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言之,昭瑞的工作是隨她高興在排定,根本沒有所謂的「朝九晚五」,但是--「你雖不用上正常班,你的作息還是要正常點,不然你的身子會吃不消。」
昭瑞嘟著嘴。
她覺得江牧像她老媽,才是愛叨念她;可她知道這種叨念是一種關心,所以她不會生氣。
她周昭瑞,哼,自有辦法將她想要的賴到手。
如瑞嘴角下垂,扮上一副苦瓜模樣,她豎一根手指頭,低聲跟江牧賴。「只看一卷?」
「不行。」
「那麼,只看一幕;你讓我看『啟吾』在紐約拍家庭錄影帶,幫他小孩採買玩具、煮食的那一幕,看完了我就會乖乖地去睡覺。」昭瑞求他。「拜託啦。」雙手合十,小小聲地央求。
江牧對昭的撒嬌模樣最沒轍了。「可是先說好喲,看完那一幕,你就不能再跟我賴皮。」
「知道了。」她舉起童軍指。「我一定遵守諾言。」
「嗯。」他故意板著臉,不想讓她可愛的笑給迷惑。「我去溫熱鮮奶讓你喝下。」
「OK,全聽阿牧你的,那,昭瑞這樣子有沒有最乖?」昭瑞又扮上孩子模樣討江牧歡心。
「有。」江牧沒好氣地應著。這丫頭就只會在耍賴的時候扮可愛,企圖博取他的不忍心。
「那阿牧會疼昭瑞對不對?」她可愛的聲音巴著江牧問。
江牧沒轍的又點頭,又說:「對。」
「那昭瑞如果說不快轉到『啟吾』拍家庭錄影帶那一幕,而直接看那一卷直到那一幕結束阿牧也不會介意對不對?」
她故意將話說得很冗長,藉以混淆江牧的視聽。
「不對。」
不對?!「怎麼會不對?!」
「因為這招用過太多次了。」他會上當這才叫做笨蛋。
他的手點上她的額。「你少跟我討價還價,喝完鮮奶、看完錄影帶就乖乖上床去睡覺。」他像對小孩似的叮嚀她今晚該做且能做的事。 昭瑞心不甘情不願地嘟著嘴不回話。
江牧踅了回來。「點頭,說你全知道,而且會全照做。」
半晌,昭瑞皺皺小鼻子,才不情願地點頭,開口。「我全知道,而且會全照做。」
「嗯,這樣才乖。」他拍拍她的頭,給予口頭上的嘉許,分明就是真地拿昭瑞當小孩子在看待。
可惡!她二十七歲,二十七歲了耶!江牧怎麼可以拍她的頭。
第六章
在半夢半醒之中,睡得香甜的江牧突然覺得腳底一陣冰涼,他猛然驚醒坐起,卻發現昭瑞抱著自己的棉被,窩在他床上。
「昭瑞,你在幹什麼?」
昭瑞怕冷地用被子將自己緊緊裹住,讓人只看得見她的小頭顱。那小頭顱上有一對黑寶石,眨巴眨閃著光芒,可憐兮兮地望著江牧,告訴他:「阿牧,你覺不覺得今天晚上好冷、好冷?」
江牧順著她的話尾點頭,身昭瑞解釋:「因為有寒流來,所以今天晚上的氣溫下聊了十度左右,當然會比平常冷。」他犯困地打了呵欠,繼而拍拍身旁的空位,要昭瑞躲進他明明的被窩裡。
昭瑞聽話地躲了進,又扁著嘴,像是抱怨委屈地開口。「阿牧,我都睡不著。」
「因為好冷?」
「嗯。」昭瑞點頭,又把自己冰冷的雙腳搭在江牧溫暖的小腿肚上,一臉好幸福地說:「阿牧的腳很溫暖喲。」昂頭一笑,她萬分期待的眼眸對上了江牧,問:「阿牧的腳可以讓昭瑞取暖嗎?」
江牧縱容地點頭應允。「可以。」
昭瑞很滿足地與江牧並肩睡在一起,看著江牧房裡的天花板,發出長長的讚歎。「阿牧,你好好喲。」都肯這樣縱容她。
「嗯。」他犯困,他精神不濟,他隨口應應。
而昭瑞卻依舊精神奕奕,張眼隨處望,然後又發出長長的讚歎。「阿牧的房間也好好哦,都有天窗,還可以看得到星星。」
「嗯。」渾渾噩噩裡,江牧依然恪盡本份地點頭回應。
「阿牧。」她又轉頭喚他。
「嗯?」江牧勉強打起精神,睜開沉重的眼皮對上昭瑞晶亮的眼。
她笑著臉向他撒嬌。「你可不可以抱著我睡?」 江牧的手臂伸了過來,像抱抱枕似的,將昭瑞摟進了懷裡。他的下顎抵在她的發間,她的手抵靠在他的心臟位置--
那種被江牧無限寵溺的感覺又回來了。昭瑞心中泛著陣陣暖意。
在江牧的懷裡,她知道這終將是她最安全的避風港。
昭瑞嘴角輕揚,淡淡地笑了開來,而輕輕哼著的是她愛上江牧時最愛哼的那首歌--
「世上只有阿牧好,有阿牧的女孩像個寶,投進阿牧的懷抱,幸福享不了;世上只有阿牧好,沒阿牧的女孩像根草,離開阿牧的懷抱,幸福哪裡找?」唱完,昭瑞興奮地轉頭問他:「阿牧,我是有沒有很好聽?」
「有。」睡夢中,他不忘點頭。
「那你拍拍手。」
江牧兩手拍了拍。
昭瑞笑開了眼,側身貼緊江牧的懷裡。她昂臉看著江牧的睡臉,發現江牧的眼睫毛好長好長。
發現了這個重大秘密,昭瑞半撐起身子,開始一根一根的撥數著江牧密長的眼睫毛。
一根、兩根、三根……
爾後她宛若好奇的小貓咪般睜大眼,繼續審視江牧的鼻子!
