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楔子
二十五年前,藍氏夫婦生了一對如花美貌的雙胞胎,但,這卻讓他們十分自責,因為,他們給不起一樣的「愛」。
藍凱是他們的大女兒,生下來就活潑、健康、惹人愛。
而藍祖兒是他們的小女兒,這個比姊姊晚出生十分鐘的小女孩生下來就不足重,得在保溫箱裡求生存。
而後,他們更在祖兒未滿足歲時,便又發現祖兒並非從小病弱,而是——她患有先天性心臟病。
一個得天獨厚的天之驕女,一個滿是病痛的么兒,一樣是娘親懷胎十月所生下的,卻有極不同的命運。
* * *
夜晚,十一點五十五分,藍凱輕快地踏上「仁愛醫院」大門前的階梯。
下班,對她這個並非朝九晚五的上班族而言,實在是個重袱的減輕,而更重要的是,下班之後,她就可以時時刻刻守著她病懨懨的小祖兒。
對,祖兒就是她最最親愛的小妹妹,她們倆是同卵雙生的雙胞胎;不同的是,她這個先出世十分鐘的姊姊,精力遠遠地超過那個「游」得比較慢的妹妹。
她的精力比祖兒旺盛還不打緊,更可惡的是,她這個當姊姊的似乎把所有的好基因全往身上攬。
從小,她大病、小病沒生過一回,而祖兒卻飽受病魔所擾。
先天性的心臟病,讓藍凱對祖兒多了些寵溺,藍凱總認為是她這個雙胞胎姊姊搶奪了祖兒的健康,她應該多為祖兒分擔一些病痛的。
藍凱急步奔向電梯。
「嗄!」
藍凱倒抽了口氣,緊鎖著眉頭閉上雙眼,努力地想排開腦中所呈現的畫面。
她不要,不要再感受到那股邪惡,不想看到那份殘忍。
那些兇殺案由那些警察去煩心也就罷了,她只想當一個平凡人,她不想擁有這種超能力。
但,該死!很顯然的她的努力並沒有得到平等的回饋。
她雖緊閉著眼,但她還是看到了。
看到一名凶神惡煞拿著槍指著一名頭髮斑白、面帶恐懼、穿著白袍的老醫生的頭顫;而那個凶神惡煞……好冷酷,他嘴角浮出一抹笑,好冷、好冰,令人不寒而慄。
藍凱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她雖知沒用,但下意識她還是撇過頭,緊皺著眉,不想去看他扣下扳機的殘忍與血腥。
就在藍凱撇過頭的那一剎那,她楞住了!
是祖兒!
祖兒手裡拿著病歷,正欲轉動門把!
「不!」藍凱失聲尖叫。
第一章
午夜時分——
薛浩用雙手支撐著自己的重量,雙膝半跪在床上。
他的淺淺細吻紛落在狄潔雪白的頸項間,而薛浩用他那富磁性的男低音喃喃低訴著綿長的愛意。
他那低喃的耳語似催眠曲,一遍一遍地將狄潔洗腦,他在說:「好愛,好愛你。」
那溫濕的淺吻輾轉而下,薛浩粗魯地將狄潔的絲質襯衫從褲腰帶中拉出,魔掌入侵,解開狄潔上身的最後防線。
嗯,前扣的比較好解。
辦事中,薛浩不忘提醒自己,往後女友都得硬性規定穿前扣的絲質內衣。
如此磨磨蹭蹭,前前後後也耗了他將近十五分鐘的時間,她應該準備好了吧?
薛浩望著全身鬆軟,雙眼迷離的狄潔一眼,然後,非常肯定地點了點頭,即迅速地將大掌移往狄潔的腰間,褲扣一鬆——
「鈴……」
電話聲潑了薛浩一身冷水。
「該死!」他咒罵了聲。
准又是他那惡魔組長的召喚。
「不要接。」
狄潔十分明了這三更半夜的電話絕無好事。薛浩若接了電話,便是得出任務;她不要,不要他在這個時候離開她。
薛浩在電話與美麗女友之間,也是同樣的為難;他想在溫柔鄉里溫存著女友的美麗,但——
「鈴……」
催魂鈴照響不誤,全不給薛浩絲毫的考慮空間。
「該死!」他又啐罵了聲,接起電話,怒吼了句:「喂?」慾求不滿的聲音好聽不到哪裡去。
「薛浩,推開床上的女友,穿好衣服,限你十分鐘後到局裡來。」薛浩耳旁傳來他那惡魔組長的命令。
果然,又有任務了!
這,那些殺人犯不會晚個五分鐘再做案嗎?為什麼老是在他最緊要的關頭做壞事?
「十五分。」五分鐘,他就可以辦好事:薛浩企圖來個討價還價,讓他解決掉女友的不滿。
「嘩!」電話那頭傳來同儕的邪笑,他們在電話旁嬉鬧著說:「五分鐘!好神速。」
該死!他們那幾個狐群狗黨都到了!
