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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陽光晴子

  「我不要」

  勾鐵漢直接點了她的穴道,她時動彈不得也喊不出聲音,只能焦慮的看著他將地道的門關上,瞬間,她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狂霸山歷經了一場腥風血雨的打鬥。

  上百名衙役及自嚴王爺府中派來的侍衛將山寨給剷平了,舉目所見,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而皇甫灝藇在這場戰役開始不久,就已讓數名侍衛救下山帶往春霖縣衙。

  這會山寨裡是一片死寂,只有夜風呼呼的淒涼聲。

  墓地,身中數刀倒在血泊中的勾鐵漢逸出了一聲呻吟,打破周圍的寧靜。

  身受重傷的他勉強支撐起身子,踉踉蹌蹌的往地道走去。

  他咬著牙,忍著痛.告訴自己他還不能死,他還得為女兒解開穴道,還要看著女兒平安離開,終於……他撐到了大樹下前,打開了地道的門。

  看著在月光下,他那面無血色、渾身鮮血淋漓的模樣,勾馨嚇呆了。

  勾鐵漢咬緊牙關,勉強聚集身上最後的真力,為她解開了穴道,人便垮了。

  「爹!」勾馨探前抱住跌坐在地上的他,淚如雨下的問:「怎麼了?為什麼會這樣?!」

  他如果知道就好了,但官府派來的那些人,本是來殺人的,殺紅了眼一點也不手軟……

  「爹,我扶你到瘋老爹那裡去,他那裡有很多藥,一定可以救你的!」

  勾馨撐扶起虛弱不已的父親往瘋老爹的洞穴去,一路上,看到那些被殺的寨中兄弟,陳友升、黃成勝,甚至連一些婦孺全都慘死的景象,她的淚水決堤了。她不平,她忿忿不平!是誰?是誰這樣殘忍的奪去他們的生命!

  她不會饒過下毒手的人,絕不饒!

  傷痛不已的她將勾鐵漢扶到洞穴裡,但那些裝著藥的瓶瓶罐罐已經被毀了大半,破的破、倒的倒,她焦急的想找一些國魂丹或續命丹,卻不知從何找起……

  「不、不……用了…、馨兒,爹……爹不行了。」勾鐵漢色如死灰。

  「不!爹,我不許你死!」她淚流滿面的跑到他身邊。

  「我不行了……〞

  「不,我不要,我還要你陪我一起報仇,為寨裡的幾十條人命報仇!」

  他臉一沉,困難的搖著頭,「不——不准,我不准!」

  她一個女娃兒跟官府為敵,豈不是只有送死的份?且這一生都得活在仇恨裡了?

  「我不要,我一定要報仇,爹啊!」她難過得放聲大哭。

  此時,櫃子旁大水缸的蓋子突然動了一下,她一愣,「誰?」

  「呃、呃……是我童亨。」一顆濕淋淋的頭從水缸裡探了出來,怕死的他從外頭刀光劍影,哀號打鬥聲不斷時,就躲到水缸裡,屏住氣息,動都不敢動。

  勾鐵漢看到這個怕死、愛賭了些,但應該還是個可以托忖的小兄弟時,他毫無預警的再次點了女兒的幾處穴道。

  「爹——」勾馨愕的發現自己非但動不了.而且他剛剛點的幾個穴道中,有幾個根本就是……她倒抽了口涼氣,「為什麼要封住我的武功?爹?」

  他沒回答,反而滑下椅子,爬到那些破碎的瓶瓶罐罐間排命的找……

  「爹,你幹什麼,你的手都流血了…」她哭著喊著。

  但勾鐵漢沒理會她,仍是繼續的找,終於在一個角落裡找到一隻沒破的藥瓶。

  「爹,你、你幹什麼?」淚如雨下的她不解的看著他將藥瓶交給童亨,眸光複雜的看著自己。

  「喂她喝下去。」

  「這……」童亨愣了愣。

  「不,我不要,爹,你到底想幹什麼?」她不明白,而且那一瓶是……她臉色刷地一白,大聲的哭叫,「「不要,我不要失去記憶,我不要!」

  「馨兒,忘掉這一切,你就不會痛苦,不會去報仇,可以平靜的過日子了——」

  哭泣不止的勾馨仍排命哀求,她不要忘記這一切,忘掉爹,忘掉狂霸山的一切,還有那個讓她一見鍾情的皇甫灝藇。

  但童亨在勾鐵漢的厲聲命令下、仍將那瓶藥灌入她喉間,她頓時傷心悲痛的昏厥過去……

  勾鐵漢硬咽的看著倒在地上的女兒,對著童亨道:「童、童亨……你——你聽著,我女兒就交……交給你了,你告訴她她就叫童馨,你們是兄,父母雙亡,相依為命……明、明白嗎?」

