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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有容

  傅典君看著她滑稽而耐人尋味的表情,眉一挑道:「好久不見了。」

  古月笙沒理會他,她僵硬的轉著脖子看向律師,還沒開口說話,律師即對傅典君一頷首。

  「傅先生,人我幫你帶來了。」

  古月笙想問的,在律師的話中已經找到答案。

  眼前的男人果然是這律師的老闆!天吶,她最近為什麼老是遇到一堆巧合的事?她那老人心腸一向比較軟的美夢在瞬間崩塌了。

  等等……

  也就是說,眼前這傲慢的討厭鬼是……傅氏的總裁?!

  他對林律師點了下頭,「辛苦了,你去忙你的吧。」

  待林律師走遠,古月笙仍沒有從震驚中恢復。她心中不斷的重複問著,為什麼會這樣呢?為什麼呢?

  傅典君看著她,「我想你大概從來也沒想過,在那場宴會結束後,我們還會有見面的機會吧?所以更甭提會想到,咱們下回見面,竟然是由敵對狀態變成負債者和債權人的關係。」

  古月笙的心在悲鳴,上蒼,你捉弄人未免捉弄得夠徹底了。

  「能想得到,我今天就不會在這邊了。」

  「嗯,你好像很委屈。」他沒半點認真神情的說:「我倒是很期待咱們再相見呢。」他不笑則已,冷然的臉上一旦有了笑意,世家子弟的花少式笑容就出現了。

  那笑容既邪又壞,更增添一股魅惑力。

  古月笙冷著臉,試著漠視那令她臉紅心跳卻不認真的玩笑話語,努力的把注意力集中在一百萬上。

  「喂,那一百萬的事……」她覺得自己上了那律師的當,什麼叫見了他老闆也許一百萬就不用還了?她可不認為眼前這男人會那麼好說話。

  一部瑪沙拉蒂跑車在傅典君的身旁停下,司機走了下來,把車子交給他,「傅先生,您要的車。」

  傅典君逕自上車,古月笙以為他還有什麼事要辦,打算扔下她。她可不想今天這一趟白來,於是她急急的說:「喂!你還沒回答我問的話。」

  「上車。」他以命令式的口吻說。

  「不要,咱們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清楚。」

  「要談可以,照我的方式談。」他暗示她,若下上車,一切就沒什麼好說了。

  「你……」氣呼呼的深吸了口氣,古月笙只得照他的意思坐上車。「現在可以說了吧?」

  他沒回應她的話,飛快的把車往前開。

  這個男人開車的速度一直是這樣嗎?他在市區和郊區的車速都一樣快。

  剛開始她還關心一百萬的事,到了後來,她被他驚人的車速嚇呆了,忙著禱告保命,已無暇顧及那一百萬。

  錢當然重要,可命更重要呀!

  直到後來車子轉入一條兩旁種著扁柏樹的道路,車速才明顯放緩。神經一放鬆,古月笙才回頭,竟然看到傅典君在笑。

  也就是說,方纔那麼快的車速是故意的!她討厭被耍著玩,生氣的說:「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談正事?如果你不想談那就算了,一百萬我設法還你就是。」

  「還我?」他冷笑道:「真的還得起一百萬,你現在就不會在這裡任我當猴子耍了。」

  這男人變態啊!這樣的話他說得出口?

  古月笙既委屈又氣憤的說:「我要回去!」

  傅典君停下車,給了她一個無所謂的笑,「這樣就生氣了?」

  「你到底想怎麼樣?」她現在更加肯定這男人對她是存有敵意的。

  「到屋子裡頭再談吧。」他下車繞過車頭,幫她拉開車門。見她以警戒的眼神看他,又是一挑眉,「放心吧,我對強迫女人沒興趣。」

  以他的條件,他何需對女人用強?

  古月笙被他說中心事,不知不覺的紅了臉。但為了表現出她心裡怕的不是如他所說的那樣,她硬著頭皮下了車。

  傅典君領著她往屋裡走。

  進了客廳,在沙發上坐下後,她略微打量了一下這大得可怕的屋子。怎麼從方才進來到現在,半個人也沒見著?

