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的吶喊「感應」到了天煒嗎?
他居然張開雙眸,冷凜瞪著梨花帶雨般的雷黛莎。
他看起來衣衫不整,雙眼充滿血,全身帶著濃濃的酒味及女人俗體的香水味,神情有著縱慾過後的慵懶及滿足,可是一開口仍是如此的傷人。「怎?,,你看不懂嗎?我喜歡玩她們更甚於你這位內衣脫星,看來,你?面全無了。哈哈!我玩了多少女人,你知道嗎?」
「夠了——」她晶瑩剔透的淚珠潰堤而下。「我求你,別這樣傷害我,我求你——」
「拜託!」天煒大笑。「看不慣你也可以傚法啊!反正,你又不是我的妻子,你在外面玩男人,我會舉雙手贊成——」
雷黛莎聞言心如刀割,她哭喊:「你真的無情地認?,她們是這麼自願陪你玩樂,真的是自願下賤過日嗎?」她不禁想到自己的遭遇。
她淚眼朦朧繼續道:「我求你,求你別傷害雨凝啊!雨凝好可憐——」說完她起身,衝了出去。
她的話震撼了天煒,他彷彿被雷黛莎劈醒了,他立刻跳起身,一個箭步跨了出去,雙手一攬,雷黛莎踉蹌地跌入他懷中,他們翻滾在地上,天煒壓住她。
她的一顆心狂亂跳動,這是有肉身以來的第一次,她離天煒這麼近,他健壯的肌肉壓住她的雙峰,這麼真實的感覺,令她全身發燙。
可是,他的臉龐依然這般冷酷,充滿譏嘲不屑,說的話更是比刀還利,直刺人心,他道;「你哭了?你居然也哭了?你?誰流淚呢?你不是比我還放蕩?你上過不計其數男人的床,你應是個中好手啊!」他的手掌粗野地擦抹她臉頰上的淚水,譏嘲的目光說明他是如此的鄙視雷黛莎。「別忘了,當初你為了爭取內衣模特兒的位子,你不是暴露你的嬌軀,讓我一覽無遺?你與她們都是一個樣,是供男人玩樂的工具——」他壓住她,雙掌捏住她柔弱的肩膀,一字一句清晰吐露。「我不相信你會替她們傷心難過,你會同情她們,你別裝模作樣了。而我,已恨你到了不願碰,我寧願在外面找樂子——」他說這話時,雷黛莎的淚水像長江大河,一發不可收拾。
天煒依然繼續諷刺她。「你是雷黛莎,不是杜雨凝,你不夠資格,永遠都不配,把杜雨凝的名字?出來用,你——不——配!」
天煒倏地放開她,雷黛莎蹣跚地爬起來,她痛心疾首哭道:「你在等待雨凝,而我卻在等待你。我們都是傻瓜吧!如果——」她回首,淚流滿面道。「雨凝永遠不會出現呢?」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個「問句」讓天煒緊閉雙眸,俊美的面龐流露痛不欲生的神情。
如果——雨凝永遠不會出現呢?
天煒對著空蕩蕩的隧道,一次又一次地捫心自問。
再等一次吧!他對自己說。
再等一次吧!
他等多久了?
「等」多久了?
他不敢算時間,因為,一算日子,他心中唯一僅剩的千分之一希望,也將一起死去。
可是,今夜,他卻無法揮去疑惑。
他在等誰呢?
春雨綿綿,清明前後的細雨霧霧,在深夜卻莫名地下起傾盆大雨了。聽那淅瀝嘩啦的雨聲,心痛的失落感襲向他。
他在等雨凝嗎?
還是等雷黛莎?
雷黛莎怎?沒出現?
以前,她總是時間一到,主動會到隧道外陪他的。
不!她沒來,本來就是應該的啊!他那麼討厭她,他恨她恨到入骨,她不來,應該要額手稱慶呢!不是嗎?
可是,可是——他卻強烈地感覺到孤獨。
不——不——再等等看吧!
他對自己說。
再等等看吧!
等?等?等?
上帝!
他能等多久?能「等」多久?「再」等多久?
等一個遙遠無期的希望?
等雨凝一輩子?
等一個永遠不會出現的女人?
老天!清醒吧!天煒的耐性已達崩潰的程度了。
是她先負你的。她一直不肯出來見你,壓根兒是變心了,她負心於你,她變心了,她變心了?
雨凝不要我了——她不愛我了——雨凝背叛我了。她背叛了我對她瘋狂的愛——他的腦海中掠過一幕幕——雨凝的容?、兩人的繾綣及她的字字承諾,她說我對你的愛,天地可表,連上天也會感應——哈哈!這是個天大的謊言,他被騙了,被騙了……他已徹底崩潰。
「不——」如雷貫耳的吼叫,衝破漫天大雨直向天際!