嘴巴!
赫!她發現江牧的五官長得很立體、很有型;這樣的江牧嚴格說起來,是真的長得很帥對不對?
而這樣的男人為什麼甘心在她身旁守候?
昭瑞蹙眉,懷疑了。
「阿牧。」她喚他。
「嗯?」他用鼻子哼了哼,回應她的叫喚。
「你愛不愛我?」
又來了!
在睡覺的江牧輕輕皺眉,雖無奈,但倒也盡心地回答:「愛。」
「那你可不可以親親我?」
江牧的唇印在昭瑞的額前,證明他很愛很愛她。
而昭瑞滿足了,側身單手環在江牧的腰間,閉上眼簾想入眠。
但,她就是睡不著,所以老是在江牧的懷裡動來動去,動來動去;驀然--她的大腿觸及到江牧的慾望。
他「性」致勃勃的!
「阿牧。」
「嗯?」他又用鼻子哼氣唬弄她。
她爬起身子,噴氣在他臉上。「你沒有睡對不對?」
江牧睜開半點睡意都沒有的眼眸。「你知道就好,所以我就拜託姑娘你別在我懷裡動來動去了。」挑起他的慾望,待會兒誰都睡不了。
「可是我睡不著。」
「那你去看『啟吾』。」為了彼此的清白著想,他是寧可放任昭瑞去看錄影帶也好過她在這裡折騰他。
「那你咧?」
「我睡覺。」
昭瑞不再開玩笑,一雙眼瀰漫了慾望的紅潮,以正經的口吻問江牧:「你想要我的對不對?」他像她要他那樣地想要她對不對?
江牧攫拿她的雙手不自主地在打顫。
他是想要昭瑞,但--「這是不對的。」
「為什麼?」
「因為我們是朋友,不是戀人。」江牧定眸在昭瑞抿緊的唇畔,歎了口氣。「如果今天我們越過了這一關卡,我們怎麼能再做朋友,而非戀人?」他問她。
「我愛你。」她回答。「所以我要你。」
「我也愛你,昭瑞,但,這是兩回事,你還不明白嗎?」江牧鬆開了對昭瑞的鉗制,語氣頗為無奈。「當初你就是不能適應我的個性,所以我們才分手的,如今我的個性沒改,而你的佔有慾依舊強烈,這個問題不是你愛我、我愛你就能解決的。」
或許他們可以因為愛彼此而刻意忽略對方在彼此心中所造成的不愉快,但這種容忍不會太長久,終有一天,昭瑞會再像以前那樣對他無理取鬧,不許他對別人笑,不許他去見他的死黨;這些,他都不能忍受。
「昭瑞--」他還要勸她,昭瑞卻俯下身子吻住他的口。
她愛他,她就是要愛他。
任性就任性吧,反正江牧會包容她的對不對?
昭瑞的手往下探,覆在江牧的慾望之上。
江牧倒抽了口氣,又抓住昭瑞的手。「昭瑞,別鬧了。」
他非聖人,也非柳下惠,對昭瑞他又是萬般喜愛,而照昭瑞這麼鬧法,他們很難逃得過今晚。
「昭瑞,明天醒來你會後悔的。」他瘖啞著嗓音想喚醒她。
昭瑞非常篤定地開口說:「不會。」對於她想要的,她從來沒後悔過。「阿牧我要你,我知道我自己現在在做什麼。」
她咬住江牧的耳垂,伸出丁香舌輕劃他的耳蝸。 跟他交往兩年,她非常清楚江牧哪裡最敏感。
果然,她的舌才劃向江牧的喉結,江牧鉗制在她手腕上的大掌就漸漸轉為無力,他鬆開對她的鉗制,呻吟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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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晨,昭瑞在江牧的懷裡醒來,而他依舊睡得香甜。
昭瑞用手支著臉,看著他睡覺的臉龐,她心裡就會竄過一陣暖流,那是一種離幸福很近很近的感覺,一種接近身在天堂的感覺。
她知道這個時候再拿江牧與振宇來比較,真的對振宇不公平,但,她不得不承認在江牧身邊,她的心比較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