  這麼大的一個地方,不會只有她和這個姓傅的吧?一思及此,不安感油然而生。

  「這裡……你一個人住?」她小心的問。

  「我平常很少回來,固定時間有傭人打掃。」他從冰箱拿了一瓶果汁出來遞給她,然後走到酒櫃前為自己倒了一杯酒。

  在她對面坐下來,看她有些不安的環顧四周,他好笑的說:「這裡現在只有我和你,你可以不必拘束,放輕鬆吧。」

  古月笙仍警戒的看他一眼,心想,正是因為只有他們倆,她才會無法放輕鬆。

  「什麼地方都可以談事情,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這地方隱密,不會連約個女人談事情都會上報。」傅典君淡淡的說。

  他和另外三個倒楣鬼同被列為「企業界四大花花公子」,且全被那些無聊的記者守得牢牢的,除了東方玨沒人敢招惹外,其他三人只要和女人一有接觸,不久後大概又要上報亮相了。

  他真服了那些無孔不入的記者。

  「你很重隱私?」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輕啜一口酒,態度傲慢的說:「為了一百萬和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上報?沒有必要。」

  不知道為什麼,古月笙對於他的話除了生氣之外,還感到難過。

  有錢人的世界真是遙不可及。

  「關於那一百萬,我該怎麼還你?」她覺得傅典君似乎知道她很多事情,要不然他的律師也下會找得到她。

  而他既然清楚她的事,自然不會不知道她目前經濟的窘狀。

  「你想怎麼還?」他一手搭在身後的沙發椅背上,以優閒而從容的姿態看她。;

  為什麼他看她的眼神既危險而且充滿一種邪恣感?那種感覺令古月筆不知不覺的紅了臉,直接想到桃色交易。

  「請給我時間,我會努力地把它還清的。」她想以分期付款的方式把錢還給他。

  傅典君對她的提議不感興趣,「我沒那耐性。」他又啜了口酒,等待著她的另一個提議。

  「我沒錢,以分期付款方式還清,已經是我想得到的唯一方法了,若是你仍不滿意,那我也無能為力。」她可能連分期付款的方式都還做不到哩。

  他無所謂的一笑,「那一百萬對我來說可有可無,可是對現在的你而言,卻是筆要命的數字。」

  「你似乎對我的事十分清楚。」她開始有些懷疑他對她的過度關心。

  傅典君將酒杯放下,給她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我調查過你的一切事情,知道你目前已休學、知道你的房子快被法院查封、知道你是一個經營不善,應該早就解散的劇團——紫月的現任負責人。」

  古月笙覺得自己在傅典君面前赤裸得可憐,他似乎知道她的每件事,而她卻是不久前才知道他。

  這種不公平令她有些不快,更何況,他憑什麼調查她?

  「你沒有資格調查我。」

  「資格?」他嗤笑,「只要是我有興趣知道的事,我就有資格知道。」

  「你對我有興趣?」

  「很奇怪?」

  古月笙看著他,覺得這個男人真的十分難猜透。由他臉上的表情真的不知道他此刻心裡在想什麼。

  「一個企業鉅子對一個窮學生有興趣,任何人都會覺得奇怪。」古月笙是個算敏銳的人,不會天真到認為一個陌生男人調查有關自己的一切事情不算什麼。

  傅典君笑了,「你相當有自知之明。」他深沉的眸子凝視著她,彷彿要直透入她的心一般,「不過,只要你是紫月的負責人,我就有興趣。」

  「你對紫月有興趣?」不會吧?她知道紫月劇團在她很小的時候曾經風光過,不過那早是過去的事了。

  忽然她想起李雲學姊說過的話,傅典君是個熟心於藝術的人。

  「是很有興趣。」他點點頭。

  一聽到這樣的話,古月笙的心防卸了泰半,「那麼,傅先生,我可不可以請你資助紫月劇團?」她幾乎是顫抖著把話說完,因為太過興奮了。

  「在條件成立之下,我可以資助。」他看著她,肯定的說。

  對古月笙而言,只要有人肯資助劇團,一切都好說。涉世不深的她答應得很乾脆,「這個自然。」

  「你會不會覺得答應得太快了?是不是該聽聽我的條件,再考慮接不接受我的資助呢?」

  對哦!她真是窮瘋了。經他提醒,她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傅先生的條件是什麼?」有心資助藝術的人,該不會太過刁難自己才是。

  「我要看一齣好戲。」

  「劇團一旦有資金重整,相信不久的將來,一定會有不錯的成果呈現在你面前。」

  他微微笑道:「不,我對劇團未來的發展和成長沒興趣。」

  「那你所謂的條件是……」

  「我要看的好戲是獨腳戲。」

  「獨腳戲?」古月筆怔了怔,「一般劇團的戲碼都非獨腳,有的話也只是主角的獨白部分……」

  傅典君有些不耐煩的說:「我要看的戲碼不是劇團的。」

  「那是……」古月笙仍下太明白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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