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說錯了嗎?這是她唯一可能逃走的時機。
她總是在這時候對男人下藥——
她快速下床,將事先準備好的一整包藥粉倒進兩個酒杯中的一個,再用手指攪一攬。她都是這樣讓男人喝了摻藥的酒,接著,一覺到天明。
無數的男人,絕料想不到,他們是這樣跟聞名社交界的「藍夫人」度過無數的夜晚。
她不曾被任何男人佔有,也絕對不屬於任何男人。
在面子掛帥的今天——他們皆對外宣言:黑夜愁是他們的情婦。遊戲歸遊戲,男歡女愛,誰也不欠誰,但也有許多的男人,愛上漂泊、虛無飄渺的她……
她應該很老練的。她要迷昏他,然後,伺機奪門而出。偏偏,今夜地全亂了分寸。她全身強烈地顫抖,根本不聽使喚。為什麼?
他是她真正在乎的男人嗎?她愛他,卻也同樣的根地。
愛有多深,根也有多深……
她倒抽好幾口氣,不動聲色地這麼做了。但是,她心跳如擂鼓,眼前又一片黑暗,胃好像不斷在跟她作對打結,她索性拿起酒試喝一口鎮定種經,酒的味道怪怪的,這是威士忌嗎?
她試著再嘗一口。「糟糕——」現在發現已太晚了,她居然緊張得喝錯酒了?
這下,要逃也逃不了。她全身開始發熱,過不了多久,神鷹挲走進臥室,才發覺夜愁竟躺在床上睡熟了?
他心臟緊縮,急著一探究竟,這才發覺禍源應該在酒身上。
一點也沒錯,酒杯裡的酒只剩些許,他嘗了一點,酒中有很濃的藥粉。
她今他哭笑不得。這是她跟他玩的把戲嗎?
把自己弄昏?以逃過她即將面對的事?這哪是一位蕩婦所做的事?只有處女新娘才玩這種把戲啊!
她或許跟以前的她沒有多大的分別,只是——除了生活在仇恨中,活在無限背叛的陰影下。
她真的熟睡了,黑髮散落在枕上,濃密的睫毛在粉紅色的面頰上留下陰影,她熟睡的嬌容比任何女人都還性感撩人。
他極盡呵護愛撫她的秀髮,又怕她睡得不舒服,他小心翼翼地試著解下她身上的和服——她是他的新娘和妻子——他這麼做理所當然,但是,他無法不讓自己心跳加速,當他發現她真的不省人事,他眼神溫柔地注視赤裸的她,柔情萬千地掃過她全身。
為什麼?她依然柔軟完美得像處子。
或許,他今夜正該借酒澆火!他先將另一杯威士忌喝下去,鑽進毯子,把她擁在懷中,他的手指纏繞著她的亮麗髮絲——這是他擁著她成為他新娘的第一次。
算起來,這應該是他的新婚之夜呢!
無奈,妒火燒燃全身,他想,她赤裸著躺過多少男人的臂彎。
這是命嗎?抑或是他自己的報應?」
他雙拳緊握,摸摸自己臉上的獨眼罩。他幾乎失掉一隻眼睛,以及美好的未來和摯愛他的妻子。
他不想把眼罩拿下來,為的是不希望嚇到她。
他要好好地溫柔對待她。
這不是她的錯,「是我——」他心底吶喊。
夜愁!
這是唯一留住你的方式,霸佔你。
給我時間,求你!
我會向你證明——你今生今世都是我最愛的女人。
第七章
天應該亮了。
她已經很久沒有睡過這麼好的一覺。
夜愁慢慢地醒來,睜開眼,發覺房間內不再充滿悲慼影子的陰晦,反而透著朝氣勃勃,她感覺自己不再寒冷,覺得溫暖無比。
這好像在從前的漁村裡,不管風雨多大,在柔軟的被單下,她總是能夠在願焰的懷中得到安息,安然入睡。現在呢?
她覆地杏眼圓睜,猛地彈跳起來愕然地瞪著他看,他粲笑的臉正迎接著她,獨眼罩在臉上黑得發亮,另一隻深遽的眸子則不知隱藏著什麼?
他粗礦的身於倏地半坐起身,她立即住床的另一邊縮,本能地將毯子攪得死緊,盡可能和他保持距離,她的眼睛充滿警戒和不該有的恐懼。他是赤裸的?而她呢?她驚訝地倒吸一口氣,眼睛貼到沙發上的藍色和景。
她回想起昨夜她一定喝錯了摻藥的酒,而在毯子與肌膚的刺激下,她竟也是一絲不掛?
