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藍,你得上街去買些衣物,我就不陪你了,我陪我這未婚妻出去走走。」
凌裕飛灑脫的朝水藍擺擺手,即擁著嬌笑如花的柏錦玟,兩人有說有笑的走出門外。
見狀,在場的眾人莫不怔愕莫名。
水藍的雙眸浮上水霧,她嗚咽一聲,反身奔回凌裕飛的臥室倒在床上放聲大哭。
「可惡的裕飛,該死的裕飛,花心大蘿蔔,笨蛋——」他才陪她一天就「跑」了,她該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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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了好半晌的水藍,終於步下樓來,仍坐在客廳的凌峻漢夫婦全將目光移向她。
蔡欣玲不屑的瞟了她腫得像桃子的雙眼,「好了吧!一下子飛上雲端,一下子重重落地,這哭是應該的,下樓來也是應該的,因為這裡終究不是你的家,而我也不怎麼歡迎你。」
凌峻漢白蔡欣玲一記,看向水藍,對這個純淨的女孩子,他的心中竟有一股憐惜之心,或許是她在宴會時對他頭暈時的真切關心讓他感動吧。
他點點頭示意水藍坐下身來,「裕飛心性一向不定,你既然是他口中的老情人,那你也明白這一點的,是不?」
眼角仍噙著淚水的水藍點了點頭,再啞著聲音道:「我想請凌伯父幫我一個忙。」
蔡欣玲輕嗤一聲,凌峻漢抿抿嘴,對水藍鼓舞道:「你說。」
「我想請李司機載我到最近的書局,等我買了些書後再送我回來,可以嗎?」
「哈,真是笑死人了,你當真將自己當作凌家的少奶奶了?這麼大方的差遣司機,借問一下,這李司機的薪水是你付的嗎?」蔡欣玲諷刺大笑。
水藍頓時語塞,她已經沒有翅膀了,這山上叫車又不容易,何況她還要買一大堆的書呢,屆時還需要一個人幫忙——
凌峻漢毫不理會蔡欣玲的嘲笑聲,他溫柔的朝水藍一笑,「李司機的薪水是我會的,你跟我來吧。」
在蔡欣玲的怒目切齒下,凌峻漢帶著水藍到門口,並喚了司機小李,在做了一番指示後,水藍面帶感激的乘車離去。
第六章
凌裕飛在陪了柏錦玟一夜後,神情慵懶的回到家裡。
從鄧總管口中,他得知水藍買了「一拖拉庫」的書並在他臥室待了一整夜,她想幹麼?他挑挑濃眉,一步一步的踱上樓去,進了臥室後,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老天,她買了一整家書店的書回來是不是?」他不可思議的看著被一堆又一堆的書淹沒的大床,還有書桌,衣櫥旁的幾大疊精裝書。
「人呢?」他攏起眉頭,小心翼翼的跨過腳下的書堆,目光梭巡著水藍,終於在床畔找到坐在地上倚靠著被書海淹沒的床鋪一角的她。
他蹲下身來,看著她沉睡中的甜美臉龐,搖搖頭,「難怪你會坐著睡,這地方讓你搞成這樣,我也找不到地方睡了。」
他索性將她身旁的書踢得更遠,坐了下來,再來回看看圍在他倆身旁的一大堆書,「如何讓一個男人愛你?」、「男女愛情面面觀」、「追愛秘笈」、「如何收服男人?」、「射手座男人的愛情」、「O型男人」、「你適合他嗎?評分愛情」、「愛情急診室」——
凌裕飛看著那一大堆都與愛情有關,琳琅滿目的書籍,翻了翻白眼,再無可奈何的瞪著沉沉睡著的水藍,喃聲道:「你這麼想征服我這個浪子嗎?」
水藍的眉頭皺了一下,她好像聽到凌裕飛的聲音了,她再次皺皺眉頭,掙扎的睜開沉重的雙眼,果然看到了他,但在她直起腰桿的同時,她發覺自己的雙手都麻掉了,她頓時齜牙咧嘴的呆視著又麻又疼的手,「我的手——」
凌裕飛嗤了一聲,「誰教你用這種姿勢睡覺?」一說完,他大手一伸,就搓揉起她的手。
水藍失聲尖叫,「痛死了。」
「一會兒就好了,別發出殺豬般的叫聲,難聽死了。」
她倏地閉上嘴,但不可否認的,她雙手在他略帶力道的揉搓下,確實好多了。
一會兒後,凌裕飛放開她的手,站起身來,走到同樣被書本佔領的沙發椅,大手用力一撥,掃掉那些書本後,他才放鬆的坐下來。
水藍看看四周,跟著站起身,卻發覺自己全身腰酸背痛的,她一邊搓揉著僵硬的脖子一邊走到他的眼前,「你昨晚陪了她一整夜,是不是?」
他點點頭,「知道身旁沒有你這個守護在身邊,做什麼事都起勁許多,也自在多了。」
她撇撇嘴,依著他坐下,「跟女人在一起你能有『什麼事』?還不就『辦事』嘛。」
