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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陽光晴子

  「立文,你聽我說……」

  他苦澀一笑,眸子再度變得冷硬,「原來我這個整型權威也有辦不了的事,儘管我費盡心思要將你那顆污染的心整型,讓它純潔澄淨,但壞的永遠是壞的……永遠也不可能改變的!」

  「不要這麼說,我變了,我真的變了!」邵芝琳跑到他面前握住他的手,但他臉色倏地一變,冷冷的抽出自己的手,毫無感情的道:「去找你的乾爹!」

  她神情一駭,「不,我跟他早就沒有關係了。」

  「是嗎?在你做了那麼多東西給他之後?!你還真能睜眼說瞎話!」他一臉的賺惡。

  「我……」她涕淚縱橫的搖搖頭,「我是說謊,在遇到你以前說了更多更多的謊,但那是因為害怕而說謊,也為了保護自己而說謊,我沒有少條胳臂,臉上沒有被劃上一刀……這全是我說謊得來的!

  「這是我這個竊賊孤兒的生活方式,但遇到你之後,我改了、變了,但於爹又找上我,我怕他去找爺爺他們,更怕他說出我跟他之間曾有的曖昧關係……」

  她哽咽的又說:「這件事賈大哥不知情,而從他那裡知道我過去背景的你更不可能知道,所以我好怕。好擔心,為了阻止他,我才拿錢、珠寶去封他的嘴

  「你可以告訴我。」他冷冷的開口。

  「我怕你擔心,怕你寸步不離的守著我,我不要這樣,我要你高高興興的沉浸在一個准爸爸的喜悅中。

  「呵!你很會說謊,哭戲更是演得好!」他冷酷的打斷她的話。

  他的話有如鐵錐猛地往她的心坎上重重一擊,面無血色的她踉蹌的倒退兩步,跌坐在床上,「你不相信我……」

  他是不相信,因為他已經不知道什麼可以相信了。

  「呵……」邵芝琳突地發出笑聲,但臉上仍佈滿熱淚,而這笑聲聽來好空洞、好心酸。

  「曾經,我曾經有一個同住在孤兒院的女性友人,她讓男人糟蹋身體、自尊,我勸她離開他,她聽不下去,最後終於把自己逼到發瘋,自殺而亡。我將她當成警惕,告訴自己不能愛上男人,也告訴自己人生是黑暗、冰冷的。

  「但上天讓我遇到了你,讓你來告訴我人生是美好、溫暖的,還讓我親身去體會了這一點,但結果----她哭泣的臉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我錯了,我還是錯了!」

  朱立文面無表情的看著一臉哀威的她,心生不捨的想將她抱入懷中安慰,但他的理智卻告訴自己——別再受騙了,別再被她耍得團團轉了.......

  眸中突地一冷,她冷笑的看著他,「沒錯,你也變聰明了,朱立文,我不交女性友人,你知道為什麼嗎?」

  不待他回答,她繼續道:「因為男人的要求比較簡單,他們頭腦簡單,只有下半身發達,只要搞定它就好了,性就是掌控男人的一切。」

  「你!」他火冒三丈的怒視著她,卻不知道這是她傷心太過的自暴自棄之語。

  她拭去淚水,笑道:「我真的是這麼想的,只要安撫好它,我要什麼都可以,你不也是這麼被我騙來的嗎?」

  怒不可遏的朱立文抬起手,狠狠的摑了她一巴掌,「啪」的一聲,她的臉上立刻出現殷紅的五指印。

  邵芝琳不再流淚了,她本就不該眷戀這不屬於一個孤兒或竊賊的幸福,朱立文這麼好的男人不會屬於她……那樣甜蜜的婚姻生活不該屬於她……那樣慈祥溫柔的家人更不可能是她的……

  沒有再多說一句話,她逼自己抬頭挺胸,維持最後的一絲尊嚴,隨後走出套房,離開汽車旅館,也離開了這個她以生命、靈魂去深愛的男人……

  朱家的四位長輩都慌了,因為再過兩個月就要臨盆的邵芝琳在下午回來一趟又出去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直到晚上十二點,等到喝得醉醺醺、滿身酒味的朱立文回來,眾人問他知不知道邵芝琳去了哪裡,他卻又哭又笑的說:「不用找她了,她耍完我,離開了。」

  他們將他拉到臥房去睡,還聽著醉到不省人事的他喃喃的說著,「孩子不是我的……芝琳撒謊……」

  由這些片段的話語,他們無法確切拼湊出他的意思,但每人心頭卻有著更大的不解。眼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邵芝琳還是遲遲沒有回來,由於她失蹤還沒超過四十八個小時又無法報案,讓他們急得簡直像熱鍋上的螞蟻,派人分頭出去找,卻也毫無結果,實在是急死人了!

