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毅冷笑。「你真會想。」
「我想怎麼想是我的事。」
「不准你去擺什麼地攤!」說完,他從口袋掏出一疊兩千元的大鈔,然後往床上丟,頓時兩千元大鈔落一床。
「你……」
「就當作是我包給柯宇倫的奠儀。」他看向了她。「你起碼算是他的『未亡人』。」
「你在羞辱我?」
「不,我有錢,我想怎麼揮霍是我的事,你管不著。」他起身。「只要你一天是我名義上的妻子,我就負責你一天。」
盧姿玫不語的看著床上的錢。
「希望你能一直保有你的堅持、原則!」馮毅又是一哼。「我希望自己跌破眼鏡!世上頁的有肯堅持、有原則的女人。」
「馮毅,你為什麼不先試著追我?!」她鼓足勇氣,放下面子和尊嚴問。
「追你?」
「我……喜歡你。」她誠實的說:「第一眼我就覺得你是一個能給我安全感、讓我依賴的男人,你有頂天立地的硬漢性格,你有不畏一切的勇者氣息,你……可以追我的。」
「你值得我追你嗎?」不是有意傷她,但是說完這一句話後,他頭也不回的離開客房。
第六章
衝著馮毅那句話,盧姿玫和他打起「相敬如冰」戰,他的房子成了一個沉默、冰冷的戰場,他們睡在同一個房子裡,卻比陌生人還要疏離、沒有任何的交集。
而就在某一天深夜,盧姿玫把一些急件翻譯完成交給翻譯社,心情頗佳的帶著消夜回家,當客廳的沙發上半躺著一個露出大半胸部,並且穿著一件黑色緞面的超短褲,只差那麼一點點就會穿幫的女人望向她時,她以為自己走錯地方。
但隨即她看到馮毅拿了瓶威士忌及兩隻酒杯來到客廳,看到返家的「老婆」,也只是一個視而不見的反應。
她一向是個很有風度的女人,當然可以直接走回自己的房間。但是她沒有,她選擇在馮毅的身邊坐下。既然離婚手續還沒辦妥,她就有資格坐在他身邊。
對她的反應,馮毅的確有些意外,她居然坐在他的旁邊,和他手臂貼著手臂。
「介紹一下吧!」盧姿玫擺出一張笑臉。
「咪咪。」馮毅只好回答。
叫做咪咪的女人這會不得不坐得端莊一些,並且調整了下身上的衣服和熱褲。
「我是姿玫,姓盧,你可以叫我小玫。」她親切又熱情的對待咪咪。
咪咪搞不懂現在是什麼狀況,所以她只是陪笑。她今晚只是來享樂、來賺一點零用錢,不知道還有另一個女人在。
「你是馮毅的……」盧姿玫友善的問:「朋友?」
「我今晚才認識他。」咪咪看著馮毅,一個充滿媚意和邀請的眼神。
「今晚才認識?!」她輕笑。
「盧姿玫,你問完了沒?」馮毅插手。「這裡不是那麼的需要你!」
「我當然知道電燈泡總是礙眼。」她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如果你事先知會我一下,我今天晚上可以不回來的,你也知道我是小旅社的常客。」
「盧姿玫……」他警告的看著她。
「咪咪,天涼了,你要多加一件衣服,不然得了什麼流感會很不舒服。我有幾件很厚的外套,如果想借就開口,不要和我客氣。」她一副把她當自家人的模樣。
「可以了!」馮毅冷聲道。
「而且現在已經很晚了,你可千萬不要一個人搭計程車回家,非常的危險,有些壞人除了劫錢,還會劫色的。」盧姿玫擔心的告誡著。
咪咪這下開始坐立難安,好像屁股長了蟲似的,不時的望向馮毅。
他只好轉頭看著盧姿玫,沒有說話,他只是用一種自己都難以形容的平靜眼神去看她。
「我是好意哦!」她一副投降的無辜狀。
「那你都說完了嗎?」
「還有一句,」吃不下他那麼「風平浪靜」的目光!她起身看了下他又看了咪咪。「你們可不要『聊』得太晚,把自己弄得太『累』。」
馮毅只是尖銳的一瞥,不回答。
不知道這女人的身份是什麼?但是搞到這裡,她哪還有什麼慾望或性趣,只知道自己今晚是賺不到什麼零用錢了,而這個看起來甜美、EQ高的女孩到底是誰?
