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煙的淚滑下臉頰,溫暖的碳火暖不透她的心,她把自己蜷縮在被裡,狼狽地哭泣。
她不能讓阿線為她擔心,她也不願把自己的悲傷感染給別人,她只能在冷冷的夜,抱著自己冷冷的心,不停發抖,反覆告訴自己那個男人的惡劣和決絕。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在如此恨他的同時,思念就像是埋藏在土裡的萌芽,蠢蠢欲動,只等待著時機,欲抽芽成長。
昏黃的宮燈忽明忽暗,隱隱映著一抹碩長的身影。
輕輕搖頭,他衣履單薄地啟門進去。
那埋在被下,小山似的嬌弱身影蜷縮成一團,他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她枕上柔軟的散發。
鎖煙僵住了。她當然感覺到一股冰冷氣息的侵近,一隻手在撫摸她的發,那熟悉又陌生的清冽味道讓她的小臉驚得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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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
厚厚的錦被輕易被他翻開,她驚恐的大眼滴著淚,她比半個月前瘦了好多,巴掌大的臉蛋,唇色蒼白了不少,但依然不減她驚人的美麗,反而更添柔弱,惹人憐惜。
若有似無的歎息人幽靜的夜裡迴旋。他吮上她冰冷的唇,把她兩隻冰涼的小手揣進他溫暖寬厚的胸隨。
他…為什麼還要來?那一日。他羞辱她還不夠嗎?
這半個月來,他未曾再找她,她天真地以為噩夢已經完全過去了。
鎖煙的心中翻湧著種種複雜的情緒,但很快的。理智佔了上風,她固執地轉開小臉,避過他溫熱糾纏的唇,不讓他親她,手也掙扎著,推拒著他。
煊赫的怒氣很快衝了上來,他非常不喜歡她的抗拒。
他想了她那麼長時間。今晚他一定要得到她!
他的怒氣和狂野很快引來鎖煙更劇烈的掙扎,委屈的淚水悄無聲息地流了滿頰。
該死,她為什麼還要抗拒他。為什麼不乖乖地聽話?
他以為半個月的時間夠她好好調整自己的心態了,為其麼她還不明白,無論她如何掙扎,這輩子她注定了是他的人,他是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煊赫輕易便壓下她兩隻作亂的小手,他高挺的鼻樑頂著她的嫣唇,低嘎道「這就是你報答我的方式?」
鎖煙疑惑而羞憤地回視他。
「我為了你,得罪了寧郡王,硬把你哥哥從宗人府提了出來,完濟漢的一條命可還握在我手裡……」
怪不得這段時間額娘和嫂嫂不再派人過來催促她了,竟是他,把哥哥從宗人府提了出來。
鎖煙接受了他的威脅,軟下身體。不再動了。
煊赫反而鎖起眉,盯著她認命的小臉。
這不是他要的,他要的是她的心甘情願,婉轉承歡,要的是她貞靜的心,不是無奈的屈服。
他所渴望的,竟是如此強烈,讓他自己都震驚!
大手撫過她冰冷的小身體。那麼柔,那麼軟的身體下卻藏著一顆聰明倔強的心,根根傲骨,是他所渴望的……
是想要征服的心在作祟,還是他也已經深陷?
在纏綿的火熱中,連淚水都是矛盾的,該是恨他的,卻偏偏感受到他纏綿中不經意的溫柔……
愛與恨之間,竟是如此地艱難。
剛從火熱的璀璨中清醒,鎖煙便悔恨地抱緊自己的身體,想要逃離他汗濕而強勁的胸膛。
煊赫動也不動,手臂上的肌肉略債起,鎖煙便再次跌進他的懷裡。
把她淚濕的小臉按壓在胸口,煊赫的唇咬著她軟嫩的耳珠,低沈道「你已經沒有後路了……除了我的懷裡……這王府沒有一處是你容身的地方……」
是的,他說得對!
身子已被他搶了去,除了依附他,接受他的威脅,她根本沒有自保的能力。
一步錯,步步皆錯!
他吸吮著她凝脂般的頸項,輕舔她泛著青嫩的脈搏。
鎖煙難以自己地縮了下纖細的脖頸。小手驀地揪緊素色的枕巾。
「你若沒有孩子,老福晉那裡要怎麼交代?這些,只有我能給你。你要乖乖的,永遠聽話地呆在我身邊……」
聽到孩子兩個字,鎖煙怔了一下。
她怎麼會忘記這麼重要的事情?
孩子,一個孩子?她與他的孩子?
不,她不要,她不會要的。
她已經失貞了,怎麼能再生下一個哪裡都容不下的孩子?更何況:她是個啞巴,她的孩子也許會得到遺傳,一輩了像她一樣,不會說話,只能獨自一個沈默在自己的世界!
