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董事長白御齊不僅年輕又長得帥,而他對藍可燦一見鍾情的故事經眾人渲染後更是人盡皆知。公司裡的女同事後悔不已,就像早知道了頭彩號碼卻又沒簽到那般懊惱。
「他是不錯。」藍可燦回想著他每回看著她那溫柔至極的眸光,是任何一個女人夢寐以求也求不到的,她真的很幸運可以遇到他。「是很體貼,對我也很好。」
「真是要讓人嫉妒到死了喔!」聽著她平淡的口吻,阿雅簡直要把話筒甩開。
「沒什麼好嫉妒的。」沒人瞭解她的心情,藍可燦有些哀怨。「如果你心裡已經擺了個人,還要再放個人進去,你就會怨後來的那個人為什麼不早點出現,怨前頭那個人為什麼揮之不去。」
「……我連一個都沒得擺耶!」阿雅冷笑,除了嘴賤了點,這藍可燦根本還是一樣沒改變。「人要知足好不好?像你這種心態遲早遭天譴的,搞不好最後你會落得一場空。」
「那也不錯。」不想再持續這個話題,看看時間也差不多要開會了。「好了,不跟你說了,省得待會兒害你被Miss林罵。」
「她現在坐在我旁邊看心理測驗的雜誌。最近她心情好得很,根本不會罵人,不知道是不是談戀愛了?」小小聲的,她講著大家都好奇猜測的八卦。
「是啊。」她笑著解答,聽著對面高分貝的尖叫聲,慢慢地掛上了電話。
傻阿雅,有什麼好羨慕的呢?有天她也會碰到自己真正喜歡的人,有天她也會談戀愛的,到了那天……她就體會得到--能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是多麼幸福且奢侈的一件事。
安眠藥的效力漸退,邢徹幽幽轉醒,一見鏡中的自己,震驚地從椅上彈起!
「是誰把我打扮成這個樣子?」他沉著聲,臉色黑沈得像即將下起大雷雨的天空那般,唯一清楚的就是他被設計了!
「你們年輕人不就喜歡另類的玩意嗎?」轉頭一看,邢君令的眼睛瞬間一亮,用力地豎起了大拇指。「真是太、太好看了!」甚至還激動地連吹了好幾個口哨。
「你、你……」他氣得發抖,頭上的白紗亦隨之輕顫著。
「別怪你爸爸了。」夕飛探進頭來,一見邢徹簡直笑得要了她的命。「你、你、你好美!」
「可不是嗎?真是美人胚子一個,可惜你是男兒身了。」再仔細打量一番,邢君令得意得幾乎手舞足蹈。「瞧瞧你那婀娜的身段,迷人的桃花眼,簡直可以電死所有的男人,女人都沒你美。」
「爸!這就是你的安排?」用力扯下頭頂讓人起了渾身雞皮疙瘩的白紗,他怒吼道。
「不、不,這不光是我一個人的主意,憑我的腦袋哪想得到這麼精彩、這麼有創意的東西?」他投了個激賞至極的眼神給夕飛,兩人很有默契地一搭一唱起來。
「都要感謝我的准媳婦聰明絕頂的腦袋瓜子哪!」
那天他接到了夕飛的電話,她說她為了幫他兒子面對自己的心意,想到一個絕妙的好辦法,說得難聽點就是設計。吩咐他在婚禮前一天偷偷在邢徹的酒裡放了點安眠藥,讓他逃不出他們的手掌心。這點子簡直令他拍案叫絕,她說的一點也沒錯,邢徹就是欠人逼,不僅要逼,還得徹底把他逼上絕路,他才會恍然大悟。
「那也是爸爸你的功勞啊!」夕飛可開心了,叫起邢君令爸爸自然又起勁。「要不是你生出這麼出色的兒子,男人穿起新娘禮服怎麼能看啊?」
「先生……」一旁的化妝師怯怯地用手指點點邢徹的手臂,把生氣的他當成是危險的爆裂物似的。「你穿起婚紗來真的很好看,像模特兒一樣,我這一行做了這麼久,也沒看過像你這麼美的男人。」
「干你什麼事?」忿忿一瞪,邢徹又要扯下頭頂上悶熱的假髮。
這動作突然引起所有人尖叫阻止。
「兒子,不准你拿掉假髮!」他就是篤定婚禮進行到一半,這小子會突然改變心意當個落跑新郎,才會出此下策,說起來這計劃實在很贊。
「刑徹,你拿了我就不跟你結婚!」棠夕飛吼著。
她好不容易才想到這個絕計,以邢徹那死愛面子的個性,穿著新娘禮服的他根本不可能踏出禮堂半步,要是他真的敢跑,就是中了她精心設計的計謀。
「對呀、對呀!」化妝師猛力點頭附和,偷偷抹掉剛才不小心流出來的口水。
「干你什麼事?」三人同時看著化妝師,異口同聲地大吼。
「他不是女人真是太可惜了……喔!不、不是啦……」邢徹殺人的凶光掃了他一下,讓他瞬間改口。「我的意思是說,人的一生只有結一次婚,當然要特別難忘的好啊!」
「對,對,他說的對。」這個理由實在太完美了,邢君令和夕飛立刻掌聲給他鼓勵。
「太牽強了,結婚對我來說根本沒什麼意義。」他仍在作垂死掙扎,雖然他早已知道這件事絲毫沒有轉圈的餘地。「根本不需要這麼特別,那不過是一個形式而
「你忍一忍會怎麼樣?等牧師囉嗦完就結束啦!」夕飛一臉正經地安撫他,眼角因強忍著笑而微微抽搐著。「你看,為了配合你,我還不是打扮成這個樣子?」
「對嘛,你就看她這麼委屈的分上,將就一下就過去了。」邢君令閉起眼正經地附和著,右手狠狠地捏著自己的臀部,就怕一個忍不住笑場。
他瞇細了眼,怨懟地看著裝得楚楚可憐的夕飛。
什麼委屈?她平常就穿得一副西裝革履、風生水起的模樣。瞧,她的手正以萬般自然的姿態插在口袋裡,怎麼沒人發現?真正委屈的人是他啊!
