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邊的圍觀群眾驚悚地望著一場驚險萬分的英雄救美——
在幻笛即將奄奄一息之際,被葛震霍從車窗里拉了出來,他死命地拖著她,她也緊緊地攀附著他;他賣命地向前游,當他們
終於到達岸邊時,才真正的脫離險境了。
兩個人互著一眼,鬆了口氣,直到此時,他們才確定他們真的活下來了。
岸邊的人潮大家拍手叫好,這位勇敢的男性,成了大家心目中最偉大的偶像了。
渾身濕透的幻笛呆楞地望著奇跡似出現的葛震霍。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而且還成了她的「救命恩人」?
她一時悲從中來地大吼著:「都是你害我的!」沒有死裡逃生後的驚嚇,也沒有感激。
葛震霍被罵得臉一陣青、一陣白的。
圍觀的群眾被幻笛的潑辣給嚇得一哄而散。
而幻笛不顧一切,繼續大聲地咒罵著:「如果你沒有出現,我會過得很好。都是你!遇見你以後,我就霉運連連。」她把所有的不幸都歸咎在他身上。
望著湖底正中央的名牌轎車,她仰頭對天大叫:「喔!我的六百萬新車……」幻笛欲哭無淚地說著。「認識你,就是我的不幸,八年後,再次看到你,是我倒霉的開始——」她的話似乎在說著他們沒有斷得乾淨,還有「藕斷絲連」的可能……
「說!你出現在我面前,是想幹嘛?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都不是。」他鐵青著臉說道。
「那究竟是為了什麼?」她咄咄逼人道。
「是……」他如野獸般狂亂的眼神,竟潛藏著一股不可思議的溫柔。
冷不防間,他完全不管兩人身上濕答答的,竟伸手攬住了她,讓她動彈不得——
不顧幻笛的叫囂和錯愕,他低頭貼住他思念巳久的唇。一如八年前那般,他只想重溫舊夢——
「放開我——」幻笛奮力掙扎。
「走吧!」他不以為意鬆了手。「要不要坐我的車子,我送你回去?」
「不要。」她賭氣地搖頭。
「由不得你。」他不懷好意的笑著。
「是嗎?」她不以為然。
「不要的話——」他故意緊緊地貼上她,她嚇得連忙跳開。「那我就繼續強吻你,讓你眾目睽睽下,顏面盡失!」
這招還真管用。
他可以不要面子,她卻會死要面子。剛剛死裡逃生後,他竟然就在光無化日之下,給她個火辣辣的親吻,這叫她的臉要往哪裡擺才好?
她最好赴訣逃離這裡吧!至於沉在水底的車子,就通知警方派遣人員來打撈了。
「走吧!」他很紳士地請她坐上了車子。
邊開車,他邊不停地喃喃自語著。
車子開了好一段路後,他突然將它停在隱密的地方。兩人坐在車上,氣氛僵硬得讓人難受,難道他準備跟她談判?
「你逃不掉的,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突然之間他劈頭就說出了這句話,讓她覺得十分莫名其妙。
這是在威脅她嗎?還是在恐嚇她?
二十五歲的她再也不如十七歲時的純真與羞澀,她怒氣騰騰地用力往他胯下一踢,當場給他難看,也表示絕不屈服的決心。趁他低聲哀嚎時,她機靈地打開車門,拔腿就跑。
可惜她並沒那麼好運,才跑沒兩、三步,就被他抓了回來,乖乖地坐回座位上。他的手狠狠地抵住她的下巴,一隻手若有似無地撫過她的胸脯,她不由自主地又落入了他的懷裡,一動都不敢動。
「看你能往哪裡跑——」他賊兮兮地笑著。
她氣得緊緊咬住牙根,乾脆閉上眼睛不看他得意的笑臉。
「我是沒辦法跑,但是你對我『鍥而不捨』,緊緊跟隨——連我意外掉落在水裡,你都能出現在我面前,究竟有何居心?」她牙尖嘴利地反問著。
雖然她只能用「聽」的,聽他粗重的呼吸聲,聽他清晰可聞的每一句話。但他所說的每一個字,都狠狠地擊中了她的心坎。
他沉重地道:「過了這麼多年……我領悟到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儘管過了八年,我仍舊無法忘記你。」
葛震霍終於肯面對自己真實的一面。幻笛的心跳開始加快,像飛馳疾速的火車。
