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遲疑,他飛身掠向文雲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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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扯了、太扯了!別人成親干她什麼事?別人沒娘子又干她什麼事?
那個凶老太婆居然一早就將她擄來文雲樓的地下,說要她為那些今晚沒有新娘可以洞房的幾名家丁「服務」,這擺明了今晚就要她當妓女嘛!
她還點了她的穴道,害她連求救的聲音都喊不出來,全身也動彈不得。
而這會兒天都黑了,她也躺了快一天,那個凶老太婆還不放開她,就算要她伺候男人,總不能這麼硬挺挺的躺著吧?
她若解開她的穴道,她至少還能跑,嘴巴也能叫人,若來得及讓人救了,她就趕得及去瞧瞧雷玉潔跟林哲任私奔時,通往外頭的密道在哪裡,不然,她哪有機會逃離這個冠雲山莊?
雖然雷玉潔說了,讓她知道密道就是害她丟性命而不肯告訴她,但存了能逃出去的念頭,她還是想知道。
「進去吧,反正她是個娟妓,懂得如何伺候你們這些人的。」曾曼儀冷冰冰的聲音突地室內響起,
她為了讓雷俞飛放棄君嬉夏而娶雷玉潔,不得不出此下下策,雖然這種作法是卑鄙了些,但人不為已,天誅地滅。
冷眼看著那六七名家丁走向躺在床上的君嬉夏,她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慘了、慘了,那個死老太婆根本沒打算為她解開穴道嘛,君嬉夏真的急了。
「這麼多人盯著她一個,又在一起做那檔子事,還真的怪怪的。」
「是啊,我讓你們先,我……我去面壁,不觀賞。」
「我、我也去面壁,讓你先。」
「我也要去面壁,讓你先。」
六、七名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在相互推讓下,居然全去面壁了。
他們對君嬉夏這個美人並非沒有慾望,而是大家都這麼熟,就算要來個床笫之樂,有觀眾在,這不奇怪嗎?
因此,大家都有慾望,但心中彆扭,那話兒好像都站不起來,只好先讓賢了,只是,他們沒想到原來站不起來的不只自己一人。
大家面對著牆壁,紛紛希望自己的那話兒可以爭氣點,搶第一,但愈急愈起不來。
君嬉夏不知道進來的人都縮到牆角邊去做什麼?她連頭都抬不起來,完全看不到他們在搞什麼鬼。
那現在怎麼辦呢!若不是手上有條濕手帕讓她活到現在,她覺得自己就像條被撈上岸的魚兒快要不行了,誰來救救她?
此時,雷俞飛已來到文雲樓,他先是詢問曾曼儀有沒有看見君嬉夏,見她答稱沒有,他心有懷疑,忍不住就硬往她的臥房闖,她火冒三丈的與他對打起來。
「你真是愈來愈放肆了,就算是你養父在世,沒有我的允許,他也不敢闖進我的臥房。」
「請祖奶奶息怒,我只是要找人。」
「這兒沒人!」她咬牙切齒的對他發出凌厲的攻勢,而他又不願傷她,因而打得綁手綁腳,險象環生。
但曾曼儀絲毫沒有讓他有閃避的機會,虎虎生風的掌勢一波波擊向他,掌影飛旋,身形穿掠,為了自保,雷俞飛冷聲一句,「得罪了,祖奶奶!」
他的動作恍若閃電,身影卻幻化成數個影像,曾曼儀怔了一下,,沒想到一拳帶著呼嘯氣勢的勁掌已來到她的胸口。
她倒抽了口涼氣,自知來不及閃避了,故而唇一咬,眼一閉,準備硬接那一拳,不過,雷俞飛也緊急想收回掌勢,但來不及了,還是擊中她的胸口,看她踉蹌的倒退兩步,以手中龍頭枴杖撐住搖晃的身子後,嘴角立即滲出血絲。
他倒抽了口,涼氣,連忙欺身向前,點了她幾個穴道,暫封血路,再將她帶到椅子坐下,立即又出手點了她幾個大穴,讓她體內氣血無法逆流,且暫時無法動彈後,這才四處搜尋起來,但臥房裡除了他們二人外,並沒有其他人。
難道是他錯了?
