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裝出一副同情又可憐的表情。
「我只是來告訴你,不要上傅梟的當。」
「什麼意思?」櫻嚶知道應該關上門,不要聽這瘋女人胡言亂語,但是,她的好奇心一來,主忍不住。
「我會告訴你實話,因為,我不希望你這麼愚蠢地被傅梟利用,又被蒙在鼓裡。」她在挑撥離間。
「你快點說好嗎?」櫻嚶不耐煩。「不要拖泥帶水的。」
「你當真以為傅梟會真心愛你嗎?你一直不瞭解他的過去,這才是你最無知最可憐的地方。」她人這頓一下以留意櫻嚶的反應。
櫻嚶雖然悶不吭聲,但她的臉色卻已開始轉變。喬丹麗相當滿意地繼續道:「傅梟真正的愛人是你母親——櫻子,他愛櫻子,愛得死去活來,偏偏你媽死了。十七年後,你出現了,憑良心講,兩個相貌相同的女人,是民他所心愛的,傅梟豈會不動心,所以嘛,你理所當然地變成『櫻子』,你成為你母親的替身!」喬丹麗最後一句萬?狠毒。「傅梟在床上一定只會喊『櫻子,我愛你!』他一定不會說『櫻嚶,我愛你!』」她狂笑起來。
「櫻嚶,你自始至終都是替代品,完全被愚蠢,被捉弄了,而你居然還能不知天高地厚,真是可憐的小東西!」話說到此,她佯裝就要轉身離去。
「站住!」櫻嚶怒聲說。「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得不到傅梟,就故意跑來破壞,你敢當著傅梟的面再說一次嗎?」
傅梟的心已經滴血,但她強忍住,她不斷說明自己,喬丹麗的話是騙人的。
「好!我們一起面對事實。」喬丹麗竟然插直脊背,信心十足地踱步入內。
傅梟正好從樓上提著大包小包的行李下來,一看到喬丹麗猙獰的面容,與「櫻子」慘白的臉蛋,他立即嗅出其間僵硬莫名的仇視。
他挺直身子,畢竟,商場上的風風雨雨他見多了,無論如何,他一定人留下「櫻子」。「你怎?放她進來了呢?『櫻子』。」他佯裝不解地道。
櫻嚶冰冷回答:「我們之間有些誤會要澄清。」
「『澄清』?必須要有她嗎?」他想快點把喬丹麗趕走,他覺得「櫻子」似乎想知道一切。
「需要,而且是面對面。」櫻嚶出奇冷靜地道。
她要證明的,她心裡一清二楚,她知道喬丹麗說的是實話,可是,她一定要傅梟親口告訴她,她要他親自讓她安心。
她用全力咬住下唇,讓痛苦剝奪她既將堤的淚水。「喬丹麗說,你愛的是我媽媽,你愛的是櫻子,我只是我媽媽的替身,你根本不愛我,是嗎?」
傅梟哈哈大笑起來。「你怎能相信她?我愛的人是你啊!
『櫻子』。」
「不!傅梟!我是櫻嚶,不是櫻子。」她高亢道。「我是櫻子的女兒,我的名字是沈櫻嚶!」她痛苦地閉上雙眸。「請你告訴我,你愛的人是櫻嚶!」
傅梟莞爾一笑。「別鬧了,『櫻子』,傅鷹快來接我們了。」
喬丹麗不能再等,她從皮包裡拿出一張相片。「櫻嚶!」她開口道。「這是十年前傅梟和你媽的照片,若你不相信我的話,你可以瞧瞧!」
櫻嚶驚愕地注視照片上的一男一女,身穿日本和服的女子與她長的一模一樣,而男子卻是大男孩樣的傅梟……這麼說,上面的女孩並不是,而是媽媽?是櫻子!再看相片的背後有著剛硬厚實的字?:「給我一生一世的最愛——櫻子。」
她太沈溺恍然大悟的狀態中,以致忽略了傅梟正掐住喬丹麗的頸子。「這是我僅有的一張照片,你竟敢偷了它?」接著他又失聲地要求櫻嚶:「『櫻子』,乖,還給我。」他的聲音裡充滿哀淒。
「不!」她急急後退。「你真心愛我母親櫻子,是不是為」
「櫻子,我是愛你的。」傅梟肯定地再次告訴她。
櫻嚶猛烈地搖頸,嫉妒母親的心,如火焰般撲來。「如果你愛的是櫻嚶,那你就不再需要這張照片了。」說時遲,那時快,她把照片撕得粉碎。
碎片灑落一地,傅梟跟著跪在地上。「櫻子,櫻子……」
他哀哀呼喊許久,之後?頭怒目高櫻嚶和喬丹麗。
「趁火打劫」是喬丹麗的看家本領。「傅梟,你敢不敢說『櫻嚶,我愛你』呢?」他發出大笑聲,身子又很聰明地往外移動,以便快跑,相當明瞭傅梟的火爆脾氣。
櫻嚶可是不畏虎豹的,她緊搖他的肩膀。「梟!告訴我,你愛的是櫻嚶,不是我母親。」她哀求他,把臉埋往他的懷中。
