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會是。」陳榮美大言不慚的說。
「那等到那時候妳再來說這句話。」
「卓偉然是我的。」
「問題是妳抓得住他嗎?」
陳榮美如果心夠毒的話,她會找人把衣筱嵐毀容,她會叫人把她丟到淡水河,但她還沒有心狠手辣到那個地步,所以她只能試著用比較文明的方法解決,希望用話就能讓衣筱嵐退出這場戰爭。
「衣筱嵐。」陳榮美捺著性子。「妳配不上卓偉然的,妳根本就不是他理想妻子的人選。」
「妳就是嗎?」
「我是!」陳榮美肯定的說:「我能幫他發展事業,妳呢?妳頂多只能寫寫劇本、小說,而會拿筆的多得是,妳沒什麼特別。」
衣筱嵐笑而不語。
「卓偉然只是和妳玩玩。」陳榮美強調。
「他告訴妳的?」
「不用他說。」陳榮美一副是在救她的模樣。「新鮮感過去他就會拋棄妳,他曾說過婚前他要好好的玩,而妳只是他玩的對象之一,有天妳會受傷的,如果妳還繼續和他出去的話。」
「所以我應該感謝妳?」
「我是在救妳。」
衣筱嵐知道陳榮美是一派胡言,陳榮美是為了自己才這麼說卓偉然,她和卓偉然共事了一段時間,出去過五次,她就不信自己是瞎子,她就不信自已會不知道卓偉然的為人。卓偉然絕不是花花公子,他也不會玩一個甩一個。
不過她也不必和陳榮美說太多,多說無益,陳榮美只想她和卓偉然不再來往。
經過這兩個星期的接觸,她瞭解到卓偉然的更多面,也發現到他會受女性歡迎是有原因的,連她都忍不住的喜歡上他,一次又一次的答應和他出去,只是不知道陳榮美派了眼線盯他們。
「陳小姐,我很感謝妳,不過妳對我的關心是多餘的,我自己知道怎麼做。」
「妳要和他斷絕往來?」陳榮美抱著希望。
她搖搖頭。
「所以妳是存心要和我作對?」陳榮美的臉變得很難看。「妳這個人是敬酒不吃偏要吃罰酒?為什麼我好好的和妳說了妳還不聽?」
「是妳自己執迷不悟。」
「卓偉然不會愛妳的。」陳榮美拍了下衣筱嵐的桌子。「他不會愛妳!」
「那我就等他拋棄我,妳也可以省省三天兩頭到工作室來鬧的舉動。」
知道說的沒有用,陳榮美由皮包裡拿出一張支票,丟到了衣筱嵐的面前。
衣筱嵐沒有去拿,只是看了下支票上的數目字。
「有了這三佰萬,妳等於有了一筆嫁妝,可以為自己找個好男人。」陳榮美施恩的口吻。
「陳小姐,妳真大方!」衣筱嵐一股冷漠的笑意。
「收下吧!」
「妳通常都用錢來解決事情?」衣筱嵐交握著雙手,一副沉思狀。「錢可以為妳買到妳想要的男人?妳想要的婚姻?妳想要的一切?」
陳榮美聳肩。「沒有錢買不到的東西!」
衣筱嵐抓過支票,想都不想的就撕了個粉碎。
陳榮美怒不可抑。
「妳的錢買不到我的自尊、我的傲氣和我的自主權!」衣筱嵐也站了起來。「姓衣的人不多,妳花點錢到高雄打聽打聽,看看我衣筱嵐是什麼人,我的父親又是誰,妳會吃驚的。」
陳榮美第一次露出意外的表情。
「有種人喜歡炫耀,其實她根本就沒什麼好炫耀的;有種人不喜歡炫耀,即使她有一堆可以拿出來炫耀的事。」衣筱嵐已經表示得很清楚。「如果妳真的懂得知己知彼的話,去一趟高雄吧!」
陳榮美的心一沉,她真的在打一場不可能贏的仗嗎?
第五章
看著衣筱嵐一張撲克臉,卓偉然就很有自知之明的謹言慎行,免得火上加油。
「陳榮美今天又來找我麻煩了。」衣筱嵐好像把帳都算到卓偉然的頭上。
「她又說了什麼?」碰到這種女人,哪個男人都會沒轍,這世界上既然有很難追到的女人,也就有那種倒貼男人、死纏著男人的女人。
衣筱嵐輕哼了一聲,不打算重複陳榮美所說過的那些話,不過她的心情也不好就是。
最無辜的人是卓偉然,他已經盡量的避著陳榮美、盡量的閃她,她非要那麼陰魂不散的話,他又能怎樣?只怕吃了晚飯之後,今晚就可以宣佈結束。原本他們打算參加完這個生日宴會以後,到陽明山開車夜遊。
其實今晚這個製作人叫的外燴食物很可口也很精緻,但是衣筱嵐就是碰都不想碰。除了陳榮美的事,宴會裡一些女人注視卓偉然的眼光也教她不舒服,她真的希望有個像卓偉然這麼耀眼的男友嗎?
