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丁嫣可愉快不起來,因為她們現在坐的地方是醫院,而且是婦產科的醫院,丁嫣雖然挺著一個小小的肚子,但是她的寶寶一切正常,沒有什麼問題,倒是香怡的小腹平坦如昔,不過裡面卻有一個嬰兒,而她跟香怡相處這麼久,熟知她的個性,她明白知道香怡的內心沒有她外在表現得那麼灑脫。
「現在怎麼辦?」
香怡笑了起來,「不怎麼辦,算我幸運中獎,我把他生下來,好好的養嘍,反正我是個有錢人,絕對養得起一個小孩子。」
丁嫣終於把體內的那口氣吐出來,她之前一直害怕香怡會說拿掉小孩,因為香怡的情形很怪,從幾天前,她忽然莫名其妙到她家,吵著要跟她睡在同一個床鋪上時,她就知道香怡最近可能出了大問題,因為香怡內心其實不太相信別人,只有對她才會這麼相信,而每當她要跟她爭同條被子的時候,通常都是她心裡面有事在煩惱。
結果她把她老公趕到別的房間,跟香怡一起睡時,香怡半夜忽然在床上坐起來,支著頰一臉疑惑的問她,「怎麼辦?我好像懷孕了耶,丁嫣。」
嚇得她臉色發白,她知道香怡常常一臉花癡的樣子,又因為她很有錢,所以老是會有一些不肖的男人打她主意,但是她是外表花癡,內心精明,照理說,應該不會發生事情,怎知道竟會把自己摘成未婚懷孕,讓她嚇問:「孩子的爸爸是誰?」
香怡不太在乎的一笑,「是個爛人,不必提了。」
若是香怡這麼說,代表從她口裡,再也挖不出這個男人是誰,丁嫣只好作罷,讓她在家裡休息幾天之後,就帶著她來婦產科看醫生,證實香怡是不是真的懷孕,結果果然是真的懷孕了。
不過她還是挺擔心香怡的,因為她覺得香怡外在表現得越高興,代表她內心可能很苦悶,畢竟誰當個未婚媽媽會心情快樂?
「香怡,你要多吃一點營養的東西,我看你人在外邊,全都是亂吃,你要不要到我家來住?」
香怡低笑道:「真的可以嗎?」
「當然可以啊,反正我們兩個人都懷孕了,周婆做的東西又可以做兩份,我們兩個人吃四個人補,不是很好嗎?」
香怡似乎在考慮要不要這麼做,她歪了一下頭思考最後說:「好吧,那我們先回去,讓我再想想看,反正我投資你老公的新事業許多錢,料想我在你家吃白飯,他也不敢心裡不滿。」
丁嫣當然知道她說的是反話,反而會心一笑,當初她被綁架時,還是香怡帶著她老公深入險境去救出,她老公一提起香怡就是豎起大拇指,怎麼可能會計較她來他們家住。
她們招了計程車,待回到家後,香怡卻沒有打開車門,丁嫣覺得奇怪的問:
「怎麼了,?香怡,開門啊,已經到了。」
門還沒開,就有人從外頭主動開門,而且還是個異常高大的男人,他神色冰冷,看得出壓抑的面貌下是快氣爆的憤怒情感,「小怡,這是怎麼一回事?你今天要給我一個交代,否則……」
香怡看見閻雷的驚訝一閃而逝,隨即又想只要她在台灣,閻雷怎麼可能會找不到她,更何況他以前老是要人跟監她,自然知道她唯一的女性朋友是丁嫣,會來丁嫣這裡找她也是正常的。
神色冷靜的下車,香怡冷冷一笑,「否則怎麼樣?我教訓偷腥的貓有什麼不對?」
閻雷看到她這種表情,他滿心的憤怒全都壓低下來,他並沒有錯,沒有必要為這一件事受罰,但是她一臉不馴的表情,讓他清楚的明白,發怒不是最好的解決之道,只怕還會越搞越糟,所以他壓制憤怒,將聲音盡量的調柔,但是仍可聽出她柔和聲音下的波濤洶湧。
「我沒有偷腥,我說過我是去辦公事,是真的,雖然我不該瞞你,但是這件事我本來就不想招搖。」
聲音變得強勢,因為他對香怡的做法相當的不諒解,「你也做得太過分了,這家公司有許多你爸爸的老部屬,他們靠這一家公司吃飯,你要他們混不下去,再回去混黑道嗎?難道你當初要陷害公司時,一點也沒想到他們嗎?」
香怡深吸口氣,說出來的話依然很冷靜,「所以我沒有讓它倒閉,我只是讓你很困擾、麻煩的去處理一大堆的事情,我並沒有讓它一蹶不振。」她當初在做事時絕對是慎重的考慮過,把這一點也計算在內,她並沒有對不起那些關心她的叔叔伯伯。
