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古耘無奈的讓步,他們的建議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你答應了?」應晤誠重燃希望之火。
「基本上是答應了,不過我才剛拒絕陶竟優的求婚,現在……」時機不對了!
「竟優已經跟你求過婚?!」言徹和黎軻聽了,都驚訝萬分,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真是讓人倍感意外。
古耘感到難為情,懊惱自己一時口快,說溜了嘴,她轉過身背對著他們。
言徹和黎軻富含興味的互望一眼,強忍住笑意,知道事有蹊蹺。
陶竟優開口閉口、指天誓日說絕不會娶古耘為妻、絕不分她一半財產……
可是——他竟然不聲不響,一點前兆也沒有,就跟古耘求過婚了?!
這實在太值得研究、討論一番了!
莫非那個浪蕩子愛上了古耘?
「你……拒絕了他的求婚?」一向鎮靜的言徹,快要笑出來了。
「嗯!而且我還把場面弄僵了。他說,他不會再跟我求第二次婚。」
「那種調調,是很陶竟優。」言徹笑了。
「可不是。怪不得他剛才對你視而不見,一副深仇大恨的樣子。」黎軻也笑出來。陶竟優踢到鐵板了,這不好笑嗎?
「所以羅,現在就算我答應幫應先生,也沒辦法了。」古耘聳了一下肩膀,表明愛莫能助。
「絕對有辦法,端看你怎麼做。」言徹沉靜的說,挖了陷阱讓她跳,等著她說出那句話。
「總不能叫我去跟陶竟優求婚吧?」古耘不疑有詐,果然中計。
「為什麼不能?」三個男人異口同聲,說完後,還笑得更加大聲。
古耘看著他們狂笑,瞬間覺得自己蠢得可以!
☆☆☆☆☆☆☆☆☆☆ ☆☆☆☆☆☆☆☆☆☆
原來,沒有人在的家,是這樣冷清!
不!這不是家,這只是一個有著華麗軀殼,實則空蕩蕩的房子而已!
陶竟優從不知家的可貴和溫暖,時至今日,他終於感受到一個人在家,是一件比流浪在外還需要勇氣、需要學習適應的事。
他快待不住了!
有股衝動想一走了之,但是他答應過言徹,暫時不走的。
隨著夜更深,陶竟優的躁鬱之氣就愈加旺盛。他在起居室裡走來走去,不知怎的就想到了古耘。
然後他終於確定,他會這麼反常、這麼煩悶,一定跟她脫不了關係—尤其跟她的拒婚絕對有直接關係!
稍早在醫院裡的碰頭,古耘表現得那麼冷靜自若,根本絲毫不把他放在眼裡!
他就這麼不討她歡心嗎?陶竟優越想,就越無法平衡。
算了!法律又沒規定不能拒絕別人的求婚,他何苦如此懊惱?
天下女人何其多,小小的古耘根本微不足道!
自我安慰之下,他的心裡好過多了。他點了根菸,電話接著響了起來。
電話的液晶顯示面,出現了利思嬋的號碼。她應該知道台灣現在是半夜三點,不至於會在這時打電話騷擾他的睡眠,除非……她有極重要的事。
「思嬋?」
「竟優!」電話彼端,利思嬋哭泣的聲音清晰地傳過來。
「發生什麼事了?」
「你要來了嗎?我一個人真的應付不了了!」利思嬋哽咽的吸了吸鼻子。
「這陣子還不打算過去,到底又怎麼了?」
陶竟優對利思嬋這個高中的初戀女友,其實並沒有餘情未了,只是自從與她在加拿大不期而遇後,得知她過得相當不如意,他就怎樣也不忍心棄她於不顧。
她所嫁非人,被困在痛苦和充滿暴力的婚姻裡,是他伸出援手,付了一千五百萬元,才讓她得以遠離魔掌,重獲自由。
離婚之後,利思嬋想帶著一雙兒女回台灣,可是當初她丈夫提的離婚條件中,有一條規定是她不能擅自帶小孩離開加拿大,否則還得另外支付前夫折合台幣約三千萬元。若她付不出錢,一樣逃不出他的掌控。
那是具有法律效力的正式切結書,就算她偷偷的將小孩帶回台灣,她前夫是可以千里迢迢追過來的。
所以,她只得為了孩子繼續留在異國,無法脫離那個傷心地。
看她人在異鄉、生活不易,又想到過往的交情……所以在金錢上,陶竟優算得上對她仁至義盡了。可是她希望他長期留在加拿大,那是絕不可能的。
「我只是很沒有安全感、很害怕……我真的很無助,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很希望你一直在我身邊。」利思嬋說。
「思嬋,你自己要堅強一點,你知道我是不可能一直待在那兒的。」陶竟優好言安撫她。「何況,我這邊也一團亂。」
「我知道了。對不起,我只是忽然感到很難過……」利思嬋的聲音聽來充滿歉意。「打擾你了,真抱歉。」
「沒關係,你自己好好保重,有任何困難我還是會幫你的。」
「我知道……」
利思嬋生性軟弱、依賴心很重,即使當了母親還是一樣脆弱,像是永遠停留在高中時期,長不大的小女孩。
電話收了線,陶竟優的心情還是一樣沉重。他躺在床上,了無睡意。
只要一閉上眼,與古耘發生過的點滴就會不斷浮現……
老天爺!他要女人,一通電話,頂級美女招之即來,他何苦在這裡輾轉反側?