「是啊,我是辦事,但就不知你在辦什麼大事?」他大剌剌的承認後,再眸中帶笑的看著眼前的一片書海。
瞪著那堆書海,水藍嘟高了嘴,一臉委屈,「我就不懂,你什麼樣的女人玩都行,就我不可以,所以我只好多看一些教戰守策。」
「那也不需要將整個書店搬回來吧?」
「打發時間啊,我本以為你和柏錦玟一出去搞不好會混個好幾天才回來,沒想到你還滿有良心的,這麼快就回來找我了。」她綻放出甜甜的笑容。
凌裕飛定定的凝睇著她,腦中思緒百轉,面對著這張笑臉,不陪她好像他很殘忍。
水藍被他看得臉紅心跳,靦腆的直摸著挺俏的鼻子。
「這樣吧,下下星期天我就要為錦玟戴婚戒了,這兩個星期我就陪你四處玩玩。」他拿出一本書隨手翻看著。
她橫他一眼,「我當凡人的時間還有九十九天,而你就只要陪我兩星期?」
「不夠嗎?」他漂亮的眉宇間有著不解。
「喂,請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我守護了你二十七年,你卻只打算陪我十四天?」她的心裡好酸啊。
「這樣算來確實不公平,不然二十七天好了。」他開玩笑的道。
水藍突地站起身,雙手叉腰,神情落寞,「跟我在一起這麼難過嗎?還得如此斤斤計較?」
他丟下書本,懶洋洋的站起身,再將雙手放在她纖細的肩膀上,「我可沒那樣想,只是你知道我一向隨興,如果我們在一起感覺很好,這十四天會變成二十七天,二十七變成三十七天,也許後來到了一百天,我還捨不得放開你呢。」
「會嗎?」她傷心的搖搖頭,「我認識你這麼久,你不曾將自己陷入那種困境的,你生命中出現了那麼多的女人都不曾。」
「但她們都是平凡的女人,可沒有一個是守護神變成的女人啊。」他半認真半開玩笑的回答。
水藍的神情凝重了起來,「裕飛,別這麼快給我希望,有期望後,待希望一旦落空,我會更難過的。」
凌裕飛歎了一聲,將她圈入懷中,「水藍,這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比你還懂我,你變成了凡人,讓我既想靠近又想離開,但若說如今世界上有一個女人值得讓我為她托付真情的,那也只有你了,只是兩人一旦愛上了,一百天後又必須分隔兩界,這種愛情太辛苦了,人生苦短,我不希望將自己搞成那樣。」
「我知道,因為你是射手座的男人,你酷愛自由。」
他神情溫柔的搓搓她的頭髮,「你真的信那些專家寫的書啊?」
她點點頭,「我覺得他們寫得很有道理,也將你分析的很對。」
「別傻了,人的個性不會是『公式化』,更不會有所謂的『慣性』,何況我爸那個號稱剖析人性的名專家還不是背叛了婚姻?」
水藍無言。
凌裕飛靜靜的擁著她,突然間也覺得心頭沉重。
半晌,水藍推開他的擁抱,幽幽的道:「如果我仍要求你在我身為凡人的這些日子裡好好陪我四處遊玩走走,你還是會拒絕我嗎?」
他喟歎一聲,隨即擠眉弄眼的笑開了嘴,再意有所指的看看一室的書海,「我敗給你了,無條件陪你出走遊玩行了吧?」
她的眼眸頓時亮了起來,一把圈住他的脖子抱住他,「你放心,我知道自己的時間有多長,所以你也不需在你的訂婚宴上缺度,只是完成後,請你繼續的陪我,這對柏錦玟或許很不公平,不過,你可以編一些我得了什麼重大疾病,日子只剩三個月的事等等——」
他挑高了眉頭,不可思議的凝睇著她,「看來你將什麼都想好,安排好了。」
水藍坦白的點點頭,「這遊玩的路線我也都想好了,由於你一直在北台灣,身為你的守護神自然也沒有機會到南台灣遊玩。」
凌裕飛明白的點了點她俏皮的鼻子,眸中亦快速的閃過一道柔柔的憐愛之光,只是他在心中也不免提醒自己,為他及水藍好,他絕對得把持住自己,別讓兩人陷入萬劫不復的愛情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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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來攘往的高雄小港機場裡,一身休閒衣衫的鄭丕文提著簡單行李正往登機門走去。
他來高雄已經半個月了,四處走訪一些山林瀑布湧泉,依然沒有神泉的消息,他懷疑神泉之靈恍如琥珀玉之形寄生在有形的生命體上,只是人海茫茫,他如何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