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奔介入他們兩個之間,居中調節。「行行好,幫個忙,自個兒找位置坐下,休 戰一會兒。」他拉開他們,坐在他們兩個之中。「說吧,梅子,那個人長成什麼模樣? 」
「闊臉、濃眉、塌鼻、寬嘴,外加一雙邪邪壞壤的三角眼。」
她拿起她剛剛畫的那一張。「就跟這一模一樣。」
聽到這,尹劍峰又禁不住地冷哼了。
「尹劍峰,你鼻子有問題啊。」
「你管我,我愛怎麼哼就怎麼哼,干你梅若穎什麼事?」
「你愛怎麼哼就怎麼哼,縱使是想要哼壞鼻子,那也不干本姑娘的事,但你別在我 家哼,破壞我居家的清幽。」
「你們梅家有你梅若穎在,我實在很懷疑這附近還能有什麼清幽。」
「尹劍峰。」她氣得咬牙切齒。
「幹麼?」他聳起兩彎劍眉,狀似挑釁。
「兩位,別吵,我畫好了。」乘他們倆在鬥嘴時雲奔已畫好,遞到梅若穎面前,讓 她瞧個清楚。
梅若穎一看,臉皺了起來。
「怎麼不像啊?」
「像。」雖只是七分相像,但楚雲奔畫畫的功力讓她歎為觀止。沒想到你對畫畫還 真有天分;能在沒見著真人,只憑口述便把人畫得七分相像。」她大力的拍他肩膀一下 。「還真是有兩把刷子。」
「是喲,他楚雲奔又不是你梅若穎,怎麼可能像你那樣畫得那麼差。」
「尹劍峰。」她氣呼呼地用鼻子噴氣。
「怎麼樣?」他挺起胸膛迎接。
誰怕誰啊!哼。
哼。
「兩位、兩位。」楚雲奔有些可憐的站在他們兩個中間。「請你們稍微收斂一下, 口水別淨往我臉上噴。」他拉開他們兩個,又將畫像遞給劍蜂看。「你覺得他像誰?」 他剛剛在畫的時候,心中有個影子正成形,但他不敢妄下斷言。
尹劍峰將畫像拿近一看,愈看就愈像他們縣太爺的兒子身邊的保鑣。
「是他。」尹劍峰點頭確定楚雲奔的懷疑。
「是誰?他是誰?」為何不明說,讓大夥兒都知道。
尹劍峰壞壞地又去挑釁梅若穎的怒氣。「他是誰你這個受害人都不清楚了,你還有 臉來問我們。嘖!」
「嘖!嘖什麼嘖?你嘴巴痛啊。」梅若穎就看尹劍峰不順眼。
狗仗人勢的狗奴才,會在他們知縣身邊當差的,沒一個是好東西:這正是所謂的「 物以類聚」。
咦?這樣楚雲奔跟他是好友,那麼楚雲奔也不是個好東西嘍!
唉呀,以後還是跟楚雲奔離遠一些好了,省得別人將她梅若穎歸跟他們是同一類國 的。
梅若穎拿起床邊盛湯藥的碗,要楚雲奔快快出去;然而,碗一拿起,她便愣住了。
「藥呢?」
「什麼藥?」楚雲奔裝傻。
「你剛剛拿來要我喝的藥。」他竟然還敢跟她裝傻,不要命了他。
「剛剛被你拿來當水喝掉了啦。」尹劍峰就愛找梅若穎的麻煩,把她惹得氣呼呼的 。「後知後覺的傢伙。」
「尹劍峰。」梅若穎又在咆哮了。
楚雲奔拉著劍峰走人。「你跟我來一下,我有話問你。」
他將好友給拖走,解決了這一場亂紛紛。
唉,如果以後他娶了若穎,那麼他的家勢必不得安寧。
※※※
楚雲奔將尹劍峰給拉到後園子裡,問他:「你打算怎麼辦?」
尹劍峰有些訝異地用手指著自己的鼻頭。「你問我啊?!」
「對。」不然,他當他在問誰?
「好,既然你問起我了,那我就告訴你;要我是你,那我會先將那娘兒們抓起來, 好好的打一頓,讓她明白在這天下是咱們男人的,她一個小女子雖身為大夫,但也別太 囂張,別老是凶巴巴的,省得日後沒個男人敢要。」
楚雲奔就快被劍峰給打敗了。「我的尹公子啊,我是在問你要拿那賊人怎麼辦?不 是問你要怎麼修理若穎,你清醒點好不好,一個大男人這麼跟個姑娘家計較,有損你男 子氣概。」
尹劍峰撇了個白眼。「不瞞你說,自從遇見那個梅若穎之後,本公子已經很久不識 得「男子氣概」是何模樣了。」他把自己說得好哀怨。「雲奔,我問你,咱們是不是好 兄弟?」
「是啊。」他們倆打小一起穿開檔褲長大,他們當然是好兄弟,這還要問嗎?