「我捫心自問,這是愛嗎?我怎麼可能會愛上見錢眼開的小太妹?」他自我解嘲著。「很諷刺是不是?我居然會對一個幾乎是妓女的女孩子難以忘懷這麼多年。」
幻笛很想破口大罵,卻被葛震霍摀住了嘴巴,他逼她要聽完他所有的話。
「直到我再度見到你以後,終於理清我心底的疑惑了。」他豁然開朗道,那股有如太陽般燦爛的笑咨,讓她在黑夜裡都感受得到。「那不是愛,而是需要。我對你有很強烈的生理需要,幾乎到了飢渴的地步。」
「天!這八年來,我從沒有忘記過你處子般的嬌胴,每每夜裡,你是我性幻想的最佳人選。」他毫不隱藏自己赤裸裸的慾望。
「住口!」她再也受不了了,無法任他如此放縱,從前斯文拘謹的大男孩到哪裡去了,怎麼變成一個開口閉口都如此低俗的男人。
她瞬間張開如貓咪般亮麗有神的大眼,狠狠地咬了他的手掌心一口,趁他痛得鬆手時,她提醒他道:「你忘了你還有個未婚妻麥雅唐嗎?你怎能對不起她——」
「除了你以外,你認為我還會在意其他女人嗎?麥雅唐不過是我在父母面前的幌子罷了!」他理所當然地說著。「我不過是利用她而已。如今我父母已經不在了,她也失去利用價值了。」
說起來真是命運的捉弄,葛父葛母一生處心積慮保護兒子的性命安全,沒想到兒子出去去美國唸書時,他們因為想念兒子,常常搭飛機前去探望。就在去年,一場空難意外結束了他們的生命。像葛李木這種有頭有臉的人物,發生這樣大的事情,還登上了新聞頭條,報導了好幾天呢!諷刺的是,他也只有在父母去世後,才真的擺脫父母的囚禁,享有他奢望已久的獨立自我。
「你這無情的傢伙——」
「這全是拜你所賜,是你逼我的,是你成就我的。」當年是她先玩弄他、利用他;他不過是反將一軍,一報還一報。
「你……」她氣得講不出話來,急促的呼吸導致致部上下晃動,他伸手觸碰女人最柔軟的溫柔鄉,不禁呻吟連連。
「不要碰了。」她氣得抓住他的大手。「縱使你認定我是妓女,可是我還是不會讓你為所欲為的。」
「哼!話別說得太狂,」他一陣冷笑。「如果我們結婚,你勢必要盡妻三的義務——」。
「什麼?」她的心臟幾乎要停止了。「你……一定瘋了!不!應該是我瘋了!」
「娶你是最好的報復手段。」他一五一十道出這麼多年來積怨的恨。「當年應父母要求,我才不得不和麥雅唐訂婚,可是幾年來,不論父母軟硬兼施,我媽媽甚至不惜在我面前鬧自殺……都無法打動我,動搖我的信念。我怎樣也不肯和麥雅唐結婚,我父母沒能看著唯一的兒子結婚生子,頤養天年,就撤手人間,這是我心底最大的遺憾。」
「你父母死於橫禍,關我什麼事?你別不分青紅皂白的亂咬人——」
「不!這筆帳我要算到你身上。」他理所當然地說著。「如果沒有你的出現,我就不會遇見你,因為和你有短暫的親密接觸,讓我忘不了你,我的心底始終有你的存在。所以再怎麼樣我都不願意娶麥雅唐為妻,讓我至今仍是孤家寡人一個。
「如今父母去世,我再也沒有顧忌了。我想開了,過去沒本事
讓你留在我身邊,現在我就一定要得到你,讓你再次甘願為我褪去衣服,一絲禾痙地面對我——」他大膽露骨的話,讓她倒抽了口氣。而他的大手將她的小手緊緊地包裹住,堅定地說著:「我來,是要你嫁給我。」
「嫁給你?」她的腦袋婦像被雷打到似的,一時反應不過來。
「反正你現在也沒工作了,正可以乖乖做個家庭主婦,不是嗎?」
一陣天旋地轉後,所有的疑感都得到了答案。「雍宇會變得那麼絕情,用遣散費打發我走.是你要求的?」都怪她聰明反被聰明誤,失去工作的噩耗讓她太激動,忘記理性地分析事情,沒能早點看出異常之處。金雍宇最後一次測試她的「考題」,她居然沒能過關。
金雍宇是極度呵護她的上司,絕對不會在財團和天盛集團大合併,人事異動的時候背棄她。
如果她能冷靜分析,口氣緩和地對雍宇提出「質疑」,表露出對雍宇信任無疑,以雍宇愛才惜才的個性,搞不好會佩服她的聰明才智,而把「事實」完全說出來。而她卻像個笨驢似的對他大吼大叫,難怪得不到雍宇的「認同」,只會更覺得女人家成不了大事,她自然只得捲鋪蓋滾蛋了。
「沒錯。」謎底解開了,原來是他們聯手起來欺負她這個弱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