「你是?」咪咪總要弄清楚,是誰造成她的損失。
「我啊……」盧姿玫看了下馮毅。「我可以說嗎?」
他仍是一個冷笑。
「既然你不反對,」她理直氣壯的宣告,「我是他的『老婆』!」
「老婆?!」咪咪嚇了一跳。
「不像嗎?」她故意低呼,「人家還說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不過,你不要擔心我,我一向是放牛吃草的態度,隨他去玩,那就不打擾你們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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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半夜三點,盧姿玫突然咳醒,八成是消夜太上火,她覺得口乾如燥,於是立刻跳下床,開了房門就往飯廳沖,結果在客廳的落地窗前,她看到一道佇立的身影,在尖叫之前,她看清是馮毅。一個小偷是不會悠哉的站在人家家裡抽煙的。
馮毅回身看了她一眼。她的睡衣簡單而且平常,但他就是覺得性感、迷人,這女人已令他心緒大亂,攪壞他一向自豪的沉穩,他真的找不回他平日的生活節奏。
「咪咪呢?」盧姿玫問。
「你以為在你那樣的表演之後,她還待得下去嗎?」他說著,卻沒有一點生氣的意思。
「所以我壞了你的事?」
「你自己認為呢?」
「所以你今夜毀了?」
「你想補償我?」
「我可以幫你再找一個來,很多名媛都幹這些抬面下的交易。」回來台灣一、兩個月,她開始漸漸的瞭解這裡的文化。「當然我可能得先向余正剛問問,哪裡可以聯絡上這些女人?」
把煙熄了,馮毅走向盧姿玫。他沒看過一個脂粉不施的女性,可以美得像她這麼自然而且純潔,這會兒她看起來像個天使。
「你又為什麼睡不著覺?」
「我起來喝水。」
「喝水……」他輕輕的說,一隻手卻不由自主的爬上她的臉頰,他用手背輕撫著她的臉頰,眼神有些迷濛。
「我……口渴。」她的聲音略微沙啞。
「盧姿玫……」他只是叫著她的名字。
「怎麼樣?」
「我們該怎麼辦?」他問她,好像她帶給他一個天大的難題。「你告訴我。」
「你一向知道該怎麼辦的。」她輕聲道。
「不!這次我不知道。」他收回手,眼神裡有掙扎。
「這次有這麼難嗎?」
「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會結婚,我不知道該怎麼對待一個是我『妻子』的女人。盧姿玫,我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如果我們上了床,那問題會更麻煩,可是這一刻我卻想將你擁入懷中。」他再赤裸不過的告白了。
沒有被嚇到,她只是用一種同情的眼神去看他。「你認為如果我們上床了,麻煩會多到哪裡?你以為我會獅子大開口?你以為我會毀了你一輩子的自由自在?你以為我會讓你窒息?」
「我該回答你什麼?」馮毅嘲弄道。
「如果你這麼怕我,」她笑了笑。「那就叫余正剛快點辦好手續。」
「你很想離婚? 」
「是你想!」
「如果我不想呢?」
「那麼我們就要一起跨出下一步。」盧姿玫是願意的。「我們要試著一起過日子,看看我們可不可以走下去。」
「你真的不想回澳洲?那裡……」
「我要留在台灣。」
「你真的想和一個男人綁一輩子?」
「如果我愛他,我願意,我可以!」
他相信她可以,怛是他做得到嗎?如果他發現自己做不到,那豈不是害了她!他雖然不肯大聲承認,其實他最不想的就是傷害她,她在歷經姊姊和河宇倫的死亡悲劇後,實在不該再受到傷害。
盧姿玫也伸出手,用手指輕輕的觸碰他的臉。「你不必勉強自己。」
「我已經亂了方寸。」他承認。
「任何事都不難的,馮毅,是我們自己把很多事都複雜了,你不必逼自己,我真的可以搬出去,我知道自己住在這裡一定會影響你原先的生活方式,你該自己一個人好好的想想。」
「那我離開。」他忽然在一瞬間做了決定。
「你要去哪裡?」她內心一震。
「俄羅斯。」
「很遙遠的地方。」她喃喃的說。
「那裡的軍火商找了我好幾次,我早該過去談談的,這下……」他好像沒有任何的猶豫般地肯定道:「可以成行了!」
「你要去很久嗎?」盧姿玫垮著臉。
「我不知道。」
「馮毅……」她不想他走。
「我會叫余正剛照顧你。」
「又是『照顧』,總是『照顧』,我不是還在吃奶、學步的小娃兒,我可以照顧自己。」她生氣的走向飯廳放開水的地方。「我不是大家的負擔,馮毅,我再也不要任何的照顧!」
沒有跟上去,這會馮毅只能選擇逃。如果要順著他心裡真正的意思,他會把她抱在懷裡,和她發生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