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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尉菁

  「皇兄!」

  「你不用再說,朕的心意已決,弁慶非死不可。」

  皇上是鐵了心要弁慶的命,景陽看得出來。

  霍地,景陽從椅上滑落,雙腿一曲,伏地而跪。「皇兄,他是你欽點的駙馬,是臣妹的夫婿,皇兄若執意要定他的罪,那您就連臣妹一起殺了吧!」

  「你!」皇上當下氣得說不出話來。「朕這般護著你,今兒個你卻以自個兒的性命來要脅朕,是不是?」

  「皇兄,景陽無心要脅任何人,景陽只是不想有誰為了景陽而丟了性命。」她不要擔這個罪名。

  皇上看著跪伏在地的景陽,發現她往日朝氣的神采已不復存在,僅留下那美麗的軀殼與空洞的大眼。

  弁慶如此折磨她,她卻執意要護著他!

  唉!他的傻妹子。

  「你當真要為他犧牲?」皇上的心一時軟了,口氣也不似梢早那般強硬。「你明知道他愛的不是你,你嫁過去之後,極有可能一輩子都得不到他的歡心,如此,你還是要嫁?還是執意要保全他的性命?」

  景陽點點頭,此刻,她只想保全他的性命。

  皇上歎氣了。「你既然執意如此,朕也沒話好說了。明日朕會下詔赦冕弁慶的死罪,而婚期就選在下個月初一。」

  皇上只希望這樁婚事能早早了結,別再節外生枝了。

  這一次,景陽再無任何異議。

  她明白皇上做此決定的用意,今兒個弁慶若不是附馬爺的身份,皇上若不是為了皇室的顏面殺他,也得為了西藏王一事定弁慶的罪。

  現下,弁慶唯有靠尊貴的身份才能保全他一命,只是——他與芙蓉的好事又要因為她的介入而另生波瀾,偏偏這是她極不願意見到的。

  ***************

  允承寺進天牢中宣讀皇上的旨意,赦免弁慶的罪行。

  「是誰救我的?」解了手梏、腳鏍,弁慶伸了個大懶腰,活動活動筋骨。

  「景陽公主。」允承寺老實回答弁慶的問題。

  弁慶活動的身手突然僵住了。

  「是她!」

  又是她!弁慶的臉色一暗,說不清自己心裡究竟是怎麼看待景陽的。

  他原以為在官道上一別,他倆從此就了無瓜葛,沒想到今兒個他犯下殺頭的大罪,依舊是靠她來救他!

  「承寺,若有機會,替我謝謝她。」弁慶所能說的也只有這樣。

  但九承寺卻搖搖頭,「你以後有的是機會同她道謝。」

  「什麼意思?」

  「你一無功名在身,二無功績在朝,朝中文武百官力保你活命,都被皇上駁回,足以見得皇上欲拿下你性命之決心。你想想看,皇上的心意是如此堅決,又怎麼可能單單只為了景陽公主的求情便赦免你的死罪?」允承寺拿出皇上的手諭交給弁慶。

  「到頭來,你還是得當你的駙馬爺。」

  弁慶聽了又驚又怒。「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很簡單,你若不是身為駙馬,便只有死路一條。只是弁慶,在你做決定之前,我想先說明一件事,你這條命確實是景陽公主力保回來的,你雖然不愛她,但麻煩你好歹看在她一心為你的份上,多多少少給她留點顏面。

  「一個公主為了你,甘冒人頭落地之危險頂撞皇上,她甚至還向皇上言明,若要殺你,便先砍掉她的腦袋,這次你若再拒婚,景陽公主的顏面勢將蕩然無存。」允承寺語重心長的說。

  弁慶悶聲不語,無言以對。

  「還在想芙蓉的事?」允承寺懂弁慶的難言之隱。

  弁慶點點頭,幽幽的歎了一口氣、「我若娶了公主必負芙蓉,成了寡情之人;而我不娶公主,又成了個不義之人,現下,我娶也不是,不娶也不是,進退皆難。」

  「公主早已替你想好了後路,今兒個早上她宣我入宮,對我說明她下嫁於你的不得已苦衷,她讓我轉告你,她嫁給你只是權宜之計。等日後這件事稍平靜下來之後,她會想辦法為芙蓉除去樂籍,讓你跟芙蓉結為連理。」

  弁慶聞言,驚訝的揚起眉。「你的意思是說……她願意與我假扮夫妻,做一對有名無實的眷侶!」

  「聽公主言下之意,正是如此。」允承寺證實了弁慶的驚訝。

  這下子弁慶的心更亂了。

  公主是如此的情深義重,教他日後如何才能回報她的成人之美?

