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以訓練有素的職業化客套對他道:
「夜小姐要我傳話請先生立刻回去,無論你等多久她都不會見你,也不想和你做任何接觸交談,即使你等上一夜、發燒病倒地也不會動搖,請先生~~~~」
「夠了。你告訴小薔,我會一直等下去直到她肯見我為止。」索天權不想直接衝進屋裡,但他知道這裡是布萊恩的私人別墅,如果他就這麼硬闖只會給布萊恩那個小人陷害他的借口,他才不會笨到做出損人不利己的蠢事,所以他才會強忍住硬闖的衝動。
他用力將管家推回屋裡,用力關上門繼續守在屋外,鬥志不減反增。
原來小薔是因為上次的事以為他又故技重施,用淋雨的苦肉計在騙她,所以才不肯相信他的誠意、不肯見他。
沒關係,他有的是辦法。
索天權拿起隨身攜帶的手機撥了一通電話,通話時的神情透著一抹令人不安的自信。
入夜後雨勢愈來愈滂沱,落下的雨宛如雨柱般,一根根無情的打在索天權身上,打得他全身疼痛發麻,但是他依然無動於衷的繼續堅持下去。而且每隔十五分鐘就對著屋內心戰喊話一次:
「小薔,你快開門。你應該知道我沒見到你是不會走人的。小薔!」
「殿下,你怎麼淋得這麼濕?」奉索天權之命連夜飛車趕來的索家忠僕一見著濕透的主人,便騷動起來。
「安靜,不關你們的事。我要你們辦的事辦好了沒?」索天權淋了一夜的雨,脾氣壞得嚇人。
他的手下懾於他比平常更駭人的迫力,不敢再多事個個乖乖的聽命應聲。
「是,屬下們已按照殿下的吩咐把雷霆和雪兒運來。」
「很好。把它們帶過來你們就可以走人了。」
待屬下們聽令離去,索天權便設法讓兩匹愛馬雷霆和雪兒一連發出數聲劃破夭際的嘶鳴,然後又對屋裡喊話:
「小薔,你聽到馬的嘶鳴聲了吧?我把雷霆和雪兒帶來了,你快開門,否則雷霆和雪兒就得一直待在大雨中陪我淋雨,你忍心嗎?快開門吧!」
他知道夜薔非常疼馬、愛馬,絕對不忍見馬兒受到一點折磨,所以才善加利用。
屋內的夜薔不敢置信地從窗簾縫隙偷瞥,雷霆和雪兒當真就在屋外陪索天權淋雨。
「該死~~~~竟然把無辜的雷霆和雪兒拖下水,卑鄙、下流、無恥!」夜薔又氣又急。她是可以繼續漠視索天權的苦肉計,卻無法坐視兩匹無辜的馬兒遭池魚之殃。
沒關係,她才不會輕易認輸。很顯然她已有了良策。
不久,又有人出面和索大權接觸~~~~三名壯漢。
索天權露出勝利的神色,傲慢的主動對三名壯漢開口:
「是小薔要你們出來迎接我的?」他就知道這招一定奏效。
「是,夜小姐要我們把兩匹馬牽到馬廄安置。」三名壯漢恭敬的說。
「那就去吧!」索天權很大方的把雷霆和雪兒交給三名壯漢安置,自己則一派不可一世的態度留在原地等人侍候。
三名壯漢安置好雷霆和雪兒之後走出馬廄,回到索天權面前,索夭權又洋洋得意的先發制人:「現在該好好招呼我了吧!」
三名壯漢不解的你看我我看你,最後才推派最壯的一名代表發問:
「請問先生的意思是……也想到馬廄去嗎?」
「我幹嘛去馬廄?我是要你們侍候我進屋裡去!」真是一群無可救藥的笨蛋,果然是什麼主人就養什麼樣的手下!
