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他也有超能力!
「你既然已經回家,那為什麼在你得知石醫生被謀殺身亡時,沒有半點驚詫,反倒是鎮定得很?」
原來是為了這個呀!
藍凱頓時鬆了一口氣,隨即,她反問:「你知道有個東西叫電視嗎?」
她將門再拉開了一點,讓薛浩可以看見擺在客廳中的電視機,她又說:「對,就是在你眼前約莫十尺處,有一個黑壓壓的箱子,而它就叫做電視;而那個東西可以隨時播出新聞快報,本姑娘的上知天文,不知石醫生的死亡就是從那個地方得知的;就不知道警察大人您對這個回答還滿意嗎?」
藍凱半是諷刺地戲耍著薛浩,惹得薛浩的臉是青一陣、白一陣的,但礙於身份,就暫且忍下滿腔的怒氣,又問:
「你在下班前可看到什麼可疑的人?」
「沒有。」簡潔有力,她可不想讓祖兒上庭去指控那些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你回答得太快了。」所以,他懷疑她另有隱情。
藍凱的眼珠子不斷地睜大、撐圓,而後,她搖搖頭。
「你搖搖頭是什麼意思?」
「我不知道回答得太快也有罪!」
她眨眨長而密的眼睫,煞有其事地問:「這,回答問題回答得太快要判幾年刑啊,長官?」
要命!這小妞比任何人都來得古靈精怪、不好惹。
薛浩萬萬沒想到這個藍祖兒可以人前人後一個樣,從他手中的資料看來,他一直以為藍祖兒會是個脾氣溫馴、性子恬靜的可人兒,他可從沒想到過一個從小就患有先天性心臟病的人會有這麼大的脾氣。難道,她不怕她一動怒就發病嗎?
薛浩的眉又鎖上了,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藍祖兒」 一回又一回。
沒錯啊,一樣的柳眉橫劃在白玉般的肌膚上,玉肌上還鑲兩顆黑水晶般的眸子,鋌而小巧的鼻配上兩片豐潤紅澗的唇,這跟他資料中藍祖兒的照片一模一樣,沒錯呀,那為什麼她會和他想像中的她差這麼多?
藍凱被薛浩盯得不自在,便鼓起腮幫子,做出潑婦狀下逐客令。「長官,沒事的話,可不可以讓可憐的小女子我關門睡覺了?」
被「藍祖兒」弊得悻悻然的,薛浩相信下管他再怎麼問、怎麼逼,這個小妮子是再也懶得跟他周旋了,不如,回家睡大頭覺也好;反正,他也很盡責地盤問過石醫生身邊的五位白衣……不,她們下能被稱之為「天使」,充其量……叫她們「護士」已經對她們五個很善良了。
對,他已經做完組長交代下來的工作,值班護士是藍祖兒,而她,在案發的當時,也已經交班給另一位護理人員——呂萍萍了,而兩人都說沒看到疑凶;那他交差了,可以回家休息了。好棒。
薛浩的嘴角泛起一抹滿意的笑,隨即點點頭跟「藍祖兒」道謝。「謝謝合作,打擾你了。」
「哪裡、哪裡。」藍凱假意地陪笑,笑完,「砰」的一聲,關上了門,將薛浩一臉的錯愕關在外頭。
神經條子,半夜三更誰有那個興致在那跟你打哈哈啊,毛病。藍凱在心中直犯嘀咕。
「姊,你怎麼還不睡覺?」祖兒揉揉惺忪的眼,杵在房門前。
「嗄!」藍凱猛然回神。
「你怎麼起床了,快快快,快回房去,省得著涼了。」她像只老母雞般地護著妹妹祖兒。
然而,要護著祖兒,也就勢必得將她送離這個是非之地,不然,那個警察早晚都還會找上門來的;那時,以祖兒的俠義心腸,她一定會出庭作證。
喝!開什麼玩笑,那個凶神惡煞捉不捉得到,是看那些刑警的本領,她才不讓她的祖兒去冒這種險呢。
明天,明天就送走祖兒。
而剛剛那一番對話也落進還楞在外頭的薛浩耳中。
怎麼,藍祖兒還有個妹妹啊!而且照她半是責備半是關愛的口吻看來,藍祖兒還挺心疼她這個妹妹的。
只是,他怎麼有個感覺,好像——好像後來加入的那個慵懶卻甜甜的聲音更像他想像中的藍祖兒呢?
離去時,薛浩還是難以相信他盤問的對象真的就是藍祖兒。
第二章
「凱,我不要出國啦。」
祖兒第一次反抗姊姊的命令,語氣上顯得有些囁嚅。
不去!
開什麼玩笑,她為了簽證問題,這幾天是忙得焦頭爛額,就為了能早一天送祖兒出國,省得被那些條子給盯上,真去做什麼目擊證人,此時,祖兒竟然跟她說她不去日本了!那怎麼行!