  眼見天泛魚肚白,朱立文好不容易酒醒了,這才將昨天發生的事完全說了出來,只見他們鍺愕、質疑、不敢相信……種種的情緒快速從眾人臉上閃過,最後留下的只有濃濃的悵然與失落……怎麼會這樣?事情怎麼會是這樣的?!

  從那一天之後,朱家上上下下都變得沉默了,家裡的氣氛一直不好,而朱立文則發了瘋的埋首工作,想以工作來麻痺自己。宋飛鳴等人都發覺他不對勁,好言想試探原因,但他卻像全身長滿刺的刺蝟,只會以冷言冷語伺候。

  而他那些擁護者也察覺偶像醫師變了樣,整天冷冰冰的難以接近,許多人便開始見風轉舵,將目標轉移到左宏升等人身上,連已婚的宋飛鳴也不放過。但沒人敢跟他抱怨,基本上,這段時間的朱立文是碰不得的!

  董翔集這個管家公自然是到朱家來來回回的走了好幾趟,瞭解事情真相後又得忙著安慰朱及人等好友。

  而朱立文雖然一直告訴自己要忘記邵芝琳,但每到夜深人靜時,她那張瑰麗的容顏總是悄悄的浮現在腦海,揮也揮不去。為此,他還曾像個瘋子般的翻箱倒櫃,想看看邵芝琳在那天午後,究竟是回來拿走了什麼。

  結果她什麼也沒拿,臥房裡什麼也沒少,除了一張放在床頭櫃上的全家福合照……

  她為什麼要帶走它,她還在乎嗎?!

  然而對朱立文而言,這間臥房少了一個他最在乎的人,那是他最愛的人,也是傷他最深的人……他一直是這樣想的,如果賈永誌沒來找他……

  坐在朱家的客廳沙發上,賈永誌帶了兩盒嬰兒金飾,還有好幾套的盒裝嬰兒服。他看來很緊張,因為他頭一回以哥哥的身份來到朱家,想來看看應該已經生產回家坐月子的邵芝琳,她前兩三個月還常跟他通電話,也曾告訴他她的預產期。

  他一直等著朱立文通知他邵芝琳生產的好消息,可等了十多天了,卻連通電話也沒有,他乾脆買好賀禮直接上門拜訪了。

  只是這屋子裡怎麼靜悄悄的!按理,依小琳在朱家受寵的程度,這會兒應該飄著為她燉補的麻油雞香才是,同時也該有一大群上門恭喜的親朋好友,怎麼會什麼也沒有?冷冷清清的?

  等了好一會兒,一臉憔悴還帶著些冷意的朱立文才下樓來。賈永誌看著他,忍不住皺緊了眉頭,他看來不像是個剛當爸爸的人,難不成是……

  他倒抽了口涼氣,急忙問:「是不是小琳出事了?所以你一直沒有通知我她生了?」

  朱立文冷笑一聲,「生了?我怎麼知道?那又不是我的孩子!」

  「你在胡說什麼?!」賈永誌聞言臉色丕變,胸口瞬間燃起一把怒火。他最清楚邵芝琳跟朱立文交往後,已徹底的轉好了,而他這會兒居然這樣說她?他接著怒聲道:「你是暗指她紅杏出牆?!」

  「沒錯!」朱立文答得乾脆。

  他咬牙切齒,很想一拳揮過去,但他壓抑了下來,他至少要弄清楚一切!「好,你說她紅杏出牆,那她跟誰?!」

  「馬太祥,她的乾爹,她肚子裡的種是他的!」

  「他?!」他以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著他,「你是病了還是瘋了?小琳恨不得離他遠遠的,怎麼可能跟他在一起!」

  「是嗎?」

  朱立文冷笑著將那仍扯痛著他的心的事實娓娓道來,沒想到賈永誌聽完後的反應卻是狠狠的送他一記右勾拳,力氣之大已將他整個人擊倒在沙發上,嘴角都滲出血絲。

  賈永誌氣煞了臉怒視著他,「我是不知道馬太祥曾跟小琳發生關係的事。但我知道馬太祥是在什麼時候才在警局裡遇上許久未見的小琳。當天他亦因闖空門被我移送法辦,在他尚未出獄前,小琳打電話告訴我她有了,還說你們一大群醫師人仰馬翻的幫她檢查的情形,而且也檢查出她早已經有一個半月的身孕了,你說那孩子應該是誰的?」

  他呆住了,「可是那天在長虹汽車旅館……」

  賈永誌突然想到一件事,他握住他的手怒聲道:「你跟我走,那個該死的人這會兒正因為闖空門失風殺傷人被運到警局,我們去看他怎麼說!」

  之後,一臉蒼白的朱立文跟著怒不可遏的他出門,開車來到警局。

  進到警局裡,一看到馬太祥,或許是賈永成氣瘋了,立即粗暴的將他推到自己的警官辦公室,再將窗簾全關上,接著就掏出腰上的手槍塞入他的嘴巴裡,要他說實話,要不然他不在乎在這時候就斃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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