寂靜闃黑,這裡,陰森森的讓人感覺戰?不已。
天空飄起了毛毛細雨。
佇足在辛山區的墳墓旁,雷黛莎跪在墓碑前許久。
她一點也不怕周圍滿山遍野的墳墓。
她嘲弄一笑,其實,周圍的死人們,還曾是她的好友呢!她哪一個不認識?當她還是孤魂野鬼時,她就常常和大家玩在一起。
只是,現在,她有了肉體,她腦中的頻率就再也無法接觸那些躺在土壤中的長輩、朋友們。
真相有時很奇怪,是道理說不清的,但事實就是事實!
死者是一個年輕婦人,死時只有三十歲,墓碑上的名字是——簡秋香。
雷黛莎注視著墓碑,不自覺地,她淚水漣漣。
她輕聲呼喚:媽媽!媽!我最愛的母親!
她回憶過去種種,恍若是一場噩夢——如今,她藉別人的身體復活了。(可是,她卻是生不如死啊!)媽媽,天煒討厭我啊!他恨我啊!他用盡各種方式鄙視我、折磨我——我錯了嗎?
她一直跪在墓前,直到天明破曉。
這一夜,她沒有去隧道。
一切,都是謊言,都是過眼雲煙,都是……他淋了一整夜的雨。
他回到豪宅,就像一具幽魂,對一切視而不見,渾渾噩噩,他只感覺頭疼欲裂,他好想死去,他好想死。
直到,他看見她。
他看見雨凝了。
「天煒——」雨凝如夢幻似的容貌在他眼前出現。
「雨凝——」綠眸充滿喜悅。「你來了,你終於來了!」他哽咽。「我以為你不要我了、不理我了,這世界,只剩我孤單一人,你走了,你不再來了——我好可憐啊!
「雨凝——」他哭泣起來,伸出手臂用力將可人兒攬在懷中。「我……不能沒有你,求你別走,別走——」他強壯有力的雙臂結實的擁住她,緊得她快窒息了。「沒有你,我會死——我會死啊!我會死!」
「上帝!你是熱的,你是熱的,我的雨凝——」他雙手不由自主地在她的背上遊移。「我一直對自己說,如果,你不再出現,我也不要活了,老天!我好愛你,我好愛你——」說著,一張飢渴的唇就貼住她的櫻桃小唇,雨凝震撼又喜悅的流下了淚水。
「雨凝!我的愛人!雨凝——」天煒已陷入如狂風暴雨般的情慾中,不可自拔的要將所有的深情傾瀉而出。
她閉上雙眼,心像萬馬奔騰般,狂跳不止,她終於在他懷中,他吻她了,他終於吻她了!
她只有快昏厥的感覺。
當她還是鬼魂時,她只能用靈氣感覺天煒的身體,一直盼望這一日的到來——真真實實藉著肉體,體會這種甜蜜的滋味。
「雨凝——」天煒戰?地呻吟,他相當強烈的反應,使她的腦中一片空白。他挑逗地吻住她,直到她情不自禁地張開雙唇迎接他的舌頭。
她不知道他的舌頭有多深入,她只知道,她的腹部陣陣痙攣,而在她的鼻中迴旋的儘是他散發出來的體味,如果她還是鬼,就無法真正享受到這種至高無上的喜樂經歷,感謝老天,讓她再做一次人。
「天煒——」她全身羞澀的顫抖。
「雨凝,我要你,我等好久了,我要你。」他喃喃囈語。
「我要你——」
「天煒,我愛你——」她感覺到自己異常的軟弱,只能緊摟他結實的肩膀,她那只炯炯發光的杏眼,柔情的注視天煒。
「我愛你——」
他注視她——碧眼朦朧不清,閃爍著兩位佳人的倩影,他神智雖有些渙散,但是離他只有咫尺的臉龐,依然讓他看得清清楚楚——他清醒了。
她是熠熠發亮的雷黛莎啊!她不是他心愛的雨凝啊!天煒鬆了手。為什麼事實這般殘忍?
「天煒——」雷黛莎心傷不已,內心又開始淌著血。
「滾——」天煒費力地推開她。「你連做雨凝的替身都不配,我永遠不會愛你,走開——」他蹣跚地爬起來,卻頓覺一陣頭重腳輕,他猛地又跌在沙發上。
「天煒——」雷黛莎關心地伸出手臂想扶他。
別碰我——」他說話有氣無力。「我不會讓你乘虛而入,我不會讓你得到我的。」他悲傷地一笑。「你是不是按捺不住了?你是生性淫蕩的,不能忍受沒有男人的吧,哈哈!可惜我不是供你發洩用的——」他相當惡毒道。「我對你永遠不屑一顧——」
雷黛莎看著他,呆滯無神的空洞大眼充滿著無言的吶喊。
為什麼天煒對雨凝這麼執著,對雨凝死心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