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算了!」龔季雲釋懷的輕笑,不再反對他們一起行動。
「這才對嘛!放著我們這麼偉大熱心、百年難得一見的最佳好友不用,可是一大損失嘛!」
「就是啊!要知道你再也找不到比我們更好、更可靠、更善良的死黨了,快感謝一下上天吧!」
就這樣,一票快樂夥伴你一句、我一句的嘻嘻哈哈個不停,氣氛之熱鬧輕鬆,怎麼也不像是要去應敵,反而像是耍去郊遊或看戲什麼的。
走在他們前面為他們帶路的男人,不禁在心裹想道:這些怪傢伙真的有那種能耐,足以對大少爺造成極大的困擾和壓力嗎?大少爺如此大費周章的布下天羅地網「招待」他們,會不會是太高估他們而小題大作了?
在他看來,他們不過是一票不知死活的笨蛋罷了──托龔季侖的福,把她抓來的這幾天,天天都花一大段時間來向她「傾訴」他和龔季雲之間的許多恩恩怨怨,好讓她有機會能弄清楚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關於他對龔季雲所抱持的心態,她也另有一番新的認知,這個男人的確非常憎恨自己天資過人的異母弟弟,但──「你真的想置令揚於死地嗎?」程少筠直視著他那略帶恍彿的神情,連日來他經常都是道副德行。
龔季侖以一種怪異而複雜的眼光,注視著她好一會兒才說:「你馬上就會得到你想知道的答案了。」
是的,這麼多年來,他總是提心吊膽的過活,抹不去心中那片陰影,恐懼著那個令他寢食難安的天才弟弟會突然出現在他眼前,破壞他的世界,奪走他辛辛苦苦掙來的一切。
他不要再過那樣痛苦的口子了,今天,他就要把這個令他怎麼也無法安眠的「毒瘤」給解決掉。
如此一來,今後他使不必再過著擔驚受怕的日子,可以好好的睡個沒有噩夢的覺──門開了。
「好久不見,大哥,你還是對女性很紳士,相當照顧程程。」龔季雲像在閒話家常般,溫和的笑道。
雖然他早知道龔季侖不會傷害程少筠,但直到現在親眼見她平安無事,他才真的放下心來。
「你也沒什麼改變,依然一事無成,成天無所事事的游手好閒,就連那臉令人嫌惡的笑容也沒有改變。」
已經多少年了,他面對這個弟弟時的反應依舊沒有進步,總是不由得感到緊張和強烈的壓迫感,讓他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龔季雲面不改色的說:「這麼多年沒見,你只有這些話要跟我說嗎?」
「先請你身後那六個「好朋友」到那邊坐著喝杯茶,免得讓人笑話我龔季侖不懂待客之道。」龔季侖掃了龔李雲身後那票人一眼。
「既然龔大哥這麼說,我們就不客氣了,你們繼續吧,我們不會打擾你們的。」南宮烈拔得頭籌代表發言之後,六個人便像極了乖寶寶一般,全塞到一邊坐下,當無聲的聽眾。
龔季侖吸了一口菸,重重的吐了一陣煙霧,才又開口。
「回來,只要你答應今後都乖乖的待在我身邊,我馬上把這位小姐放了,也不再為難你那票寶貝朋友。你不答應就準備和他們一起葬身在這座宅子裡,哦!對了,我忘了告訴你,在你們到來之前,我早就派人在這座宅子四周,埋下足以炸毀整座宅子的炸藥,搖控器在我手上,決定權在你,快選擇吧!」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大哥!」
「我一向不愛開玩笑,我要你今後都在我的監控下生活,誰也不見,反正對你這種沒有什麼志氣的人而言,住在那兒都一樣。」龔季侖眼底有著殘酷的恨意。
「這就是你的結論?這樣你就會安心?」龔季雲的表情依舊沒有明顯的改變。
龔季侖征忡了一下,才冷冷的回說:「對!而你沒有選擇的餘地,因為你雖然可以很瀟脫的賠上自已的命,卻捨不得你那票狐朋狗黨和心愛的女人給你陪葬!」關於這點,他有十成的把握。
