的包容他,一點也沒放在心上,更不會記恨、產生心結。
所以,他才會如此在乎他們,對這份難得的情誼,如此地割捨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