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幻笛不死心地辯解著。「雍宇不可能會那麼放心地把我交給你——」
他大言不慚道:「因為我告訴他,我看上你了,我要娶你
金雍宇確實曾說過,希望她盡燃把自己嫁掉之類的話……
他們一起出賣她了。這正是所謂的商場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
幻笛串連成這一切,更是氣得發抖。
葛震霍已經布下天羅地網,就等著幻笛自投羅網。「而且,你的遣散費金雍宇不少——」
喔!這噩耗可以讓她去撞牆。「沒憑沒據的,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胡言亂語?」
「別強詞奪理了。用常理來推論,老闆再怎麼慷慨.也不可能給你超乎預算的遣散費.更何況金雍宇是利字當頭的人,一定會權衡輕重的。到時候,他會選擇翻臉不認你、犧牲你。他會站在我這邊的——」葛震霍洋洋灑灑道。「金雍宇會承認是我『借』錢給你的。而你莫名其妙的就欠下鋸額債務,你說你冤不冤枉?若傳了出去,商界精明的女強人被設計陷害、欠下一大屁股的債……哼!我看你的臉往哪擺?」這下恐嚇兼威脅全來了。
她尖銳道:「難道,你會跟我要債?」
「只怕你還不出來呢。」葛震霍老奸巨滑道。「我跟蹤你好久了,你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掌控中——」他嘲諷地說著。「你大概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也沒拿過這麼多錢,所以不到兩個禮拜,就揮霍得差不多了……」
「你在取笑我就是出身貧寒,一輩子登不上檯面,是嗎?」講到她的痛楚,她傷心不已。
望著她哀傷的神情,他的心也跟著抽痛著。
他怎麼可能嘲笑她呢?過去,他對她愛的承諾,就是要寵愛她一生,讓她富貴一輩子。
他話鋒一轉。「我是來看看你有沒有好好的保護用我的錢買下的豪宅和車子?誰知道這麼巧,竟好死不死地瞧見你快淹死了,我基於道義,基於往日的情誼,才救了你。」
其實實情並不是這樣的,他早在回去後,就處心積慮地找機會接近她。他根本離不開她啊!尤其是看到她落水時,他連命也豁出去了,就是要救她。
她是他的。他一定要保護她的安全。
好半晌之後,她平靜地說著:「在你的眼底就只在乎錢,我的生命比錢還不如——」他又出現在她面前,竟然不是為了她,而是為了他的錢,幻笛的心又再度被打擊。
他錯愕了好一會兒,選擇沉默以對。就讓她繼續誤會吧!
他重重地傷害她了,他在她心田一次又一次留下深深的烙印。而她也毫不留情地反擊著,讓他遍體鱗傷。他們的個性太相似了,都好強、倔強,又不肯認輸,因此總是反唇相稽,要不就是嗤之以鼻。在互相傷害中,他們的心其實是緊緊密合在一起的。
「你要嫁給我。」他突然又冒出了這句話來。
「我不會嫁給你的。」她不甘心道。
「你會嫁給我的。否則——」他故意停頓了下來。
她立即接下去:「否則,你會要我好看,是嗎?」
「是的。我不會饒過你的——」他斬釘截鐵地說著。
「那你就拭目以待吧!」她冷笑。「我再也不是那個十七歲,整天活在被同學嘲笑、膽小如鼠的蔣幻笛了。我已經二十五歲了,我獨立自主,有權也有勢,我會反擊的——」
她—一提出許多漏洞和疑點。「你有證據證明我拿的是你的錢嗎?你之前所說的話,我一綢不相信,所以我也不會還你錢。必要時,你可以告我啊!不過,我會找一流的律師跟你打官司的。」她鄭重地說著。「大家就等著法庭見了。」
她一副毫不畏懼的模樣,好像已經勝券在握似的。而他也不跟她辯駁,不再說話。
可是他仍是親密地擁著她,沒有要放開的意思。她氣得脹紅了臉,煩躁地說著:「放開我!我要回去了。」
他邪笑地放開了她,乖乖地發動了引擎,車子頓時飛馳離去,很快地就到了她家門口。「走吧!」他懶洋洋道。
她下了車,可是他卻一直跟在後面。當她走到大門口時,他還跟著。
「你為什麼還不走呢?」
「我剛剛不是說『走吧』,就是要跟你一起走啊!」
「你敢跟到我家看看,我會報警喔!」她警告著。
「報吧!」他壓根兒天不怕地不怕。「偶爾鬧鬧緋聞也不錯,而且女主角又是你,那還挺有趣的!」
「你究竟要怎樣?」她雙手叉腰,一副凶巴巴的模樣。
「我不想怎麼樣,」他面露疲憊道。「起碼我是你的救血恩人,我們剛剛泡在湖水裡,我渾身髒得要命,你招待我清洗一下身體,不為過吧!」
「這……」他的話也頗有道理。她也並非不近情理之人。「就只有洗澡而已喔!」
「好啦!」他不耐煩道。「我保證我不會侵犯你的。」
也許他的承諾根本沒有意義,不過事到如今,不相信他又能如何?
