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你不笨嘛!」他將手電簡又往牆壁上照了一下,一排在凸出石縫邊緣上方的英文字瞬間劃過,他將燈光移了過去,湊向前,喃喃念著,「十字星辰,萬里日月?」
「什麼十字星辰,萬里日月?」任宥心這個好奇寶寶也湊了過去。
艾亞洛沒有回答,臉上卻是一抹深思,看來這句話一定和寶藏有關,只是含意呢?可以確定的,這兩個人一定是因為牽涉到寶藏一事,而被活活的關在這裡渴死、餓死的。
他低頭看了手錶一眼,三點了,再過一、兩個鐘頭,太陽就要下山了,那個胡賽提歐既然會坐視這兩個外國人死在這裡,可以預料得到,也不會是什麼文明人,思忖再三,他還是趕緊帶著任宥心離開比較安全。
「走!」他冷凝著一張俊顏,拉住她的手就往後跑。
任宥心愣了一下,「離開嗎?這不是反方向了!洞口在前面耶。」
「那個鐵柵被上了鎖,一出去又是他們的部落,我們必須從剛剛那個洞口離開。」
「什麼?!」她連忙甩掉他的手,麗顏上是一副不可思議,「有沒有搞鍺啊,我剛剛就在那裡差點掉了半條命,你還要往那個出口離開?」
「那是惟一的希望了。」他停下腳步,表情沉重。
「什麼希望?飛簷走壁嗎?那門功夫早失傳了。」她瞪著他,死也不肯再到那兒一趟。
艾亞洛冷冷的睨視著她,雖然心中有股不捨,但知道在應付這個活蹦亂跳的俏美人時,激將法還是比較有效。
他抿抿僵硬的唇,「那你就留在這兒和那兩具白骨為伴好了。」
「好,反正他們也咬不死我!」
這女人!艾亞洛倏地將手電筒移到前方,讓她所處之地在下一秒即陷入一片黑暗,森然的撂下話,「過了明天,那個胡提賽歐就可以好好的對你嚴刑拷打,你好好享受吧!」
語畢,他大步的朝前面的洞口走去。
隨著他的前進,四周是愈來愈暗,任宥心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祟,感覺愈來愈冷,一股毛骨悚然感也直撲心坎。
她嚥了一下恐懼的口水,「呃——等、等我,艾亞洛,我過來了,你等等我!」
她急忙的跑向前,跟上他。
他以眼角瞟了她一下,繼續朝洞口走去,心裡也不由得嘀咕著,好在這個女人還知道過來,否則她真的杵在那兒不動,他可能會直接將她架在肩膀上抬過來。
「怎麼上呢?這外面是崖壁呢!」她憂心忡忡的道。
艾亞洛回過頭,看了她身上那件紫色長衣一眼,突地半彎身子,一把將她的紫紗長裙撕成短裙。
「艾亞洛,你在幹什麼?我只有這件衣服耶,還洗得很乾淨了。」
「我們要攀崖,那長裙太礙手礙腳了。」
「那——我自己會撕,不勞你費心嘛!」
走到洞口,他將背包裡那包攀巖工具拿出來,先將鋼繩繫在腰上,再把攀巖鋼鉤及一把小錘子拿在手上並背好背包後,在洞口內,他向外探出半個身子,仔細的看了上下方的高度,考慮著她的穿著及涼鞋,艾亞洛選擇了距離較近的山頂。
「準備好了嗎?」他回頭看了下額冒冷汗的任宥心。
「呃——是準備好了,準備去和死神下盤棋了。」她嚥了一下口水,心情實在Down到谷底。
他夢幻的紫眸閃過一道笑意,但神情仍嚴峻,「別說這種沒骨氣的話,你的活力和勇氣上哪兒去了?」
她悶悶的點點頭,不由自主的起了一陣哆嗦。
艾亞洛先探出身子,將一個鋼釘釘在崖壁上後,一手抓住它,然後身子的重心向外,形成弓字形,再將繫著鋼釘的鋼索向山頂上拋。見鋼釘沒有勾住任何東西再次落下,汗流浹背的他又重試一次,這次總算扣到一個定點。
他深吸了一口氣,站在洞口,望著神情蒼白的任宥心,璀璨的黑眸寫滿了驚懼與不安,他嘴角微微上揚,給了她一個鼓勵的微笑,「要上來了,記在,只要抓緊我就好了。」
「嗯!」她點點頭,做了一個大大的深呼吸,反正後有追兵,不跑也不成了,縱然有跌得粉身碎骨的危險,但至少艾亞洛是陪著她的。
艾亞洛把背包讓她背著,然後背對她半蹲起身子,「上來吧!」
「上——上你的背?」她一臉錯愕。
「我只有一套登山工具,你自己負責抱住我,不要跌下去,手可以放在我的脖子上,雙腳也盡可能的扣住我的腰部,不過記得別掐死我,也別讓我端不過氣來,不然,我們兩人只好一起去找死神下棋了。」
「呃——那當然,我會小心的。」任宥心潤潤唇,如果這不是在生死關頭該有多好玩啊!