不要,這苦她吃過就夠了,怎麼可以再強拉進一個可愛純淨的孩子。
鎖煙猛地推開他埋在她胸口的頭,顫抖著爬出他的懷抱。縮在一角。
煊赫沒有料到會被推開,他緩緩抬起頭,臉色一片陰鷥。
他一隻強勁的手臂半撐起赤裸的上身,髮絲松亂,深眉入鬢,薄唇抿得死緊。
這個女人,再一次推開了他。
她大眼裡滾著淚珠,類似哀求地看著他,楚楚動人,幾乎磨折了他鋼鐵般的意志。
別逼她,不要逼一個天生就無法說話的女人。
委身於他已是不得已,她時刻活在唾棄自己、厭惡自己的痛苦之中,她唯一想做的就是蜷縮起自己,窩在自己堅固溫暖的殼裡,不理會外界的一切風雨。
偏偏他硬是殘忍地把她從殼裡剝離出來,任她鮮血淋漓地在現實世界裡把自己撞得滿身是傷。
他為什麼不能放過她呢?
為什麼……
煊赫沒有放過那張小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黑眸裡是風雨欲來的冰冷。
她竟敢不想要他的孩子?
他會讓她知道,只要是他想要的,沒有得不到的,哪怕是用強的,他也會得到。
「你忘記了老福晉對你說過的話?如果你沒有孩子,後果會怎麼樣,我可不知道。」
煊赫惆懶地垂下眼,掩蓋掉眸中的失望。
他在威脅她!鎖煙緊緊咬住唇。
「到那個時候,隨她的高興,我絕對不會插手你們的事。就怕倒楣的不只有你,你的額娘,哥哥,嫂了,丫頭奴才……」
他惡劣地伸出手,輕撫著她的嫣唇。
感覺到她明顯的軟化。煊赫的指毫不遲疑地探進她柔嫩的唇內。
他喜歡她丁香般柔軟的舌尖,嫩嫩的,雛鳥般地泛著粉紅,讓他著迷。
輕舔著她嬌嫩的唇,他把她軟弱的嬌軀壓進溫暖的被褥。
他柢著她的唇,低嘎道「只有我,才是你的保護神……只要我想,你就必須給我生孩子……乖女孩……」
他不給她適應的時間,凶悍地衝進她的體內,狂野地律動起來。
鎖煙睜大眸,被他臉上的陰挈和狂野震懾住了。
他是在生氣,在懲罰她……
鎖煙無聲地流淚,像是驚滔駭浪中兀自打轉的飄絮,只能緊緊依附著他,任他予取予求。
當第一波狂潮到來的時候,鎖煙幾乎迷失了,她粗啞地發出無助的低叫。
煊赫凝緊長眉,汗水流下他的臉側,滴落下來,體內的慾望還未得到滿足,他還需要,需要沈浸在她的柔軟美好之中。
那是他所深深渴望的……
連他自己都抗拒不了……
他放不開她,深深穿刺進她的體內,他嘶啞低吼,「還不夠,鎖煙,還不夠,為我打開你……」
鎖煙搖亂一頭烏髮,纖細的手指深深陷進他厚實的脊背。
在這狂野的迷亂中,她再也記不起恨他和矜持,只能應著他的渴望,努力地打開自己,給他所渴望的,拚盡了自己的力氣。
抵死的糾纏中,心底似乎浮起抹模糊的聲音,恨他,是真的嗎?
是真的嗎?
第八章
「王爺恕罪,宮裡傳來消息,皇上病危,急召王爺快馬加鞭進宮,宣讀遺詔!」
大總管費揚古隔著門小心翼翼地向煊赫通報,此時不過四更,又是隆冬,天色黑得與琛夜無異。
煊赫蹙著深眉坐起身,厚被跟著撩起半條,鎖煙雪嫩的背露了出來。
他的眸色深了些,伸出手,輕輕撫摸,掌下的嬌軀明顯地瑟縮了一下,身體有著抵抗的僵硬,煊赫的黑眸瞬間凝上怒氣。
他翻轉過她美麗赤裸的身體,毫不意外地看見一張流淚滿面的小臉。
鎖煙抖嗦著,唇角被咬出了血絲。
第一次,他知道了什麼叫做無奈!
這個小女人柔弱的身體裡藏著最最固執的靈魂,倔強地抵抗著他的侵略。
他從來沒有想過,在自己三十一年的生命裡,竟然會出現這麼一個奇特的小女人,美到極至,也倔強到極至。
他從來沒有想要哪個女人像想要她那樣,迫切而飢渴,那是三十一年的生命裡從來沒有過的。
女人之於他,可有可無,就像是權勢、金錢,只不過是一場遊戲,他從來都沒有認真過。
他喜歡遊戲的過程,但從來沒想過要沈溺。
鎖煙,和別的女人不一樣。但究竟是哪裡不一樣,他同樣迷惑。
「王爺……高公公還等在大廳……」費揚古又催了一聲。
煊赫不理,他挑起她的臉,她漆黑的眸帶著淚意和莫名的恐懼回視著他。
「你逃不掉的,永遠。」他深黑的眸寫滿狂野和邪肆,以吻封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