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鞭打孫瓊頤的事兒沸沸揚揚的傳開後,眾鄰里一見到柳家人都是指指點點的。」
「流言搞得柳家人不得不搬離春曉山莊,住到京裡去。」
「這幾天有人從京城回來,說柳心韻的哭時笑、瘋瘋癲癲的,柳家人也不知所措,即使將宮裡的太醫都請去醫治了,也沒啥改善。」
幾個人一句一句的說個沒停,讓面無表情的閻飛然沒法子打斷。
其實他們也覺得柳心韻挺可憐的,或許她就是太壓抑真性情才會變得如此暴力。
至於小金跟小銀,間接說來也是孫瓊頤的救命恩人,所以閻夫人送給她們一筆不小的報酬,兩個小丫鬟倒也聰明,早早就離開宜興了。
「最可憐的是,柳心韻那條美人魚變成人人害怕的吃人魚,而那些名貴的魚兒被扔在春曉山莊自生自滅的——咦,飛然,你幹什麼?」
林嵐浩不解的看著閻飛然突然站起身,一言不吭的下樓去了。
幾個人你看我、我看你,真的搞不清楚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對了。
「也許咱們應該去找那個天仙美人問一問,這事鐵定跟她有關。」
林嵐浩這一提議,幾人連忙點頭附和,從聽到孫瓊頤甦醒過來的消息後,他們就直說要去探望她,可閻飛然不肯讓他們去,說她需要靜養,他們這些人太吵了。
可這幾天下來,他竟成了悶葫蘆,他們不去瞭解瞭解一下怎麼成?
於是幾個人遂往閻府去,沒想到卻吃了一個大大的閉門羹。
「對不起,除了我們還有閻夫人、老爺爺外,頤兒誰也不見。」
春桃四人擋在門外,幾個人對視一眼,眸中浮上笑意。
原來,閻飛然的「悶」就來自此啊!
他們在門外拱手祝福孫瓊頤早日康復、好好休息後,笑咪咪的離開了,這一趟可沒有白走。
而閻飛然在離開茶館後,到了空無一人的春曉山莊,一見到那些魚兒生命力旺盛的在池中優遊,這幾日被娘耳提面命不准去見頤兒而悶透的心也總算舒緩了些。
他的目光定視著那條長得更肥更大的黃金魚兒,略微思索了一下,勾起嘴角一笑,決定以這條黃金魚兒當餌,釣釣那條美人魚。
*
彩霞滿天。
閻飛然一手捧著個陶缸,往孫瓊頤的房間走去,不意外的,一到門口,就有四個娘子軍擋道。
「對不起,少爺,老爺爺跟夫人都有交代——」
他以下巴努努手中的陶缸,「你們跟頤兒說,我是送禮物來給她的,看她要不要見我?」
「禮物?」四個丫鬟看著他那空空如也的陶缸,不解的問:「就這個?」
「你們煩不煩,去問就是了。」
幾個丫頭看他臭著一張俊臉,只得點點頭,由春桃進房,不一會兒,她走了出來,跟他點頭道:「少爺,你可以進去了。」
他抿抿唇,越過幾個丫鬟走進房間。
幾天沒見,孫瓊頤的氣色遠比第一天他看到她時要好得多。
她目光直視著他手中的陶缸。
他在心中暗笑一聲,將陶缸放在桌上,走到床沿坐下,擋住她的視線,也注意到她的身子突地一顫。
他忍不住出言調侃,「怎麼,外面有四大女金剛,你還怕我吃了你?」
「那陶缸裡裝的是什麼?」她故意逃避他的問題。
他聳聳肩,「目前是空無一物,但是等咱們條件談妥,裝的便會是你心愛的小黃金魚了。」
「條件?」
「嗯唔,門禁解除。」他直勾勾的看著她,「我想來看你,你不能拒絕。」
她苦澀一笑,「這算什麼,以一條魚兒來威脅我引」
「不是威脅,而是談和。」
「何必呢,我跟爺爺已經談好了,等我身子允許,我們就一起回龍頭渚。」
「我不准。」
「不准?!我是你的誰?你又是我的誰?」她嗤笑一聲,「我不懂,人心真的太複雜了,你喜歡跟女人在一起,認為女人除了陪男人睡覺外,一點價值也沒有,為何這會兒又霸道的要我這麼一個毫無價值的女人留下來?」
「因為你對我的意義不同。」
「什麼意義?」
「我……」他實在不習慣說愛,這種感覺太陌生也太肉麻了,「我、我不想讓你走。」
「就這樣?」她搖搖頭,「你太幼稚、太可笑了。」
他一挑濃眉,「是嗎?」
「嗯。我不會答應你的條件的,一旦回到龍頭渚,我還怕看不到黃金魚兒嗎?」
他笑了起來,「話是沒錯,但是被我帶出來送給柳心韻的這一條應該意義不凡吧?要不然,你會為了一個陶缸而破例見我?」她語塞,對他那麼容易看穿她的心事,不知該喜該悲。
「你想帶它回去,是不?」他又問。
她是想,不過她才不會輕易妥協。「你要給就給,不給就請你出去。」
「那就真的對不起了,我不給。」他挑挑濃眉,微笑的拿起陶缸離開,一派從容的將門給關上。
四丫頭皺眉看著心情好像變得很好的少爺,見他走遠了,忍不住紛紛踏進屋裡問起孫瓊頤。
「頤兒,你跟少爺說了什麼?他看來好像挺開心的。」
「是嗎?」孫瓊頤擰眉,她不覺得自己有說什麼可以讓他開心的。倒是這再來的時間裡,她的心老惦記著那條黃金魚兒,它當時只是條小魚苗,而今,長大了嗎?能適應這兒嗎?