吐了一口長氣,她上了他的背,依他的指示,雙手環住他的脖子,腳扣住地的腰。
「好了,我們要上了!」他邊說邊回頭向她點了點,見她試著放鬆心情!朝他露用一笑,他眼眸也出現笑意,「這才是我的任宥心。」
語畢,艾亞洛開始往上攀爬。
而他那句「這才是我的任宥心」,卻讓她心頭小鹿亂撞,趴在地壯碩的背部,她已忘了危險,開始想入非非,揣測他的意思是愛上她了,還是喜歡上她?
「專心點,我可沒有另一隻手抓你。」察覺到她的雙手過於鬆散,他不由得提醒道。 「哦,是!」她急忙抽離思緒,用力的抱住他。
紫紅色崖壁在落日照射下,閃閃發亮,艾亞洛努力的和時間賽跑,希望在黑夜來臨之前能抵達山頂。
知道他現在背負的不只是自己的生命,還有任宥心的,所以每以鋼釘敲進崖中,做為前進的踏腳石時,他莫不戰戰兢兢的在錯綜複雜的石陣中踏穩了一步,才繼續前進。
靜悄悄的四周令他有耳鳴的願受,他關切的問了一聲,「你還好吧?」
「嗯!」 任宥心的聲音隨著偶刮的沙風吹進耳朵,不過,太陽下山後的寒意也在瞬間湧上,他可以感覺到她陡地起了一陣哆嗦。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黑幕帶著星辰即將佔領他們這片仍舊微亮的天際,而身上的汗水在寒風吹襲下,很快的干了,艾亞洛的體力也面臨一項挑戰,畢竟背負著一個近四、五十公斤重的女人攀爬這一大片荒野、尖挺、險峻的石石壁,實在是一件很吃力的事。
「愈來愈冷了,艾亞洛,你可以爬快一點嗎?」直打冷顫的任宥心一張麗顏蒼白無比。
入夜了,大空在瞬間點綴了滿天閃爍的星斗,夜晚疾風吹拂,呼呼作響,艾亞治知道他得加快動作,「你再忍耐些,干萬別放手,知道嗎?」
「我——我知道,可是好冷、好,我的手都有些麻了。」她連說話都有抖音出現。
「任宥心!」他沉著聲,「你如果敢在我背了你這麼長一段距離後才跌落山崖,我一定下去將你的屍骨拿去餵野狗!」
「這——」她愣了一下,覺得身體一下有了動力,「你說這什麼話?要死也要和你一起死,我才不會自個兒掉下去呢!」
「那就抓穩點!」
「抓穩就抓穩,你別喘不過氣來就好了!」任宥心怒哼一聲,雙手緊緊的圈住他的脖子。
「殺人啊!抓那麼緊幹麼?!」他濃眉皺緊。
「不是你要我抓緊的?」她一臉委屈。
「我是要你抓穩,沒叫你將我的脖子掐得緊緊的!」他歎息一聲,已經夠沒力了,她還說這種白癡話。
「哦,好嘛,就抓穩嘛!」
艾亞洛對她是沒轍了,不過,聽她的語調總算有點力氣,他也比較心安。
在一步又一步攀爬下,他們終於上了雄偉魄人的壯麗頂峰,只是迎接他們的井不是自由,而是一大群柏柏人拿著火把嘲笑的盯著他們,也明白他們還是沒有逃過死神的手心。
「太可惜了,居然沒有跌落山谷,我還想不需多費 氣力就能解決掉你們。」賽鷹嘲笑的注視著兩人。
「是啊,我的攀巖功夫不錯,讓你們失望了。」艾 亞洛一臉肅寒,不過雙手卻保護似的將任宥心護在身後。
朗恩上前一步,「其實你們不需逃走的,這整個山脈都是我們藍族的土地,你們根本走不了。」
「你們想幹麼?我們跟你們又無冤無仇!」任宥心凶巴巴的撥開艾亞洛的手,上前一步,一雙腳踩在這硬邦邦的山頂上,她的膽子可回來了。
「退後,女人!」艾亞洛以眼角睨她。
「為什麼?男人!」她瞪了回去,「剛剛是因為我腳底懸空,生命全操控在你身上,我才那麼安靜的,你以為我真的害怕死亡啊!」
「既然如此,那你去交涉好了。」他乾脆退後一步,讓她一人去面對朗恩帶隊的近十個高大男人。
「交涉就交涉,誰怕誰,」她又向前一步,璀璨如天上星斗的明眸在眼前十個男人的身上來回,再回到朗恩的身上,找主兒準沒錯,「你想怎麼樣?」