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麼高……」
「沒時間了,我先跳了。」
房門突然被大力甩開,燕子暗暗叫慘,鐵定是君向陽那個龜孫子來了,她一急,就要跳下窗,連忙將腳就跨向窗欞。正在千釣一發之際,她被人從後面攔腰一抱,然後又被重重的摔在地上,燕子哀哀慘叫,回頭就是大罵:「你幹什麼摔我,我…………」
君向陽粗魯的把她拖起來,眼睛狠狠的注視她,「你敢在我的面前說出來?」
燕子就此住了嘴,那到嘴的髒話,立刻把它吞進肚子裡。
君向陽眼光微轉,馬上看到洪雪蘿,他吃了一驚,「你……」
燕子也不顧自己剛才被他摔得渾身酸痛,就立刻以驚人的速度擋到洪雪蘿的身前,粗聲的道:「你要是敢對她動手,我就算不要這條老命也要跟你這龜孫子拚了。」
一個聲響,阿福也氣喘吁吁的跑到樓上來,「公子,你怎麼跑這麼快,我都不知道你的腿功這麼厲害。」他一面講,一面喘得厲害。
君向陽心中一驚,他剛才一定是在心慌意亂之下,竟將輕功施展了出來,這下子他的心情更差了,他狠狠的瞪住燕子,長手一伸,就把她給捉住,然後把她扯到他身前來。
君向陽口氣惡劣的道:「妳最好給我安分一點,再有什麼詭計,我就履行我的威脅,真的把你動也不能動的綁到京城去。」
燕子也不甘示弱的回瞪他,「你爺爺我要做什麼事,還不需要向你報備,你是什麼東西,而且什麼故人之女,你以為我相信這種鬼話?哼,我才不是笨蛋。」
「我說的是實話,而且還不確定你是不是宮臙脂呢!現在惟今之計,就是請你上京城一趟,讓我爹認認看你是不是他故人的女兒,只是這件小事,難道你也做不到!?」君向陽懊惱的說。
燕子揮開他那只捉住她的手,她深深看了洪雪蘿一眼,心中立即有了主意,「要你爺爺我幫你做事也可以,我有三個條件,你要是辦到了,我就跟你走,也不試圖逃走。」她冷笑了幾聲,「要是辦不到,咱們就耗到京城,看是誰厲害。」
君向陽神色不變,他雙手抱胸,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你說說看。」
燕子比比洪雪蘿,「第一,她跟我走,我到哪裡,她就到哪裡。」
君向陽望向洪雪蘿,他的神情柔和了下來,「當然沒問題,再來呢?」
「第二,我知道你是個公子哥,身上一定多的是銀子,所以我要你拿個一千兩銀子來給雪蘿……」
阿福叫了起來:「什麼,開什麼玩笑,這不是搶人嗎?」
洪雪蘿也吃了一驚,她忙跟燕子道:「我要那麼多錢做什麼?」
君向陽眼睛卻眨也不眨的道:「一句話,行。不過我現在身上沒帶這麼多的銀子,等我上了京城,再把銀子清算給你。」
燕子因君向陽的回答而微笑了起來,雖是滿面塵沙,但是君向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她的笑真可愛,他從來沒見過這麼可愛動人的笑容,他開始想到,如果在他眼前的宮臙脂,臉上的塵灰全都拂淨,那她看起來一定是更加嬌美動人…………
正當他在心思紛飛之時,耳朵裡傳來阿福的大叫聲:「這像什麼話呢?」阿福立刻奔到君向陽的身邊來,「公子,你千萬不能答應這麼荒謬的條件,這第三個條件,你絕對不能答應……」
君向陽只看著燕子,反正不管什麼條件,他一定要將她帶上京城,也不管這個條件他根本就沒聽到,只穩穩的答應:「好,我答應你,但是我要你不能在我面前罵人、打人、整人,更不能一身的破爛。」他看燕子臉色不悅,就改變了說法,他婉約的道;「妳不想人家因你這個滿嘴髒話的叫化子,而看不起這位雪蘿姑娘吧?」
燕子只是低頭沉思,不一會兒,她抬起頭來,「你說得有道理,就聽你的。」
「一言為定。」
燕子也是回答道:「當然,一言為定。」
□ □ □
夜晚,酷暑的熱氣更加熏人,在熱極的晚風輕拂中,令人做什麼事都提不起勁來。
在房裡頭,洪雪蘿只是面帶憂色的看向身份已被識破的燕子,「燕子,你這是做什麼,為什麼要提出這三個件?」
「雪蘿,我不能就近保護你,若再把你放到杭州城裡,妳早晚會出事,所以我只好把你一起帶上京,這個君向陽實在是太厲害了,我逃不過他的手掌心,只好出此下策,你忍著點,我絕不會讓那個龜孫子動妳一根寒毛。」
