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呵,你中計了!」她舉手歡呼,卻沒意識到她正扭出最性感的風景。「你以為我這麼容易就放棄?真是太小看我了!」
「噢!」面對如此活色生香的挑逗,他差點當場斷氣。
體內有一把烈火在焚燒。沖、沖、衝!征服她,把她「欺負」回去!讓她知道,誰才是這場歡愛中的最後贏家。
只有死人才會繼續躺在這裡——但是,他硬是控制了險險脫韁的理智,維持住石雕的模樣。
「喂!」柔如春波的眼眸瞅著他。
他堅忍不拔地搖搖頭,視線避開身上的豐嫩嬌軀。
「你,下去,休息。」一個斷句,一次深呼吸。
櫻花似的小嘴嘟了起來。
她彎下身,嘴唇覆上他的,輕輕嚙咬他的下唇,殷紅的乳蕾若有似無地滑過他的胸膛。
他明顯地震動了一下。
她偷偷竊笑。
他吸了口長氣,顫巍巍地迎接挑戰……挑逗。
第二章
艷陽高照,和風煦煦,是個舉行戶外活動的好日子。一座位於同腰的出租別墅門戶大開,粉彩氣球做成的拱門隨風晃動,悠揚的演奏樂飄蕩在四周,到處一片歡樂的景象。
大門內,矗立著一座歐式別墅,別墅外是修剪整齊的草坪。
造型華麗的噴泉將圓滾滾的水珠灑向天空,在陽光映照下呈現繽紛的七彩,然後又落回地內,成為滿池香檳玫瑰上的凝露。
能參加這個美麗宴會的人,心裡一定很高興吧?……那可不一定!
仔細瞧瞧,就會發現踏進大門的賓客,幾乎個個心懷戒慎,還不時偷偷背轉過身,在胸口猛畫十字保平安,彷彿踏入了惡魔的聚會。
「來人的可真多。」不怕死的人也很多。
乃菱站在二樓窗台邊,手扶著欄杆,低頭往下瞧。
她穿著紫色系削肩小禮服,色澤之濃艷,將她的肌膚襯得更加瑩亮,柔軟的布料輕飄飄地貼在她身上,將美好的身段全部勾勒出來。
「霍晉風大概把他認識的人全都找來了。」
今天的女主角,韓笑,穿著一襲粉嫩紅的蓬蓬裙,捧著小臉,歎了一口氣。
啪!突然間,一顆松果朝她飛過來。
「歎什麼氣啊你?」乃菱掌中掂著撿來的松果,一臉不悅。
「我擔心我又會怯場……」笑笑低下頭,「你知道我一怯場,就會……」
「要是你敢『再』怯場一次,你就跟霍晉風一拍兩散好了。」
不是她想烏鴉嘴,不過,講到笑笑,她實在有氣。
這是她跟霍晉風第二回合辦訂婚。一般來說,情投意合的男女,只要訂婚一次就夠了,不過,很抱歉,她的表妹不是普通人,笑笑可是個患有重度「怯場症」的傻丫頭,只要她一成為目光交集的中心點,症頭就開始發作了。
上回訂婚,她一緊張,便演出脫逃記。
逃就逃嘛,有什麼了不起!這年頭逃婚的人多的是,隨便抓就一大把,但她幹嘛逃得驚天動地,還把場面弄得一團亂?
不說清楚的話,人家還以為現場有老鼠兵團大駕光臨咧!
話說那天,笑笑穿著公主裝,驚慌失措地閃躲,後頭跟著一掛熟知她老毛病的親朋好友,大家像玩老鷹捉小雞似的到處堵她,結果,笑笑不但踢倒了香檳杯塔,一雙牛腳似的矯健腿兒還把在場人士的皮鞋、高跟鞋踩得爛巴巴,窗簾全部扯下來,小吧檯翻倒,名貴洋酒全部付諸東流……夠了!真是夠了!
「表姐,我,我緊張。」笑笑的臉色已經變得慘白,想到樓下那些賓客的眼神,掌心都濕涼了。「我不想再讓霍晉風丟臉……」
「那就好好地當個稱職准霍夫人,要是再有狀況,小心我揍你!」
乃菱揮了揮拳頭,習慣性地威脅一番。
她從窗台上跳下來,腳下足足三寸半的尖頭高跟鞋一點都沒有妨礙到她,她的動作依然優雅得很,綴著立體薔薇的裙擺在膝上蕩啊蕩。
「有時間的話,不妨多做幾次深呼吸。」她拉好披肩,摸摸精心梳理的髮髻,確定自己艷光四射,「我現在要去找我的阿娜答,順便確認樓下會場一切OK。」
她擺擺手,打開門,風姿綽約地走了出去。
想到小郎君,她的唇角就揚起嫵媚的笑容,步履變得更加輕盈。
不要以為她不知道,他心裡有一千個、一萬個閃閃發亮的「為什麼」。每次愛過她之後,他總會露出迷惑的表情,彷彿怎麼也想不通,她為什麼會突然拉他來戀愛。
也罷!如果他忘了之前在「黑暗中」最初的邂逅,那麼太早告訴他答案,不等於是便宜他了?