「告訴我,求求你。」
傅梟用力把櫻嚶的頭髮扯起,使她不得不面對他無情的眼神。「你要聽真話嗎?櫻嚶。」
他仇恨憤怒地瞪她,並一字一字地清楚說道:「我恨沈梧奪走了櫻子,我一直愛櫻子,直到現在,始終沒變。你只不過是個代替品!你這個小白癡,我在玩弄你、愚弄你,就是為了要償我的十八年的怨恨。」他用盡全力把櫻嚶?入空中,讓她摔在地上,讓她東倒西歪,她的後腦正中桌角,他也不去管她。
「我愛的人是櫻子,很抱歉,騙了你。」櫻嚶旋過身子,聲嘶力竭地喊:「滾!滾出我的生命!」
所有的自尊在頃刻間蕩然無存,櫻嚶的淚水像洪水般湧出,她踉蹌地站起身子。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轉身衝出了門。
喇叭聲一直響,櫻嚶神神地搖頭。
傅鷹緩緩將車子開向前,滿是歉意道:「對不起,我來晚了,害你反到山坡上等我!」
台灣的夏天實在是熱得可怕,櫻嚶除了汗水淋漓外,她的臉,似乎還有更多的汗水!尤其是這道路,昨天才剛鋪過柏油,他可以感覺到馬路上被太陽曬得吐出熱騰騰空氣的慘狀。
「櫻嚶,上車吧!」見櫻嚶一直沒有沒反應,傅鷹才感覺有絲不對勁。「怎為了?」他莫名其妙著。
櫻嚶淒涼地微笑,沒有說什麼,她立刻起身,搖搖擺擺地走向車子,一坐入車內,便道:「不要去找他好嗎?我可以回你家嗎?」她的聲音有如蚊子一般輕細。
「喔!你們吵架了,是不是為」沈櫻櫻不知事態嚴重性,還幽默道:「再吵,飛機就趕不上了!」櫻嚶沒有回答,他偏頭一瞧,發覺她神情木然。
「櫻嚶!櫻嚶!」他細瞧她的身子,訝異地發現她居然沒有穿鞋,她的雙足早已傷痕纍纍。「我的天!」他大叫道。櫻嚶的後腦勺鮮血不停地流出,慢慢浸漬了整個車椅。
「櫻嚶,振作點!我帶你去找大哥!」他一面說,一在發動車子。
「不!」她的手突然按住他,禁止他的發動。「我是櫻嚶,不是櫻子,他不會管我的死活,求求你,不要……」她的淚水又再滾滾流了出來。
沒想到只是直覺居然成真,他們果然扯破臉了。所以大哥才會揍她,才會把她逐出門,只因,「櫻子」已不存在了。這些揣測,都有待證實,但現在,最重要的是帶櫻嚶去醫院。
「我知道,我現在帶你去看醫生。」他說。
「櫻嚶,好些了嗎?你知道我是誰嗎?」傅鷹關切地問。
櫻嚶睜開眼睛的第一句話卻是:「不要告訴傅梟,答應我。」
「我知道,我並沒有通知任何人。」傅鷹說了謊,實際上,他打過電話給傅梟,告訴他,沈櫻櫻受傷了,沒想到傅梟居然震耳欲襲地對他大吼:「她死了也不關我的事!」因此之故,他只好告訴櫻嚶沒有告訴大哥,否則,會有哪一個女人能夠忍受這種殘忍?櫻嚶安心地點頭,她閉起眼睛休息。
「你的腦部受創,有輕微的腦震盪,幸好,經過三天的觀察,已無大礙了。」傅鷹說完,面露猶豫之色,他的手指在被單上彈鋼琴,彷彿有話要說,但卻不知如何開口。
櫻嚶看見傅鷹的表情如此,便道:「我知道,你是不是想問我,是大哥發火,打了我,揍了我,對不對?」
「真是如此嗎?」傅鷹正經八百地問道。
櫻嚶直視前方,木然道:「沒錯。」她的臉容沈靜安詳,吟吟說道:「因為,我撕了我媽媽和他唯一的照片,他就發瘋似的把我丟出去,我的後腦正中桌角。」
「櫻嚶!」傅鷹不知如何為了,他驚訝這女孩在訴說自己的「不幸」的事情,竟能表現得如此輕鬆自在,他想替她好好痛?
大哥一頓!
「鷹哥!你要說什麼,我都知道,但現在我並不想聽,等我傷好了,可以先住在你那裡嗎?」她請求道。
「當然,這有什麼問題。」他允許道。「好好療傷,你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謝謝你。」她道。看著傅鷹走出病房,她才面對白牆,淚流不止。
???也許是求好心切,也許是年輕人體力好,不到十五天櫻嚶已出院了。
傅鷹為了櫻嚶,特別身醫院請假帶她回家,一路上,櫻嚶沈默無比,傅鷹也很體恤地不聞不問,尤其特意避免提到大哥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