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了我的小老婆,公司我幫你管,孩子我幫你養,你該滿足了。」
谷雨懷咬緊牙關死命忍住滿眶的淚水,她握緊雙拳,控制發抖的身子,告訴自己不值得?這種敗類動怒,不值得?這種無恥的人掉淚,不值得!
谷雨懷不發一語,她轉身。
「耶,不是要借錢嗎?要不然我先開個一、兩百萬日幣的支票給你,表示我的誠意?」
她閉上眼跨出離開的第一步。
「你不接受我的提議,就看著你爸爸留給你的公司宣佈倒閉,別忘了,依你的壞名聲,商界上是沒人會借錢給你。」
她閉上眼跨出離開的第二步,拳頭因為緊握,導致拽甲刺傷了手心。
「還不是懷個雜種的爛婊子,這種女人沒什為了不起!」
前所未有的怒氣爆發了出來,谷雨懷乍然睜開眼,她轉身,向前,用盡全身的力量,狠狠地、拼了命地朝澤田鈴木腦滿腸肥、噁心至極的臉甩上一巴掌!
「嘴巴放乾淨一點,我的小孩不是什麼雜種,他有父有母!」
用力吼完,她拂袖而去。
澤田鈴木撫著腫痛的臉頰,滿臉的驚訝。
由於發生的速度太快,因此在包廂外等候澤田鈴木的隨從人員,並沒有對谷雨懷有所為難。
谷雨懷悲怒交加,她衝出日本料理店,取回車,車子一路飛也似地奔馳在公路上,她不斷用手臂抹去臉頰上的眼淚,可淚卻愈流愈急,心愈來愈亂,她痛哭失聲,哭聲在車廂裡迴響,更顯得哀戚委屈。
一個轉彎口,一輛摩托車突然由巷口衝了出來,谷雨懷來不及煞車,眼看就要撞上,她方向盤一打,車身一轉,避過了摩托車,卻直直往路中的分隔島撞去,巨大的撞擊聲驟然響在夜空中,迴盪了好久好久……
第七章
加護病房外等候的都是焦急無助的家屬,這是一個經常上演死別戲碼的地方,人類脆弱地和死神搏鬥,贏了又是一段人世,輸了陰曹地府裡又多了一縷孤魂。
谷雨懷在加護病房裡整整兩天,她頭部受到撞擊,就算有安全氣囊的阻隔,但由於衝擊的力量過大,腦部受創,一直處於昏迷的狀態,所幸腹中的胎兒並沒受到任何影響;只是,如果谷雨懷再這樣昏迷下去,胎兒遲早會受到影響。
這兩天,由白水沁和黎輪流照顧谷雨懷,齊諼妍由於情緒起伏過大,今天早上已經破水,目前正在她例行為檢的醫院準備生產,況耘展隨侍在側,齊諼妍因為自身情緒不穩,使得整個?程進行的相當不順利。
一下子四個人,就有兩個進了醫院,這讓黎和白水沁是擔心到焦頭爛額。
白水沁在加護病房前的走道上來回踱步,時而深鎖眉頭,時而雙手合十祈禱。
任天陽在一旁看著,他同樣也是一臉的沉重,但滿臉的陰霾卻是因白水沁的蒼白憔悴而起。
白水沁不斷看著牆上的掛鐘,再十分鐘這一次的家屬探訪時間就到了。希望這一次她可以看見雨懷清醒……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處傳來,白水沁抬起頭望去,只見瞿銘偕同那名日本女子半跑而來,白水沁的臉色降至最冰點,冰冷的氣息足以凍結四周空氣 。
她環胸等待,看著瞿銘焦急地來到她面前。
「雨懷狀況如何?」
她冷眼一瞥,掃過瞿銘身後的女人,再回到瞿銘臉上,白水沁諷刺一笑。「你關心?何必?看你日子過得挺舒服的,不用去理會這些。」
瞿銘臉色忽明忽暗。「我要見她!」狂亂的吼叫聲響徹加護病房外的等候區。
白水沁嗤之以鼻,絲毫不去理會他怒氣沖沖失控的吼叫。
「不需要吧!你是瞿先生,她是谷小姐,兩個完全不相干的人,實在不用勞駕您來探訪;況且,加護病房的探訪時間有限,我們這些家屬可不想浪費任何一分鐘,給一個跟我們毫無關係的人身上。」
白水沁態度堅決,也不管瞿銘惱怒的氣息直衝著她,兩人怒目相向地對峙。
任天陽走近,他環抱住白水沁,這才發現在她冰冷的姿態下卻隱藏著渾身發抖的脆弱。
任天陽目光一暗,他硬是吞回油然而生的憐惜,對於她,他不該動了這樣的思緒。
「讓他進去。」
「你?!」白水沁怒眼迎上任天陽。
「這是一個機會,畢竟瞿先生是谷小姐最在乎的人。」
最在乎的人……瞿銘淒楚一笑,他是怎麼辜負她的在乎?悔疚的疼痛包圍著他渾身細胞。
不等任天陽說完話,瞿銘便要衝進加護病房,突地一隻手打橫堵住了他。
「等等,有些事我必須和你說個清楚。」白水沁說著,目光炯炯。
瞿銘的確有希望喚醒雨懷,這是事實;只不過為了雨懷,有些事她還得先說清楚。
