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投射燈光所撒下的暈黃光源,斐斐清楚地瞧見他一身古銅色的肌膚,那結實的肌理讓人臉紅心跳,完美到引人遐想的程度,讓人不想入非非都難。
斐斐輕吁出一口氣,趕忙收回視線,穩住了心跳。
她在心裡偷偷地咒罵自己一遍,卻意外的發現,自己的心律仍舊在急遽的加速中。
撇開頭,她又深深地吸了幾口氣,直到自己的心律已趨平穩,她才又回過頭來,湊近門邊。
她飛快地又打量他一眼,在心中盤算著,要如何制伏眼前的這個賊。
以那男子的高度、壯挺偉岸的身材來看,絕不是她一個小女子能輕易應付得來的。
又眨了眨眼,斐斐的視線直盯著前方。
不過,她倒是沒見過有哪個賊,愉東西會偷到光裸著上半身。
偏著頭想了下,她取下因水氣氤氳而漸成霧氣的眼鏡,以指隨便揮掉鏡片上的水氣,重新戴回臉上。
誰知,眼鏡才一歸位,她那對黑瞳便瞬也不瞬地直盯著前方,完全被即將發生的事給吸引住。
那個男人正緩緩地轉過身來,她見到他的耳線、側頰、簿唇、高挺鼻樑、然後是整張面貌……
是他!?
怎麼會是他!?
見到他的正面,斐斐的心跳越趨熾烈。她忘了呼吸、忘了自己正身處於門後偷窺、忘了手握著門把、也忘了另一手上的盆栽。
極短的時間裡,她來不及思考,一向清明的大腦,完全忘了對他的思念,只提絲她趕快落跑的訊息。
下一秒鐘,她將手中盆栽隨意一拋,沒命的邁開步子,奔向她的臥室。
隨著被拋出的盆栽落地時,所產生的巨大碎裂聲響,周紹軼才發覺了浴室裡竟然有人。
他快速地跨步上前,一把推開浴室的門,尚末閃身人內,那抹熟悉的背影,卻已映人他剔亮的黑瞳。
他的錯愕不比她小,更不明白為何她會出現在他的浴室裡?
但一切彷彿不須經過大腦的思考,是直覺、更是反射動作的,他在凌斐斐奔入臥室藏身前,早一步的由身後緊緊的抱住她。
「你放開我啦!」斐斐緊張的扭動身子掙扎著。
隨著她的掙扎,身上那件本就遮不住春光的浴袍,漸漸地鬆開來。而浴袍下未著寸縷的身子,此刻正散發出沐浴後誘人的馨香。
「別再掙扎了,你這個該死的女人!」紹軼低咒出聲,以超人的理智勉強控制住自己竄燒的慾念。
他的咒罵聲,幫她拉回了短暫的理智。
才一低頭,斐斐發覺了自己敞開的衣裳,掙扎的雙手頓時忘了揮舞,隨著臉上火速竄升的羞紅,她緊扯住衣襟。
「放開我啦!」沒再掙扎,但她卻害怕起周紹軼光裸的胸膛,所傳導過來的陣陣熱氣。
「不放!」黑眸裡閃動著邪氣,他與她卯上了。「這次說什麼,我都不會笨到就這樣放開你。」他低下頭來,可惡地在她耳旁吹氣。
「周紹軼。」嬌嗔一聲,她提起所有勁力,略撐開他圈得死緊的雙臂,乾脆轉過身來瞪著他。
誰知,不回身還好,這一回身,兩人就形成了一極度曖昧的姿勢。
他擁著她,偉岸的身軀略傾,而她則差點就撞進他光裸的胸膛。
斐斐本就半敞的浴袍,因雙手使力握住周紹軼的雙臂欲撐離他,而無心顧及原先扯緊的衣襟,此時毫無遮掩的完全敞開來。
而周紹軼略傾的身軀、灼熱的目光,因斐斐這一推,就正巧落於她的胸前,也就這麼撞入他黝亮的黑瞳裡。
「你、閉上眼睛別看啦!」斐斐又急又氣。
「要我別看也行,除非你答應我,不離開我的懷裡。」他一反常態的耍起賴來。
「你、討厭。」顧不及形象,斐斐掄起拳頭,猛力的敲向他的胸口。
「喔!」周紹軼悶哼一聲,雙臂縮得更緊,似乎是執意不再放開她了。
那低悶的哼聲,讓斐斐心頭一顫。「我敲痛你了嗎?」騙不了人的眼瞳裡浮現了擔憂之色,她趕緊鬆開拳頭。
「還好。」他停頓了下,黑眸中耀動著絢爛光彩。「比起我對你的思念,這點痛算不了什麼。」
斐斐癟著嘴,因他的話,心裡的苦澀滋味頓時竄起。
「我才不相信你會想我!」她如深宮怨婦般的垮下臉來。「是你自己一聲不響的離開一整個月,而且連一通電話也沒有!」抱怨著,厚重鏡片後的眼兒眨呀眨,不爭氣的垂掛著淚。
看著她眼眶泛淚,他感到心疼,不過也實在氣她曾說過的話。「是你叫我去找妓女的,而且還說討厭我、不喜歡見到我。」
一想到她居然叫他去找妓女,他心裡就氣得直冒火。
「我、我——當時人家只是心慌,說氣話嘛!」滾動下落的淚滴,讓她說起話來有些抽噎。
「喔,說氣話呀!」紹軼故意昂高音調,卻不忘抬起一隻大掌來為她揩淚。「說氣話,就有權那樣傷人心嗎?」
斐斐百口莫辯,她承認那日所說的話,確實很傷人。不過她會心慌也完全是因為他!