她默默地轉過身子開門,背後又傳來他的譏笑聲。「又不是沒看過你的身體,還故做清純樣……」
她的怒氣頓時要爆發,他卻故作輕鬆道:「省省口舌吧!你不累嗎?你要是想再多說些什麼,我也不在意用我的嘴堵住你的唇
累?她當然累死了。
經過這一番浩劫重生,如果不是她的自尊心作祟,她可能早已走不動了,說不定還要他背她呢!
第七章
回到家的感覺真好。
進入大門的那一刻,幻笛覺得她的兩條腿快不是自己的了。髒兮兮的她不敢坐在汐發上,怕弄髒了昂貴的沙發,就坐在玄關的地上喘氣,上氣不接下氣道:「你趕快去洗澡吧!」她沒力氣招呼他了。
她逼自己要站起來,可是她根本使不出一點力,就不管眼前的他了,乾脆大剌剌地翹高了屁股,匍匐前進到她的臥室。
葛震霍咧嘴大笑,就差沒有當場狂笑出來,過了這麼多年,她仍是這麼天真可愛。
當她坐在熱騰騰的浴缸裡時,感動得幾乎要痛哭流涕。她差點無法再享受這種舒暢的感覺,她感謝上蒼讓她這條小命還活著。
她雖然怡然自得地躺在浴缸裡,其實卻是耳聽八方,專注傾聽著一切動靜——
他洗完澡了?隔壁的浴室裡沒有再傳出水聲,他應該坐在沙發上了?
她趕緊從浴缸裡爬起來,換上長到拖地的浴袍。她決定不管他是什麼救命思人,她都要「札貌」地情他離開。畢竟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實在不大好,而且男的是富豪大亨,又已經有了未婚妻,她可不要跟他傳出什麼緋聞……
當她小心翼翼地打開浴室的門時,頓時臉色大變。
該死!這個登徒子居然躺在她的床上呼呼大睡了。而且還什麼也沒穿,大大方方地拿著她的棉被蓋在肚子上。
她一個箭步衝了過去。「給我起來!」她不客氣地踹著他。「你怎麼那麼不要臉……一絲不掛地躺在我的床上,起碼我還沒結婚——」
「我好累,讓我睡覺好不好?」他閉著眼睛呢喃著。「睡在一起沒什麼大不了的,很久以前我們就睡過同一張床了啊……」
「你——」他動不動就拿他們的過去來戲弄她,幻笛氣得差點沒有吐血。她的小腿更是用盡全力拚命踢他結實的屁股。
「你在幹嘛?」誰知他根本不以為意,還當做是按摩般的享受。「你在挑逗我嗎?」他賊賊地笑著。「春宵一刻值千金,趕快上床來吧!我會好好的愛你的,『棉花糖』——」
「你這個大渾球!」幻笛開始破口大罵。「你口口聲聲罵我是妓女,我看你才是牛郎呢!死皮賴臉的躺在女人的床上,是要我付錢請你走路嗎?」
「只要能得到你的身體,我甘願被你罵成牛郎!」他突然睜開眼睛,像一隻兇猛的野獸撲向她。
她反應敏捷地跳到一旁,趕緊開門,奪門而出。隔著一扇門,他幾乎笑破肚皮。
「這是你的床、你的房間,你不進來就算了。」他懶洋洋地說著。
他隨即又躺回她軟綿綿的大床裡。幻笛只得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客廳裡。
這真是個亂七八糟的世界!
這裡是她的家,而她卻要在客廳裡過夜?
可是如果他所言不假,遣散費大部分是他給的,那麼這房子也等於是用他的錢買來的,應該是他的。可是她是被陷害的,根本毫不知情。
可惡!越想越氣,她不甘心就此受辱……想來想去,終於抵不過疲累,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大清早就有人在拚命按著電鈴。
電鈴聲像催魂似的,可是她就是爬不起來,誰叫她昨晚胡思亂想一整夜。
有人替她應聲開了門。
鎂光燈頓時辟里啪啦地閃個不停,一道道刺目的白光,在她的眼前閃動著,她迷迷糊糊的張開了眼。
瞬間,她瞪大了雙眼,嘴巴也張成了一個大圓形,足以塞下一粒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