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自己無法和嘉菲相提並論,但現在在你知道我對你的感情之後,你是不是 能對我另眼相看?」拋開害羞,她大膽地看他。
「方芝芝,我不是善變的人,無法說變就變,也不會因為你的一番話,馬上就改變 對你的觀感。」他坦誠地說。
「你的意思是……」方芝芝的臉色一僵。
「謝謝你的厚愛,但是……」鄧中平攤攤手,「我無法……」
「無法愛我?!」
「方芝芝,你指望什麼?指望我在聽了你的自白之後,馬上把你拉到我的懷裡?」
「不……」
「我愛的人是嘉菲啊!」
「可是嘉菲說什麼都不可能愛你。」
「就算她永遠都不可能愛我,至少也要給我一點時間,讓我調適自己,淡化對她的 那份情,而不是馬上給自己找另一個目標。不是這樣的。」他講道理給她聽。
「總之,你是在拒絕我。」
「方芝芝,我知道得不到的東西總是令人心癢難耐,人也是這樣,你對我的感情, 我不鼓勵,也不接受,我相信你可以碰到比我還好的人,所以……」他露出抱歉的表情 。
「我還是被「封殺」了。」
「方芝芝,你只是跑錯了壘。」
方芝芝不會死皮賴臉、死纏爛打,事實上,能對他說出心裡真正的感受已屬不易, 既然他拒絕了她,就算她的心再痛,也要堅強地站起來,保住她的尊嚴。
「方芝芝……」鄧中平的心這會是痛上加痛。
「謝謝你耐心地聽完我的「心聲」。」
「我可以瞭解你現在的心情,但我寧可你現在傷心,也不願意以後看你心碎。」
方芝芝一口氣喝完一整杯咖啡,忘了自己並沒有加糖和奶精,奇怪的是,她一點都 不覺得苦。然後她站起身。
「鄧中平,如果有一天你想通了,應該知道到哪裡去找我。」她將自己該付的咖啡 錢放在桌上。
「你這又是……」
「寧可你欠我,我也不要欠你任何東西。」說完,她毫不留戀的離去。
「方芝芝……」
一次的歡愛並沒有讓李承志佔到任何便宜。
本來以為經過身體上的接觸、肉體的結合,能使況珍妮承認她要他、少不了他,但 是事與願違,反而是李承志發現自己少不了她、要不夠她。
從那天早上之後,況珍妮拒絕與他交談,拒絕和他出現在同一個空間裡,只要他在 家,她就躲在自己的房裡,怎麼也不肯出來,好像他會吃人,好像他一見到她就會再拉 她上床似的,雖然他是想這麼做,但他不是野獸,他能克制自己的。
實在很想和她好好溝通,甚至有想過要踹破她的房門,直接和她面對面,但轉念一 想,她可能已經恨死他了,又何必再加深她對他的恨意?
這種冷戰的日子實在令他痛苦不已,他很想將她抱在懷裡,同她說聲對不起,然後 再給她一次真正的靈肉相契、令她欲仙欲死的做愛經驗,但她沒有給他半點機會。
而當他今晚回家,有幸在客廳見到她時,她的腳邊卻放著一隻大皮箱。
「珍妮……」他沉著地看她,只覺得她比他記憶中的還美、還嬌、還嫵媚。
「我都替你收拾好了。」她冷若冰霜地看著他。
「收拾什麼?」
「你的行李。」
「你要趕我走?!」
「這裡是我的家,難道要我走?」她冷笑一聲,「你有沒有弄錯?」
「你為什麼要趕我走?」他歎了口氣。
「你知道原因。」
「因為我「強暴」你?」
「難道還需要其他理由?」
「因為你是處女,我奪走了你的第一次?」
「你真下流!」
李承志走到況珍妮的面前,嚴肅地看著她。「如果我向你道歉,雖然我認為自己並 沒有錯,你能不能大人不記小人過地原諒我?」
「不能!」她沒有避開、沒有退後。「我不會原諒你,也不想原諒你,我只要你走 。」
「我是你的丈夫。」
「我不承認。」
李承志知道自己不能發脾氣,不能和她硬碰硬,況珍妮是那種「寧為玉碎、不為瓦 全」
型的女人,他沒有辦法對她以暴制暴,只能低聲下氣、委曲求全,誰救他愛上了她 ?「珍妮,我們好好談談好不好?」他不敢碰她的手,即使心中很想牽著她一起坐下。
「我們之間已無話可說,你可以不簽離婚協議書,但是請你讓我平靜地過日子。」
上輩子一定是他負了她,所以這輩子才會變成他來受她的折磨。李承志始終沒有辦 法跨越他倆之間的那道牆,她始終和他保持距離,不讓他走進她的世界、她的生命,她 一定恨死了他「強暴」她。
「珍妮,我們可以商量一個可行之道,但是請你不要把我掃地出門。」李承志不是 一個厚臉皮的人,但如果很有個性的說走就走,豈不是擺明要和況珍妮一刀兩斷、勞燕 分飛?