這下,他臉可丟大了。
恨恨的,薛浩咬著牙,道:「我十分鐘後到。」
「卡喳」一聲,薛浩摔下話筒,跳下床。
「浩!」
他身後傳來女友不滿的聲音。狄潔在抗議著:「你不能老是拋下我不管。」
這一回、兩回,她可以忍受,但,她沒有那個義務長期地容忍他棄她於不顧的失落。
她不要這種被丟棄的感覺啊!
薛浩穿上牛仔褲,折回身子,在狄潔的唇上落下一吻。「我一會兒就回來,乖。」好個哄小孩的口吻,誰信他?
狄潔滿是怨懟地端睨著男友快速地穿好上衣,拿起車鑰匙,離她而去。
警官!她就知道自己實在是不該愛上一個警官的!狄潔忿恨地拾起一個枕頭,狠狠地丟向房門,以示洩忿。
* * *
刑事組內的菁英全到齊了!
左起阿諾、酷哥、小宏、阿清,而他們這群難兄難弟就是專辦徐森案件的特別小組。
「發生了什麼事?」看到這般陣勢,薛浩明顯地感到情勢的緊張。
「徐森的最後一個目擊證人在今晚十二點被槍殺了。」惡魔組長開口說話。
「死了?」薛浩兩道劍眉很不滿地弓了起來。
石醫生是讓徐森繩之以法的最後一個目擊證人,而現在,他竟然也慘遭毒手!
這會兒,他們對不起的不僅僅是石醫生的家屬,更是愧對那些被毒害的小孩。
才小小的十一、二歲,一個個貪玩地染上毒癮,一如石醫生的小孩,這些是徐森所做的惡事之一。
他們曾接獲線報說徐森更從事人口販賣,販賣那些染了毒癮的小孩,女的從娼,男的若是體格好,便訓練成同他一樣殺人不眨眼的殺手,而稍差的,便販賣到戰亂國家,當個廉價人工。
現在,沒了,徐森的種種罪惡隨著目擊證人石醫生的死去,什麼都沒了。
可惡!薛浩一拳捶上桌子。
阿諾一手搭上薛浩的肩。 「我們幾個跟你一樣,都有相同的感受,所以,兄弟,坐下來談,比較不累。」
才說罷,阿清便有默契地拉把椅子,做一副歡迎狀:他是很高興終於又多了一個睡眠不足的受害者。
「別氣,別氣,我們還是有生機的,徐森的罪惡不會跟著石醫生的善良上天堂的,你放心。」他拍拍掌下的椅子,邀薛浩入座。
而薛浩倒也不客氣地坐落在阿清還來不及從椅子上收回的手。
「要命!」阿清猛然收回手,望著自己被薛浩坐過的手,有些嫌惡。
阿清的潔癖是組裡面響叮噹的有名,而看他氣得跳腳就是他們四人的閒暇娛樂。雖然酷哥每次總是冷著一張臉,好像對他們的行逕頗不以為然,但,他們都知道其實他骨子裡比他們三個還壞。他總是站在高處看虎相爭,說來說去,他們幾個裡面最壞的,就該屬酷哥這小子了。
而此時,就見阿清在看了自己的手久久後,終於決定漠視惡魔組長射殺的眼光,奔到洗手台猛力地搓洗自己被玷污的手,嘴裡還不忘吐出幾句:
「好髒、好髒。」
「阿清!」
孰可忍,孰不可忍,他們要輕鬆辦案,也不能這麼個輕鬆法啊!惡魔組長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而阿清——「等一下,再等一下就好。」讓他再多搓一會兒。
「阿清!」惡魔組長的口氣又壞上三分。「你馬上給我回位坐好。」
「呵!」阿清的雙肩頹塌,他真想把自己的皮刷掉一層,他才算甘心是嗎?
小宏選阿清在他倆身後的時刻裡,傾身問薛浩:「你放屁了嗎?」
「放了。」他是故意說給身後的人兒氣惱的。
「那我怎麼沒聽到聲音?」小宏繼續鍥而不捨地問。
「所謂臭屁不響,響屁不臭。」薛浩嘴角勾著一抹笑,酷酷地答。
「那你的屁,很臭嘍!」小宏聲音裡有遮掩不去的興奮,或許,嚴格來說,他並不想掩飾他的興奮。
「哇!」阿清在慘叫,轉身又要往洗手台邊跑。
「阿清,你給我回來!」惡魔組長再展雄風。
「組長!」阿清有些為難,他說:「我想我再洗一下,會比較保險。」尤其是在聽完薛浩與小宏的對話後,他對於這個想法更是堅持了。
「你跟他們幾個這麼久,你還不清楚他們兩個是故意在耍著你玩的嗎?」惡魔組長只想趕快交代好他們五人的任務,然後再回家,好好地補上一覺。
他相信,絕對相信妻子的柔聲細語絕對會比這五個人的鬼扯淡有趣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