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多偉大的構思、多惡爛的措施!見要抽籤了,加菲決定早早離席,她怕自己帶衰中籤。
傑格先抽男性的籤筒,一抽出來,女性同仁為之尖叫瘋狂。
「傑sir抽到了,是傑sir抽到了!」
傑格竟然把寫有自己名字的簽抽出來了。他困擾的看著這結果。「我看,換一張吧。」
女性同胞怎麼可能願意讓他換。加菲見這情形,覺得好笑,遂止住了腳步,打算看他笑話。
「傑sir,請抽女生簽。」那公關笑嘻嘻的捧著女性籤筒。抽中傑sir是女性同胞的一大福音啊。
這像不像古代帝王選妃?而且還是強迫中獎哩,加菲決定待會兒要去訪問他的感受。
傑格迫於無奈,應觀眾要求,抽了一張。他連看都不敢看,只看加菲。這傢伙,正躲在那裡偷笑呢。
「報——抽中第二事業總部……」
天啊,今天是什麼好日子,這麼帶衰!
聽到了那被抽中者的名字,加菲駭得手上的菸掉了地都來不及撿。她拔腿就跑,可惜光速比人腿快得多了。
天花板上的燈光四處搜尋著被抽中的女孩,光束一把把打照在加菲身上。
她倏地蹲下來,雙手掩著臉,不出聲,一動也不動。地上有沒有洞啊,真想借躲一下。
直到一雙大手攫起了她,她尷尬的擠出笑。「嗨,傑老爹,真巧啊,你偷偷放了我吧!」
放她走,就如同太陽從西邊升起那樣不可能。傑格感謝上帝給他這個機會。「加菲,你怕什麼呢?」
「我哪有怕什麼?」加菲那固執不認輸的脾性又被激出來了。
「你比我早到這公司,你該比我清楚這遊戲的規矩吧?」他藏住笑意。
加菲要當鴕鳥。「什麼規矩?我不知道耶,我第一次參加公司的春酒。」
「只不過是一個吻,你不敢嗎?」
說得好像親吻跟刷牙一樣簡單,她怎麼能輕易認輸。
「我……笑話,天底下除了殺人以外,有什麼事我不敢做。」她乾笑。
「我就知道你是個勇敢的女孩。」傑格對著她溫柔笑說。
阿魯和姚姚那票損友帶著人在一旁起哄。
「加菲,你好好表現,我會把你跟CD打啵的美妙鏡頭拍得很唯美的。」姚姚拿著V8,權充攝影。
死姚姚!加菲在心裡詛咒。
「傑老大,你小心點啊,這隻貓的爪子很利喔。」
「謝謝,我會注意的。」傑格低笑答應。回過頭,他低頭看她,「箭在弦上了,怎麼辦?」很狡猾,把問題丟給她決定。
加菲一副很認命、很阿莎力的說:「還能怎麼辦,唱國歌吧。」從容就義去也。「姚姚,你鏡頭給我捉穩一點,我要讓你們統統羨慕死。」
攬著他強壯的肩頸,加菲瞇起眼,在他耳邊道:「傑老爹,你閉起眼,讓我吻你好嗎?忍耐一下,很快就會結束的。」
她要主動吻他?「你確定要這麼做?」
「我確定。」她以為他不相信她的保證。這件事該怎麼講才好呢,算她出馬拯救他免於被一群蜘蛛女纏死。哇,算功德一樁。
「好吧。」這也算新鮮事。傑格閉起眼,像一個乖乖等待他人宰割的藝術品。
他真的美得像一件藝術品。濃濃的眉、長長的睫、挺直的鼻樑以及那兩片等著她「蹂躪」的薄唇。該用什麼樣的心態來對待這一個吻?加菲猶豫了許久,選擇了「麥斯威爾」式的接觸。
一個朋友的吻。
她吻他前額,吻他鼻尖,最後吻他緊閉的唇,離開寸許,勉強裝作毫不在意。
「好了。」
傑格閉著眼品味她軟唇的香味,直到她離開,他戀戀不捨的睜開眼。
傑格不容許她這樣草率,這吻,他企盼了多久!將她拉進懷裡,反客為主,他蜜意憐愛的深深吻住她,傾注一生溫柔。
他巧妙的誘哄她放棄死守的城郭,打開大門歡迎他的接觸。
加菲一點防備都沒有,她傻住了。這算什麼?她以為、她以為他們只是朋友,而他不應該、不應該……
她不許他這麼暗示她,他知道她愛的暗示。
第十章
一早出門,就見他倚在她的門扉外。
「早。」傑格跟她打招呼。
加菲瞄了他一眼,從容的套上鞋,背包甩上肩,大門用力關上、落鎖,便快快跑下樓,直接跳上停在馬路旁那輛黑色吉普車的駕駛座。
奈何鑰匙快一步被抽走,她只能對著握在手中的方向盤乾瞪眼。
「去旁邊坐。」傑格催她。
她不甘不願的移動尊臀,老半天,才動寸許。「屁股黏住了。」
「需要我代勞嗎?」他伸出魔掌。
加菲嚇得跳起來,離他遠遠的。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傑格從容上了車,將鑰匙插回車上,並不急著開車。他看了下表。
