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給我住口,君無戲言,」皇上不悅的對嘰嘰喳喳的朝臣道,眾人立刻不敢再說話。
但是在場最受打擊的卻是一臉慘白的司馬馳遠,他全身緊繃,難以置信的臉上浮是不信,他低下頭道:「請皇上收回成命,臣……」
「你也給我住口,我決定的事就不會更改,快去找公主吧!」
「皇上——」
站在司馬馳遠身邊的浪破天不顧場合的哈哈大笑,他打斷司馬馳遠的話,高興的大喊,「皇上聖明!」
儘管司馬馳遠對著滿眼笑意的浪破天怒目相視,他仍微笑的調侃,「馳遠,祝你早日找到公主,四個月可是很短的時間。」
司馬馳遠額上的青筋爆起,卻因剛才皇上保證他們友情長固,以致他不能對浪破天的調侃做出任何憤怒的回應,他壓抑的道:「臣遵旨,必定在四個月內找到公主的下落,帶回皇上面前,臣告退。」
他站起身,全身像在冒火似的走出御書房,不顧身後朝臣紛亂的談話聲,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公主,要不然他必定得在四個月後與公主成親。
☆ ☆ ☆
不管司馬馳遠如何的打聽跟尋找,琴蕭公主就像失去蹤影般的沒有任何消息,他傾盡將軍府的人力,找得筋疲力盡,心頭火熊熊燃起,他知道,琴蕭公主演出的失蹤記,純粹是為了要讓他心裡不好過。
歷經兩個月的無消無息,幫忙處理了浪破天的事,司馬馳遠知曉他從揚州帶回貌美如花的天下第一名妓雲若仙。為表感謝,浪破天對他吟了一段家喻戶曉,傳誦三大名妓美名的童謠。
他莫名以對,不知浪破天的用意。
浪破天卻笑得曖昧,「天下皆說三大名妓最小的喬姝兒一笑傾城,再笑傾國,三笑城國頹傾,同樣也有不少人說琴蕭公主回眸一笑便能傾城,二笑可以傾國,三笑就可以毀滅一個國家。」
說完這一段意有所喻的話後,浪破天便返回王爺府,而滿心憤怒的司馬馳遠終於知曉琴蕭公主落腳何處,也明白為何他傾盡人力依然找不到公主,因為沒有人想得到一個身份高貴的公主,會自願賣身去當妓女。
顯然一腦袋鬼主意的琴蕭公主除外!
且為了惹他生氣,琴蕭公主更是什麼都敢做,哪怕當個妓女,他氣得一舉砸壞桌上的茶碗,可見理智已失控。
「為了違逆我,她竟去當妓女,看我怎麼去殺了她!」
這幾句關懷備至又憤怒至極的話,帶著又甜又苦的味道,隨著暑風,吹向在揚州賣笑的第三名妓喬姝兒。
第二章
酷暑的夜比白日稍涼,自從第一名妓被王爺贖身,第二名妓自動消失後,聞名天下的天香樓只獨留第三名妓喬姝兒,在天香樓居住約半年的她,原本有些稚氣未脫的容貌變得嬌美成熟,宛若一朵盛開的牡丹般,讓見過她面的嫖客甘願忍著等待之苦,而她的聲名也隨著傳言愈來愈大。
今日夜才剛開始,天香樓裡已排滿想要見喬姝兒的客人,鴇母在裡面忙進忙出,流了滿身熱汗,她這些日子曾建議喬姝兒不要一晚只接一個客人,客人才不會老是向她抱怨她太難見到面,且她私心也想多賺點銀子。
只不過喬姝兒沉默寡言,對她建議的事像是沒放在心上,也不答允,但因為她現在是天香樓裡唯一的招牌,她想有強逼喬姝兒的念頭,又怕得罪了她,畢竟她以前曾看華瀲灩得罪宰相,硬逼華瀲灩賣身接客,華瀲灩氣得拂袖而去,所以現今她更謹慎,盡量順著喬姝兒的做法做,再想個周全的法子,叫喬姝兒接多些客人。
「老媽媽,今夜喬姑娘到底會抽到哪個簽號,可否先告知一下?」常常來此要見喬姝兒的白富,是當地大商之子,他偷偷的遞了一個金元寶到鴇母手裡,不過鴇母雖然愛錢卻不敢收。
「白少爺,不是我不幫你的忙,而是我也不知道喬姝兒會抽中幾號簽,要不然我絕對幫你的。」
白富失望的收回元寶,將視線望向樓上的房間,今日喬姝兒的房間尚未開過,但是大家都知道,只要房門一開,裡面便會傳來喬姝兒宣佈簽號的聲音,無緣見到她的人,光是聽這個聲音心就像要融化似的,也相信光是聲音就這麼甜美,她本人一定令人驚艷。
當房間輕輕的開啟,大家都屏住氣息之時,天香樓門口傳來一陣嘈雜的馬嘶聲,正在等待喬姝兒說出簽號的客人們紛紛皺起眉頭,不知是誰這麼的吵鬧。
眾尋芳客不悅的將臉轉向門口,發覺這陣馬嘶聲像是有千軍萬馬來到,讓喬姝兒宣佈簽號的聲音完全被淹沒。
只見帶頭的軍爺風塵僕僕的還著至少二十人急步走進來。
鴇母從未看過有人身穿軍服前來嫖妓,但是只要有銀子進帳,她又何必開罪人,她急忙迎上去,逢迎的笑道:「軍爺,你是從哪裡來的,怎麼從來不見過你,你是第一次到天香樓嗎?我介紹幾個漂亮又貼心的姑娘……」
對於鴇母的慇勤,李優只是冷眼相待,簡短扼要開口,「奉馳遠大將軍之命,拘拿喬姝兒!」
他的聲音非常渾厚有力,讓天香樓裡的眾人清楚聽到。而這道命令無異是在鴇母的臉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第一名妓被個王爺帶走,第二名妓被宰相害得連名妓也不想當了,要是她最後生金蛋的第三名妓也被大將軍帶走,她天香樓還剩什麼?
