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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葉霓

  「什麼?」之靈深抽了口氣,「為什麼他不告訴我?」

  「因為他深愛著你。」祁麟微微一笑,「在幽靈峽谷時你該感受得出來他有多愛你吧?」

  她流著淚,點點頭。

  「磷火彈是他一心想得到手的東西,更是他想成就霸業的關鍵,可為了你他竟然決心將它毀了,你該知道他愛你的心不是只有那麼一點點,而是很濃烈、很癡迷的。」瞇起一對精炯的黑眸,他極其認真地說道。

  「我……我知道……」她抽了抽鼻子,早已哭花了臉,「能不能告訴我他現在在哪兒?」

  祁麟眼睛倏然一亮,隨即說道:「他就在御書房。」

  「謝謝。」之靈對他感激地笑了笑,隨即拎起裙擺便直往門外奔去。

  *  *  *  *

  夜深人靜時,銀月照枝頭。

  傅烈轍坐在書案上專心一意批示著今日眾臣呈上的奏折。

  一疊看過一疊,他完全沒有給自己可靜心休息的時間,因他知道只消他的心一變空蕩,之靈的影子就會竄上心頭,霸佔了他的思想。

  想她是一種幸福,可那層層思念就像是無底洞般會讓他無法控制地沉淪……直到被一股虛無的空洞吞噬了他的一切。

  想到這兒,傅烈轍不禁搖搖頭,又打開了一份奏折,正欲批示時門外竟響起輕敲的聲音。

  通常這時候宮女們都會送上補湯,於是他連頭也懶得抬便說:「進來。」

  聽到進門的腳步聲,他又道:「東西擱下就行,出去吧。」

  可過了好一會兒,他卻不見宮女離開,於是頭一抬,卻當場愣住!

  「之……之靈,你怎麼來了?」他倏然站起,心底交錯的是狂喜與意外,更怕這只是一場夢。

  「我是好久沒來了,你……你不歡迎嗎?」她怯柔地說。在要來這裡之前,她可是提心吊膽好久,就怕他會拒絕她。想想自己逞了那麼久的牛脾氣,再好的男人都會受不了吧?

  於是她先去灶房向廚娘騙了些酒,一個人躲在外頭喝了一些才藉著微醺的醉意進來找他的。

  「當然歡迎,我求之不得。」傅烈轍想握她的手,卻怕引起她的反感而頓住,「毒已完全解了,你可覺得舒服點了?」

  「嗯,早已好多了。」之靈反到抓住他的大掌,細細撫觸上頭深刻的紋路,「你呢?怎麼那麼晚了還留在御書房裡?」

  望著她的動作,他心底微熱地說:「瞧見沒,前陣子過得太頹蕩,堆了一堆折子,得把握時間將它看完才成。」

  他徐緩解釋著,模樣是這般的飄逸絕倫。

  「呃!這麼說是我耽誤了你?」芳心幽然處突然陷入一股空虛中,「那我先離開了。」

  「等等。」

  霍地抓住她,將那細白柔荑牢牢鎖在掌心中,突然,他從她身上聞到了一股酒味!

  「你喝酒了?」傅烈轍眉頭用力一挑。

  「嗯,只喝了一小杯。」其實她可是喝了大半盅,而且現在腦子已微微暈眩,就連眼前的他都搖擺不定。

  「為什麼突然喝酒了,是不是有心事?那……你在這裡陪我聊聊好了。」他伸手觸了下她因酒作祟而緋紅的雙腮,並帶她到玉石椅上坐定。

  「那我沒有妨礙你吧?」之靈看進他眼底,實在是不喜歡極了現在這種過分客氣而顯得陌生的感覺。

  「沒有,別想太多。」更多的濃情深注在他幽邃的眼中,今日再看見她才明白原來他的心早已墮落,再也無力回天。

  只有她的愛,才能拯救他!

  「我是想問……自從我的毒去除後,你就不曾再來看我了。」之靈揚起眉睫,偷偷覷了眼他臉上那副剛毅的表情。

  「呃……」他低首輕哂,「我以為你還恨著我,所以心想是該給你一些時間思考冷靜的。」

  糟,此刻她那紅彤彤的臉色使她看來更形嫵媚,他真擔心他控制許久的冷靜就快被體內陡升的熱力給融化了!