他在她睡著時強佔了地嗎?但是,她絲毫沒有疼痛的異樣啊!她想從他淺笑的容顏讀出表情,可是卻看不出端倪。
「早安!」他洋洋灑灑就這樣地下床了。「不要那樣大驚小怪的,做丈夫的為妻子脫去衣服,何錯之有?難道,你不知道穿著和服很難人睡嗎?」瞧他說得多冠冕堂皇。他胸膛寬闊,肌肉結實;古銅色的肌膚讓她的目光無法自拔地被吸引,而無法移開。
他用自以為是的理由,意有所指地「提醒」:「別害怕!我們不是夫妻嗎?以前不也是常睡在一起?現在差別只是有沒有遮蔽物,況且,人來到世間,哪一個不是裸程的?以後,我們都要裸睡
誰知,她立即別過臉,眼神中有著憤怒和受創。「我像一隻待宰的羔羊,等著你為所欲為——」
他強烈反駁他。「錯了!是你可以對我隨心所欲。」他柔情似水地對她聳聳肩。「就算你習慣睡前吃安眠藥酒,我也不會趁你睡著時強要的。我不是像野獸的丈夫。」
是嗎?這麼說——她還是處女了?她呆呆地想。他誤會了,她只是倒霉地喝錯了酒。所以,今天,才會在他的床上。
「哼!誰是你的妻子?別忘記了,我是很多男人的情婦——」她似乎總是故意挑起他心中最憤怒和在意的事,他儘管要求自己忘記,他明白自己錯在先。不過,看她喜歡用墮落語氣講話,讓他幾乎崩潰。「別表現得像紳士——」她悻悻然扯說道:「上我床的男人,哪一個不像野獸?如果你不是,我會覺得你遜斃了!」
他的一隻眼睛閃爍著殺人的目光,嫉妒讓他像中了邪似的。
她還是輕哦,先聲奪人,毒辣辣罵著:「我不再是你的妻子。以前不曾是,現在不會是,將來更不會是——我不再愛你了。我根本都不愛你…」
她說得絕情絕義,無心天肺。
她不斷重複,似乎要他整個人心神俱裂。「你對我不具任何意義,我現在還會在這裡,除了受你囚禁外,我和你的關係,就只有錢,和我的『石油王國』——」
她幾乎聲嘶力竭,最後的「錢」字,更深深烙印在腦海裡,他怒目瞪視,臉色鐵骨,好像狂風將作。
是的,他真的無法忍受,無法佯裝不在意……她和不同的男人上床——他崩潰了,真的抓狂了。
男人——其實才是氣度最小的動物。
「哼!見錢眼開的妓女!」他從齒縫間恨恨擠出聲音,「妓女」兩個字,讓他目瞪口呆了。他第一次這麼粗鄙地喚她。「你要我們之間思斷義絕,我答應你。」
他臉上的疤和獨眼罩,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供若寒蟬。他虎視眈眈地盯住她,窮兇惡極道:「我就當你是我的情婦。滿足我的生理需要,我會付錢——讓你的王國重新起來。」我要用金錢買一個供我使喚上床的情好。」
他的行為絕對是魔鬼,也絕對是野獸。
「我一定要馴服你這位情婦。』他瞪著她。
「休想——』她佯裝不怕死,內心卻撲通撲通地跳著。「休想,休想——」
冷不防,他凶暴地址去她身上的毯子,撲向她,抓住她。
他對她只有殘忍的懲罰。
他們之間的面具漸漸卸下,不需言語,他們的心似乎合而為一。他百感交集。
他終於明白事實——她在為他守寡。
她在酒中下藥——無非是要保護自己的貞操,雖然昨夜不幸失敗了。
她是虛張聲勢的女人。她在玩弄報復男人之餘,也絕對不讓自己成為男人玩樂下的犧牲者。
他哽咽地對她說:「謝謝你為我守寡。」.
她突然萌堤地放聲大哭,似乎想把所有的恨及相思,化成無奈的淚水……但是,恨意的衝動,讓她的雙拳緊握,奮不顧身地猛推他胸膛。
他沒有反抗,只是一個勁任她洩很。「你可以盡情地打我。只要你高興!」他真的心甘情願。
直到——她再也沒有力氣。他甘之如括地與她粘在一起。
她一直傳偎在他的懷中。
這是她世上最愛的男人,也是最恨的男人,此時此刻,她卻在他的懷裡——
他為她洗澡。
她何等不習慣赤裸著身子面對陌生的男人,雖然,他是她的丈夫;但是,疼痛和過去的種種「傷痕」讓她沒有體力去拒絕他。而他——顯得那麼自在和歡喜。他似乎把這視為快樂的泉源與義務。
她幾乎克制不了想躲進水中的慾望。她佯裝漫不經心,但是手指頭卻在浴盆邊緣隱隱顫抖地彈弄。。
這與過去他們所過的貧窮生活有天壤之別。以前,在窄小破爛的浴室中,他們的生活是擁擠甜蜜的,當時,她就像是傳統的小女人,會幫她的男人洗澡刷背,當然,也僅止於此,那時,總是嬉戲笑聲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