她整個人顫抖,神色蒼白,張皇的問:「我們喬姝兒是哪裡得罪了軍爺?為什麼你要帶她走?」
李優面無表情的看她一眼,快速的揮手示意,他身後所有戎裝打扮的士兵立刻一擁而上,「給我搜!」
眾尋芳客誰也不曾見過這麼浩大的陣仗,紛紛交頭接耳的竊竊私語起來,這可不是地方縣令要緝拿喬姝兒,而是聞名全國,最強的武將馳遠大將軍要拘拿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她做了什麼危害朝廷的事嗎?
見士兵四處找人,鴇母嚇得不知所措,對方是軍爺,她也沒那天大的膽子敢出言阻擋,只好乾著急的看著士兵開始踏上階梯。
幾乎是無聲無息的,喬姝兒的門已呈全面開啟,從裡面傳來喬姝兒的聲音,像是在輕顫,也像在歎息,但是她的語意卻強悍得超乎他人想像。「給我站住,你們誰也不許上樓來!」
全部的人皆呈現目瞪口呆的模樣看著門扉,喬姝兒竟然叫軍爺不准上樓,這萬一惹惱了他們,豈不是吃不完兜著走,底下的嫖客不禁發出為喬姝兒命運害怕的喘息聲。
李優嘴角不悅的輕撇,看向喬姝兒的房間,更強悍的命令道:「上去帶出喬姝兒,馳遠大將軍的命令誰敢不遵!」
薄得像蟬翼的青色紗衣像霧般飄揚在眾人眼前,他們並沒有見到喬姝兒的容貌,只看到她那襲美麗無雙的薄紗青衣引人遐思,也代表她人就站在門旁。
這次她的聲音更清楚的傳入所有人的耳裡。
「告訴司馬馳遠,若是想見我,也得看我簽號有沒有抽中他,叫他不必心急,也許他在這裡等個一年,總是會有機會抽中,不過那時也得看我心情好不好,想不想接見他。」
此言一出,李優驚異之餘,憤怒的說:「你竟敢直呼馳遠大將軍的名諱,且出言污蔑朝廷命官!」
「我叫他名字有什麼不可以。」喬姝兒慢慢的說著話,那吳儂軟語像陣春風拂過,所有人都覺心中一陣暖意襲過,只是一聽到她後來說的話,臉色不禁全都垮了下來,為喬姝兒的性命擔心。
「司馬馳遠是個無智的膽小鬼,這樣的人我為什麼要尊敬他,我甚至還覺得大家說他是今世最強的武將是抬舉了他,而他的高官厚爵全都是巴結來的,若是他反對我說的話,就叫他來我面前辯解,若是他解釋得好,也許我會信服也說不定。」
原本一臉冰冷的李優臉色變了,可見司馬馳遠在他心裡佔有神般的地位,而喬妹兒的出言不遜讓他生氣至極。「去揪出喬姝兒,上去!」
「你們是聾了嗎?我叫你們站住,誰也不准上樓來。」嬌美的聲音厲斥,所有人都被這氣勢非凡的聲音所阻止,立在原地沒有動。
喬姝兒站出房間,臉上脂粉末施卻嬌媚無比,綰起的頭髮余幾繒垂落在她的肩上背後,四周靜得無聲,所有人都瞠大雙眼,將眼前美麗無雙,氣質高貴無比的佳人烙進心版,就連剛才被激得快發狂的李優都愣在當下,被她的美震得說不出話來。
喬姝兒撥弄著頭髮,那慵懶的舉動惹人心癢,她帶著嘲弄問:「司馬馳遠下令時,是不是說絕對不能弄傷我,而且要把我毫髮無傷的帶回去,若是誰弄傷我,就等著軍法處置?」
李優好不容易從喬姝兒的美中回神,又因為喬姝兒說的跟當初司馬馳遠吩咐的一模一樣,而深覺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