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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尉菁

  果不其然,小丫鬟毫不羞慚地晃動那顆小頭顱。「禎兒不認它們,可是尹紅姑娘識得這些小蟲子不是嗎?」

  「它們不是小蟲子。」

  「它們扭來扭去的就像是小蟲子一樣嘛!」尹紅姑娘幹麼跟她這麼計較,姑娘該計較的是……

  「尹紅姑娘,這封爬滿小蟲子的信是誰寄來的?」

  「小釵。」

  「喝!」是二姨奶奶!「她寫了些什麼?」是不是盡說一些傷人的話?「我告訴大少夫人去。」

  禎兒是半年前青衣專門買來服侍尹紅的,對於尹紅姑娘與二少爺的風風雨雨全是聽來的。她雖知道得不多,但她的心倒也護主,一心全向著尹紅,所以當她一聽聞這信是小釵寄的,直覺得便認為小釵又是衝著自家主子而來,禁不住的她就要替她的主子出頭。尹紅揪住那橫衝直撞的身子,對禎兒比著

  「她不是來挑釁的。」所以不許她胡亂說嘴去。

  「那她寫信來幹嘛?」她不信那個壞女人能寫出什麼好話來。

  然而,結果卻是出乎禎兒的意料之外。因為小釵她是為道別而來。

  「她是寫信來道別的。」

  「道別?」禎兒一聲驚呼。「那個壞女人,她走了?」

  「她去哪裡?為什麼要走?她還會不會回來?那二少爺會回府裡來嗎?」

  禎兒一口氣蹦出這麼多問題,急切地想知道最終的結果。

  「你何時多了這個嘴雜的丫鬟。」沈天放從門口踱了進來,他一邊用嘴說話,一邊用手比給尹紅看,尹紅笑著搖搖頭,心納悶著禎兒是他請來的丫鬟,玉庭少爺怎麼會問這個問題——突然——晃著的頭停擺,她的眼倏然迎向他。

  那樣斂著嘴角淺淺而笑的模樣是跟玉庭少爺很相像,可是他的目光納含了太多的言語,不同於玉庭少爺。

  不,他不是玉庭少爺,他是——

  「你是天放?」她比著手勢問他。

  你是天放?!

  禎兒倏然回神,猛瞪眼直盯著跟前的人瞧。

  錯錯錯,這人明明是大少爺,尹紅姑娘怎麼以為來人是她相公!「唉喲。尹紅姑娘,你太思念二少爺也別這樣嘛。他是大少爺,才不是你的天放呢!」

  禎兒格格地笑,笑她的尹紅姑娘思念情人分了神。禎兒的笑惹紅了尹紅的雙頰,她直拿手去捂禎兒的嘴

  「他是二少爺,不是玉庭,禎兒可別亂說話。」

  禎兒的笑止住了。

  她看看她的尹紅姑娘,又看看這個「二少爺」,一根手指直直的指向天放。「可他怎麼跟大少爺這麼相像?」瞧瞧那鼻、眼、口的,簡直跟大少爺是同個模子印出來的。

  「因為我跟孫玉庭是雙生子,」所以他們長得一模一樣。

  「哇!」

  禎兒這輩子沒見過雙生子,一雙眼珠子瞠得大大的,在天放身後兜來繞去。「我如果打你,大少爺會不會痛?」她實在很想打打看,不知道可不可以哦?

  她的眼神透顯那樣的意圖,沈大放板起了臉嚇她。「想都不要想。」

  禎兒駭了一大跳。「哇,這麼凶!」跟大少爺的溫和一點都不像。「還是大少爺比較好,都不會凶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尹紅姑娘——」禎兒直搖頭。「當初你怎麼會喜歡這樣橫著霸氣走路的人啊?在我看來,嫁給祁河鎮的白少莊主都比嫁給咱們二少爺——」禎兒的衣領突然被人拎起。

  是沈天放受不了這個話多嘴雜的小丫鬟,大手一張便拎著她的領子,將她揪了出去。

  禎兒被他揪得難受,直呼天搶地的叫。「喂喂喂,縱使你真是二少爺,也別這麼折騰人,快快將我放下來,」雙腳騰空的滋味實在很難受。

  沈天放甩都不甩她,只想盡早甩開這個大嘴巴。

  禎兒見抗議無效,轉以哀兵之姿求救於她的尹紅姑娘。

  「我的好姑娘喲,救救我!」

  她雙腳騰空,卻還冒著性命危險比手畫腳,可見她有多想留在尹紅姑娘的房裡,聽聽二少爺要怎麼跟她主子濃情蜜意。

  奈何的是,她的尹紅姑娘此時眼裡只有二少爺,尹紅姑娘她是看都不看她一眼呢。

  沈天放將禎兒丟出門外,「砰」的一聲,將門關上,再用門閂閂上,看她怎麼進來。他回頭,進門來,猛然對上的是尹紅髮熱的眼。她是不敢相信站在她跟前的,真是天放。他懂得她眼眶泛紅所為何來。

