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黑衣男子分心之際,樊冷蝶閃回葛福來身邊,刀鋒直接劃上他的臉。
「奇了,你怎麼不去追我的同夥?就這麼怕我殺了葛福來?」
「切莫傷人!」黑衣男子沉聲一喝。
古銅大掌才握上雪白的柔荑,他的眼睛立即瞧見葛福來佈滿皺紋的老臉被劃了個「淫」字。
「我這個字寫得還不差吧!」樊冷蝶怒瞪他一眼,兩隻手腕都被他扣住脈門,她連動都不能。
黑衣男子左手一撥,葛福來整個人飛到烏木椅上端坐著,一如神智清醒時。
樊冷蝶見狀,不禁倒抽口氣,怦怦亂跳的心更無法安穩。
武功原就易放難收,他竟能隨心所欲收放功力,方才要不是她反應夠快,她和江君以及包袱早全落到他手裡了。
「姑娘行事未免詭詐。」黑衣男子炯亮的眸子逼近她的面紗,「你在葛福來臉上劃個『淫』字,是要我在你臉上寫個『賊』字嗎?」
沉穩的氣息緩緩吹動著她臉上的輕紗,樊冷蝶艷麗的容顏顯得有些慌亂。
「你這個採花賊敢掀掉我的面紗試試!」她潑辣地喊叫著,檀木的香氣圍繞兩人。
「你這話聽來像是鼓勵人嘗試。」他的手指輕扯著她額上用來繫住面紗的珠鏈。
「沒錯,我鼓勵你對我一親芳澤,你敢嗎?」紅色的面紗拂過他的臉龐,樊冷蝶不害羞地傾身靠在他的胸膛上。
雪白的肌膚在桃紅的抹胸之下,顯得更加晶瑩誘人。
「當真?」黑衣男子的聲調轉為沙嘎。
她白細玉手撫揉著他的肩頭,朱紅的唇誘惑地微張,吐氣如蘭道:「當真。」
「在下無福消受美人恩!」
黑衣男子冷笑地扯下她的面紗,漠然的眸光在望見她的臉龐時,有著剎那的失神。
泛紅桃腮上鑲著一對魅惑人心的鳳眼,櫻桃檀口微張,風情無限。
好一張奪人心神的美顏!
「不許看我!」樊冷蝶變了臉色,她從來不曾在下手時被人瞧見容顏,這下可好了。
「要我一親芳澤,又不許我看你,姑娘的話可真是相互矛盾。」黑衣男子的眼瞳顏色加深,一瞬也不瞬地凝視著她生氣蓬勃的臉龐。
「喜歡我嗎?」她忽然放軟聲音,水媚大眼勾引著他,粉紅舌尖誘惑地滑過她的唇瓣。
「你美得驚人。」他回答得沉穩。
「吻我。」她的小腳不規矩地磨蹭著他的大腿。
黑衣男子劍眉一揚,黑眸中閃過一抹笑意,伸出右手摟住她的纖腰,直接把她帶到軟榻上。
「要我吻你哪裡?」他的聲音消失在她的酥胸上,熾熱的大掌撫過她的身軀。
「你別這麼急嘛!奴家會害羞的。」她發出幾聲嬌喘,不依地蠕動著身軀,直到他蒙著黑布的臉龐再度看向她。
「吻我。」她微昂起下顎,絕麗的臉龐與白皙柔膩的肌膚,是男人無法拒絕的活色生香。
「我從不拒絕姑娘的要求。」黑衣男子低下臉龐,目光緊盯著她的紅唇。
「快……」她嬌聲催促著,不自覺地屏住氣息。
「我會如你所願的。」話才出口,古銅色的右掌便已滑下她的肩頭、胸口,快捷地點住她幾處大穴。
「你想怎麼樣?」大驚之下,她陡地刷白了臉色。
「找解藥。」黑衣男子的手故意緩緩地撫遍她的全身,最後在她大腿上尋到一隻貼肉而系的皮囊。
樊冷蝶屏住氣息,想出手震開他,全身卻動彈不得。她太大意輕敵了!
「美麗的植物大都有毒,自動送上門的美女也一樣,你唇上塗的那層亮紅胭脂,定然是劇毒,只怕連你的衣服都浸泡過迷香了,不是嗎?如此美麗,卻又如此致命。」黑衣男子邊說邊取出皮囊中一隻薄木盒,在她面前打開來。
「大凡使毒者,一定會隨身帶著解藥,以免一時不慎著了自己的道。沒錯吧?」
「沒錯。」她怨恨的瞪著他,臉上寫滿了不馴。
「你若真對使毒知之甚詳,就會知道使毒之人除了解藥外,必然也帶了毒藥,以備不時之需。我可以告訴你哪幾種是毒藥,也可以告訴你所中的迷香毒該吃哪幾顆解藥,不過你得先解了我的穴道。」
「反正解藥、毒藥都在盒子裡,我又何必向你詢問,每一種全吃一顆下去,不就得了。」
「是嗎?你以為所有的解藥一次吃一顆即可。我下的毒就需要兩種解藥,三顆的份量。」她瞪著他英氣的眉宇,納悶著何以他的眼窩沒有泛著青紫色,難道他沒有吸進迷香嗎?