「我會說氣話,也要怪你呀!」停止了落淚,她揚起頭來瞪著他。「誰叫你、誰叫你那麼快就將我帶上床,你自私的完全沒考慮到我的立場跟心態。」
停止了控訴,她利用他剎那的征愣,氣憤地推了他一下,順利地閃出他的懷抱,轉身拉開門,就往裡頭走。
一踏入那間臥房裡,她才發覺自己開錯了門,也走錯了地方。
搞了半天,她才弄清楚,原來浴室裡的三扇門,一是通往方才周紹軼換衣服的更衣室,一是通往她這兩天所睡的臥室,而另一扇則是通往眼前這間寬闊的不像話的臥室。
有半秒鐘的恍然,紹軼認真的思考著斐斐的話。
那日,他確實也有不對,他真的沒顧慮到她的立場。
飛快地移動腳步,他跟著她走進臥室裡。
正巧轉身的斐斐,在還來不及抬眼的同時,又撞進了他的胸懷裡。
才一就頭,她又對住了他的眼,他臉上的神情有著她所熟悉的嚴肅。
「如果我說,我為那天的不體貼向你道歉。你是否會正式接納我對你的追求?」他有力的雙臂又纏上了她,緊緊將她擁在懷中。
被他抱著、摟著,這次斐斐完全沒有掙扎。「我討厭你躲起來的心態,如果下次你再躲起來,我就一輩子不理你!」沒正面回復,但她的話已表達的夠清楚。
斐斐知道自己逃不了了,也不想再迴避。
因為在分開的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裡,她確實是想他、念他,在不知不覺中,他已一點一滴的侵入她的心房,佔領了她的心。
管不了世俗的眼光,管不了道德的禮樊,也管不了那些所謂的道理,反正她就是喜歡上他、愛上他了。
深歎出一口氣,他輕輕地挑起她的下顎。「其實我是真的臨時有急事,才到歐洲去的。」他進一步解釋,鬆開她下顎的大掌,移至她潔柔的耳窩,緩緩地搓揉著。
頭埋在他的胸膛上,屆於他的淡淡古龍水味使她心安。「那也不該不告而別呀!」她真的很在意這件事。
「對不起,以後不會了。」收回戲玩著她耳窩的大掌,順道扯下她臉上那不協調的眼鏡,他緊緊地抱住她,低下頭來點吻著她素淨的臉。
吻過她光滑的額際,吻過她纖細的眉宇、巧挺的鼻、讓人心動的紅唇,每個細膩的輕啄,都洩露出他對她的在意、疼惜。
然後當他再一次貼上她的唇,深情的吻過她之後,兩人仿若心有靈犀的同時開口。
「你為什麼會臨時回台灣來?」
「你為何會住在這裡?」
兩人兒乎是異口同聲,然後他們相視而笑。周紹軼君子的讓步,表示讓斐斐先發言;而凌斐斐則是顯出了女性的包容力,讓出了優先發言權。
「瑪利亞和廷容說你生病了!」
「瑪利亞說你媽媽生病了!」
又是異口同聲,是實屬巧合、或是他們的默契特別好,此時兩人看來都不想深入去探討和計較。
他們相互凝視又相覦而笑,然後一切的問題。都被他們拋之於腦後。
凌斐斐發現她好緊張,情況似乎沒比上次好多少!
躺在紹軼的大床上,她神經緊繃的如同一隻受了驚嚇的鵪鶉。
其實她多想像自己書中所寫的江湖女俠,將一切看得豁達。有豪邁的舉止,那她現在便不會紅著臉、僵著身子躺在他的身下。
「很緊張?」感覺到她的僵硬,紹軼停止了吻她的動作。
眼裡有水璨璨的火花,斐斐的臉可媲美煮熟了的紅蝦。「嗯。」咬著唇,一如以往的坦誠,她用力的點了頭。
看著她,紹軼略移開身子,體貼地怕自己的體重壓痛了她。
粗糙的指腹輕輕摩裟過她柔嫩的唇瓣後,他笑了,笑聲低啞而誘人。
「如果你的身子再這麼僵硬下去,我可就要懷疑我的能力了!」他一語雙關。
懷疑能力?懷疑什麼能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