他又吸了一口菸。「我一直感到不可思議,像你這種自以為聰明絕頂、凡事表現得毫不在乎的人,居然會有這樣的弱點,是因為他們和你一樣,都是世人眼中可笑的天才嗎?天才?呵!這世上真的有天才嗎?不會吧!否則對那些努力奮鬥的人來說未免太不公平了。」他的情緒轉為激動,所說的話也失去章序,沒有脈絡可循。「是你不好,你為什麼要出生?如果沒有你,我的人生一定可以過得更憫意,不必老是被人拿來和你比較,說什麼資質平庸的人再怎麼努力也比不上天才,你算什麼東西,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我想要的一切,爺爺賞識你,爸爸偏寵你,連三叔和小叔,還有公司的一大半董事、元老重臣都把你捧得高高的,完全抹殺我自小所付出的努力,說什麼飛鷹集團的下任總裁非你不可,太過分了!你根本從頭到尾都沒有認真過,更不懂什麼叫付出,你憑什麼從我手中奪走屬於我的一切。」
他激動得重捶桌面,雙眼佈滿紅絲,太陽穴上的青筋幾近爆裂的直跳。
龔季雲吐了一口氣才輕輕的說:「你和我一樣清楚,我從沒想過要繼承飛鷹集團,更無意成為集團的一分了──」「但是他們都非要你不可,完全否定我的努力,你究竟要從我手中奪走多少東西才甘心?!」強烈的恨意像決堤的洪水般氾濫。
「你不要太過分了!」程少筠忍無可忍的插嘴怒吼。
第十章
程少筠實在不懂,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人,他分明擁有人人稱羨的一切,都還如此幼稚蠻橫的逼迫他的令揚,真是太過分了。
「擁有飛鷹集團下任總裁寶座的是你,待在龔家享盡親情之樂的是你,掌握無上權勢的是你,受到世人欽羨的也是你,集榮耀光彩於一身的還是你,而令揚卻什麼都沒有,還被你母親逼得自動消失,你還要怎樣!」心中的怒火無法遏抑的燃燒,怎麼也無法平息。
「不要說了,程程!」
「你說什麼?!」
兩個聲音分毫不差的出自兩兄弟口中。
「她是說,當年你偉大的母親,為了怕心愛的兒子終會犯下殺人罪,所以──」伊籐忍接續程少筠末竟的話,繼續說下去。
「忍──」「讓他說吧!令揚,反正無論你再如何包容這傢伙所做的一切,這傢伙也不會感激你,更不會覺悟的。」雷君凡乘機點了龔李雲的穴道,讓他暫時「定」住不動,又「消音」。
在沒有「干擾」的情況下,伊籐忍恣情的揭露真相。「當年你母親瞞著大家,私下僱用一流的職業殺手,以殺了我們六個人威脅,逼迫令揚自動消失,直到飛鷹集團的下任總裁人選塵埃落定為止,當然,如果令揚能永遠不再出現,那就更好不過了,而令揚為了我們的生命安全,也為了不讓你鑄下大錯,同時成全你偉大母親的母愛,二話不說便答應了。如果是你,你做得到嗎?」
伊籐忍愈說愈氣憤,若不是顧慮令揚的感受,他早一槍斃了這個該死一千萬遍也不足惜的男人。
「你胡說!你們這些混蛋別以為亂說一通就能從我手中死裹逃生,我才不上你們的當!」
面對意外的真相,龔季侖顯然受到相當大的震撼,因而變得有些瘋狂。不可能的,母親她怎麼會──「當年分明是這個該死的傢伙自己任性的離家出走,逃離龔家的;分明是他怕事,不願負起總裁的重擔,怕爭不過我才夾著尾巴逃走的。而我也是因為這該死的傢伙自認贏不過我,認輸逃走才放過他、不再追殺他的。只要他永遠躲在我看不到的不起眼角落,過著平淡無奇、一事無成的凡人生活,不再和你們這票和他一樣自以為聰明搶眼的狐朋狗黨廝混在一起,搞得轟蟲烈烈、得意快活,我就打算放過他的。」
「這些年來,我也的確一直沒再找過他麻煩,只是暗中監視。就連他違反我的容忍極限,和你們這票狐朋狗黨重聚,甚至和這個日本人握手言和,還重回展家去,我都寬宏大量的原諒他,沒和他計較,也沒去找他喳。」
「只要他不要太囂張搶眼,我是打算繼續容忍他這些過分狂妄的行為,但是他卻不知足,竟然搶了我老婆的弟弟看上的女人,這分明是衝著我來,和我過不去,所以我才會忍無可忍的先下手為強,這才是事實,你們休想再胡亂造謠騙我,否則,我馬上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龔季侖的理智,至此已完全消失殆盡,所存留下來的全是恨意與瘋狂。
「我勸你還是不要輕舉妄動。」安凱臣正色的提出諫言。
「我當然不會,我會等走出這裡之後,再解決你們。」他向他們展示手上的搖控器,泛著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