「可是我們只奉命安置兩匹馬,並沒有被下令招待您進屋。」
「什麼!?」索天權大吼。
三名壯漢聰明的趁他未對他們發飆前,匆促地逃逸無蹤。
索天權氣極,當下就開著車疾駛離去,不再繼續當夜雨中的傻瓜。
確定索天權未再折返,克莉絲汀才幸災樂禍的歡呼:
「那男人總算知難而退了,真是沒有耐性,我本來還以為他會繼續等到早上,然後又淋得發高燒再裝一副可憐相來博取小薔同情呢!」
「他利用雷霆和雪兒的行為比上次更惡劣。」夜薔雖然打死不肯承認。但她知道自己如此氣憤有一半是因為索天權出乎意料的乾脆撤退。
他果然除了報仇外便不會對她有更多的耐性。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我可不認為索天權會就這麼忘了這兩匹馬寄放在這兒的事。」布萊恩對夜薔提出自己的看法。
「明天一早若確定雷霆和雪兒狀況良好的話,就立刻派人把它們送回去。」夜薔悶著氣道。
「不能這麼做,如此一來索天權一定會再利用它們來威脅你。例如要把它們賣了,或者它們病重要你去探望之類的,豈不正中他的下懷?」同樣是對女人極有辦法的男人,布萊恩不費吹灰之力就摸透索天權接下來的計謀。
夜薔經他一點,恍然大悟的氣得發抖大喝:
「好卑鄙的男人!居然心機如此深沉,想徹底利用雷霆和雪兒。」難怪他會突然鳴金收兵!這個男人真的太可怕了,她險些又誤中他設下的圈套。
布萊恩摸摸夜薔的頭安撫她:「那兩匹馬的事就交給我處理,你先去睡個覺補足精神,否則接下來的仗怎麼打?」
「我哥說的對,搞不好你一早到公司上班時,他又買了一堆玫瑰花送到你的辦公室嗆死你呢!」克莉絲汀完全同意布萊恩的做法和看法,所以一個勁的把夜薔拉到房裡休息,為接下來的交戰養精蓄銳。
窗外的雨不知不覺中已告停歇,夜薔的心情卻沒有跟著平復,反而陷入更深不見底的紊亂漩渦中。
★ ★ ★
清晨,夜薔懷著戰戰兢兢的心情到史蒂芬妮上班。
意外的,辦公室裡並沒有滿室的花海等著淹沒她。面對這樣的情況,夜薔半是放心,半是失望。
一整天下來,索天權更沒有來過半通電話,為此夜薔的情緒變的更加沉鬱。
一晃眼,已過了一個星期。索天權自那夜離去就再也沒有任何動靜,連對雷霆和雪兒也不聞不問,一直寄放在布萊恩家的馬廄裡。
照理索大權不來煩她,她應該很高興而天天神采飛揚才對,可是一星期下來,她不但快樂不起來,反而心情愈變愈沮喪。
老是忍不住在心裡反覆的問自己:
天權是不是真的不再理她了?或者天權已經答應瑞典王室公主的婚事,所以沒空再來招惹她?
「該死!幹嘛一直想著那個無情無義的男人?夜薔,夜大小姐。你爭氣點行嗎?難道你所受的傷害還不夠多、不夠深?或者你真的犯賤?」僅管夜薔不下一次的如此嘲弄自己,可是她的心就是不爭氣的在意索天權。
她確實不會輕易原諒他,內心深處偏又無法將他徹底的忘記。
「為什麼還要來招惹我……為什麼……」夜薔忍不住自怨自艾起來。
自索天權重新出現在她生命裡之後,她變得愛哭、常哭,經常躲在被窩裡偷偷地哭了一整夜。
而且她這個星期來一直刻意躲著布萊恩和克莉絲汀,不想讓他們兄妹看穿她真正的心事。每天下班她就匆匆走人,一個人漫無目的四處亂晃,直到深夜才回夜家本宅就寢,日復一日愈來愈消沉頹喪。
這夜,夜薔和平時一樣,在外頭流連到將近十二點才步履蹣跚的回到夜家本宅。她才停妥車,自皮包掏出主屋大門鎖匙想開門時,黑暗中突然冒出一團黑影從身後摀住她的嘴,以絕對的力量優勢制伏她。
在她完全沒有抵抗餘地的情況下,將她塞進一輛火紅色的法拉利跑車裡繫上安全帶,迅速發動車子疾速駛離。
驚魂未定的夜薔直到法拉利駛離黑暗、浸淫在月光下才有機會看清楚劫持她的歹徒廬山真面目,她立即一陣狂悸地呆愣住。
「是你!?」索天權!
「當然是我。」索天權得意的笑道。
「停車,我要下車!」她當然知道他不會聽,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嘶嚷。
沒想到索天權真的停下了車,夜薔大感意外正想趁機逃脫,索天權已經牢牢抓住她,按下她座椅的搖控鍵讓她躺平。自己則一躍從駕駛座翻身到她的座椅上,用身體重重地壓住她。
然後他托起她的下巴送上自己的唇,給予她的唇火熱的纏綿。
夜薔自是抵死不從,可是索天權的唇舌極為狡猾獪黠的挑逗誘惑她的唇瓣,吻得她心頭發燙、全身軟綿綿地使不上力抵抗。他的舌尖趁她微啟朱唇發出輕吟時滑入她的口中激烈地交纏翻攪,逗弄得她不住輕顫迎合。
不,不!夜薔尚存的理智不死心地做垂死掙扎。終於,皇天不負苦心人,夜薔狠下心抵擋他火辣辣的誘惑、狠咬了他舌尖一口。
索天權痛得收口,深遂的黑眸燃燒著怒焰,急促地喘著氣緊捏住她的下巴,像要捏碎它似地忿然道:
「你咬我……你竟然咬我!」
「你活該,快放開我!」夜薔雙眼迸射森寒的冷漠,無懼於他駭人的氣勢瞪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