「算了、算了。」左右夾攻,他投降了。「隨便你們了。」
聞言,邢君令和夕飛開心的互相擊掌。得逞了,得逞了!
婚禮怎麼還不快點開始?內心不斷咆哮著,此時的邢徹真恨不得死掉算了。
奇怪的是他倆的出現並沒造成眾人太大的震驚,因為正好「男」的俊、「女」的俏,天經地義,欣賞都來不及了,根本沒人發現兩人的性別錯亂,只有坐在椅子上的那兩個老人家感動到眼眶泛紅。
「君令兄哪,你兒子真的好美啊,我們家的夕飛實在太好運啦!」棠老爹激動地握著邢君令的手,興奮得無以復加。
「你女兒才是美男子呢!小時候那麼可愛,沒想到長大後竟然比男人瀟灑耶!」邢君令比任何人都開心。
他幾乎要以為他生的這個兒子有毛病了,老是把不婚掛在嘴上,存心急死他,幸好今天總算把這只難纏的鴨子給趕上架了。
「我們的老子怎麼不怕隔壁的人當他們是神經病?」走到紅毯的一半,聽到他們的對話,夕飛壓低了聲量說。
「什麼人生什麼兒子吧!」邢徹沒好氣地應著,腳底一滑險些被裙擺絆倒,這筆帳他記在棠夕飛頭上,定不饒她。
「你開心點好不好?臭著臉會讓我老子起疑的。」邢徹今天的情緒真易怒。哼!她又沒拿刀逼他,是他自己送上門的耶!
邢徹沒響應,事實上他已經氣得快無法控制自己了。忍,要忍!他提醒自己,這不過是宣告他即將自由的儀式,只要幾分鐘就過去了。
微抬頭環顧了偌大的禮堂,感覺到它莊嚴的氣息,在這裡有多少人完成他們的終身大事?有多少人在這裡許下了愛的宣言?
他們完成了一生所願,而他邢徹也將在這裡得到他想要的東西。一切都再清楚不過了,可是為什麼他胸口有些難受?
隨著愈來愈近的步伐,他開始感到失落,就這樣悶悶地壓著胸口,不能說也不能想。
「邢徹,你願意娶棠夕飛為妻,一輩子愛她、照顧她,不論是生病、殘廢都願意一直在她身邊嗎?」牧師看著夕飛,以為她就是邢徹,沒辦法,誰叫她穿著男裝就是這麼風流惆儻。
「願意,我願意。」隨便啦,當她是誰都好,對上牧師的眼,夕飛立刻回答,她敏銳的第六感告訴她,身旁的刑徹一定是蠢蠢欲動了。
「那麼,棠夕飛,你願意嫁給邢徹為妻,一輩子愛他、照顧他,不論他生病、殘廢都、永遠在他身邊嗎?」這新娘美是美,可惜高大了點,眼大無神,看著他像沒焦距似的。
原來結婚就是這樣?這台詞他聽過了幾次,每次聽每次都覺得荒謬可笑。為什麼現在牧師一個字一個字的念著,那些讓他無動於衷的字眼,卻字字鏗鏘有力地敲擊著他的心扉?
愛她、照顧她,她會永遠在他身邊,不論是病了、瘸了她都會愛著他,一輩子……這是一輩子的事,他腦中清楚的浮現藍可燦的臉蛋,她的笑靨跟著那些話在他腦裡不停的亂轉。
一輩子是多麼漫長的一條路,他陪著她,她也陪著他,就這麼共度一生,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