她這個守護神好久好久都沒有看過它了……
第九章
一輪明月高掛,寧靜的夜裡偶有夜風拂來,葉片搖擺發出沙沙聲。
輾轉反側的孫瓊頤掙扎了許久,還是決定起身。
她看著趴在桌上熟睡的春桃跟夏荷,小心翼翼的挪動身子,下了床後,發現自個久久未站的雙腿居然有些使不上力。
她兩手撐住床沿,借力使力踏了幾步,慢慢的,腳適應些後,這才穿妥了衣裳,輕聲的開門、關門,往閻飛然的房間走去。
她還是念念不忘那黃金魚兒啊!
她邊走邊喘,終於來到他的房門前,她走到半開的窗戶旁,一手扶著窗,側頭往裡看,房裡點了燈,陶缸正放在裡頭的矮櫃上。
她咳著下唇,目光移到床上那個背對著門口側睡的男人,她深吸了一口氣,輕聲的推開了門,躡手躡腳的走進去,來到矮櫃旁,雙眸瞬間一亮,黃金魚兒果然在陶缸裡。
她忍不住露齒一笑,伸出手正打算將陶缸整個捧走時——
「你答應我的條件了?」
一個低沉含笑的聲音突地在她身後響起。
她一愣,飛快的轉身,撞上笑容滿面的閻飛然,兩人距離之近,幾乎快貼在一起了。
她倒抽了口涼氣,直覺的往後一退,卻撞到身後的矮櫃。
「小心!」他扣住她的纖腰,直接將她拉回自己的懷中。
她愣了愣,虛弱的要掙脫,「請你放開我。」
「是你自投羅網的。」
「我……」她連忙別開臉。
他狡黠的執起她的下顎,逼她正視他,「你身上的傷都好了大半了吧?疤都掉了嗎?不會留下什麼痕跡吧?」
「那都是我的事——」
「不,那也是我的事,如你所說,你是我的代罪羔羊,我得一一的跟那些傷痕親吻道歉。」
她粉臉一紅,吶吶的搖頭,「不必了。」
「一定要。」
笑容滿面的他將她打橫抱起,往床的方向走去。
她心裡的警鐘大響,他對她的興趣只是短暫的,最後她還是會被他棄之如敝屐。
「你放開我,不然我要叫了!」她邊掙扎邊瞪著那張邪魅的俊臉怒道。
「你叫啊,這兒是我的房間,我可沒有到你的房間去擄人,而是你自己走過來的。」
「我、我只是來看魚的……」
「而我等著看你已經等了很久了……」他沙啞著聲音低語。
「你——」
他封住她的唇,無視她的掙扎,兩手熟稔的解開她的衣衫,細細的落下碎吻,注意她脖頸間一道道粉紅色的肌膚。
他愛憐的吻過這片新生的肌膚,大手再往下,欲拉掉她的肚兜時,外面突地傳來春桃跟夏荷的驚叫聲。
「不好了、不好了!頤兒又不見了……」
「不知道是不是又被人抓走了,快來人啊……」
「快放開我啊廠孫瓊頤一聽也緊張了,若是被她們發現她人在這兒,那……
「可惡!」閻飛然對那兩個壞事的丫鬟真是氣炸了!可他真的還捨不得放開身下的人。
才一會兒工夫,閻府已是燈火通明,一片鬧哄哄的。
「你還壓著我做什麼,快走開啊!」她快急死了。
看她這麼緊張,他反而不氣了,他莞爾一笑,「這種畫面讓大家看看也挺好的。」
話語未歇,門「砰」地一聲被人打了開來。
「飛然,快、快!頤兒不見了,這一次我可沒綁她,她不知道——」孫碧珊定眼一看,這才發現兒子居然還在……
她忍不住出盲怒斥,「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壓著一個女人不放?!」
「飛然,你快去幫忙找頤兒,她身子弱,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唯你是問。」孫介元也過來了,語調間毫不掩飾對他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