來到陽台,她無言的注視著在天際邊閃耀的星星,希望自己的心情能沉澱下來。
「筱嵐,很多事不能怪我。」他為自己伸冤。
「誰叫你要長得這麼帥!」
「那我把臉劃花好了。」
「最好再吃得肥肥的。」
「妳真想看到我變成這樣?」他形容給她聽:「一張大花臉,一副腦滿腸肥的樣子?」
她噗哧的一笑。
「筱嵐,很多事是由不得我,我並沒有鼓勵陳榮美或是任何女人,我就是我,就是這副德行,如果那些女人要被我吸引的話,真的不是我的錯。」卓偉然很無奈的表情,他做錯什麼了?
衣筱嵐也知道不是他的錯,但是她正在氣頭上,不怪他要怪誰?總不能怪她自己吧!
「下次陳榮美再找妳麻煩,妳不要理她就是,愈理她,她的花招就愈多。」
「應該沒有下次了。」衣筱嵐衷心祈禱。
「妳怎麼知道?」他詫異。
「第六感吧!」她還不想讓他知道她是衣昌漢的女兒。「就像你說的,要兩個巴掌才拍得響,如果我不理她的話,久了她就沒趣了。」
「妳能這樣想最好。」他放心。
「卓偉然,你說說看我們的關係。」她突然的問他,她想弄清楚他們之間的「交往」到底是算什麼?
他知道她問的是什麼,不過感覺和感情這玩意要雙方都認定才行,不是他怎麼說就是怎樣,現在她丟了個燙手的山芋給他,教他很感棘手,他也納悶:他倆算是一對戀人嗎?
「妳先說。」他把問題丟回給她。
「我先問的。」
「那妳就先答。」
「你賴皮。」她不滿這種方式。
「我只能說我很認真。」他的確是以無比的誠意和她交往。「妳呢?」
「你覺得我是玩玩的嗎?」
「不像。」他研究了一下她的臉之後說。
「那表示我和你一樣的認真。」她一歎,好像她並不想如此。「其實我到台北並不想發展出什麼感情,我是來學東西的,你並不在我的計畫中。」
「現在呢?」他用手抬起她的下巴。
「我不知道。」她坦白的一笑。
他用手擁著她。「我一直守著一個原則:兔子不吃窩邊草,我也沒有打算和工作室裡的任何女孩交往,但是妳讓我破了例。我本來以為約妳一次以後,就不會想約妳第二次,但我錯了!」
她用手肘撞了下他的腰。「我本來也以為和你出去一次以後,就不會想和你出去第二次。」
「是嗎?」他取笑她。
「我一直覺得我們八字不合,我們一定處不來,誰知道你又約我,然後我又點頭,一次又一次的,我也不知道……」她仰起頭看看他,希望他給她答案。「你算我的男朋友嗎?」
「妳自己希不希望我是妳的男朋友?」
「你每次都把問題丟回給我。」
「筱嵐,很多事要由時間去決定,現在我無法給妳回答,目前最重要的是我們在一起快樂就好了。」他拍拍她的肩。
「所以我們不一定會有結果?」
「怎麼?」為了緩和這種嚴肅的氣氛,他一副嚇了一大跳的表情。「妳已經準備要嫁我了?」
她指了他一把。「你少臭美!即使你開口向我求婚,我還不一定答應呢!」
「所以啦!」他點了點她的鼻子。「我們不要預設任何的立場或結果,自然而且真心的交往看看,說不定……」他故作思考狀。「說不定到頭來真的給妳等到了,我這個人很容易被引誘的。」
「你想被引誘,我還懶得引誘你呢!」她推開他放在她肩上的手。「不要給你幾分顏色,你就開起了染坊,當心我不會再和你出去,看到時苦苦哀求的是誰,不信咱們走著瞧!」
「妳聽不出我在開玩笑嗎?」他真怕她使出這招。
「誰知道你說真的,還是玩笑話?」她要嚇嚇他。
「妳又要我道歉了嗎?」好像道歉的總是他。
「不必了!」她沒有那麼刁鑽、那麼霸道,凡事要人向她低頭。「不過我們走了好不好?亂無聊的。」
「正合我意。」他們好像心有靈犀。
「去哪兒?」她充滿期待。
「陽明山。」
「看夜景!」她附和。
「看夜景、吃三杯雞、散步、看星星,我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他說。
她連連點頭,這一刻問他們是不是戀人,他們絕對不會反對。至於以後,那是以後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