「啊,還沒七點呢,離上班時間還很久,你說我們該去哪裡殺時間比較好?」
「百合豆漿店。」加菲不情不願的指派。
傑格一笑,掉轉了車頭,往三條街外的早餐店開去。
到了目的地,他們各點了一大杯豆漿,兩份培根蛋餅,揀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兩個人都沒說話,專心的吃著早餐。
等到桌上的早餐都解決掉了,不曉得接下來要做什麼,加菲又追點了一份,繼續吃。她不想讓嘴巴有空閒,她不想說話。
傑格靜靜看著她吃,他等她吃完。
加菲吃東西的速度向來很快,她就是慢不下來,很快的,盤子上的東西又空空如也。抬頭就看見他對著她笑,她胃開始有些痙攣,招手又跟老闆叫了一份。
「太多了,你會吃不下。」他勸她。
加菲不聽。
食物來了,她繼續吃。吃完第三份早點,她皺起眉,覺得自己快吐了。
傑格見她眉頭深鎖,知道她胃不舒服,付了帳,他拉起她。
「我們出去走走。」散散步,幫助消化。
加菲是真的不舒服,也就沒有異議的跟他走。
附近有一個公園,老人在空地裡打太極拳,左一個瓜,又一個瓜。
在公園裡繞了幾圈,加菲才覺得舒服了些。然而,也無法再繼續沉默了,非關找不到借口,而是她已認知到,這男人很會等,不管她找出幾個借口,他總會等到她。
可,要怎麼開口呢?
如果不能再是「麥斯威爾」,他們之間,要欺騙彼此沒有其它,很困難。她連自己也說服不了。
「你……我們——」
傑格按住她的唇。「噓,別說話。」
「啥?」
他握著她的手。「我們再走走。」他知道她有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他給她時間沉澱。
可是……再走下去,要走到什麼時候?又要走到哪裡呢?
把話攤開來說,不一定好,因為情緒很亂,用語言,不見得能表達得清楚。但是、但是如果就真的這麼走下去,要是、要是走到交會處,怎麼辦?
「我要走平行線。」她要求、她希望。
「不可能,一開始角度就不對,西北西跟東南東,總有一天我們會相遇。」
「不要!」她甩開他的手。
沒甩掉,他握得老緊。「我不是在逼你!」
「不是逼我,那你今天出現在我門口是什麼意思?」
他鎖住她星眸。「我怕你逃。」昨天他情不自禁吻了她,她如一隻受驚的小鹿。他知道他嚇到她了。
被猜著正計量著的事,加菲像只洩氣的皮球。她蹲下身,委屈的說:「我沒有要逃,我只是、只是……」
他彎下腰,與她面對面。「只是怎麼樣?」
加菲推開他突然因靠近而放大的臉,她跳起來,插著腰。「先生,我不必事事跟你報備吧。」
「你偷看我放內在美的櫃子也沒先跟我報備。」
加菲紅了臉。「那又不一樣。」哪壺不開提哪壺,他很故意喔。
「哪裡不一樣?」
「你故意寫下引誘性的文字,叫唆我去開的。」如果不是他留下的便條裡,那些文字的強調,她才不會被他勾動好奇。這伊甸的蛇,害她中毒的人是他。
「這也算理由?」他哼笑。「你強詞奪理。」傑格一把刀,不留情的刺進她心裡。
加菲心痛了下。「我沒有!」
「你有,你強詞奪理,為的只是怕人看穿你的脆弱。」
加菲後退一步。「才沒有。」
他靠近一步。「真的沒有嗎?你敢看著我的眼再說一次嗎?」
他藍色的眼眸深邃如海,騙她跌入他設下的偽裝,他將她淹沒。
她發誓她下輩子要當魚。
「加菲……」
加菲瑟縮了下,她急得快哭了。「不要這樣,我不認識你呀!」
「認不認識真有那麼重要嗎?」他以為他們認識的不是對方那些外在表面的那些背景,而是對方的心。
「當然重要!」加菲吼道:「我不認識你,而且一點都不想認識!陌生人,可不可以離我遠一點?」
「借口,不是嗎?」他攬住她的腰,將她一寸寸拉向自己。如果可以離她遠一點,又怎會弄到今天這地步?他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從他第一次見到她開始,他就移不開目光,那時他就有預感,他將會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