  「但三個月的時間也未免太久了吧?」美眸光轉、淺笑嫣然,她偏著腦袋趨近他的臉。

  「之靈!」聞到那侵鼻的香氣,他的體內突地一熱。

  「你是不是不愛我了?」那朱紅薄唇微啟,她調皮地想試著勾引他。

  她想通了,既然知道他是這麼的愛她,她又何必再作矜持呢?能撩撥他的熱情應是件好玩的事。

  「你該知道我的顧慮,在你還沒完全準備好之前,我不想嚇著你。」看著她香唇紅舌的誘惑,傅烈轍心底不禁開始強烈呻吟了。

  天知道他有多愛她,每每夜裡一個人睡在那麼大的龍床上,想的夢的全是她依偎著他,與他共舞熱情的綺夢。

  「可你都不來,怎知我準備好了沒?」之靈抬起一張俏容望著他那屬於男子陽剛的俊逸臉龐。

  「你說過,你不想再有孩子,我怕我去了會……」

  之靈突地抱住他,嬌嗔著:「人家現在想要了,想了好久,你說,你到底給不給?」

  傅烈轍眸影濃熱,主動地將她摟得更牢,恨不得把她揉進懷裡,「你今天是怎麼了?我不想讓你後『晦。」

  「我不會!」之靈揚高嗓。

  「乖,聽我說,回去好好睡一覺,等酒醒了,什麼都過去了。」他試著勸她,因為他要她,可不希望在她此刻醉意醺然時。

  「我沒醉。」她推開他,眼含委屈的淚水,抽噎地說:「我猜你定是討厭我、恨我,果然沒錯,你真的是這樣。」

  「不是這樣的,你——」傅烈轍被逼急了,只好用力對著她喊道,「我是怕嚇著你,更害怕你清醒後會對我懷恨。如果真是如此,我寧可就這麼下去,你知道嗎?」

  「轍……」她又撲進他懷裡,抱住他的身軀,「對不起,是我不好,當時心情亂就對你亂發脾氣,根本沒顧慮到你……是我不好……」

  「之靈,別哭了,我沒怪過你。」他輕柔地說。

  之靈閉上眼,聽著他溫暖的嗓音、倚在他粗獷的臂彎中,覺得好舒服,一點兒也不想離開。

  「我知道你對我最好了……」不知是不是剛剛一口氣喝了太多,她現在居然想睡覺了。

  發覺她倚在他懷裡的身子愈來愈沉,他急急推著她,「你怎麼了?」

  「我頭好暈。」她撫著腦袋,抬頭對他嫣然一笑。

  「那我送你回別苑。」抱起她,他當下決定。

  「不要……我不要回別苑。」勾著他的頸子,之靈蹙起一雙小巧的柳眉,噘起一張迷人紅唇,輕嗔撒嬌。

  「那你是要?」

  「回你的寢宮,好不好?」她伸手摸了下他的下頜,忽地吃吃一笑。

  「這……」他真想哀歎,明知帶她回去,他肯定會把持不住的。

  「好不好嘛!如果你不答應,就表示你討厭我哦。」彎起漂亮的唇線,芙顏帶著抹羞赧的紅緋。

  「你這丫頭!好,就帶你去。」傅烈轍沒轍,只好走出書房,抱著她直往寢宮走去。

  之靈窩在他懷裡,隨著他的步履,身子上下飄動著,鼻間又聞著他的體味,迷迷糊糊中她居然真的睡著了。

  進入寢宮,傅烈轍才發現這小女人竟然甜甜地睡在他懷裡,於是搖搖頭,笑著將她抱上床。才欲起身,她卻在迷濛中拉著他的衣衫,「別走,轍,跟人家睡。」

  面對她這般熱情開放的表現,已令他心動不已。輕輕拉開她的手,他附在她耳畔說:「好,我就睡在你身側,但得讓我起來更衣呀。」

  她像是聽得懂一般,終於鬆開了小手,傅烈轍這才暗吐了口氣,趕緊起身褪下外衫,才要睡下卻見她仍穿著絲綢水袍,怕她睡得不舒服,又主動抬起她的身子為她卸除束縛。

  當他的手不小心觸及她的腋下時,引來她咯咯的笑聲——。

  「好癢……」她身子扭動了下,不小心扯開前襟。

  「呃!」他閉上眼,立刻鑽進被中背對著她。

  他心底直罵著自己:傅烈轍你還真沒種,曾幾何時竟變得這麼蹩腳了,喜歡她就上呀,可為何……

  一旦想起她的淚水,她無神的眼瞳,他的心便像是被泥塊給壓住,如此的痛不可抑!

  睡夢中的之靈從他身後一把抱住他,小手輕輕在他胸前輕晃,這對他來說真是一大折磨!

  而他卻拼了命地強忍住,就這麼張著眼到天亮,好不容易在聽見遠方雞啼的剎那他才緩緩閉上眼……

  不久,之靈輕輕打了個呵欠,似醒非醒間她覺得自己好像已好久沒睡得這麼舒服過了。

  才張開眼她居然發覺自己是窩在傅烈轍懷裡!接著她想起昨晚的事——她藉著酒膽去找他,可他卻在她面前表現要命的君子風度。

  討厭、討厭、真討厭——

  這下可好,看他雙眸緊閉,好像睡得挺熟的,這是不是上天可憐她,送給她一個「玩弄」他的好機會?

  於是她輕手輕腳地坐起,發現自己竟是「衣衫不整」,於是笑得邪邪地靠近他,湊在他耳邊說:「轍,你不老實哦,敢偷脫人家衣服,竟不敢碰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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