  「我去見她。」弁慶開口。

  允承寺一把拉住他。「你別再做傻事了。」

  「我不做傻事,我只是不能讓景陽公主如此犧牲。你想想看,她為了成全我跟芙蓉,提出這樣的權宜之計,如此雖然保全了我跟芙蓉的感情,但——她呢?成全了我跟芙蓉的好事之後,她怎麼辦?」

  一個姑娘家的清白,如果就這麼毀在他自私的情愛裡,他……於心何忍?

  「如果我的感情得靠景陽公主的犧牲來成全,那麼——這份情感,我寧可不要。」他無法背負這麼大的人情去愛別的女人啊!

  他本非冷情之人,怎能眼睜睜的看景陽因他而受苦?

  第八章

  雲淡風輕

  少婦今春意,

  良人昨夜情。

  摧罷將旗鼓,

  一為取龍城。

  ——雜詩  沈佺期

  「公主,弁大人在宮門外守了一上午了。」采薇邊幫景陽梳頭,眼睛還不停的往外瞄著。

  其實,她一點也不同情弁大人,誰教他那麼壞,將公主的一片真心放在地上跺,但——弁大人可是從辰時一刻便拿著稟帖來求見公主,而現在外頭正飄著小雪,宮門外積了厚厚的一層雪,她是怕弁大人若再等下去,會凍著了。

  「公主,您別理他,他若是讓雪給埋了,那也是他們弁家的事。」采心就不像采薇那麼心軟。

  她的心中只有一個景陽公主,誰要是對公主不好,那麼,那個人就是不折不扣的大壞人。

  采心叫其他的宮女、太監聽著。「誰都不許送茶水給弁大人,聽到了沒有?」

  「采心!」采薇要她別鬧了,難道采心伺候主子這麼久了,還會不懂主子的心思嗎?

  主子雖然不肯見弁大人,可她的一顆心還是懸在他的身上。如果主子真能對弁大人的事無動於衷,那今兒個主子不會為了他而觸怒龍顏,也不會私逃出宮,更不會明知道弁大人不愛她,卻依舊願意嫁進弁家。

  景陽無心聽采薇、采心的鬥嘴,她的整顆心全都放在外頭……那個人的身上。

  那個人——他為會麼來?

  他是想再一次拒絕她?還是想再一次告訴她,他對芙蓉姑娘的感情絕不容她介入?可是——不該是這樣的呀!因為,她已經不再想介入他與那玉芙蓉的感情之間,她只是想救他罷了,為什麼他還要來質問她?

  莫非——允大人沒把她的意思轉告給他知道?

  景陽的目光再次飄向宮門外,看著紛飛的白雪如柳絮般飄落,一片又一片……

  景陽發現自己再也坐不住了,她怕采薇的擔心會成真,她怕他的身子會真讓大雪給埋了。

  「讓他進來。」

  一直沉默的景陽終於開口,她的話讓還在鬥嘴的采心和采薇頓時啞住。

  公主終究還是放心不下弁大人是嗎?

  「我……去請弁大人進來。」采薇讓釆心接手她的工作,自己則飛快的跑出內殿傳弁大人進殿。

  弁慶入殿,他望著高高在上的景陽,突然間覺得景陽離他好遠。

  「你們幾個先下去吧!」景陽遣退宮女、太監,她心想,她與弁慶之間的對談是不宜讓第三者知道的。

  采心等一干人奉命,退了下去。

  景陽身居高位,高高在上的看著處於下位的弁慶。

  她突然發現,當她以這樣的高姿態看著他時,他卻依然能英姿不改,眉宇間的傲氣仍然冷冽逼人,看來,幾天階下囚的生活並無損他的氣勢,他依舊活得很自在。

  見到他依然那麼好,景陽便放寬了心。

  「弁大人有事找本宮?」景陽平靜下心情之後,勇敢的面對方慶。

  弁慶的目光在景陽的身上流轉,一時之間,干頭萬緒的找不出個開頭,他只知道——「下官不能娶公主。」

  聽見他的話,景陽的臉色一白。

  她猜得果然沒錯,他果真是來拒婚的。

  難道……她……當真——就這麼惹人厭?她當真就這麼不討喜?她當真就讓人如此難以接受?

  以至於他三番兩次地抗旨拒婚?

  景陽怔怔的看著弁慶,發現雖然她早已料到的事實卻依舊能傷到她脆弱的心,在她心口的痛仿如再一次遭到重創,傷口裂得更深了。

  景陽苦笑道:「本宮知道你已經有一個心上人,也知道你不能娶本宮,但……」景陽深吸了一口氣,說出心痛的決定。「你跟本宮的婚事只是個權宜之計,我們……不行夫妻之實,等這事漸漸為世人所遺忘之際,本宮會退出,會成全你跟玉芙蓉的感情。」

  「下官知道公主的決定。」可他也捨不得她這般為他委曲求全啊!

  「你知道!」景陽有點訝異。「你既然知道,那——你為何依舊固執的不肯娶本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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