「夠冷靜、也夠倔氣。」黑衣男子攔腰抱起她,讓她絕美的面容倚在他的肘臂間,他伸出手輕撫過她的鼻眼,輕聲道:「我已經很久沒見過這麼對我味的女人了。」
在他黝亮黑睜的凝視下,樊冷蝶心跳加速地撇開頭。
這人明明一臉的正氣,怎麼一雙眼卻火熱得讓人不安。
「你再不吃解藥,迷香很快會發作。」說話的同時,她在心中暗自揣測他毒發的時刻。「你難道想我們倆就這麼待在這,等天亮時,讓葛福來的人把我們一網打盡?快替我解穴!」
「誰說我中毒了?」他緩緩地說。
「除非你沒有呼吸!」她睜大雙眼,額上沁出緊張的冷汗。
「姑娘難道不知道練武之人在必要時可以停止呼息,讓體內真氣自行運轉嗎?」黑衣男子的眼裡有著看好戲的神情。
「要殺要剮隨便你!誰教我著了你的道!」她大聲吼著,一張俏臉氣得發白。
樊冷蝶深吸口氣,心裡做了最壞的打算。
若她真被這個男人強要了身子,她也認了。貞操對她而言,不是什麼要命的事,當初推開那扇復仇之門時,她就有了這層認知。
她怕的是自己武功被廢,無法替爹娘、師父報仇啊!
「使毒的人是你,怎麼說是著了我的道呢?」黑衣男子好整以暇地舉起她的玉手撫摩著她的紅唇,在唇上的胭脂沾染上她的食指後,他將她的指尖放入她的唇間。
「你做什麼?晤……不要……」她想閉緊雙唇,但他用力扳開她的嘴,強迫她含入自己所煉製出來的毒。
當胭脂的微甜伴著毒液的微澀在她口中泛開來時,劇烈的頭痛迅速襲上她的兩鬢。幾個時辰前她吃過解藥,以防止唇瓣上的毒沁入口中。但她卻沒有預料到會被人強迫吃下唇上的胭脂。
「解藥是哪一顆?」他輕柔地擦去她臉上的冷汗。
樊冷蝶用力咬著唇,一陣陣的痙攣傳遍她的整個身子。她拒絕求饒,也不願發出疼痛的叫聲,她的牙齒不留情地咬破唇瓣,鮮紅的血沿著她雪白的臉頰緩緩淌下。
「解藥是哪一顆?」這麼倔的性子!
黑衣男子扶起她的身子,皺著眉按住她的唇瓣,阻止她進一步的自虐。
美人蹙眉總是讓人心疼!
「快說啊!還是你想痛死在葛福來身邊?」他催促道。
樊冷蝶看了他半晌,終於輕啟唇瓣道:「紅色。」
是他先問她的,可不是她低頭求饒。她嚥下一口痛苦的呼息,等待他將藥丸塞到她口中。
她搞不清楚這個人究竟想做什麼?先是逼她吃下毒藥,又迫她吃解藥。
黑衣男子倒了杯水,然後自木盒中拿出一顆紅色藥丸放到手中。
隨著他緩慢地俯近,她只覺呼吸全被他身上的乾淨氣息所籠罩住。
男人不都是體有異味嗎?她一向受不了男人的汗臭味及污垢味,但是這個男人卻和她以往接觸的人大不相同,他的目光是正直凜然的,而且他的接近並不會令她厭惡。
他目不轉睛的凝眸,甚至讓她有一點點的……心跳加速。
隨著解藥的接近,她直覺地微張開唇,然後……那顆藥丸在她的注視下進了他的嘴,滑過他的咽喉,落進了他的肚子!
「你這個豬玀!欺負女人很得意嗎?我不會喊一聲痛的!你最好期待我今天命喪於此,否則我絕對會讓你以後的日子生不如死!」樊冷蝶閉上眼,想運氣調勻氣息,卻苦於穴道被封,只能任由逐漸加劇的蝕心之痛一寸寸地襲上她。
黑衣男子低聲地笑了,他的視線始終不曾離開她,因此她眼中瞬間轉變的懷疑、不信與憤怒全都看在他的眼裡。
他眼底的笑是讚賞的,生死關頭最能看出一個人的志節。江湖女子或許豪氣干雲,但一旦涉及性命的事,很少不跪地求饒的。
不論這名紅衣女子是誰,她的個性,她的美麗著實引起他的興趣。
黑衣男子撥開他臉上的布喝了一口水,伸手抬起她的頭,把水徐徐地哺入她的檀口之中。
樊冷蝶霍地睜開雙眼,正巧看見他將另一頓紅色藥丸放到她口中。
「吞下去。」他命令道,滿意地看著她照做。
他伸手到她的頭頂,輕彈了下她的百會穴。
「你該死的想做什麼?」她的唇瓣抵著他說話,每說一個字都是一種最親密交流。
「你方才不是建議我一親芳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