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不懂,只好應是,然後就進入備戰狀態,香怡不知道做一頓飯這麼困難,困難到比她投資幾十億的生意還要困難,也比揍扁幾十個臭男人更難。
* * *
閻雷對著滿桌的菜露出點頭的微笑,香怡則是一臉懊惱無比的盯著眼前的菜,眼前的菜根本就不叫萊,連萊渣可能都比她做的萊的樣子好看許多,更別說滋味,不是太甜,肯定就是太鹹,若是沒太甜也沒太鹹,保證是比清水更沒味道。
閻雷為兩個人都添了飯,他扒了一口飯,津津有味的嚼著,香怡則是瞪著眼前粒粒皆清楚的白飯,說白飯粒粒皆清楚是因為白飯看來好像沒有很熟,她動起筷子吃了一口,才知道雖然白飯確實熟了,但是又乾又硬得難以下嚥,她一臉羞怒,「又硬又干,我做的飯太硬了。」
「不會,這樣吃起來比較不會容易餓。」
「蛋焦了。」看著滿桌慘不忍睹的萊,香怡的意見更多,尤其是這煎蛋是她一人煎的,當然責任也得她一個人來負。
「沒有焦,只是有一點焦味而已。」縱然是安撫,也聽不出安撫的感覺,反而讓人感覺閻雷是在說實話,他好像並不在乎蛋是焦的。
「菜都煮糊了。」醬料拌青菜都能糊成一團,看起來簡直是慘不忍睹。
閻雷夾起青菜往嘴裡放,用力的嚼了幾口,才評論道:「吃起來很容易入口。」
香怡一臉又火怒又難受,「你別再說了行不行?煮得爛就是爛,你再這麼粉飾太平,我反而覺得我廚技真是爛到底,你讓我更難受!」
閻雷將如火的雙眼抬起來,盯著香怡,他的聲音依然很平穩、很冷靜,「為什麼難受?我很高興有人做飯給我吃,我吃起來很美味,比世上所有主廚做給我吃的東西還要美味。」
「你這種甜言蜜言拿去對其他的女人說吧,對我說是沒用的。」
香怡火上心頭,忍不住發洩的怒罵。都是閻雷的錯,要不是他要她煮飯出醜,她怎麼會在這裡煮這爛到她看不下去的菜。「你今天到底有什麼目的?你老實說,絕不只是讓我煮一頓飯這麼難堪的事而已,是不是還有更難堪的事要欺侮我?」
對於她隨便亂發脾氣的舉動,閻雷只是將萊夾到她碗裡,「吃吃這一道糖醋排骨,這是我做的。」
香怡恨恨的看他一眼,罵他他也沒反應,挑釁他卻讓她覺得自己好小孩子氣,她憤怒的將那塊排骨吞入嘴裡,一入嘴,舌頭馬上發麻,她顧不得形象立刻吐在桌子上,「這什麼東西?狗吃的東西也沒這麼難吃,又辣又甜!」
「味道很怪吧?」
閻雷一臉平常的詢問,香怡真不知道他為什麼能有這麼平靜的表情,她忍不住批評,「你煮的東西真是超難吃的。」
他笑起來,「所以你煮的比我好吃,又何必難受?今天應該是我最難受才對,因為我煮的連狗恐怕都不會想要吃。」
香怡雖不知道他究竟想幹什麼,但是聽他這麼說,不知為什麼,心裡那每次看到閻雷的怒火已消散不見,她雖不餓,但還是動手吃了幾道菜,而閻雷還會不時的夾萊給她,他足足吃了一碗飯,把她煮的菜都吞進肚子裡,害她忍不住的擔心道:「喂,你不要吃我做的東西吃太多,以免半夜胃腸炎掛急診。」
閻雷站起來,走去廚房不知在幹什麼,最後他出來時拿了一瓶最頂極的紅酒,「你最喜歡喝的牌子。」
香怡一點也不訝異他對她的事瞭若指掌,因為從她跨出家門開始,閻雷對她的監視從來都沒松過,剛開始她還會火大的打電話去罵他,但是閻雷一律聽到她叫罵就馬上把電話掛上,不讓她有機會罵,反而監視得更周密。
久而久之,她就學會漠視他的做法,而閻雷也對她監視得滴水不漏,雖然沒有妨礙她的生活,但是還是讓她受不了,畢竟沒有人受得了身後有人在跟監。
閻雷將塞子打開,倒了兩杯紅酒,一杯給她,一杯給自己,酒香繚繞,醉人至極,香怡雖然不想諷刺他,但是一遇到他,沒刺他幾句她心裡就是不舒坦,「你知道這是我最喜歡喝的品牌,從何得知?是不是從長年的跟監裡得知?」
閻雷沒有否認,反而還大方的回答,「沒錯。」
這男人連跟監這種下流事都回答得這麼理所當然,讓她不禁扁嘴,聲音更加帶刺,「要不要我把我的公寓大門打開,讓你安裝監視器,讓你看見我換衣服、洗澡?」