洪雪蘿輕輕一歎,「我擔心的就是這個,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被那個君公子看清了妳的性別,但是既然妳是個姑娘家,妳怎麼可以開口要……」她臉一紅,聲音瞬時細若蚊鳴,「妳要跟那個君公子同住一起,這不是太……太……太不好了嗎?」
燕子將頭轉向洪雪蘿,一副無賴嘴臉,「妳是說第三個條件?安心啦,我是看他一直對著妳瞧,好似快要流下了口水,我怕他對你有什麼非分之想,所以晚上要跟他同睡,他都不怕我晚上拿刀殺他了,妳在擔心什麼?」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洪雪蘿臉又是一紅,也不知該怎麼說出口,洪雪蘿知道在燕子的心中,她自認是個男人,而不是那些惟夫命是從的女人,更不是看別人吃飯的小姑娘,向來只有別人求她,她從來也沒有求過別人,這會兒要跟她講男女授受不親,只怕她會不懂自己在說什麼。
洪雪蘿又歎了一口氣,看來她只有忍著羞恥,把話攤開來說:「燕子,妳是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家,妳不怕那個君公子對妳無禮。」
「原來是這回事。」燕子一副洪雪蘿大驚小怪的模樣,「妳是不是怕他會鑽進我的褲子裡?」
燕子怎麼說得這麼白,洪雪蘿滿面通紅,她當然知道燕子的話中沒有什麼惡意,而且燕子又是在市井街巷中混大的,什麼罵人的髒話沒聽過,連妓院都聘請燕子去當財神爺,那種地方的污言穢語,只怕燕子十成中有八成會背,燕子這樣說,說不定是燕子腦子裡的用辭中最文雅的一句話了。
「嘖,有什麼好臉紅的,真搞不懂妳們這些黃花大閨女,一提到這檔事,全都像是吃了黃連的啞巴,一個個臉上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燕子數落的話,洪雪蘿當然也只有哭笑不得,一個黃花大閨女怎麼會將這種事掛在嘴巴上說,這不是羞死人了嗎?
「好了,不用多說,我知道妳是怕我出事,但是我只怕那個君向陽會對妳非禮,至於我自己……」她笑了幾聲,聲音中的猖狂可是不言而明,反正洪雪蘿的話,她只當作是無病呻吟,哼過了之後,就跟狗屁一樣沒有價值,開什麼玩笑,她不打人家主意就已經是萬幸了,誰敢打她的主意?
燕子只是漫不經心的道:「別忘了我是有名的邪星,誰敢動我。」說完後,燕子打個哈欠,「我要去睡了,妳也早點睡吧,記得把門鎖緊,不要讓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進來。」
她腳一提,就跨出了房間,只留下洪雪蘿一人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盼望上天,讓那個君向陽君公子是一個正人君子。
君向陽換衣服換了一半時,燕子連敲門都沒敲就直接走進他房裡,他驚得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久,他才故作冷靜道:「有什麼事嗎?」
燕子搖搖頭,一副根本沒事的囂張樣,她開口就是命令的口吻,好似在對她身邊的狗奴才說話,「沒事,你換你的衣服不用理我,我只是困了想睡了。」
突然燕子的眼睛直瞪著君向陽的胸膛瞧,她兩眼發直的猛看,讓君向陽這才發覺自己除了穿著一件長褲之外,上身是完全赤祼的,哪個未婚的姑娘家承受得了眼前這一幕,怪不得她會像失了魂似的瞪著他瞧。君向陽臉上一紅,急忙披了一件衣服在身上,因為又羞又惱,開口的語氣就有些火大,「想睡就快去睡。」
燕子白他一眼,擺明沒好氣,「要你廢話。」然後她就走到他身前,身子一偏,就彎下身仔細看他的胸膛,似乎是好奇心發作,她手不客氣就摸上他的胸膛。
君向陽拉住她的手,以少有的嚴厲喊住她,「妳在做什麼?住手。」他的臉上不由得發起燙來,這小傢伙到底在做什麼?她該不會是要勾引他吧!
燕子甩掉他的手,鼻子就往上不屑的翹起來,「借摸一下又不會死人,做什麼這麼小氣,我偏要摸,看你能拿我怎樣。」她的口氣狂傲起來,「況且以前在杭州城裡,要是有人被我摸一把,保證樂得像是往生西方極樂世界。」
君向陽一聽馬上變臉,他揪緊燕子的手,不在乎自己用了多少成力氣,「你摸過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