「不行!我好不容易辦好簽證,你不許給我說一聲『不』;你現在就去收拾行李,去日本找爸媽。」
雖這也是藍凱第一次對妹妹凶,但,顯然的,她就比當事人祖兒霸氣多了。
「可是——」
祖兒有絲為難地看看手上的報紙,沭目驚心的大標題,讓她想起那一夜的兇殺。祖兒輕蹙著眉低聲地說:「可是,石醫生的死還沒查個水落石出,我覺得……」祖兒昂起頭望著凱,她問:「凱!你說我該不該指認兇手?」
「不行!」藍凱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開什麼玩笑,叫她纖弱的小祖兒去指認兇手,這不是置祖兒於危難之中嗎?
不行,不行!說什麼都不行!
「可是殺石醫生的兇手始終沒有著落,我覺得……」
「覺得你該收拾行李去日本了。」凱很霸道地又截斷妹妹的話。
「凱!」祖兒不依。
「祖兒乖。」凱又開始哄騙祖兒了,就像小時候一樣。「如果警方真的需要目擊證人,姊姊保證一定會協助警方找到那個殺石醫生的兇手。」
「可是我才是那個目擊證人,屆時,我出國了,又怎能協助警方辦案?」
祖兒全心全意將心思放在找到兇手上頭,此時此刻全不顧自己的安危了。
「祖兒,你忘了你還有個姊姊我!」
凱的眼神堅定絕不遲疑,她托起妹妹下顎,讓她正視她的堅決。
「祖兒,雖然你才是那件兇殺案的目擊證人,但,石醫生被殺的過程,我看得比你清楚,兇手的相貌,我看得比你更清晰;現在,你認為誰才是指認兇手最佳的人選?」
「可是,你是用腦子看到,並非是用眼睛。」
言下之意也就是凱很有可能「看」錯。
「祖兒,我們口述、比對過兇手的相貌了,不是嗎?為什麼你還是認為我極有可能會看錯兇手的相貌?」
「因為,」祖兒清澄澄的眼對上凱的關切,她說:「我不想你為了我涉足不必要的危險。」
她從小就知道凱總是護著她,不讓她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傻祖兒。」凱一把摟過纖細的妹妹。「難道你認為我就忍心看你身陷危險而不顧嗎?相信我,祖兒,我絕對有那個能力保護好自己,反倒是你,祖兒,姊姊要你好好地活著,你知道你的心臟不能承受太多的壓力,你能為我好好地保重你自己嗎?」
「嗯。」祖兒緩緩地點頭。
凱愛她勝過一切,她始終知道。
「那就乖乖地收拾行李去日本找爸媽。」她將祖兒的臉捧在手掌心中,又道:「我可不想在指認兇手的同時,也得擔心你的安危,知道嗎?」
「好。」祖兒乖順地點頭了。
她不願老是當凱的絆腳石,或許,她出國,反倒能讓凱無後顧之憂。
「那就快去收拾行李啊。」她現在巴不得趕緊送走她的心頭肉——祖兒。
而一個小時之後,凱在國際機場送走了祖兒。
當她看到飛往東京的飛機起飛,她那顆不安定的心,此時才算真正地鬆了一口氣。
她的祖兒終於遠離了危險。
* * *
刑事組又快傳薛浩。
再一次的,薛浩硬是拖著心不甘、情不願的身子趕到了警局,看到的依舊是阿諾、酷哥、小宏,一字排開地坐在長形會議桌前,而阿清則正在高雄守機場。
而惡魔組長,此時正用五千萬瓦力的高壓電力射殺他。
也罷,誰教他老是那個遲到者呢!不過,他也只不過是遲了……
「嘩!三分鐘,薛浩,你『辦事能力』 一次比一次快哦。」阿諾首先發難炮轟,引起其他兩人的竊笑。
用膝蓋想,也知道這三個在笑什麼;薛浩白了三人一眼,口氣惡劣地說:「我已經有三天沒見到狄潔了。」
「為什麼?」嘻嘻哈哈的阿諾問。
「吵架了!」 一根腸子通到底的小宏提供答案。
「為了你老是在床上放她鴿子!」
還是最有頭腦的酷哥猜到真正的原因;就說這小子是那種「惦惦吃三碗公」的人。
「唉呀,女人就是這個樣子啦,你稍微忽略她一下,她就以為自己失寵了;這種事,她鬧鬧性子,三、兩天就會好的,你別太擔心。」
阿諾又嘻嘻哈哈地說著毫無建設性的安慰話。
「大不了你下次用十分鐘補回來嘛,是不是?」心直口快的小宏露出一抹邪惡的笑,這小子繞來繞去,總是不免要損薛浩「房事」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