☆☆☆☆☆☆☆☆☆☆ ☆☆☆☆☆☆☆☆☆☆
嚴格來說,古耘跟應晤誠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情誼,她值得為他傲那麼大的犧牲嗎?她自己想來都有點匪夷所思。
可能是因為當時她一人對他們三人有點勢單力薄,又因為見到陶竟優時,他的反應令她無以自處,所以她一疏忽便沒有極力推拒,乾脆默許了這樁金錢婚姻。
那就這樣吧!
下班時間到了,古耘決定立刻去跟陶竟優求婚!
她撥了他的手機號碼,運氣不好,連續三次都轉入語音信箱,她不習慣對著機器留言,只好每隔一段時間就撥一次,一撥再撥。
她就這樣一直走,一直撥,走累了就坐在行人椅上。自從手機這玩意兒發明之後,她還沒這麼熱烈使用過。
求婚哪有這麼難的?她就不信!
「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電話終於被人接起,陶竟優語氣冷淡。
古耘瘋狂而努力不懈的找著他,但她好像就只為了一定要撥通,卻根本還沒有準備電話接通後要如何做開場白。所以,當她從電話中聽到他的聲音時,一個慌張,手機竟然就滑溜的從手掌心滑了出去。她反射動作出手去撈也沒撈到,心想這下手機非摔得四分五裂不可了。
可是,沒有聽見物體著地的聲音,她轉頭,瞧見有人接住了她的手機。
正是陶竟優!
「你?!」這時候,古耘除了吃驚還是吃驚,人都僵掉了。
幾天不見,陶竟優的頭髮長成了三分頭,當然還是帥得沒話說,不過他的神采顯然較之前失色。
他將她的手機收好,塞入她的手提包裡,望著她,等她開口。
「我……你……」古耘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他至少也等她稍微平復一下緊張的情緒,讓她重新調整說辭再繼續吧?
「我……是這樣的……呃……」
「想嫁給我了?」
「ㄟ?你怎麼知道?!」古耘又大大的吃了一驚!
他猜的。不,應該說是推斷的。
一定是應晤誠說服了她,既然他父親欠地下錢莊錢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他也就不避諱,直接向言徹和黎軻尋求協助,他們三人一起綁架了她的意志。
「如果不是,你不會發瘋似的找我。」
「那……」他那麼開門見山,照理說更好溝通,可是古耘反而覺得萬分尷尬。
早知道,她那天就答應他的求婚了,也不用現在自己傷神,騎虎難下。
「你可以說說看。」
「你應該不會答應吧?」八成是這樣!搞不好他還會變本加厲地羞辱她!古耘一想到這個可能性,著實提不起勇氣。
「你說說看啊。」
古耘左右張望了一下。好!趁現在四下無人,就算被拒絕也不至於太難堪……
「你……要不要娶我?」一鼓作氣,她說出口啦!
「這是用金錢利益堆砌、沒有愛的婚姻。」陶竟優漫不在乎的神情,好像說的是別人的事。
「你說過,那沒什麼不好,我現在認同了。」
「我是一個喜愛四處流浪的人,想走就走……也許錢一拿到,人走了就再也不會回來……」
「我不會留你。」古耘飛快的說。
陶竟優抿著嘴,若有所思,眼神不再飄忽,卻深沉難測。
「有一件事,我只問你一次,任何情形我都不會再問第二次,慎重回答我。」
他真的好驕傲!求婚只求一次,問話也只問一次。
「你問吧!」
「從你看到我父親留給你的信開始,你是怎麼想的?對於我父親希望你嫁給我的要求,你是抱什麼態度?還有為什麼你始終不動聲色?」
對於他好像很在意這件事,她覺得有點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