就讓他一直想不透,她是怎麼相中他好了!
乃菱狡黠一笑,順著螺旋梯走下來,大廳的籌備似乎一切就緒,樂園演奏著悠揚地音符,自助餐區的餐前小點也已經上桌。
她從容下樓,取了一杯紅酒,來到他身旁。
「嗨。」
「你下來了。」周克輔轉過身,見到她,目光不禁一柔。
到現在,他仍不敢相信,這個美麗的女人屬於他。每次看到她如花一般的嬌顏,衝著他甜笑,他的心跳就會狂亂失序,懷疑自己在作美夢。
乃菱朝他走近一步,很自然地挽著他。
她喜歡賴在他身邊,他寬闊的胸膛總是暖呼呼,蜷在他胸前——不管是穿著衣服,還是全身光溜溜,都感覺備受呵護,好有安全感。
「笑笑還好嗎?」他端著瓷盤,品嚐碳烤小羊排。
他先是認識笑笑後,才遇上乃菱,在他還不知道她們是表姐妹的時候,笑笑當了他好長一段時間的知心朋友,聽他說了許多暗戀乃菱的很私密話,所以他特別關心笑笑。
「應該還好吧,我已經警告過她,如果再出狀況,她就給我看著辦。」
「也許你不應該給她壓力。」他嚼著羊排,一臉若有所思。
「我相信恫嚇會有一定的效果。」她是個壞脾氣女郎,體內沒有半分耐性。「再說,軟言想勸只會使她更想耍賴,她需要愛的教育、鐵的紀律,如果揮鞭子能讓她毫無差錯地步入禮堂,那我是不會吝惜這麼點力氣的。」她舉高雙拳。
他聳聳肩,早已習慣愛人是個恰查某。
「再說,我對她也不錯啊!為了今天,我還幫她做了萬全的準備。」
「萬全的準備?」他登時有不妙的感覺。
「我幫她訂的那雙紅緞鞋,足足有五公斤重。」乃菱笑得很得意。「如果她又想演出脫逃記,我保證她絕對『舉步維艱』,嘿嘿。」
周克輔突然定格,兩眼發直地看了她好半晌。
「……五公斤?」這叫對她好!
「對,五公斤。」乃菱伸出一個手掌,加強語氣。
噢,算了,那是她們表姐妹的私人「恩怨」,他還是閉嘴,不要干涉的好。
「對了,我覺得今天的料理有點怪。」他慢條斯理地放下羊骨。
「不新鮮嗎?」她呈上手中的紅酒。
他旋轉杯身,貼上她的唇印喝一口,「不夠好吃。」
「是嗎?我聽說掌廚的是一位大師傅耶。」乃菱就著他手中的銀叉,將食物往嘴裡送。「嗯……」她細嚼慢咽。「味道很普通,普通到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她傾著酒杯,微澀的美酒將淡而無味的羊排衝下肚。
「這種羊排是精選三至四個月大的羔羊,完全沒有羊騷味,肉質勻嫩,容易調理,但為什麼會做出這麼不出色的料理,實在令人想不透。」
周克輔皺著眉,邊占起醬汁試味道,邊專注地評析。
乃菱習慣了,小郎君是個道地的美食家,每一份到口的食物,都會細細品評,然後說出一番道理。雖然她討厭男人碎碎念,但小郎君例外,他品評食物的模樣認真,眼神專注,彷彿正在做全世界最重要的事,誰都不許打斷他。
「最奇怪的是,菜色也上得稀稀落落,一點專業的節奏感都沒有,那些已經上桌的料理,要不是火候有問題,就是調味有瑕疵,換句話說,根本不是大廚的作品。」
一個嬌小的女人躲在一旁聽壁腳,聽到這裡,突然全身一僵,偷偷摸摸地從他們身邊匍匐逃開。
「鄭小姐。」他及時叫住她。
「嗄,你叫我?」女人調整了下耳機與麥克風的位置,眼神閃爍。「外頭有點狀況,我去瞧瞧先,如果沒什麼要緊的事,我希望你們盡情享受美食佳餚……」
說著,她腳底抹油,又想溜開了。
乃菱眼明手快地揪住她。「嘿,我記得你是宴會設計師Monica。」
「呃,是啊。」她乾笑著掙扎。
「我阿娜答說,這些美食佳餚。不是大廚的傷口耶。」乃菱甜甜一笑。
她百分之百信任他的判斷,在看到Monica做賊心虛的模樣之後,更加肯定事有蹊蹺。
「這是怎麼回事?我記得你說過,將聘請一流的廚師來掌廚。」
「呃,我是這樣說過。」惟惟諾諾。
「一流廚師的手藝都退化了嗎?」乃菱甜甜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