閻雷的聲音仍很平淡,可見一點也沒被她激怒,「這倒是不必。」
「哼,你要是敢說好,我這杯酒就潑到你臉上去。」
握住她握杯子的手,他嘴唇往上彎笑,這笑如此的迷人,今晚她看過好幾次他笑的面容,但就數這次笑得最好看,讓她的心也跟著直跳,「你放心吧,你那些換衣服、洗澡的畫面絕不會外流,我都有妥善的保管。」
香怡一愣,本來還不太懂他在說什麼,在細思五秒後,她終於知道她聽到的是什麼了,怒吼一聲,若不是閻雷握住她拿杯子的手,她差點把杯子給摔出去,「你真的在我公寓裡裝了監視器?!你這小人,越來越卑鄙!」
「我說過我保證那些畫面不會外流,而且看過的人也只有我而已。」
香怡真想一巴掌揮過去,「你這無恥小人,說起來好像你給我恩情一樣,去把那些錄影帶還給我,然後把監視器全都給我拆掉,你這是侵犯我的隱私!」
「好吧,那我還給你好了。」
她正大發怒火,閻雷竟然開始解開自己的領帶,脫下西裝外套,香怡愣愣的看著他,直到他上身都脫光了,只剩下一條褲子,害得她尖叫連連,「你、你在幹什麼?!跳脫衣舞啊?我敬謝不敏!」
第三章
總統套房的燈光略顯昏暗,因為若室內燈光太強,那外面全台北盡落眼底的夜景就會失色,所以這間房間的燈光是暈黃的,看來既柔和又浪漫,適合情人居住。
但是這麼浪漫的房間裡卻傳來一陣女子的尖叫聲,而且這聲尖叫叫得又慌亂又驚恐,不知道的人,一定會以為這女子身陷危機才會叫得這般驚慌。
香怡發誓她這一生從未尖叫過,基本上,這世上根本就不可能會出現讓她害怕尖叫的事,一般女孩子害怕的蟑螂、老鼠、色迷迷的壞男人,她一點也不覺得害怕。
蟑螂可讓她練飛鏢,老鼠看到她兇惡的眼神,逃得比被追殺的人還快,色迷迷的壞男人只要她一腳踢到他下體,那些男人還不是像只蟲一樣地在地上慘嚎蠕動,所以她根本就沒有害怕的人事物。
但是她現在竟然丟臉的尖叫,因有個男人在她面前大演脫衣舞的戲碼,這個男人若是其他男人,她絕對不會鬼叫鬼吼,反而還能冷靜的看他在玩什麼把戲,可是這個男人是足可掌握半個亞洲經濟的閻雷,這怎能叫她不叫?因為每個人都知道閻雷的性情有多正經,怎可能會做出這種匪夷所思的事來?
他正經到不說廢話、不講笑話、不愛說話,從她見到少年時代的閻雷開始,她就懷疑這傢伙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個機器人。
因為他對所有的事至都是公事公辦,該唸書的時候,你一定看他坐在書桌前;該有女人的時候,你就會看到他床上躺了一個衣衫畢露的女人,而他正壓在她的身上;該工作的時候,就算他昏迷不醒,他的生理時鐘還是會自動啟動的清醒起來辦公,準確到你覺得他不是人。
但是這個機器人今天不知道秀逗了多少次,頭先是壓力過大的一直談論處女話題,後來又像個小孩子一樣的硬要她煮飯給他吃,現在則是莫名其妙的大跳起脫衣舞,這個機器人一定是快報廢了,否則怎麼會做出這種亂七八糟的事來。
「你幹什麼?快把衣服穿上!」她還在尖叫。
閻雷表情還是很正經,很難發現他眼裡正露著促狹的笑意,「我現在正是一報還一報,你快看清楚,既然我看了錄影帶裡的你,我現在也脫了衣服讓你看過癮,這樣我們就誰也不欠誰。」
「你白癡啊?我才不要看你的,看了長針眼……啊啊——」
她發出更尖銳的慘叫,因為閻雷抽出皮帶丟在地上,他將西裝褲的扣子打開,拉鏈拉到一半,內褲都露出來了,香怡將手掩住臉,卻還是禁不住好奇心的從手指的隙縫偷偷的望出去。
好……好性感的男人,比模特兒還性感,他這樣衣衫半露,身上的肌肉絕對不只是坐辦公桌的男人會有的軟趴趴,他削瘦卻肌肉分明,每一塊肌理像包著絨布的鐵,尤其是上身打赤膊,下身卻要脫不脫的模樣,簡直不是一個「帥」字可以形容,她知道他平常絕對有上健身房,身材才會這麼好。「你看清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