  一個踱步,他走近她,卓立於她的跟前,深深地凝望著她含淚的眼,突然地他冒出了一句。「小釵走了。」

  在撐過難產那一劫之後,小孩保住了,而小釵也在休養三天之後,身子總算是漸漸有了起色,然而就在今早,他起床之後,在案桌上找到小釵留給他的信——信中,小釵言明了她的心意,她說她會漸漸淡忘她對他的愛,也希望尹紅跟他原諒她曾經帶給他們倆的傷害。

  信中,她還提起一個故事,故事的內容莫約是一名花妓愛上了一個已娶了妻的男人,為了擁有他,那名花妓買了男伶,讓自己懷了身孕。後來花妓難產,生死門走過了一遭,陡然醒悟,明白了縱使她要盡了心機,得到了那男人,但他的心終究不在自己身上。她說她不願再花費心力在不愛她的人身上,所以她走了。

  小釵是利用這個故事很婉轉地道出事實真相,天放知道,尹紅也知道,因為她也收到一封一模一樣的信,只是她沒想到,小釵竟然愛天放愛得那麼絕決,她犧牲了高傲的身段,買了男伶,求的竟是天放的不離棄。

  說實在的,小釵對天放的愛會讓她有壓力。有時候她都禁不住的要想——天放為什麼會要她?畢竟她僅是一名啞巴女,不是嗎?從小就背負太多仇恨的天放,自小就學會了看人臉色,而剛剛有那麼一瞬間,他在尹紅眼中看到了自憐?自憐什麼?她的殘缺嗎?

  他突然捧起她小巧娟秀的臉蛋問她。「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不恨孫家了?」

  尹紅晃了晃頭,比著:「你雖沒說,但我知道。」

  她知道他變了,因為現在他的眉宇間漸漸有了笑意,這是一種好的轉變。

  「你不問我原因?」問他之所以不恨孫家的原因。

  尹紅瞠著水靈的眼眸:「我可以問嗎?」

  「那得看你在不在乎了。」如果她在乎他,那麼她便有問的權利。

  尹紅清靈的眼蒙上了迷惑。

  他這麼說……是在暗示什麼呢?

  天放笑了,他的笑意爬上了眼角、眉梢。「是你!讓我不恨孫家的原因在於你。」他拿走她的小炭板,俊逸飛揚的字跡在小炭板上頭洋灑寫著。「還沒遇見你時,我常恨上天不公平,讓孫玉庭擁有了一切,而我卻失去了所有,所以我的心中堆滿了怨;直到看到了你,一個擁有天人之姿,卻患有殘疾的你。第一次見到你,我猜想你是怨天的,畢竟祂給了你完美的表相,卻又給了你殘缺的身體,所以我直覺的認為你應該有恨。然而出乎意料的,你沒有。我還記得新婚那夜,我曾問你學字辛不辛苦?你笑笑地用手比著:辛苦的人是你的青衣姊姊時,我的心有了痛的感覺。」在沒遇見尹紅之前,他的心是鋼鐵做的。「是你讓我覺得自己還有感覺,還有能力去愛人。」而她,是他唯一想要、想愛的。

  他的眼神有著別於以往的熱烈。紅撲進了天放的懷裡,緊緊地抱住了他,她用盡了氣力,從喉嚨裡扯出粗糙、沙啞的兩個字。「天——放!」

  沈天放的血液凝住了。他有沒有聽錯?尹紅在叫他!

  他用手拉開了兩人的距離,眸中有著難以置信。「剛剛是你在叫我嗎?」他有沒有聽錯的可能?!

  尹紅紅了眼眶,給了他一個笑,她像個牙牙學語般的小童,努力地從嘴角掙出他的名字。「天——放!」

  自從他離開後;她每天都對著箋紙叫他的名,剛開始的時候,箋紙沒有震動的痕跡,直到兩個月前,她發現那薄薄的紙張有了波動,她明白她成功了。

  那時她立過誓,等天放回來,她頭一個便要喚給他聽,讓他明白她愛他愛得很真切。

  沈天放捧住她的臉,猛然低頭攫住她的唇。他決定用下半輩子回報她這一句叫喚。

  跋

  一天逛書店,看見藍玫姑娘又出新書了;新人吶!怎麼現在新人寫書的速度都這麼快?順手拿起來,很理所當然的先看文案,再看後記——藍玫在她的後記裡問了一個很有趣的的問題——王克天(她書裡的男主角)如果花一億要跟你上床,你願不願意?

  如果他長得帥,又有點壞,是個讓人心動的男人,那麼尉菁願以很虔誠的態度說聲:我願意。

  尉菁還真的很叛逆?!

  噢,不,若要說尉菁叛逆,倒不如說尉菁只是很實際,只是覺得錢雖不是一切,但錢很重要;錢雖很重要,但,那個人是否順眼更重要。

  在尉菁的觀念裡,一個人要愛自己已是很難的一件事,更何況是愛上一個人?所以叫自己遇到一個令自己感覺得到那是「愛」的人時,便要義無反顧地去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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