他濃眉一皺,隨即記起她的臥房裡有一間地下室,在養父交給他的那張冠雲山莊的地圖上有標示——
他的目光立即射向另一旁的三層紅木櫃子,他走向前,摸了那幾個古董瓷瓶後,發現其中一個的表面甚為光滑,顯然常常讓人碰觸,他將它轉了一下,動了,整個三層紅木櫃一百八十度的轉了開來,出現一個燈火通明的石室,他拾階而下,一眼就瞧見那幾個縮在牆角的家丁,而一身紫袍的君嬉夏則動也不動的躺在右邊的一張床上。
「當、當家的!」那幾名家丁一看到他,臉色微微發白。
「呃……是老夫人帶我們來的。」
「是啊,是啊,她說要讓君姑娘伺候我們,還說她本來就是娼妓……」
「出去!」雷俞飛見他們一個個驚惶失措的想解釋,並不想為難他們,幾名家丁連忙跑出去。
君嬉夏在心中歡呼,有救了,有救了!她就知道一定會有人發現她不見的,看著雷俞飛那張酷酷冷冷的面孔映人自己的眼簾,她好高興,但此刻已經很晚,她可能沒有時間好好的謝謝他。
雷俞飛俯身解開了她的穴道,沒想到這個毫髮無傷的美人居然說了聲「謝謝」就撇下他,跑了!
他蹙眉,跟上前去,卻見她連瞧也不瞧被他點了穴的祖奶奶一眼,而是先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水,連喝了好幾口後,再往身上、手、額頭也灑了點水,拉起裙擺拚命的跑出去了!
她不會是驚嚇過度了?他邊想邊解開曾曼儀身上的穴道。
「你真的是愈來愈行了,到我這裡搜人,傷了我,還點了我的穴。」曾曼儀怒視著他,全身氣得發抖,而這一股怒氣讓她胸口氣血翻騰,差點又吐出血來。
「請祖奶奶息怒,俞飛是被逼的,何況祖奶奶的確押了人,還過分的找來家丁……」
「我就是要這麼做,今天被你破壞了,我還是會找機會治她,但不必再為了留下活口而這麼麻煩了。」她冷冷的說完,甩袖背對他,下起了逐客令,「出去,」
雷俞飛哪會不懂曾曼儀的意思,她要君嬉夏死!
他知道他跟祖奶奶的衝突將免不了了,君嬉夏的生死,他已無法坐視不管,他的一顆心不知在何時已經不知不覺的淪陷在她身上……
而君嬉夏在急匆匆的奔往晨雲樓二樓雷玉潔的臥房後,卻一眼瞧見雷玉潔跟林哲任正躺在床上,她連忙上前,卻看到床上翻身轉回來,兩人已不在床上。
她一愣,難不成這就是密道人口?她急急忙忙的也上了床,拿起枕頭、被子四處按了按,拉了拉,連牆壁都摸了摸,怎麼床就是不轉呢?
她在床沿坐著,這才看到被她扔在地上的枕頭裡似乎塞了一封信,她彎腰將枕頭拿起放在膝蓋,正想看看裡面的信時,雷俞飛卻走進來了,她連忙將枕頭放到身後去。
他先是蹙眉看了她一眼,再看看這空蕩藹的房間,
「玉潔呢?」
「她……她出去走走,心情不好啊,心華這會兒正跟她的情人在洞房,她哪睡得著?」她連忙胡謅。
他點點頭,「你跟我到冠雲樓去住,從今以後,都得跟著我,不可以消失在我的視線內。」
「什麼?!」她瞠目結舌的看著他,她耳朵是不是壞了?
「別擔心,我對你沒有什麼非分之想,而是祖奶奶將話挑明了,她再看到你,不會對你客氣的。」
她皺眉,「她要殺我?」
他點點頭。
那慘了,被那個凶老太婆盯上,她真的不好過了,只是,「你想要保護我?所以要我不可以在你的視線內消失?」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想你是無辜被帶來冠雲山莊的,不該讓你在此斷魂。」他這麼回答,自然不想讓她知道他對她已有了情不自禁的感情。
「既然……」她潤潤乾澀的唇,小心翼翼的看著他,「你也覺得我不該在此斷魂,那何不利用通外的密道讓我離開?這總比讓我在這兒膽戰心驚過活好吧。」
「不行,讓你知道密道所在,難保你不會將這個秘密洩露出去,屆時冠雲山莊能不再能保持隱密與平靜的生活,誰也不知道。」
「我不會說出去的,我以我的生命起誓。」她連忙起身要發誓。
她那麼想離開嗎?他嘗到一抹苦澀,但表情依然冷漠,「不成,一旦而奶奶知道你不見,除非確定你死了,要不,她一定會派人天涯海角的追殺你。」
「為什麼要那麼狠?」君嬉夏咬著下唇,那她不就連家都歸不得了?
「只有死人才不會說話,祖奶奶不會留下任何活口流落在外,讓任何人有機會洩露冠雲山莊密道的機會。」
「那我可以不知道,你帶我離開,我蒙眼也成,只,要你將我送回家就好。」她幾近請求的說,殊不知看在他眼裡更不舒服,他將湧起的苦澀埋在心坎,冷冷的道:「那也不行,祖奶奶不會坐視不理的,只要任何人從冠雲山莊逃出去,永遠只有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