  「明白,明白!」童亨也忍不住哭了。

  勾鐵漢將秘密地道的位置告訴他,要他帶著勾馨從那逃走,免得遇上伏兵,還要他發毒誓一定會好好照顧她,幫她找個好人家嫁了。

  童亨點頭如搗蒜,也發了毒誓,因為寨主對他是恩重如山。

  接著在勾鐵漢用著僅存的最後一口氣命令他帶勾馨走時,他急急背起昏迷的她離開了。

  就在他們離去不久,黑夜中,又有另一道疾行的身影奔向山上,一手抄起了昏迷的勾鐵漢急速離開……

  春霖縣衙。

  「醒了,醒了!」   

  林春山跟史大詰一看到躺在床上的皇甫灝藇甦醒過來,兩人可都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皇甫灝藇皺眉,看著這陌生的房間,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之後卻慢慢憶起了一些事——那時侍衛們率眾攻山,並將受傷的他送人馬車,奔馳下山,而他因胸口的傷,還有焦急山寨的賊子們,一時激動,就暈厥過去。那山寨此時……

  他心急如焚的坐起身來。

  「主子,不成啊,你受了重傷,得好好躺下休息才行!」史大詰急忙上前想阻止。

  「不行,我要上狂霸山去看看。」他虛弱的撐起身子。

  「大皇子,您不用去看了。」林春山諂媚一笑。

  他蹩眉,「什麼叫不用去看了?」

  「啟稟大皇子,那裡已經被剷平了。」他說得得意揚揚的,這一次他立下大功外,還出了一口大怨氣呢!

  聞言,皇甫灝藇大驚,臉色驟變,「那人呢?」

  林春山眉頭一皺,笑意一僵,覺得他的神情不太對勁,「呢……因為他們頑強抵抗,所以——」

  「所以什麼?」他聲色俱厲。

  林春山嚇了一跳,急忙拱手回道:「全部殲滅,一個不剩。」

  什麼?倒抽了口涼氣,心臟猛地一揪,他臉色蒼白的狂吐了一口鮮血。

  「大皇子吐血了,快、快!快去叫大夫來啊!」史大詰臉都嚇白了,他急忙回頭催林春山去找大夫。

  不一會,大夫匆匆前來,為皇甫灝藇把脈、開了藥方子,僕傭們急急的去抓了藥回來煎。

  林春山由大夫口中得知皇甫灝藇受傷不輕,嚇得馬上修書,派人快馬加鞭送至京城給嚴世偉。

  第四章

  「該死的!大皇子受重傷且氣血逆流!」

  嚴世偉收到信,白眉皺,心也驚了,這下子不驚動皇上也不成了,若大皇子有個三長兩短,連他的腦袋也得掉了。

  他抿緊了唇,叫了僕人備轎進宮,向皇甫爾璽說明了一切。

  憂心皇子病情的皇甫爾璽無暇指責,立即請派太醫快馬前往春霖縣,更要他一起前往瞭解皇甫灝藇的病情,一旦施的身子可以遠行,就將他帶回宮靜養。

  嚴世偉只得匆匆返家,要妻子備妥行囊,好即時出發,並不忘向兒子叮嚀,他不在家的日子,別四處惹事。

  「我哪會惹什麼事?頂多又喜歡哪家的姑娘而已嘛。」嚴東凱長相俊逸,但帶了股邪淫之氣,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色字頭上一把刀,我要說的就是如此。」

  「爹貪財,我貪色,差不多!」

  「你——」嚴世偉對自己寵溺過頭的兒子沒辦法,只能道:「總之,我到春霖縣照顧大皇子這般時間,你給我乖一點。」

  「爹,讓我代你去吧。」嚴任鳳的聲音突地從兩人身後傳來。

  嚴東凱很快的回過身,看著相貌盎麗的妹步步生蓮的走到父親身邊。

  「他受重傷,身邊一定要有人照料。」她一臉溫柔。

  「我說,他是大皇子,又是最有希望成為未來君主的人,他的身邊會沒人照料?」嚴東凱嗤之以鼻的道。

  「就是因為如此,所以我更要去。」她眸中閃過一道貪婪的眸光,「我既然想當未來的皇后,怎麼可以不利用此等長機呢。」

  嚴氏父子對視一眼,嘴角上揚,她若真成了皇后,他們的身份不就更非比尋常,當然金銀財寶、各等美女更是源源不絕了!

  「那你還村在這幹什麼呢?」嚴東凱馬上咧開了嘴,笑嘻嘻的對著妹子道。

  當晚,嚴任鳳便坐上了六馬快轎,與丫環一同前往春霖縣,只是趕了數天的路後到了那裡卻發現,她曾因一次偶然機會陪爹爹進宮,而有過一面之緣的大皇子,整個人完全變了。

  「乒乒乓乓!」

  春霖縣衙又傳來碗盤落地的聲音。

  一些在庭院打掃的僕傭們交換了一下目光,沉默的又繼續低頭做事。

  不久,兩名丫環拿著一堆破碎的碗盤,快步的從長廊奔走過來,她們身後還跟著一臉鐵青的嚴任鳳。

  有個打掃的小廝目光不小心對上她的,她火冒三丈的走過來,揚起手就給他一記耳光,「狗奴才,看什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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