至少她還懂得輕重,沒讓公司倒閉,閻雷知道她說的是真的,若是她真的想搞倒公司,就一定會做。
「好吧,算你沒胡作非為,我們好好的談一談吧。過來。」閻雷聲音變得更加低柔,指著自己腳邊的位署。
香怡忍不住的冷笑,這個男人還真以為她會任他呼喝嗎?她冷冷道:「閻雷,你以為你是誰,我非得要聽你的話嗎?」發生那樣的事,他還能一臉自在,這個男人的無恥簡直是筆墨難以形容。
她的臉色突然一變,變得厭惡,「去你的混蛋!你休想再像以前一樣的掌控我,滾蛋吧,因為我一句話都不會跟你談!」
閻雷懶得跟她鬥氣,捉住她的臂膀,硬是扯過來,「過來,要不然一惹我生氣,我就痛打你屁股一頓,再說我被你搞得幾夜都沒睡覺,你氣總該消了吧。」
說來說去,閻雷並不認為這是背叛,認為她氣過之後,就不會再跟他鬥氣。
香怡才懶得理會他說什麼,就盯著他握住自己臂膀的手,「你放手,大街上扯扯拉拉的,太難看了。」
「香怡,我再說一次,我去北海道是去辦公事,不是跟小女生胡來:那麼小的女生也引不起我的興趣。」
閻雷再次解釋,不過並沒有得到她一丁點的信任。
「你何必對我解釋什麼?我們是什麼關係?」香怡自問自答,「我們什麼關係也沒有,除了幾夜風流之外,我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現在你最好放手,要不然我就對你不客氣。」
閻雷沒有放手,「我閻雷從不跟人搞一夜風流,你的認定不是我的認定。過來,我們之間還沒完蛋,我們把話說清楚,你就知道你誤會什麼。」
香怡冷聲,「是你逼我的,別怪我太絕。」她說完這一句話後,忽然超高八度的尖叫,「色狼——變態——救救我。」
閻雷被她嚇得放手,香怡就乘機踹他一腳,拉著丁嫣趕緊進入屋子裡,丁嫣再白癡,也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誰,至少愛裝花癡的香怡從來沒有在男人面前不裝花癡,她對這個男人不裝花癡,就代表這個男人是特別的。
* * *
香怡不太會孕吐,吃東西也都很正常,而且她小腹還是一樣很平坦,看不出來她現在是真的懷孕,只不過她外表雖然裝得跟平常一模一樣,但是她很容易就分辨得出來其實香怡一點也不快樂。
她常常會盯著財經節目,那些財經新聞有時都會報導閻雷跟公司的消息,現在這些消息越來越少,也就代表閻雷公司整頓得越來越好,沒有再發生什麼大問題,而且閻雷公司的股票雖沒有像當初一樣的熾手可熱,但是至少不再是一文不值。
而自從那一次之後,閻雷就沒來找過香怡,一來可能是因為公司繁忙,二來是因為香怡上次使的那招色狠狠招嚇走他,不過依丁嫣的看法,她覺得閻雷若是真是個男子漢,也真的愛香怡,怎麼可能這樣之後就不聞不問,本來香怡向來男人運就不好,怎知道這個男人卻是爛到了極點,連她都為她喊冤。
不過香怡好像並不是這樣想,她每天就支著頰坐在沙發上,一臉的發呆,丁嫣都會故意找一些有趣的笑話逗她開心,她雖然會笑,但是看得出來她還是心情很難釋懷。
丁嫣向來是個直言直語的人,伴著香怡這麼悶,她實在難以忍受,終於握住她的手道:「你難過就說,要不然就哭嘛,沒有什麼了不得的,反正我當初戀愛的時候,也被你嘲笑過啊。」
香怡顯得有氣無力,「我只是很煩,讓我安靜一會。」
丁嫣在心裡重重的歎口氣,她心情這麼黯淡,看來這個男人在她心中是滿重要的,恐怕一時半刻要忘記真的不容易。
* * *
因為香怡這麼煩躁,丁嫣有時看她失魂落魄的,有事要辦時,就乾脆自己出去,讓她一個人留在家裡休息。
這日她才一出門,走到一個轉彎處,就見到那日攔住香怡的男人,她還記得香怡叫他閻雷,他一臉失眠的樣子,看來最近真的是操勞過度。
閻雷低語的攔住她,「我可以跟你談一談嗎?丁小姐。」
丁嫣實在很不想理會這個讓香怡傷心的男人,見到他也不給他好臉色的白眼往上一翻,拒絕得非常徹底,「不行,我要去買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