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故意對宋欣淺笑,一臉的暖昧狀。
「你們……好。」她口齒不清道。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宋欣心亂如麻。
為什麼偏偏在她穿著一身乞丐裝的時候?而不是在她身著豪華禮服,光芒四射時候才會面呢?
她突然想起,自己以前是那個沒人要的、人人唾棄的「醜小鴨」。
他不就是因為如此,而殘忍、無情地打碎她所有的夢?
「怎麼了,欣欣?」方楚按著她的手。「你的手好冰啊,是不是不舒服?」他焦急地詢問。
「哦,沒事,我只是肚子餓。」她強顏歡笑。
「也對,快中午了。」方楚拍著頭。「我都忽略了,達令,先等我一下,我馬上好。」他又接部門內線,交代一些事。」
看到宋欣慌張失措的表情,由此可以確定,她並未忘情於他,這樣對他的計劃就更順暢有利了,嘿……
???
整個午餐時間宋欣都顯得心事重重,面對她平日愛吃的披薩,也是一副食之無味的樣子。
「你怎麼了?一名話也不說,到底什麼事?」方楚不明白地問道。
「那個……陳宏慶?他……」她實在不知該如何說。「方楚,你可不可以……不要用他……」宋欣很困難地說。
因為她愛她的太夫,絕不願因他的闖入,而影響到他們幸福的生活。
「你是不是想起『舊情人』了?」方楚敏感地問。
「不,不是,我只是覺得他……不適合留在公司……」她該如何解釋?
「他是……」方楚真想問清楚,這個陳宏慶是不是她昔日的愛人陳宏慶,可是,算了,也許只是同名不同人,何苦因此而傷了彼此的信任。
「什麼?」宋欣心怦然跳動,他是不是知道了……「別孩子氣了,我不會因為他們同名,而白白浪費一個憂秀的人才,」他看著面有難色的妻子。「寶貝,越害怕的事,就越要去面對它,何況,你老公的氣度這麼差嗎?」他說得坦蕩的。「除非,你心裡還……」
「不!別說了,我只愛你,方楚,相信我……」宋欣有些激動地說。
「我相信,欣欣——」望著妻子祈求的眼眸,裡面似又裝載著害怕的情緒,難道他真是……不!他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
???
此後,宋欣每到公司找方楚時,陳宏慶,總有意無意地撞見她,他慣用他那熱情暖昧的眼神打量著宋欣,令她感到不寒而慄,然後再以嘲諷的口吻低語。
「宋欣,你好美,和以前的你,真是有天壤之別啊!」他總要看見她臉色變白,才幹笑了兩聲,滿意地走開。
為了光避陳宏慶的糾纏與屈辱,宋欣漸漸不到公司去。
但方楚卻開始對她不諒解,以為她故意在疏遠他。
這下,叫宋欣更加為難了。
最後,她編了藉口回去陪父母親。
方楚這才記起他們的確很久沒回去了,或許宋欣只是想念父母才顯得心神不寧,他該體恤的,於是他釋然地一口答應。
然而在娘家,宋欣依然無法平靜下來。
她想藉由畫畫來抒發心中的雜亂,但一拿起畫筆卻看到整個房間都是陳宏慶那張表情,或奸笑或暖昧、或熱情或冷漠……這些影像不斷向她襲擊而來,令她揮灑不開,啊——最後她受不了地大叫,待她稍有意識時,才發現又是滿地撕爛、柔碎的畫紙。
女兒的異常,夜欣不是看不出來。
終於,她不得不問問。「你和方楚之間——」
「媽——」她十分難受地投入母親的懷中哭泣。「他,不該回來的,他……把我害的好慘,我恨他……」她抽抽噎噎地道出原由。
夜欣輕輕撫拍著女兒,心裡卻深深擔憂。
宋欣該不會對陳宏慶還存有愛吧?不!這絕不能發生。
「媽——他曾以那樣傷害我,叫我痛不欲生,我簡直恨透了他,但為何,他是再次出現會引起我強烈的不安?我真的不可能再愛他的,可是我怕……我怕呀!」她哭嚷道。
「孩子,會緬懷初戀情人,這是人之常情,但你心裡一定要非常清楚,那畢竟都已是過去了,不管是愛?是恨?你的信心都不能有所動搖,否則,欣欣,你會走上不歸路,而陷入無法挽回的悲劇裡,到最後,你可能會一無所有。」夜欣語重心長地分析嚴重性。「記住!你不能傷害你的丈夫,你不能毀了自己的未來、方楚才是你的唯一。」
此刻宋欣的表情好駭人,她的眼中充滿仇恨,她的內心又淌著血,好不容易復合的舊傷痕又再次地被迫裂開。
他騙她,不只騙她的錢,更騙了她的感情!
她嘲笑她的醜,他鄙視她的保守……這些種種的傷害,她再也無法忍受,不!她不能就這樣輕易地放過他!