「瞿先生,你遊走在兩個女人當中,不管對誰都不公平,就算雨懷對你再柔情似水,對事情再怎麼順意沒有主見都罷了,但,惟獨你要她回去的這件事情,不能只依你的意,只要有那個日本女人存在的一天,你就別想雨懷會跟你有什麼發展,你想想看吧!二選一,你自己看著辦。」
瞿銘看著加護病房的大門,他堅定一笑。「我跟也優沒有任何的關係,但我和雨懷卻有婚約在,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我不用去做選擇。」
白水沁的心一揪,像是替谷雨懷開心一樣,欣慰的淚水硬是濕了她的眼眶。
站在瞿銘身後的上島也優此時臉色卻是滿臉的灰敗,她了然一笑,默默轉身,緩緩走出這個不屬於她的世界。
白水沁深吸口氣。「我們能信你嗎?」
他嚴肅的臉龐揚起難得的笑容,這個笑容絕對比和上島也優嬉戲時的笑容更加燦爛而開懷。
「你們等著收我們的喜帖好了。」
白水沁審視著他!看著他堅定不移的模樣,這才緩緩笑逐顏開,她終於可以放心了。
「探訪的時間到了,你進去吧。」
瞿銘頷首,套上無菌衣,他走進加護病房。
她平躺在病床上,蒼白的臉毫無血色,身上插滿著各種導管,高隆的肚皮上則掛著另一組監視設備,儀器規則地傳來快速的心跳聲音。
「這是?」他抖聲問著身側的護理人員,所有的冷靜與不可一世早不復見。
「胎兒監視器,你聽到的聲音就是胎兒的心跳聲。」
「好快。」他蹙攏著眉。
「胎兒的心跳是成人的兩倍,這是正常的。」
「和她說說話,她會聽得到的。」護理人員貼心提醒,而後轉身離去。
他看著她,揪心的痛楚充塞在胸口,這世上與他最為親密的兩個人此刻竟是這般孤獨無助地躺在他面前,而他卻無能為力。
他俯身,雙手撐在她臉頰的兩側,他抵著她的鼻,感受那一絲絲輕微的呼吸拂上他的臉。
「我來了。」他苦澀說著。
他吻著她緊閉的眼。「我來晚了,沒能陪在你身邊,你一定很害怕。」
「我來了,一切有我。」他單手撐著,一手輕輕貼在她高隆的腹上,她的肚子裡有一條小生命,那是他們的骨血。「別怕,爸爸來了。」
他看似平靜的語氣,透過顫抖的手透露出完全翻天覆地的激動情緒。
瞿銘收回手,兩手同樣支在她臉頰兩側。
她深鎖的眉頭像是有千萬的委屈。
瞿銘吻著她的眉心。「原諒我,我負了你。請你再相信我一次好嗎?」
他撫著她的發,順著柔美的髮絲。「頭髮長了,別再剪短頭髮,讓我少了幫你梳頭的樂趣。」
他深深地凝視著她,像是要探進她靈魂所在,帶她返回現實。
「我想念你,無時無刻。別走,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
他吻著她乾燥的唇。「我愛你,永遠。」
他臉上僵硬的線條化為溫柔的保證,同時烙下永恆的誓言。
探訪的時間結束,護士走了進來請他離開。
「我等你醒來。」語畢,瞿銘站直身,沉重地轉身離去。
在他離去的同時,一滴無聲無息的淚水靜悄悄地由谷雨懷的眼角滑落……
瞿銘走出加護病房,白水沁隨即迎面而來。
「怎樣?她醒了嗎?」
瞿銘搖了搖頭,雙手扒過濃密的發。「為什麼不通知我?」
他指控地冷眼盯著白水沁。
白水沁環著胸,冰冷地一瞥。「你要跟我吵架嗎?」
她漠然一笑。「我們可不認為你會擔心。」
瞿銘懊惱地一拳揮向牆壁,似乎必須讓自己受傷流血才能壓抑住他滿坑滿谷的沮喪。
白水沁輕撇嘴角,冷淡看著他自虐的舉止。
既然在乎何必當初呢?愛情只不過是一場理不清的迷咒罷了!
白水沁走向前,握住瞿銘的手腕,對於這種流血事件她並沒有任何興趣,只不過當前瞿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這是律師的直覺。
「你要怎麼淩虐是自己是你家的事,不過,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告訴你。」
瞿銘狂亂的目光迎向她。
「雨懷開車一向小心,尤其她現在懷孕,她的警覺性更高;車禍的現場煞車痕?相當短,證明雨懷開車時一定非常不專心,我問過雨懷的秘書,知道在車禍前,雨懷最後見過的人是澤田鈴木社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