「李承志,你聽清楚了,我不要你!」她強調。「這輩子我犯的最大錯誤就是嫁給 你,我根本不該嫁你的!」
「珍妮,話不要說得這麼絕。」
「照顧我?!說得真是冠冕堂皇。你是照顧我的人,還是照顧我的身體?不過我不 怪你,只怪我當時沒有問清楚。」她面無表情的說。
「珍妮……」
「如果你是個男子漢,就請你離開,不要留在這裡令我覺得痛苦。」
「我令你覺得痛苦?」
「難道你給我的是快樂?」
「珍妮,我給你的本來就是快樂,是你自己不知道要珍惜、把握。」他覺得她真是 頑固得可以。
「李承志,我要的不是身體上的快樂,也不是強暴。」她對他嗤之以鼻。
「那不是強暴。」
「那就是。」
「那天我根本沒有喝醉,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為自己的行為辯解。
「所以你是可惡加三級!」
「那真的不是強暴。」他的嘴巴都要說破了。
「我不要再聽你說了!」況珍妮用雙手摀住耳朵。
他硬是拉開她的手,「萬一你懷孕了呢?你要怎麼辦?拿掉?你真的這麼恨我?」
「即使我懷孕,那也是我的事,我不會麻煩你。」
「況珍妮,如果你懷孕,那是我們兩人的事。」李承志用粗暴的語氣吼她。「那也 是我的孩子,如果你讓我知道你對小孩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我發誓,我不會和你善罷干 休!」
「帶著你的行李滾!」況珍妮發現這次好像是「玫瑰花事件」的重演,孩子根本連 個影子都沒有,他就這麼霸道、蠻橫,如果她真有了小孩,那豈不……「珍妮,我會走 ,但我還是會再回來。」他承諾道。
「你作夢!」
「我們就看看到底是誰在作夢。」
如果要票選最不積極、最不投入、最置身事外的新郎,鄧中威肯定當之無愧。
自答應了鄧中威的求婚,陳虹恐怕夜長夢多,所以盡快選了一個黃道吉日,自己包 辦了所有訂婚的細節,她唯一要鄧中威做的,只是陪她挑選訂婚禮服,但也只是這麼一 件小事,她就看得出他意興闌珊。
鄧中威真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懶散狀,總推說他有抓不完的犯人、辦不完的案子, 好像台灣的警界沒有了他,治安就會一敗塗地似的。
好不容易把他拖進了禮服店,他卻是一臉受不了、不耐煩的樣子,害得陳虹想擠出 一個假笑都很難。
「中威,你到底想不想結婚?」終於在他看也不看她身上穿的禮服就敷衍地喊「漂 亮」
時,陳虹爆發了,她再也受不了被漠視的感受,以及他可惡又沒感情的態度。
「什麼?」鄧中威拉回思緒。
「你甚至沒有在聽我說話!」
「這件禮服好看。」他機械化地說。
他的這句話不啻是火上加油,陳虹衝進試衣間,手忙腳亂地脫下身上天藍色的晚禮 服。
她是想嫁這個男人,也欣賞這個男人,但她有必要委屈、貶低自己嗎?
鄧中威終於瞭解到陳虹是在生氣,也知道自己的態度是差了些,所以在陳虹換好衣 服出來時,他立刻主動向她道歉。
「對不起。」
「你根本就不想娶我。」
「我……」他有口難言。
「鄧中威,是你向我求婚,不是我求你娶我,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陳虹是個 成熟的女人,她告訴自己絕不能在他面前哭。
「我……只是有點累。」
「這算理由嗎?」她不接受。「我也上了一整天的課,面對一大群十四、五歲的青 少年,我就不累嗎?」
鄧中威爬梳頭髮,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你到底想不想結婚?」她再問一次。
「想。」
「你到底是不是心甘情願的?」
「是。」
「那就請你像個新郎好嗎?」陳虹也不是真的想把事情弄僵,鄧中威是個不可多得 的男人,她不是真的想放棄他,也不是真的想要取消這樁婚事,只是希望他能投入一些 ,不要讓她唱獨腳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