母親的話,她完全置若罔聞,此時,她滿腔的怨恨竟化為一個堅定的心——報復。
她要好好「玩一玩」他,然後毫不留情地一腳踢開他,就像當年他對她做的。
是的,只有這樣才能消除她心頭之恨!
???
夜晚,宋欣蜷縮在被窩裡,方楚甫自浴室出來,就一個箭步地撲到床上,迅速地捉住她,欲調戲他的愛妻。
不過,宋欣卻無情地甩開他的手。「我累了,我要休息。」說完即整個包進被裡去。
方楚有些惱怒,她回娘家那麼多天,她卻一點也不想要他?「該死的,你最近到底怎麼了?」他用力掐住她的手臂。「我有做錯什麼事嗎?你為何對我如此?」
「我——」被丈夫一質問,宋欣突然有些清醒。是阿,她到底怎麼了?方楚,是我的丈夫啊,她居然不願讓丈夫碰她。她怎能讓那禽獸毀了她的家庭,她無法遏止的雙眼噙滿淚水。
方楚不解,他的婚姻究竟出了什麼問題?「你放心,我不會強暴你的,我不是那種小人。」他憤而拿起枕頭就往外走。「顯然,你再也不需要『抱枕』了。」在門口,他稍作停頓,頭也不回地又丟下這一句,才跨步離去。
不!這不是她要的結果?
她需要方楚,她需要他的愛,可是縱然心中發出無數的吶喊,卻一直無法叫出口。
分房而睡,成了他們「冷戰」的開端,而且還一直持續著。
方楚變成「清早」出,「深夜」歸,兩人偶爾見面也不說一語。
而宋欣雖口裡不說,但對方楚的關心仍不減一毫,為了避免眾人對異常作息起疑,她依舊時常到公司探班,也如往常一樣與員工親切問好,只是一進辦公室,兩人各據一方,誰也不願先開口。
另外她相當有意的會在陳宏慶面前展露風情,不是用嫵媚迷人的體態輕倚向他,就是用那對水汪汪會說話的鳳眼對他猛眨個不停,要不就帶著嗲聲的語調幫意召喚他……陳宏慶總也不由自主地亢奮起來,但他永遠也無法進一步碰確到她,這般難耐的情慾,不斷地折磨他。
越是得不到的,他越是非得到不可,陳宏慶在心裡又開始盤算著……
???
每到假日,他們就各待一層樓,反正,這幢宅子大得很。
其實宋欣心中害怕,萬一這婚姻真到絕裂的地步,那她就是扼殺這婚姻的劊子手。
她明白,這一點也不能怪方楚,可是該死的,他難道就不能對她柔聲幾句,總不能要她先扯下面子……那多丟臉啊!不行,今天,她拋下在家的方楚,逕自開車出去透透氣,反正現在,他在不在都差不多。宋欣賭氣地開向植物園,萬一陳宏慶也在那裡,她正可以釣釣他來洩恨。
經過這陣子與陳宏慶的「諜對諜」,她早發現他跟蹤過她幾次了,哼!宋欣冷笑一聲。
走近一顆榕樹房,她靜靜坐在石椅上沉思。
不遠處,陳宏慶適時地出現了。
這可不是偶然,他觀察好久了,從自己的出現開始,宋欣就一直不安,如今更是和方楚形同陌路。他自信滿滿地認為,宋欣這一切的改變絕對是因為他,現在他們又回到這老地方,自然可以肯定的是,宋欣還是愛著他的。
不過,他不太明白,既然她對他仍不忘情,也百般勾引他,緊要關頭卻又一副神聖不可侵犯樣子。
難道……她是顧忌他丈夫?好吧!明的不行,那麼就來暗的吧!
他想了想,緩緩地來到她身邊。「嗨!你也『回來』這裡?」他假裝十分意外地打著很有意思的招呼。
宋欣抬首看,果真是他來了,好,就依計行事吧!
她張著懸淚欲滴的雙眼盯看他一會兒,然後霍地起身掉頭就走,陳宏慶眼明手快地一把拉住了她。「別走,欣欣,我好想你,我一直都愛著你,你知道嗎?」這次倒是出自真心的。
「想我?愛我?」她的眼睛一亮。「那當初你為何要離棄我?害我只好嫁給方楚。」她刻意嗔聲抱怨著,把淚水逼上眼眶。
「這也是不得已的,我沒想到那個美國女人心懷不軌,在飲料中偷放了春藥,害我一時亂了性而與她……她使盡各種狠毒的手段不肯放過我,所以逼得我只好娶她。」他偽裝成一副無辜的可憐樣。「你是知道的,我一直都只愛你一人,但——你居然會別結新歡,辜負了我一番真情。怎麼又說是我離棄你呢?」陳宏慶說得振振有詞,一點都不感羞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