「那我若要你在我和梅若穎之間選一個,你會選誰?」尹劍峰故作曖昧地問楚雲奔 。
「你有病是不是,開這種玩笑。」
尹劍峰搖搖頭。「我告訴你,你若真娶了梅若穎,那你一定會失去我這個好兄弟。 」
「如何說?」
「如何說!你竟然還問我如何說。」尹劍峰大驚小怪了。「兄弟啊,你要知道,你 若真娶了那個惡婆娘,那我以後一定不敢上你家閒磕牙,因為你家那隻母老虎,好凶吶 !」
「尹劍峰,你有病呀,我哪時候說要嫁給楚雲奔來著。」梅若穎氣呼呼的聲音從花 叢間逸出,而後拐著腳傷,一拐一拐地拐回房。
本來她是帶傷想來偷聽他們兩個大男人偷偷摸摸的想打什麼主意,沒想到擒賊的主 意,她是一個也沒聽到,倒是聽到了尹劍峰在數落她的凶巴巴。
那個小人,哼,懶得理他。
楚雲奔見她的腳步聲走遠了,他才回頭對劍峰說:「這時,人都已經被你給氣跑了 ,咱們談正事吧。你打算怎麼逮那賊子、歹人?」
「不用我們去逮,那個人便會自動上門來。」
楚雲奔明白尹劍峰話中的意思,不過——「我不會答應讓若穎當誘餌。」
「我們不拿梅若穎當誘餌,他遲早還是會找上她;梅若穎注定是逃不掉的。」
「我會保護她。」他不會讓任何人傷害若穎。
「雲奔,你不要每一次提到梅若穎便腦子不管用行不行?!你要知道那賊人在一開 始的時候沒殺梅若穎一定有他的顧慮在;既有顧慮,那麼就代表這整個事件絕不是他一 個人在掌控;而咱們得靠梅若穎引蛇出洞,揪出主事者,定他的罪。」
劍峰的考量不無道理,但——「我怎能讓她身陷危險之中。」
尹劍峰的手搭在好友的肩頭上。「別忘了,她的身邊有你這個高手在,你會保護她 ,會不讓她有一絲一毫的危險,不是嗎?」
楚雲奔可沒有劍峰那般有把握,畢竟他輸不起一個梅若穎,倘若若穎有個閃失,那 麼他將內疚一輩子。
「你想想吧,我不勉強你。」他知道梅若穎在兄弟心中的重要性,他不想用友誼來 讓雲奔為難。
經過一夜的考量,楚雲奔終於決定照劍峰的計劃行事,讓若穎被抓,然後揪出主事 者;當然前提時,若穎被抓時,他楚雲奔得相陪,以確保若穎的安全無慮;所以,他打 算住進梅蘆,堂而皇之地保護她。
「不!我不答應。」梅若穎考慮都不考慮地搖頭否定掉這個提案。「你不能住進我 家來。」
「為什麼?」
他竟然問為什麼耶。「你有沒有想過,你莫名其妙地提出這個要求,我爹娘要怎麼 看待你我之間的關係?!」
他們一個男未婚,一個女未嫁,而且又沒有任何的親屬關係,楚雲奔就這麼提議要 住進她家;嘖,她爹娘會答應他這個要求,這才奇怪。
「但是你爹他答應了。」
楚雲奔的話震得梅若穎一時無法反應。「……你說什麼?」
「我說,你爹他——答應了我的請求。」他怕她聽不清楚,還刻意放慢了速度,力 求字句的清晰。
「你說我爹他答應讓你住進我家。」她大聲反回他的話,只差沒失控尖叫。
「沒錯。」他仍舊氣定神閒,笑看她的驚慌失措。
「這怎麼可能。」
「然而事情就這麼發生了。」他繼續與她嘻皮笑臉。
梅若穎上前,揪著他的衣襟口,凶巴巴的吼他。「楚雲奔,你今天得給我說清楚, 你到底是怎麼跟我爹娘說的?」為什麼他們會答應這麼荒謬的提議。「你是不是胡亂說 了些什麼,讓我爹、我娘以為我們兩個之間有了什麼?」
楚雲奔無辜地搖搖頭。
她扯著聲帶,衝著他吼。「你別淨是給我裝無辜,這一招對我沒用的;說,你到底 是用了什麼卑鄙的手段?」
「我只是告訴你爹娘一件事實。」
事實!這兩個字聽起來就不像是什麼好字眼。「你說了什麼事實?」她壞壞地瞅著 他瞧,打算他若說了一句有違事實的話,那她就讓他直著走進來,躺著出去。「說,你 到底說了哪一件「事實」?」
「就是那天晚上,你差點被那壞人殺了的事實;我告訴你爹,你既看清了那歹人的 面貌,那賊子便不會放過你。」
「說重點。」
「重點就是你需要一名保鑣。」
梅若穎有點瞭解了。「而你,就是那名保鑣。」
楚雲奔笑咧了嘴,點著頭。
梅若穎要暈了。「我爹他怎能信你。」楚雲奔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富家子弟,敵人 來時,他連自保都有問題,他憑什麼來當她保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